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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规劝

      都说想念是一种会呼吸的痛,它流淌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恨不能相逢,这种痛活在身上的所有角落。

    想见不能见——最痛!

    由着心中的这份痛、这份怅然若失,丁小鱼不自觉的将双手轻轻的放在她尚未凸起的小腹之上,她抬头望着遥远的天际线,她微眯起眼睛轻声的低喃道,“宝宝,娘亲好想念你的爹爹。娘亲真的好想念他,真的好想好想……”

    虽然丁小鱼曾经救治过赵国将士的天花,但她此刻如此敏感的身份,却依旧将赵绪置入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面对父皇——赵幽皇的屡次施压,可性格也过于倔强的赵绪却根本不愿意退缩毫分,而是执拗到一定要把丁小鱼留在身边,甚至因为此事,他与赵幽皇原本就不太和睦的关系,变得更加的不和了。

    因为赵幽皇的身体原因,以及此刻国内蝗虫危机而给他带来的过份操劳,再加上他与赵绪之间越来越为恶化的关系。多种事情集中、煎熬在一起,赵幽皇竟然病到呕血且突然卧床不起。

    赵绪本是赵幽皇唯一的儿子,随着赵幽皇的突然卧床不起,在此刻国内蝗虫危机肆意之际,赵绪登上皇位之事已经被迫切的提上了日程。

    可是对于赵绪来说,这个一国之君之位并未让他欣喜,更甚至他对此事还表现的非常抵触。

    因为此事,赵幽皇又因为内心的郁疾开始连连咳血,用御医的话来说,几乎是病入膏肓。

    可即使如此,赵绪却因为早年赵幽皇刻意冷落其母亲、逼得他的母亲自缢一事,而一直耿耿于怀,不愿意去床前尽孝。

    而因为赵绪与赵幽王之间无法舒缓的父子关系,整个公子府乃至整个皇宫,都被笼罩上一层无比紧张且严肃的氛围。

    不过,赵绪虽然并未曾前去看望赵幽皇,但当生性善良的他,却每每在到从皇宫里传出的、关于赵幽皇的病情越来越不乐观的消息后,而陷入深深的沉默以及自责。可是,他却因着内心这份似永远无法放下的过往之事,而耿耿于怀。

    两件事情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使得赵绪憋闷而痛苦。

    几天的煎熬下来,赵绪也变得越发的沉默起来。他总是会站在公子府中一处凉亭之上,沉默的望着天边,不言不语,不喜不怒,并且有时候一站就是好久。

    这让李婉莹看的焦心。

    有时候她想上前去劝一劝他,但当她远远的看到赵绪那种拒人以里之外的疏离表情以及冷漠之时,李婉莹原本鼓起来的勇气又瞬间全被消磨掉了。

    也许此刻,能够劝动赵绪的只剩下一个人了,这个人就是——丁小鱼。

    怀着一种纠结又苦涩、惆怅又复杂的心情,犹豫了好久,李婉莹方才找到了丁小鱼。向丁小鱼说明了来意,丁小鱼在沉吟了片刻后终是抿唇苦笑了起来,“姐姐,其实小鱼儿料到你早晚是会来找我的。兄长与皇上之间的事情,我也说了。若说他们父子间这次的感情恶化,也有我的成分在里面。所以,我答应你,去劝一劝兄长。”

    当丁小鱼来到公子府时,赵绪一如以往那样正站在凉亭之中,微眯着眼睛眺望着远方。由于心中那份难言的压抑,他的眸光显得苦痛之余,且还透着几份挣扎与彷徨。

    此刻,正是幕色苍茫。

    又正值初秋时节,有枯黄的落叶正从头顶萦绕而下,越发将凉亭之中的赵绪衬的孤苦且凄凉。

    想到赵绪曾经对她的百般好,丁小鱼一时有些于心不忍。

    提起长极及地的乳白裙摆,丁小鱼踩着石阶向凉亭中走去。

    此刻,李婉莹正站在远处,望着丁小鱼气定神闲的向凉亭中、向赵绪走去的纤敲身影,她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一句话果真是说的好,若是这个人的心里有你,你便一定可以在他的面前、在他的世界里肆无忌惮的嚣张。可是自己……

    因着这个想法,心口突然堵的难受。

    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李婉莹又在原处站了有时刻,方才心情复杂的离去。

    再说赵绪的思绪一直飘荡在远方,当丁小鱼默默来到他的身后有好久,他依旧未曾发现她。

    “哥。”突然,于一声近乎呢喃的轻唤声中,丁小鱼来到赵绪的身侧,学着他一样将目光眺望向了远方。

    丁小鱼的突然到来,使得赵绪愣了一下。

    “小鱼儿?你怎么来了。”虽然心中无比烦闷,但是在面对丁小鱼时,赵绪的脸上却是保持着一片少有的温柔之色。

    “我已经来了很久了呢。”丁小鱼抿唇笑道。

    “你这身体,怎么还能到处乱跑?”此刻,赵绪已经完全消化掉了丁小鱼怀有身孕的这个事实。虽然偶尔想起起,心中还会隐隐作痛,可是此刻,他已经能够淡定的面对此事了。

    “没事的,哥。”丁小鱼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淘气。

    “怎么会没事?”

    “哥,小鱼儿真的没事。倒是你,站在这里想什么呢?”丁小鱼扶了扶耳边被秋风吹乱的长发,对着赵绪关切的问道。

    “想什么……”闻言,赵绪默念着丁小鱼的话,逐苦涩的笑道,“我在笑这普天之下,最可笑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你想努力的去靠近一颗心,却总是无法靠近、不能靠近、不敢靠近。”

    说此话时,赵绪的目光幽深如黑夜,他眸底的那份疼痛,竟使得丁小鱼没有勇气去直视。

    微风拂耳,吹得两人的衣袍翩然若飞,丁小鱼没有立即接下赵绪的话,而是伸手接了一片正从飘过眼前的、枯黄的落叶。

    她将落叶拿在手心里,用一双专注的眸光在注视了这片落叶有片刻之后,丁小鱼终于开口问身侧的赵绪道,“哥,你说,这些树叶离开枝头,是风的吹落还是因为树的不挽留?”

    乍一到丁小鱼这句莫名的话,赵绪当际转过了头,逐用一双深邃的目光望定了她,“小鱼儿,你想表达什么?”

    “小鱼儿就是单纯的想问哥,这些树叶离开枝头,是风的吹落还是树的不挽留?”丁小鱼无害的笑道,宛如一只令人疼爱的小野猫,“兄长只管回答小鱼儿这个问题就好了。”

    赵绪,“……”

    闻言,他纠结的皱了皱眉。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赵绪有些窘迫的说道。

    “想一想呀。”

    赵绪,“这个问题……风和树的原因都有吧。”

    拧眉想了片刻,赵绪显的有些为难的说道。

    “咯咯咯……”闻言,丁小鱼当际捧腹大笑起来。

    在她夸张的笑声中,赵绪突然觉得他刚刚的回答好白痴、好傻,不自觉之下,竟是跟着丁小鱼“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哥,你终于是笑了。”看到正在酣畅大笑的赵绪,丁小鱼一边笑着、一边抹着眼角的眼泪说道。

    闻言,赵绪原本的酣畅大笑却是突然而止。

    他止住了笑声,在将目光继续眺望着远方之后,他溺在黑暗中的脸庞再次渡上一抹寂寥般的惆怅,却他哑声说道,“小鱼儿,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善良的女子。”

    “哥,不要这么说,小鱼儿希望你能够快乐的。”丁小鱼上前一步,主动握上了赵绪的手,“你永远都将会是小鱼儿的好兄长,你在小鱼儿的心中,永远像个亲人那样令小鱼儿今生今世都无法割舍,也不愿意割舍。”

    赵绪知道,丁小鱼这样说,是在规劝他能够放下她。可是她越是这么说,赵绪的就越是无法将她放下。

    “小鱼儿,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其实……我越是这样对我,我对你……”说到这里,为了压抑住他对丁小鱼的这份浓烈感情,赵绪刻意在停顿了一下后转过身后,扶上了她的肩膀,温和的笑道,“天已经凉了,你得回去休息了,知道吗?”

    “哥,我说完。”

    丁小鱼却是固执的摇了摇头,在用一双真挚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赵绪之后,她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哥,有句话说的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哥,不管以前如何,莫要在将来让你自己后悔呀。”

    丁小鱼的话,让韩诺的喉咙一紧:他如此苦恼,正是因为他不想在将来后悔。而丁小鱼的这句话,正好说出了他的心声。

    “小鱼儿……”

    韩诺想说些什么,但却由于胸口的那份无比的苦闷而被迫止住下了余下的话。

    “哥,小鱼儿愿意做你最好的倾着,有什么不快和郁闷都统统说出来,好吗?”丁小鱼急切的说道,一双急切的眸子在暗夜中闪烁着熠熠光辉。而这双眼睛仿佛是有种魔力似的,竟是让赵绪瞬间想向她打开画匣的冲动。

    “小鱼儿,难道你也觉得我该原谅他吗?当年,在我最需要娘亲、最需要母爱的时候,他却生生逼死了我的娘亲。当时,我还那么小,在知道娘亲死讯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都几乎坍塌了,在后来有五年,我都没有笑过一次。说到底,是他伤害了我,我是该恨他的,他真的很可恨,不是吗?”--3866+d2+2858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