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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记 作者:止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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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点头。看对方有些欣慰的点头时突然一鞭抽向马,坐下的马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撒开四蹄打着响亮的鼻息没命奔向前方,把汪硕一人一马甩到身后。
夜风从颈侧穿过,白魄随着马的晃动狠命摇脑袋,似乎想把刚才的景象全部遗忘,汪硕的声音,他的神态,他的样貌。
这一次,他不但要葬送秦昭翼的漠北军,还有,挣扎的视线从身周的兵卒身上打量过,还有这边的几万军队,他也要一个不少的拿来血祭。
死死捏紧手,半晌后又慢慢摊开,掌心血红色的传讯符正静静躺着。
汪硕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他又无声的在心里添上几个字。很,抱歉。
身后有马蹄声快速靠近,一人一马已经快速追上他,他重新合拢手掌,收去挣扎。
大周天北三十九年夏中。
北疆玄宗邪教长老被大皇子枭首,从而引得北疆集结了数十万军队于边境,掀起了一场数百年来最大的圣战。
只为一人便悍然发动国战,玄宗的嚣张气焰可见一般。
大周军民惶然,边界平民更是大量逃亡内地,沿路食物短缺,又突发瘟疫,战事未起便以死伤无数。
在赶往前线的路上,不断碰到逃离家园的百姓,从他们口中,所有将奔赴前线的将士都得知了北疆军营目前的情况。遍地白殇,终日有妇孺哀哭声阵阵传出。每个北疆蛮人都身缝亡者绸带,披麻戴孝,每个营帐前都焚香烧纸,白烟终日萦绕阵前。
根本就不像来打仗的,倒像他娘的来奔丧!
太夸张了,不过一个宗教长老身死而已,不惜发动举国之战也罢,居然毫不遮掩,大战前这般作态。
大帐内将军们嗡嗡议论声不断,听着每个人都在为玄宗的轻佻发怒,实则每个人心中都在渗的慌,北疆蛮人居然披麻戴孝而来,听说每日叫阵都会拉上白布上书血债血偿。
邪教中人本就难对付,如今更是怀着血仇而来,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太儿戏了,再怎么说,玄宗也并非皇室,就算是皇室成员也不该有这样的待遇。又一个将军气愤的怒喊出来,借以掩盖心中的胆颤。
北疆蛮人本就血腥气十足,这下更摆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虽然北疆每年几乎都要侵占掠夺大周,但如今年这样为复仇而来,甚至数量还在不断增加的局势却从未有过。
大国和大国之间很少能真正发生正面冲突,因为彼此考量太多,而像北疆这样皇室虚弱,教派为上的国家,不可测性本就很高。
更何况,这个教派还不是一般的宗教,而是一个行事诡异,飘渺无踪,心狠手辣的邪教,没人可以真正揣测清他的底细和脾气,但有一点几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证实过,玄宗邪教之护短天下一绝。
汪硕坐在矮桌后,双眉紧锁。
让人把大地图挂起后就起身指点详说起来,看他依旧平淡,底下的众多将官也不好再喧哗,纷纷安静下来听他接下来的部署。
汪硕说着说着语气突然低沉了下,已经有消息传来,北疆军队统军大将是敖拓谷,他是当今北疆王最倚赖的大将之一,家族扎根极深,本人能力也很强,数次和我大周交锋。虽没大胜过,但也从未吃过亏,是个非常谨慎难缠的对手。
底下众将有的和敖拓谷交过手,不由迎合汪硕的话频频点头。
这不是最难办的地方,更为关键的是,有线报说,玄宗出动了两位长老携一整个坛口而来。
什么? 呼 嘶
冷呼,吸气声不断,说起敖拓谷底下众人还有的思量,但汪硕说出的新消息却让他们每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惊惧中,虽然早就知道这场大战实为玄宗为私恨而发动,就肯定会出动人马。
但还真不知道,玄宗居然这般重视,居然动用了两位长老,甚至带八坛之一倾巢而来。
真有不死不休的架势啊。底下一个年龄略大的将军脸色不好看道。
大周天北三十九年夏。
大周史上被称圣战的大战正在慢慢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这是一片无望的草原,盛夏的草繁茂,少有风,毒辣的太阳就像压在头顶,草绿的大地上不少成队的黑影在缓慢移动,就像是成群被洒落在地上的蚂蚁。
视线从天空中慢慢移下,就可更为清晰的看清楚那些成队移动的黑影都是一个个穿着大周士卒衣服的将士。
他们神色疲累,盔甲下的脸被晒的漆黑或者脱皮,迈动着脚步艰难前行,数万人中竟然没人说话,不时有士兵从腰间摘下铁壶凑到嘴上大口喝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举起铁壶却什么也喝不到,不少人边走边专注的看着铁壶滴下最后一滴水在干涸的唇上,却无济于事。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片草原却依旧看不到边,士兵中渐渐有了些杂音传出,前头带队的大将放缓马速,抬手遮在额头上,仰头看空中的大太阳,眯着眼半晌才适应那刺目的光点,看会也没发觉这太阳有西落的趋势,不少士兵带着的水壶已经干涸了,再走下去这队伍可不好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160章:焚空
160章:焚空
漠北军成军时间短暂,训练的不多,按道理这样的新军队根本不应该上战场,更何况是长途奔袭,官兵中大半都是才招来的,大多数人手里习惯拿的是锄头,而不是刀。
这样艰苦的行军已经击垮了他们的斗志,更别提上战场了,况且他们要面对的还不是一般的敌人,而是大周快千年来的宿敌。
喝血剥皮长大的野蛮民族,北疆人。
他拉住马缰,调转马头,回头去看身后蜿蜒如蛇的军队,五万人马已经是漠北军现在全部的军制了,他视线所及的最远处才是军队的尾巴,这条横跨在草原上的蛇已经在这草原上行军了十多天了。
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都马上耗光了,他们必须尽快到达北疆军队的侧面,好好调整一下队伍,再给北疆一个措手不及。
想起去年就是这个时候,他奉命出行,他的妻子带着儿子站在门口的树下远远遥望着他,想来这场大战结束,他总算能回家探望了吧。
将军这样想着,眼神散落在视线的尽头,草原上难得的微风吹拂起他头盔下的布巾,行军中的不少士卒因为这难得的微风舒服的轻声喘口气,风带动长草使之像湖里的波浪一般倒向一边。
突然,马上静立的将军浑身一震。
散漫的视线突然紧束!
双手死死揪住马缰,因为不可置信而轻轻颤抖的身体发出铁甲摩擦声。
他惊讶的慢慢张开那双脱皮的唇,风吹草倒向一边后,远处还有一波不断翻滚前进的黑浪正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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