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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老总的未婚夫。
老总对唐仁杰的炽爱,大约只有她自己还在拼命遮瞒自己的心。
大卫不希望老总伤心难过,当年他叛逆逃家,哪一个从前称兄道弟的朋友敢冒犯张家威赫收留他?没有,连笑脸都短了。
只老总护他在自己身旁:“大卫,我惟独不敢养无用的人。”
后来大卫想,即便无用,或者老总也愿意养他吧。
他、唐仁杰、老总,都是那些目无下尘、垂垂老矣的世家大族里的邪派。
大卫算漏了一个关浩声,或者有意,或者无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7 章
越是着急找人时候,越是找不到这个人。
先是挂电话,没有人接,想起老总的秘书周末公休。然后跑回报社去,发现已然乱成一锅粥,谁也说不清楚老总究竟何时不见的,大家都在寻她,多少事情等她拍板。
大卫急红了眼,相荣将他拉到走廊,悄声道:“我们去医院打听一下,你说过,那个姓童的医生……”
说走便走,快到高峰时刻,相荣找阿光借了电单车,带了大卫,风驰电掣地驶向圣塞巴斯蒂安医院。
到了医院,护士推三阻四,记者证件全不顶用,反惹嫌弃,一句句“没有预约,童院长不见客的”。
张家公子的身份此时才显出神通来,一个电话转过张老爷子秘书那边厢,再从那边转回来,童院长生生被压得亲自来迎。
这条路子果然是寻对了。
童院长虽然显得十分为难,但一来畏惧张家,二来顾虑陈登,将大卫和相荣留在自己办公室里头等了一会儿,便回来向他二人叮咛:“跟紧我,勿要言语、勿要随意行动。”
两人自然满口答应,童院长默默叹气,领路在前。
医院的行廊长得都很相像,七拐八绕,此时便要大卫和相荣两个自行寻回出路去,怕也艰难。
“大卫,相荣,你们怎么来了?”一个窈窈窕窕的女子,自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身旁走过来,轻声问道,她有意无意拦在两个少年人和一个成熟男人中间。
唐仁杰看上去不似有事,大卫冷冷瞥他一眼,却见从来利如鹰鹫的这个男人,此刻很有些失魂落魄。他穿一身暗色西装配黑色衬衫,站得不切近便也看得不真确,但是隐隐约约,大卫闻得出一点子硝烟同鲜血混杂的味道。
相荣见老总和唐仁杰之前所伫立的那道门前,并无标识,心知蹊跷,悄声问老总道:“这里是?”
“专门建的,秘密的手术室。”老总说得轻声,但算不得遮掩,大卫同相荣都是灵光的孩子,明人面前不必暗话。
“谁受伤了?”大卫皱起眉头,他猜到了□□分,心里一阵烦恶。
“关浩声。”唐仁杰冷哼一声,他一走过来,连相荣也跟住难受起来,血腥气渐浓,且终于看清楚,唐仁杰黑色的衣衫上头尚有铁锈色的斑迹,是血,飞溅的人血。
“浩声命在旦夕,你们可还满意?”唐仁杰的话语中有六分厌倦、三分绝望,还有一分,乃是怨毒。
“唐仁杰!”老总柳眉倒竖,凛冽清叱,一下子将大卫和相荣拨到自己身后去。她盯住唐仁杰的脸,半晌叹口气,激愤转为哀怨:“你不要迁怒,你们自己欠下的罪孽,如何怪责旁人?没有个负债累累的,还来怨恨苦主的道理。”
唐仁杰后退两步,慢慢转身,侧对了老总,不再说话。
“怎么回事?”大卫扯扯老总背心的衣裳,这件事透着古怪。怎么唐仁杰竟似将帮派间的血雨腥风扣帽子到自己和相荣头上,若不是唐仁杰是个会轻易昏头的蠢人,便是此事路数确有不对之处。
“不是火拼,有人请了国际上的职业杀手,表面上似是要仁杰性命,实际上项庄舞剑,杀招都落在关浩声身上。”老总摇头,“关浩声本来……现今伤重垂危。”
“唐仁杰以为,这不合黑道的规矩和行事手法,反不是唐门的敌人所为,且又专门针对关浩声。”老总冷笑一声,点到为止。
大卫和相荣所遇到的难道是光彩的事情?大卫和相荣的情形难道能透给张家亲族知道?唐仁杰,你不要疑心生暗鬼!
老总惊恐而哀婉地来探情郎,却只能愤怒而悲伤地同他说这些,她的心,也像是被枪火轰过,血肉模糊。
唐仁杰呢,是否亦是生不如死……
那道横在众人前的重门开了,医生摘了口罩,面色晦暗:“唐先生,我们尽力了,已经上了药,大概……最多还有二十分钟。”
唐仁杰一个踉跄,老总已经抢上一步扶住了他,她知道他会失措,他知道她在身后。
“我去看他。”唐仁杰握一握老总的手,被那只冰凉的小手扣住。
老总眼底坚毅,心生不祥:“我和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8 章
或者是因为药物的关系,关浩声的气色,比平时还好许多,透着一股回光返照、琉璃将碎的惊人美丽。
他的眼睛里头,全然没有陈登,只是聚精会神看着唐仁杰,他笑了,像一个十来岁的青涩少年,一心一意叫一个人:“大哥。”
陈登待在门边灯光都照不到的角落,而唐仁杰疾步上前,一把握了关浩声没有插管子的那只手——只有三根指头,摇摇晃晃,如同一支风里轻曳的残缺花朵的手。
“你没有事,我就放心了。”到这个时候,关浩声没了恨、也没了怨,只是难免不舍,我要是走了,谁还会舍命护你呢?大哥。
“浩声。”唐仁杰唤他一声,从来没有过的动容与含情。关浩声的眼睛霎那间亮了,但是迅即暗下去,太迟了:“大哥,我不成了,以后……你要小心。趁能收手的时候,收手吧。”
“我会查出来的,谁害了你,我会查出来。”唐仁杰喃喃说道,是对关浩声说,也是对自己说。
关浩声摇头,很吃力,他许多骨头都已经被打断了。多么大的仇恨啊,那样多的子弹,还不够,再加上刀子,一下一下,到后来都不痛了,只是凉沁沁的。
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关浩声明白了这一点以后,便放了心。
“没意思的,人都死了,报仇?大哥,我不要你也出事。”关浩声的手指虚飘飘捏了一下唐仁杰,像是将要凋零的花瓣,擦过种花人的手指,“大哥,你听我说,好不好?再不说,来不及了。”
“你说,我都听着。”他听了成世自己的说话,弥留了,难道不该换自己听他,唐仁杰将眼泪逼回眼眶去。
“你第一次救我时,我不感谢你。”关浩声的声音莫名沙嘎了起来,像是一张陈年唱片慢慢播放,“你来关家走动,有所图谋,这我还是知道的,所以当时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