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且没有多余的垫子。
我想了想,又提出一个事后自己也认为很糟糕的提议:那我白天睡,你晚上睡,两不耽误。反正干我们这行的经常昼伏夜出。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两个字,看着我疑惑的样子音量又逐渐转小:怎么说你也是个伤员,你好好睡觉,我睡外面沙发。
我进屋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基本的生活用品,听外面半天没有动静,便起身出去看,没想到却见他在厨房里忙碌着。我倚着门框问:你还会做饭?
他得意地答:当然了,我一个人住,不会做饭吃什么?不过肯定没你二哥做的好就是了。
他,真是变了很多呢。我有些恍惚,没成想他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就跑出来了,突然凑到我跟前:对,对不起。
对于这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的脸有些愣住,我问:什么?
他带着非常诚挚的抱歉,让人不忍责怪:刚刚提起你二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不可能责怪他。我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我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实都快要遗忘了,反而想那些有的没的。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我不该抱有幻想的。于是我迎上他关切的目光,思索了一下又带上点调侃:谁理你啊!快去做饭,饿死了!
五十八
直到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碗饭以后,才发现白玉堂连筷子都没有动。我问他:你不是饿了么,怎么不吃?
他不说话。我有点着急,举起他面前的碗朝他眼前凑了凑,说:快吃点吧,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吗,难不成要我喂你。
他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夹起一块炒鸡蛋放进嘴里,动作甚是缓慢。
我满心期待地问他:怎么样?
他抿嘴轻笑:还行。
我把几个盘子都推到他跟前:全部吃完哦,不要浪费粮食。一会儿记得换药。
换药的工作后来还是我做了。我扯开他半边衣服,手上却一抖。那日在医院未曾细看,没想到他光洁的皮肤上竟有那么多伤疤,纵横交错,其中有两道伤在胸口,显然是致命的。我不禁感叹,要不怎么说耗子的生命力顽强呢,这样还能活下来,并且活得依然这么
灿烂。
很久之后我才想出这个词,然后毫不犹豫地用它替换了先前险些在心里扎根的嚣张二字。
他大概还是很疼,因此故意在沉默中找了些话来说:你这两天怎么这么闲,梁止钧的案子不办了?还是说你没把上次有人开枪打你的事情告诉包正,嗯?
我抬眼瞧他:我当然说了。这两天有兄弟在戏班子轮流蹲点呢,不过没发现什么。
他嗤笑了一声,道:就你们那群草包,能发现什么。
我想了想,然后说:明天我轮值,你跟我一起去。
他瞪着眼睛问我: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去?
我抓住他没有受伤的右手腕举起来:让我看看你的好本事能发现什么啊。而且探长说了,我必须一直看着你不能让你跑掉,所以到哪儿都得把你带着。
他甩开我,脸转向另一面说:放开。我胳膊还没好呢。
我说:不是你自己说的嘛,胳膊受伤,脚又没断。放心,我护着你呢,不会让你再有事的。
他歪着嘴做鬼脸,上下扫视我的眼光好像x射线一样:就你?
五十九
姓展的完全没有拿出据说是之前跟公孙死缠硬磨的那副小样,反而略显霸道地丢下了一句我不管,你现在在我手上你必须跟我去就把我打发了。
我气急,心想我打着石膏呢就这么跑出去太丢人了,这混小子怎么这样,这点事都办不好,干嘛非得我去。
最后还是披了件他的大衣稍作遮掩,跟着他出门。
到了那边才知道今天戏班子有演出。人多口杂,正是暗害的好机会,怪不得dbi要派个身手好的来了。
把我一起拖来,未必不是包正的主意。我蹲在那个身手好到令人嫉妒的家伙身后这样想着,顺便捻去挂在他头发上的一小片微黄的落叶。
梁止钧忙着化妆,我出于心里的一丁点儿好奇去瞧了一眼。他只是刚打上粉底,眼睛和嘴唇用红笔描了线,便显出五官的精致来。油彩还没有涂,就让人难辨雌雄了,想来也是个妖媚的主儿。
我自然是懒得躲在暗处盯梢的,拉着展超到对面思佳酒楼的二楼,寻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喝茶,方便观察又省的躲躲藏藏的。没一会儿竟靠着墙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身体被人摇了一下,然后就听到那个笨蛋在耳边低低地说:那边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我去看一下。
热气呵得人微痒,我动了动脖子悠悠醒来,透过窗户看了眼情况,张口想喊一声回来,那个笨蛋已经窜出去老远了。
我暗道糟糕,这时候也顾不上伤了,单手撑桌迅速一个翻身从窗台跳了下去。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却不见了,我环视一周,一切正常。目标梁止钧还拖着长裙水袖飞舞,一旁搭戏的小生也眸正神清,郎情妾意好生令人羡慕。
我听见台上的人正唱到:繁华京都,前情莫负。
悠扬婉转,也不知是哪出戏里的曲子。座下满堂喝彩。
心里有一处蜻蜓点水般地被触动了一下,晕开一层层浅浅的波纹。我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幕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妈呀终于点题了这文大概一半了)
六十
耗子睡着了。可能是第一天搬到我家住不习惯吧。
不过我睡在沙发上也很不习惯啊,现在还不是照样精神着么。
我虽然很想这样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但也懒得弄醒他,就由得他睡。
他一只手搭在桌上,还保持着扶住茶杯的姿势,脑袋倒在一边倚着墙壁,酒红色的头发有几撮垂到额前,挡住了眼睛。我盯着他的侧脸,居然发神经地想到了岁月静好这个词。
我想起今年天气刚刚有些热起来的时候,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中也皱着眉头,不停地叫他哥哥们的名字,痛苦得让我简直难以理解。仅仅几个义兄的过世就能让他这么不肯放过自己吗?
转眼入秋转冷,他竟坐在我对面,这样平和地睡着了。
我不免有些痛恨外面那个一身黑衣的贼,因为他,我才不得不把难得乖一次的白耗子叫醒。
结果像是中了耗子的诅咒似的又一次把人跟丢。即使我已追出去了五六百米远。
我两手插在口袋里走在返回的路上,漫不经心地踢开一个滚过来的易拉罐。脚尖与之清脆碰撞的同时,前方有人发出了一声远比被罐子砸中要严重得多的惨叫。我四下张望,什么也没有。
我突然意识到戏台那边可能出事了,抬腿飞奔而去。
二三十号人围成了一堵人墙。圈子的中央,一个中年男人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白玉堂站在离尸体很近的地方,拦住了向前拥挤想看个究竟的人群。我听见他沉声道:你们其他人都出去。
围观群众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谁也不想在死人的地方呆着找不痛快。
我不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