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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全部都看着我,却没有一个动。我冲到莫非天身前,用带着鲜血的双手,使劲抓住他胸前的衣领,用力一扯,让自己和他冰冷的蓝眼对视,然后我两眼烧红的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的吼道:“赶快送他到医院!如果他死了,我发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莫、非、天!”
莫非天森蓝的眼睛阴冷冷的盯着我,冰蓝的眼睛奇异的掀起一丝波动,他嘴角泛开
一丝残虐的笑容,用极轻极微的声音说:“很好。”再来,我就听到他用清晰的声音命令道:“送他去医院。”极轻的一句话,却让屋里的手下飞快的动了起来,在下一秒,罗勇已经被人如旋风一般抬了出去,然后,是静寂无声。
我放开莫非天,精神完全垮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匿大的屋里,是那么的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长梦境。然而,那浓浓的血腥味和妖艳的血红色,开始激烈的刺激我的神经,开始在我的体内起了化学反应。好红的血,在哪里见过?好多好多,到处都是,我的脸上,我的身上,都是。。。。。。好想吐,却吐不出来,胆汁在翻滚,胃在抽搐,感觉体内,好像有些东西在鼓动,心要裂开,有东西要涌出来,那一种绝望,沦陷,堕落却又拼命想求生的疯狂,在那一瞬间,吞噬了我。。。。。。
“呵呵。。。。。。呵呵呵。。。。。。”我听到一个妖媚柔和的笑声,带着无限的嘲讽。我抬头,看向屋里那两个人,只见他们脸上,带着一丝轻微的讶异看着此时的我。莫非天蹲下身,看着我,冷淡的说道:“这,就是真正的你吗?”
他在说什么?我望近那双蓝得透彻的冰眼,看见的,是一个笑得妩媚的陌生面孔,陌生的面孔,却异常的熟悉。
“你说呢?”带着挑逗的嗓音,似乎出自我的嘴巴。
不,就是我。
当我猛然意识到,那个人,是我自己时,巨大的恐惧瞬间包围住我。不,不,不行!
我绝对不能再变成那样,绝对不行!
“啪!”的一声,清亮的响起。我的头,扭到了一边,我的脸,刺痛,火辣,我的手掌,同样的麻疼。
下一瞬间,内心的疯狂,被我用理智拼命的压了回去。
我用力的掐了掐自己,拼凑起自己碎了的冷静,然后我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力的看着他,苦涩的道:“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莫非天听了,只是盯着我。一旁的武连威轻吹了声口哨,用他那一惯漫不经心的色
情口吻说道:“难怪我们都给他唬了,这个林夜泉,根本就是有多重人格嘛。”
我充满无限内疚的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罗勇。医生说抢救及时,现在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胸口和手腕,会留下疤痕--无法磨灭的丑陋疤痕。我轻轻的坐在他身边,双手握上他冰凉扎着纱布的手,眼泪不受控制的滴了下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的,我真该死,对不起,罗勇,对不起。。。。。。”
“夜。。。。。。夜。。。。。。泉?”沙哑虚弱的声音。
看见他无力的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无焦距暗淡的眼睛,我赶紧扭过头,迅速的擦了擦眼睛,然后回过头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轻声道:“罗勇,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渴。。。。。”他艰难的说着。
“ 好的,我马上拿水给你。”说着,我立刻起身倒了杯水给他。可是极度虚弱的他,别说坐了,甚至连张嘴和水的力气都没有。无论我怎么努力把杯子凑到他嘴边,清水总沿着他嘴角流下来,湿了枕头。在想不到任何其它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嘴对嘴的喂他。嘴唇碰到他那干裂粗糙的嘴唇,我的身子僵了僵。我让口里清暖的水缓缓的流如他的口里,沾了水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那两边干枯的唇瓣,希望能让它们也润泽一些,却感觉那两片干涩的唇似有似无的颤了颤。
“还要吗?”等喂完了一杯水后,我看着他轻声问道。
他无力的摇了摇头,虚弱的闭上眼睛,似乎又要睡去。我那手巾轻轻的把他嘴唇擦干,给他换了一个干爽的枕头,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罗勇,那你好好睡,我还有些事情,得先走了。我很快会再来看你的。”说完,我轻轻的朝门走去。当我握住门把正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本来应该沉睡的罗勇突然开口:“夜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虚弱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不需要道歉。。。。。。。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过你。。。。。。”
不是我的错吗?不是我的错吗?你可知道,如果当时我没有冲动的救了尉刑,如果你不认识我,不是我的朋友,你怎么会如此虚弱的躺在那里?你却告诉我,不是我的错。。。。。。
然而,我却无法把这些话说出口。我害怕,害怕他知道真相之后,就不会再理睬我了,离我而去,而我,将永远的失去他这个朋友。我怔在那里,久久,握着门把的手用力得发白,最后我会过头,笑得灿烂的对躺在床上看着我的罗勇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再来看你的,再见。”
走出去,轻轻的关上门,我感到自己极度的缺氧。好闷,好闷,胸口闷得发酸,我走了两步,然后飞快的跑了起来。跑出医院,飞快的跑着,一直跑到自己两腿发麻,发酸才停下来。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氧气,仿佛怎么吸都不够,胸口仍然是缺氧般的酸闷,仿佛在萎缩。
喘了好一会,我才慢慢的朝宿舍走去。宽敞平坦的林荫大道上,在这明亮的白天,竟无一人。不知道为什么,学校今年除了我们这些普通学生之外,所有银校徽的贵族学生全部回家过暑假去了。如此统一,还是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宿舍,我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泡了杯暖烘烘的菊花茶。尽管是夏天,我
的身子却仍然冒着冷汗。清甜的茶水流入我的口里,滑进我的身子,温柔的抚慰着我全身每一个细胞。一直紧绷的身子和神经,终于在这温暖熟悉的味道下放松了下来。无力的倒在柔软的床上,脑子开始慢慢的运转起来。
“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记得当时我是那么问的。
然后。。。。。。疼痛,我的眼睛感到一阵剧痛。莫非天那双苍白冰冷的大手,用几乎要捏碎我的头骨般的力量捧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