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撒谎！”

    突然被指责，范氷氷一呆，嘴巴聂聂，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静静当众的林芝玲也暗自为这个竞争对手捏了一把汗，她该怎么回答呢。

    陈天都还以为范氷氷要反驳时，她倒也干脆，索性直接承认了，道：“好吧，我承认我喜欢出名、喜欢赚钱，我来面试的事没有告诉过花姐，其实花姐前几天还为我挣到了一份戏约，可惜是个小配角，而且是我很讨厌的角色，所以才跑到这里来参加面试。如果矩阵这里不要我，我还是要回去继续拍戏的。”

    这份洒脱倒也难得，陈天都失笑道：“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想应聘的是什么职位？”

    被人点出目的来，范氷氷已经觉得自己应聘上希望非常非常小了，反而放得更开，毫不犹豫道：“我觉得我可以当总经理。”

    陈天都再次失笑：“你知道总经理要干些什么吗？”范氷氷撅了撅嘴，小姑娘的癖性表露无遗，想了想，道：“带领公司成为中国第一的娱乐公司吧。”

    “……”

    陈天都笑道：“嘴皮子倒是够利索。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真的当上了矩阵无双的总经理，以后跟王金花、王忠君、韩三品之流的人物一起喝酒，他们劝你再喝一杯而你又不想喝，该怎么办？”

    范氷氷愣住了，这个问题可真是考验人，她有些阅历有些小聪明，但毕竟还年幼，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华谊举办过几次答谢赞助商的晚宴，她也参加过，可压根就没有机会跟他们搭上话，因为她是可有可无的。犹豫着，就有些结巴了，道：“可能……可能多少意思一点吧，总不能闹的太僵是不是？”

    陈天都忽然严肃起来，郑重道：“我给你一句忠告：如果你成了矩阵无双的总经理，那就轮到他们主动来巴结你，而不是你去巴结他们。不想喝就一口也不沾，再劝酒你就干脆翻脸，因为那时的你代表的就是矩阵无双公司，代表的是我陈天都，任何时候也要记得，绝对不能丢我的脸，这句话你给我放在心里，时刻牢记。”

    “……”范氷氷吐了吐舌头，乖巧点头，“记住了，导演好霸气，不愧是我的偶像。”

    陈天都瞧她一眼，没有接话，又翻了翻她少了的可怜却硬生生拼凑出来的简历，道：“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好的……啊~！”范氷氷直接愣住，“这不对呀，我要准备什么？”

    陈天都白了她一眼，“你说呢？”

    范氷氷彻底麻爪了，左右瞧瞧，希望有个人能帮她解释一下。可陈天都身边只有一个助理牛英英在，再则，就是一直当个安静的美人的林芝玲。

    一旁的林芝玲也愣住，“准备什么？”

    范氷氷还没搞清楚状况，陈天都就摆手赶人了，继续问林芝玲道：“林小姐，请问你应聘的是哪个职位？”

    “对…对不起，导演、偶像、老…老板……”范氷氷突然插嘴了，再也没有刚才的洒脱，一副扭扭捏捏小女孩模样，道：“老…老板，你刚才的意思是我被选上了是吗，你……让我当总经理？”

    陈天都点头道：“还是试用期，需要再考察一阵，至于考察期限……什么时候我觉得可以了，那你就正式上岗，从此成为王忠君平起平坐的存在。不过你既然有决心，相信也有信心通过我的考察期的，是吧。”笑了笑。

    “真的啊？！”

    似感叹又似不确定，范氷氷此刻的表情当真是丰富极了。如果现在有一个照相机纪录下此刻的表情，多年以后拿出来，那就过瘾了。

    连一旁的牛英英也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那样的话，岂不是我牛英英也可以当总经理？”反正她是没觉得范氷氷哪点比她强。

    范氷氷也终于确认了，她真的通过了面试，“可…可是，我的合同还在花姐手里……就这么当上总经理……那可怎么办啊？”说真的，这一刻是惊吓更多于惊喜。

    陈天都认真道：“你现在已经是矩阵无双的总经理了，你该学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看范氷氷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陈天都马上觉得说话多余了。也忽然有种自己如今行为太草率的想法：这得要多久，才能把一个霸气侧漏的范爷培养出来。养成这种活，还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干的！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范氷氷赶紧掏出自己的诺基亚手机，上面还贴了一张美少女战士贴纸，茫然看着陈天都。

    “拨打王金花的电话号码，打通了之后给我。”

    范氷氷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出道算早，可如今也毕竟才20岁，几乎没有任何注意，只能照陈天都说的办，手打哆嗦的拨通了电话号码，期间还不可抑制的吞了一口口水。

    对面响起一个响亮的女人声音：“喂，氷氷，我马上就要开会了，这个时候找我什么事？”

    “花…花姐，你等一下，有人要跟你说话。”

    王金花：“……这孩子，毛毛糙糙的。”

    “你好，花姐，我是陈天都。”

    王金花一愣，“陈天都…哪个陈天都？”她的对面正坐着王忠君、王中雷、冯笑刚，今天是开会商议新电影上映宣传的事。她这一张嘴，一屋子人全看向她。尤其是王忠君，眼神淡然，“这是在挖角吗？可被我逮了个正着。”面上虽然平淡，可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是的，我就是那个陈天都。”陈天都笑道：“是这样的，我最近发了一个招聘广告您知道吗？”

    “这事闹的全国皆知，我怎会不知道呢。”王金花也觉得尴尬，这个电话可真不凑巧。如果是平时，或许还可以聊一聊，可惜了……

    “嗯，你旗下的范氷氷来面试我公司的总经理，这事你估计不知道。”

    “什么？”王金花一愣，居然不是来挖她的，随即就惊讶，“氷氷去面试你们公司的总经理……哟，这事还真不知道。这孩子年纪小，给陈总添麻烦了您别见怪。”

    “我觉得她挺合适，决定让她担任总经理这个职务，但是她的合同在你手上，我想问问要多少钱，我买回来。”

    王金花猛的站了起来，“你不是在开玩笑？！”

    陈天都道：“我这人平时挺幽默的，可轮到正事上，从来不开玩笑的，希望花姐高抬贵手。”

    ……

    挂断电话，这事就算结了。至于对面一屋子人是什么反应，他就管不着了。将手机还给范氷氷时她还云里雾里，估计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呢。还待开口再问个清楚，陈天都打断了她，“如果你不想出去，就先安静一下，我还有客人在等着。”

    “林小姐，还是刚才的问题，你想应聘什么职务？”

    林芝玲心里幽怨不已，她能说自己也面试总经理吗，谦虚道：“我想面试艺人经纪人，从经纪人一步一步坐起……”

    陈天都翻阅着简历资料，“今天我已经面试了几百人，而投简历的更有接近两万人。你的简历在众多竞争对手中其实毫无所长的。多伦多大学学的是美术史、经济学专业未必能为你加多少分，而且你的职业是签约模特，恐怕跟刚才的范氷氷一样是来碰运气的。你认为自己得到这个职位的最大优点是什么？”

    这种简单的问题，对有备而来的林芝玲自然不是问题，道：“我对与人相处有信心，我想做一个经纪人，最重要的还是设身处地的为艺人着想。”

    陈天都道：“这个社会是现实的，太仁慈别人未必会领情。而且做一个美女经纪人，不可避免的要参与各种商谈，而这个圈子里龙蛇混杂，有些事情比普通人更加没有底线。尤其是一个美女经纪人，面临的问题会更多。你觉得你能应付吗？”

    林芝玲微微犹豫，道：“说实话，我做模特的时候，也被安排经常出席各种饭局，见惯了很多这种事情。如果做了矩阵无双公司的经纪人，就该为公司的形象负责。”

    “你对嫁入豪门怎么看？”

    林芝玲一愣，微微诧异道：“什么？”

    “如果有富豪对你穷追猛打，你会怎么选择？”

    林芝玲想了想，认真道：“我相信爱情更胜过金钱。”

    陈天都质疑道：“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是的。”

    陈天都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道：“希望你能牢记自己的初衷。你很幸运也很不幸，你得庆幸中国没有经纪人执照一说，但在众多面试者中，有一个叫玛丽-苏的女士从美国CAA辞职回国，你的条件比她差的远了。这是你的幸运？”

    “……”

    牛英英小声提醒道：“老板，这应该是不幸吧？”

    陈天都没理她，继续道：“可是我没有选玛丽苏当艺人总监，她只会担任副职，你将面临一个比你优秀许多被的下属随时随地如针芒在背盯着你，这才是你的不幸。”

    “啊！”林芝玲张大嘴巴，颇为性感。范氷氷也瞪眼睛，“这个老板看起来好无理数，好的不用用差的。”她浑然忘了刚才陈天都更离谱的选她做总经理。

    陈天都笑着站起来，与她们一一握手道：“林小姐，范小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范经理，我也给你安排两个得力助手，一个叫莫软，一个叫胡万，他们亦庄亦谐，可以很好的辅助你尽快熟悉业务。不懂的话，可以随时问我，问佩克先生。我明天就要去韩国拍戏，临走前再给你们发布加盟矩阵之后的第一个任务。”

    “公司正在执行一个中国影视博物网的计划，这个网站兼具电影、电视内容的扩充，还要有视频文件在线观看。中国有许多经典老电影、电视剧的网络播放版权都是空置的，现在也全都是白菜价，这需要你去一家家公司去买下来网络版权，具体事务会有佩克与你交代。当然，你也可以随时问我。”

    “还有林总监。”他转向林芝玲，“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捧红自己，捧红范经理，用公司里的一切资源，你能做到吗？”

    林芝玲和范氷氷同样的表情，张嘴瞪眼看着他。

    “噢差点忘了，林总监应该还跟凯渥有经纪合约在身，我对他们不了解。这件事，直接去询问唐尼律师吧。买断合约，省的以后出现麻烦。”

    “好的。”林芝玲恭敬道：“给您添麻烦了。”

    就这么简单的决定了矩阵无双公司的两大顶梁柱，怎么看都有点儿戏，陈天都也无所谓了，一笑道：“大家握个手吧，以后就是同事了，要和谐相处。”

    两女互视一笑，彼此伸出了手相握，“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