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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集 聚会天知

      .

    海文的第二个女儿,洛迪丝。这是个无论发色,还是行为作风都和海文很相似的女孩。她虽然没有在海文身边长大,但她从故事中懂得一点,人善被人欺。自己的母亲梅维丝便是最好的例子。

    伊苏没有过多去教育这个女孩,因为很显然那是多余的。洛迪丝的主意比自己的还多,手段恐怕也要比自己的更残酷。在安慰了洛迪丝几句之后,伊苏便火速赶回柯洛族。那里如今的景象肯定不是她能想象到的。

    洛迪丝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过她也有着自己的计划。一人之力毕竟太过渺小,为己效力的手下是必须的。村子里根本没有这类人选,她把眼光瞄向了青柳王国的皇家学院。早就听说过那个地方,应该藏龙卧虎才对。她决定即刻动身。

    青柳王国的国都天知城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不过稳坐在其中的图斯就算知道了这些人会齐聚此地,也不会有太激动的表情。他的接班人早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迎接那些不素之客。

    “爱丽丝女王真的说过很多厉害的人会来吗?感觉不太可能的样子。”天知城的街道上,一个看起来有些书生气的小伙子与身边的短发女孩说着自己的感想。

    “不要怀疑可以看到未来的人。虽然那有可能会改变,但也只有我们这些知道了整件事的人才有能力改变它。你是打算半路拦截他们,还是等他们到来?”那个女孩也问了一下那个小伙子的意见。

    “图斯先生不会让我们乱来的,就是暗地里行动也会被知道。还是等吧。”这个小伙子很显然有点儿不甘心。

    他们两个正边走边聊,迎面一个女孩堵住了他们。“皇家学院的高才生,别让**心好不好?就算有特殊的使命,去学院报到还是必须的。那些人没那么快就到这。”

    “酋妮大姐,你就饶了我吧。学院里尽是我的仇家,我怎么呆呀?”那个短发的女孩首先抱怨起来,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酋妮还是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女孩。

    酋妮顿时发了火。“不要叫我大姐,叫我伯母或校长!你可真是目无尊长啊!”路人连驻足围观都不敢,因为城里没有人不认得这位霸道的酋妮,皇家学院的校长。

    “可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老啊。不知道的人估计会认为你比我还年轻呢,呵呵。”这个短发的丫头一点儿也没怕她,与身边那个小伙子的表情截然不同。

    酋妮一指那个已经低着头的小伙子。“保罗,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次!你这辈子都不准娶这个混丫头!还不快回学院去?”

    这个叫保罗的小伙子刚想要走,被那个女孩一把拉住。“保罗都这么大了,你没必要总是管着他吧?”女孩想要跟酋妮争辩。

    “我管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到一边呆着去,我有空再收拾你!”酋妮的话真是让人汗颜,那个看起来比她还大的保罗居然是她儿子。没办法,谁让她无法衰老呢。

    保罗在母亲面前似乎真的很乖。“妈妈,格蕾塔她其实挺好的,就是性格有点儿太直了。她想说的意思其实是指您年轻啊。”

    “她那是缺心眼儿!明知我是你母亲居然还朝我叫大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酋妮瞪着大眼睛朝他吼着。

    格蕾塔却反驳道:“你也从没表现出一个母亲该有的风度啊,让我怎么尊重你?你活了这么多年,居然没学到这个道理。想要别人尊重,首先你得有被人尊重的理由。我的确是目无尊长,可你也没好到哪去,对保罗总是那么凶。我看不过去!”

    “我有自己教育儿子的方法,跟你有什么关系?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酋妮突然使用了一个传送魔法,直接把面前的两个人一起传回了皇家学院。

    保罗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被格蕾塔带坏了,不然肯定不会偷跑出学院去的。他和格蕾塔回到教室,跟老师打了声招呼。由于保罗是校长的儿子,所以老师也没有说他们什么。当然,格蕾塔的仇家连本班级也有,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发出了尖酸刻薄的声音,根本没在乎讲台上的老师。“格蕾塔,你以为找到靠山就行了?保罗可是做大事的人,他是没办法保护你一辈子的。”

    格蕾塔也没含糊。“我根本不需要有人保护。之所以我会和保罗在一起,那是因为只有他了解我,也只有他肯了解我。”

    保罗显得很腼腆。“上课呢,别说这些了……”

    老师在讲台上干咳了两声,作为这件事的终结。整个青柳王国的国都也就寥寥几个人知道会有大事发生,爱丽丝临走的时候留下预言,让图斯准备好应付这场混乱。她认为也只有图斯的智慧才能让这里不会变成地狱,但或许他欠缺的就是力量。

    酋妮回到图斯所在的宰相官邸,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年迈的图斯似乎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哼哼了两声。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保罗可是内森和斯莱娜的儿子,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犯险!”原来酋妮只不过是带保罗长大的养母,并非亲生母亲。

    图斯稍微将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一些,将目光扫向酋妮。“我们不都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吗?难道我想让他身处危险之中吗?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孩子大了就要有自己的主见呢。”

    “可是爱丽丝的预言很吓人,那些人都会聚到我们这。如果我们不赶走他们,那最好我们就逃走。”酋妮根本不在乎这个国家。

    “你说的有道理,我也很想那么做。可你是想带着保罗逃到圣约岛上去吗?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圣约岛也不例外。难道你认为那上面的机器人就是保障?我想的却恰恰相反,它们是暂时无法除去的祸患。”图斯把眼光放得很远。

    “我听说还有遥远的大陆存在,为什么我们不扬帆远航呢?这片大陆上还有你留恋的东西?别再装老头了,你能恢复青春的。跟我们一起走吧。”酋妮最后一语道破了图斯的伪装。

    图斯没有反驳什么。“呵呵。我对找到其他大陆并不是没把握,也不是留恋我们大陆上的什么东西。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是不是和我想象的一样。我对谜底的追求胜过了追求其他东西,这也是我忽略了你的原因……”

    酋妮一听这个,脸色有些微红。“一把年纪了还说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受不了!保罗的事情你到底准备怎么做?任由他这么胡混下去吗?”

    “胡混?这从何说起?”图斯故作不明。

    “当然是那个你安排在她身边的野丫头,格蕾塔!她简直目中无人,对我一点儿也不尊重!怎么说我也是保罗的养母啊,她居然叫我大姐!而且不是第一次啦!”酋妮想起这事儿,又开始朝图斯吼起来。

    图斯干脆闭上了眼睛。“她不尊重你,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称呼呢。”

    “可是那个丫头明显在勾引我们家的保罗,总是拐他逃课!我既然负起了当母亲的责任,那就要管好自己的儿子!这个丫头如果再乱来,我可就要动粗了!先跟你打声招呼,免得你有什么说辞!”酋妮对保罗管得还真严。

    图斯闭着眼睛,靠在坐椅上捋了自己已经全白的胡子。“格蕾塔不是你想象中的女孩。如果你真的要动手,受伤的可能会是你。不过我相信她不会杀了你,因为保罗会是你的救命符。”

    “什么??我打不过她??那丫头到底什么人?你从哪弄来的?”酋妮终于清醒了点儿。

    “或许也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其实格蕾塔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股特殊的力量。保罗心地淳厚,与她和合得来不是吗?而且守护保罗就是她的任务。”图斯向酋妮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她不会是邪恶的魔族吧?”酋妮理所当然地那么认为。

    图斯被她逗笑了。“魔族?邪恶?如果和魔族相比,我们人类更邪恶。他们魔族基本都是很直接的,不会像我们一样拐弯抹角。当然不排除一些另类。何况格蕾塔不是魔族。”

    酋妮不太相信。“那个丫头看起来和人没有任何分别呀。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图斯眯缝开一只眼睛。“你就当我是骗你吧。去试试她的力量,那样你也好对她有更深入的了解。不过别把事情闹大,那群不速之客快要到了。保罗需要更多朋友的帮助,或者说是更多怪物的帮助。如果你也想帮他,那就在事情到来之前拉拢到那些家伙吧。”

    “我哪知道你在说谁呀?整天神秘兮兮的。”酋妮等着他说出答案。

    “在学院里保罗虽然低调可也称不上最强,这一点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排除掉你不了解的格蕾塔,至少还有一个人是你该知道的。”图斯的话只说到这里。

    酋妮立刻摇头。“杰罗姆?那种人不可能和保罗走到一起,他简直和那些无情的机器人没有区别。”

    “事在人为。或许你作为母亲该去劝劝保罗,尽快把杰罗姆拉拢成为死党。时间已经不多了。”图斯对事态的预测实在是太准了。几乎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自西方的天空中飞来了一个火球,直接砸在城外。一头火红色长发的洛迪丝来了……

    不仅有目击者,那落地的爆炸声也非常大,几乎半个城市都能听到。洛迪丝掸着身上的尘土,从自己砸出的大坑中走了出来。估计她也是第一次用这个能力飞行,控制得不是很好。

    没等城里的士兵出来观察是怎么回事,她已经主动走到了城门口。“让开,别挡我的路。我没有直接落进你们城里,已经算是给足图斯面子了。”

    守城门的卫兵也不知道该不该拦她。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儿卫兵朝她说道:“我们也是职责所在,请您等一等好吗?我们可以把您到来的事情告知图斯大人。请您报出身份。”

    “我会亲自告诉他的。”她根本就不再理睬这些卫兵,直接朝里走去。周围的温度明显升高了,没有人再敢站在她的面前。

    腿比较快的卫兵已经跑去报信。图斯在得知这一声响到底是什么之后,也感到事情来得太早了。酋妮还在他身边,所以也有些意外。“爱丽丝不是说还有至少两个月时间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会是朋友也说不定。我们去看看吧。”图斯由于相信爱丽丝的话,所以想到了其他可能性。

    没有等洛迪丝找到皇家学院的门口,图斯就带着人马将她拦在了市中心。如果图斯认不出那种熟悉的头发,他就枉为海文的朋友了。“你是海文的女儿?”

    “你是什么人?”洛迪丝根本就不认得图斯和酋妮。

    图斯见她没有否认,发出了老迈的笑声。“我就是图斯,你父亲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

    “图斯是个老头?不对吧?他应该也就不到四十岁。”洛迪丝虽然在怀疑,可也在猜测着图斯如果是真的又将对自己怎么样。

    “我本不该是个老头,只是出了点儿意外。我们回去再说好吗?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图斯邀请她回自己的府中。

    洛迪丝的警惕性可是非常高。“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和海文的关系?”

    图斯听了一笑。“呵呵。你的发色和说话的口气都跟他一样,就连这种进城的高调姿态都如出一辙。我还能猜到其他人身上吗?”

    洛迪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太多与父亲相似的地方。“好吧,就先去你那。但我得事先声明,我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来看你。”

    “好好好。能和朋友的女儿聊聊天也是好的。”图斯带队回了自己的府邸。

    酋妮始终不发一语,她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怕耽误图斯的一些计谋,所以只是站在一边。她也想看看这个女孩究竟是敌是友。

    图斯的府邸,这里的确够气派,洛迪斯没走出过村子,所以一直东张西望着。她没在乎自己表现出土气,就如同当年海文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一样。

    图斯坐下之后,再次跟洛迪斯说话。“你叫什么名字?是海文与谁的女儿啊?”

    “洛迪丝,梅维丝的女儿。”这回答虽然简短,但也算是完整了。

    “梅维丝?这名字我没听说过。可能是海文把她藏了起来,故意没提吧。”图斯在洛迪丝面前猜测着,明显就是说给她听的。

    “是我爸爸把妈妈赶走了,并且再也没来看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藏起来。”洛迪丝的口气中带有愤怒,图斯当然听得出来,所以不再提那些事。

    “那么你这次来国都干什么?”他的话题转得还真快。

    洛迪丝看了一眼始终站在图斯身边的酋妮,随后说道:“她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听我们聊天?”

    图斯连忙解释。“她是酋妮,和你爸爸也打过交道。她看起来很年轻是吗?呵呵,其实她年纪不小了。”

    “没听说过。”洛迪丝只听说过自己的母亲与海文在一起时的那些故事,对其他细节都不甚了解。

    酋妮只好自己介绍了一下。“我是皇家学院的校长,也是青柳王国最高级的魔法顾问,更是图斯的知己。还有什么疑问吗?”

    洛迪丝没有对魔法顾问这个称号感兴趣,她是对酋妮的职位有兴趣。“你是校长,这太好了。我正是来此寻找人才,一些真正可以逆天的人才。我觉得皇家学院应该有这样人存在,你比我清楚吧?”

    酋妮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她立刻看向了图斯。“我至少得知道你想干什么……”

    图斯认为酋妮的回答还算是得体。“是啊。你远道来寻找人才,我们也得清楚你的动机不是吗?”

    酋妮认为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是光明磊落的,没什么好隐瞒。“我要阻止我爸爸回来。他是个魔鬼,我早就当他死了。我妈妈的遗愿就是让我不要恨任何人,所以我不能让他回来。因为他如果回来,我会恨他。”

    “虽然说得貌似在理,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酋妮在琢磨着她的话。

    图斯当然听明白了。“洛迪丝,你拐了个弯去报复自己的父亲,这值得吗?或许我说这些都没有用,你根本听不进去。可我作为长辈还是要说,宽恕一个人要比恨一个人更难做到的原因就是恨依然存在。他毕竟是你父亲。”

    “是啊。一个素未谋面的父亲。除了他的光荣事迹,我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你们都说我很像他,连我自己也感觉到了是那一点。就是这种失去亲人的感觉……”洛迪丝的身上再次散发出了阵阵热浪。

    酋妮的身前自动出现了魔法的结界,抵挡着有害的能量。她刚想出手,图斯就阻止了她。“洛迪丝只是情绪有些激动,你别跟着一起激动啊。”

    热浪渐渐散去,洛迪丝再次说道:“你们的确是长辈,可我没必要听你们的。帮我,我感谢你们。不帮我,我就当不认识你们好了。”

    图斯一脸和蔼的笑容。“我倒是有人选,就是怕你很难收服他。”

    “我喜欢强大的人帮我做事。他在哪?”洛迪丝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选。

    “就在皇家学院。他叫杰罗姆,是位异常厉害的魔剑士,素有‘毁灭者’之称。他的剑只要挥动,上面就会带有鬼神般的哭泣声。可以想象到它多么有破坏力吗?说再多也没用,估计只有见到了才能让你相信。”图斯说出话来条理清晰,一点儿也不像个年迈的老者。

    洛迪丝的确被图斯的广告语给吸引住了。“带我去见见他。我得看看他够不够资格。”

    酋妮瞪了图斯一眼,意思是说为什么把杰罗姆介绍给她。图斯只是回以微笑。

    既然是图斯的意思,酋妮只好照办。“跟我来吧。杰罗姆还在学院修炼,他早就不怎么上课了。杰罗姆的脾气不太好,我希望你们不要打起来。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会把你们传送到城外。波及到学院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放心吧。我会让你传送走的。”洛迪丝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能阻拦被迫的传送魔法,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图斯根据爱丽丝的预言算准了这件事的走向,所以根本就不担心什么。“酋妮,别忘记了把保罗也介绍给洛迪丝。他可是我们真正的王牌啊。”

    洛迪丝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没有想到图斯会这么支持自己。只要这些人真如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自己只要收服了他们就可以向这些愚蠢世人宣战了。阻止自己父亲回来只是其一,自己真正的目的是要向这个世界报复。如同当年她的父亲一样,她也同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不过或许图斯早就看出了她的不稳定,即使是从海文的前科也能想象得到那种反覆无常。究竟是谁在利用谁呢?或许两边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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