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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三五章命运的扉页

    “姐姐,这……梳拢得多少钱啊?”别过范文清之后,原本还踌躇满志的星罗突然满怀忐忑得问起余辉英。这不由得让原本还在为星罗那“情比金坚”四个字感动的一塌糊涂的神仙姐姐大为火光,星罗这话才一出口,余辉英已经劈头盖脸得敲打着前者的脑门,同时间没好气地数落道:“嘿!姐姐我还以为你打算火烧风月阁、大闹华严城得掠走芳情那丫头呢,敢情搞了半天,你小子压根就没主意啊?”

    “火烧风月阁?大闹华严城?”在余辉英煞有其事得点了点头之后,星罗含着笑追问道:“那是不是最好再来上一出祸乱唐灵帝国,甚至是塌陷东洲大陆啊?”

    “好……”

    “好什么好!?”就在某个本应该祈求天下太平实则唯恐天下不乱的神仙姐姐毫无自觉地大声喝彩时,星罗已经虎着一张脸怒斥道:“我说姐姐啊,怎么说你也三百多岁了,拜托,成熟一点好不好?当然我很相信你确实有那个实力和用心,可是难道你真想让芳情被后人指着脊梁骨骂成是红颜祸水吗?火烧风月阁倒是没多少难度,可是你就没想过一把火能烧出多大的祸祟?”

    “那……那怎么办啊?难不成你就凭着那一腔真情……”

    “免谈!”望着大厅里嚣闹的场面,星罗摸着自己地额头轻声念叨:“所谓的情比金坚。不过是我们的主观愿望而已。姐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主观愿望,往往是与客观事实相违背的。退一步讲:即便是我、芳情甚至是姐姐你都相信这四个字的魔力,可是那见钱眼开的张妈妈呢?所谓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到底不过是一种美好地愿望罢了!”

    “怎么?打算退缩了?”就在星罗闻言错讹间,余辉英一本正经得陈述道:“也是啊!就算你和芳情那丫头情投意合,可是星罗你对她到底没有任何责任。你现在选择退却。或许还能算是有自知之明,不是吗?”

    “不!我让她等了三年!”摇着头。星罗苦笑着便走向大厅,就在余辉英追问着他是否已经有了对策时,星罗却抬头望着点点繁星镶嵌的夜空,沉寂得吐出一句:“我曾经和大和尚说过:‘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姐姐你不是也常说吗?每个人地命运,都已经书写在了繁星之书上。那么。姑且让我亲手来揭开那扉页,读出既定的命运吧!”

    这以后,余辉英都没再说些什么,星罗回到大厅也只是静静得看着那些兴奋不已的人们交头接耳得谈论着关于柳芳情的一切。

    时间,随着星光的错落而渐渐流逝。

    当张妈妈出现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时,整个大厅里的气氛达到了最**,因为大家都知道:柳芳情地梳拢固然是难得一见,可是在这之前以投标式的形式选区谁来为柳芳情梳拢。却更是盛况空前的豪门对决。某些消息灵通人士甚至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看见没有?那位穿蓝丝锦褂的,乃是城东盛德当铺的大掌柜;那位摇着白扇的,是城西百担粮行的二当家;呦!还有那位……那位才是真正的财神爷啊!柳芳情艳名不菲,竟然能请动帝国第一钱庄地少东家来捧场。厉害……”

    随着身边七嘴八舌的交织声,不片刻的工夫里,星罗便认全了几乎所有的京师显贵。其中不乏有偏偏公子哥儿。却也有几个年过半百的大财主,眼巴巴得想来老牛吃嫩草。

    “哼!这些叔叔、伯伯级别的老头来干吗?也不怕闪着腰背?”余辉英才这么愤愤不平间,上边地张妈妈已经止下四处的喧闹之后朗声笑言:“呵呵……昨晚我那小女儿才刚答应举行梳拢,今天妈妈我就忍不住摆下了阵势,也因此事有仓促,难免有不周之处,妈妈我谢过各位新朋老友来捧场的同时,还是要先道一声歉啊!”

    张妈妈见惯风月,言谈举止自然是八面玲珑,当然她也很清楚今天到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冲着她张妈妈来的。也因此微微一福礼之后。张妈妈已经含笑说道:“言归正传:今天既然是我那宝贝小女儿的梳拢仪式,为显其隆重。妈妈我决定停止其他任何事务,吟风弄月总没有亲眼看着梳拢者诞生来的刺激吧?不过妈妈我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此番想角逐梳拢的,必须先缴纳纹银百两作为身价保底。交出百两纹银的,可以上二楼进行次一轮的角逐;若是连区区百两纹银都缴纳不了,哼哼……”

    张妈妈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却也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在人群里炸开了锅。百两纹银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而且听张妈妈地言外之意,若是最后没能赢地梳拢的机会,这百两纹银便好似打了水瓢,有去无回了。说得再明确点:所谓地纹银百两,不过就是角逐梳拢者的一张门票。正如张妈妈所言,若是连这门票都买不起,那还是趁早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陈某人年前时分,曾经和芳情小姐清谈彻夜。以芳情小姐的品貌、才识,别说是纹银百两了,便是千两也是值得的!”说这话的,乃是华严城城西百担粮行的二当家陈跃。此君年约三旬开外,正是而立之年、意气风发,家底也颇为殷实,便不免得有些财大气粗。这么说着时,陈跃已经掏出一张一百五十两的银票,看也不看得地给张妈妈:“剩下的,便算是给妈妈的胭脂钱!”

    “呦!陈爷就是知道心疼人,连我这种风烛残年的老妈子都能拿到五十两地小费。若是我那女儿真得由陈爷梳拢,料来必定是身价更隆啊!”侧过身子让那志得意满的陈跃走上楼梯的同时,张妈妈不忘扬着那张银票大声地喧嚣。有了陈跃的领头,加上张妈妈卖力得吆喝,那些什么当铺掌柜啊、钱庄少主啊都纷纷掏出银票,获得了上二楼的特权。就在张妈妈不断地接受过大小面额的银票而笑得合不拢嘴时,她突然听到一个晴朗的声音:“妈妈现在最不想见到地人。恐怕就是我了吧?”

    “你?”抬起头来一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之后,处变不惊地张妈妈果然是神色激变。因为那人。正是张妈妈最害怕见到的——星罗!

    第二三六章最大的敌人?

    “呦!这不是当朝正一品龙骧棋士,星罗大人吗?”在定下心神之后,张妈妈故意大张旗鼓得叫嚣了一番,这才意识到什么似得低声惊呼:“哎呀!瞧我这记性!当初星罗大人您不过是在我这风月阁住了一夜,就险些被赶出天昭寺;若是来日被人误会您竟然来参加芳情的梳拢角逐,这恐怕不太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打断张妈妈那隐含着的威胁之后,星罗转过身子朝着那些纷纷侧目的看客大声宣布道:“因为我今天。就是为了要给芳情小姐梳拢才来地。所以即便来日旁人说些什么,那也绝不是什么误会,而应该是一段风月佳话。诸位以为呢?”

    “不错!连星罗大人都能来捧芳情小姐的场,张妈妈你的面子还真是够大啊!哈哈……”如此此起彼伏的哄闹声里,张妈妈恨恨得瞪了星罗一眼,这才板着一张脸伸手讨要:“星罗大人虽然是当朝正一品,可是风月阁有风月阁的规矩,方才妈妈我说的话。星罗大人应该是听得一清二楚吧?正一品归正一品,纹银百两,可是一钱都不能少!”

    “妈妈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三年前我曾经将那什么棋神争霸赛的千两彩头寄放在了妈妈这里。”说着话,星罗反倒是身开手掌,朝着张妈妈轻笑:“既然妈妈要细数名目清算账。那么以帝国例行地年息十厘来计算,三年又六个月后的今天,我那千两纹银应该已经攀升到一千三百九十七两五钱五厘了吧?一天之间就弄下这么大的排场,妈妈确实辛苦,不如就将那三百九十七两五千五厘尽数奉送给妈妈吧!”

    星罗这番话说得不可谓不毒,张妈妈伸手向他要钱,她却反而杀了对方一个回马枪。

    星罗这一板一眼的计算,让张妈妈根本无从反驳,偏生张妈妈平日里为了抬高身价时常将当年星罗夜宿风月阁一事到处宣扬,加上现场也有不少人在当年见过星罗也知道星罗的彩头是寄存在张妈妈手上的。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星罗又不留情面地伸开了手掌。张妈妈虽然心头愤恨,脸面上却不得不含着笑将自己手上的银票倒数给星罗。不想张妈妈将所有银票都给了星罗竟也只有九百五十两。羞愤之下,她不得不让一旁的龟奴又取了五十两银票送到星罗手上。

    “多谢妈妈!”

    “哪里!哪里!扣除那一百两的进门费后,一出手就是近三百两的小费,星罗大人看来是志在必得啊?”说着话,张妈妈已经让星罗也走上楼梯,她这番话却让其他几个先行者纷纷将目光锁定在了星罗身上。就在张妈妈略微感到报复的快意时,风月阁的门口突然传来另一个高亢的声音:“梳拢大会?按照你们帝国的文字,梳拢的意思就是梳头吧?这梳头,还要开什么大会地?”

    那声音高亢异常,间杂着一些含糊不清地方言,等到众人循声望去时,就见一个人高马大的英郎少年正龙行虎步一般走进风月阁来。就见来人身高八尺有余,长得仪表堂堂不说,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出一股勃勃英气,高耸地颧骨和深陷的眼眶,无一不向旁观者昭示着来人是个异域健儿。即便是星罗这样的胆识、眼界,在见到那人时也不由得暗赞一声。

    再说那人走进风月阁后眼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不由又将自己之前那问题问了一遍。就在众人闻言大笑间。张妈妈已经熟练得凑上前去,言简意赅得解释道:“这位公子不是帝国人士吧?那您可由曾听说过光是进门费就要百两纹银的梳头?这种价码地梳头嘛,当然要开大会了!”

    “哦?光是进门费就要百两纹银?这梳的是谁的头啊,这么金贵?”那男子的一番无心之言又让在场所有人大笑不已,可是紧接着,所有人都被那男子的行径惊骇得目瞪口呆。就在众人或嘲笑或轻语间,那人已经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青莹亮洁的翡翠玉。将那光华四溢的翡翠放到张妈妈发颤地手心上之后。那人已经一本正经得问道:“鄙人夜行匆忙,身上也没带多少银两。不知这块翡翠可否当作纹银百两,也好让敝人好好观摩一下什么样的梳头仪式,竟然这么贵重?”

    “天哪!拥有这么翠绿欲滴地水色翡翠,少说也值千两纹银啊!”说这话的,是已经缴纳了进门费的一位公子哥儿。好事者寻声一望,便认出此人正是华严城中最大的一家珠宝店的二少爷胡克俭。有了胡克俭这一番话,张妈妈立马便将那翡翠紧攥在手心里。同时笑容满面得将那最后一位入围者请上了楼梯。

    至此,包括星罗和那异域少年在内,一共有九个人向张妈妈缴纳了各自的进门费。本来星罗缴纳的银两最多,可是那异域少年地出现却让星罗不得不屈居第二。当然星罗也不在乎这些,眼见张妈妈扭着屁股走上二楼,其他人也都亦步亦趋得紧跟了上去,星罗便也轻踏脚步缓缓而行。不想他才走出两步,陡然感到后边那异域少年身上传来一股相当强劲的能量体。

    “实力相当不俗啊!”就在星罗强压下心头的惊骇而装作一无所觉得继续往前走时。余辉英已经轻声言道:“那少年,看他的样貌和骨骼恐怕比你大不了多少,一身修为却相当厉害。不出所料的话,他修行的应该是和那小和尚一样的剑侠之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星罗啊星罗,他恐怕会是你今晚……不!他会是你今后最大地敌人之一!”

    “是吗?”解除自己心神自发得对那异域少年形成的层层戒备之后。星罗定了定心神,这才傲然一笑:“姑且不论今后到底会怎么样,但是今晚,我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第二三七章九龙戏珠

    “这位大人名满天下,也就不用介绍了吧?”在将包括星罗和那异域少年在内的九个大男人引领进一间厢房内后,张妈妈指着星罗极尽能事得如此挖苦着星罗,而后就在星罗苦笑间,张妈妈已经端正神色含笑轻语:“至于其他七位贵客,都是华严城里的名流雅士,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想也不用多说些什么了吧?倒是这位异邦的公子哥儿。您怎么称呼啊?”

    “阿亚玛※#8226;赫修斯※#8226;顿莱……”那少年在说出一长串毫无意义地音节之后,这才朝着房里那些早已经被他忽晕的众人轻笑道:“这就是敝人的族名!不过因为敝人向来仰慕中土文化。所以特意请先生给我取了一个帝国名讳。诸位若是觉得敝人的族名太过冗长,也可以称呼敝人——白易!”

    “白易?这名字好!简单直白,还容易记忆!”以星罗这么卓越的记忆力,也没能记全那异域少年的所谓族名,也因此此时那少年才一说出“白易”两字,星罗已经连连拍手清赞。当下包括张妈妈在内,房里的其他人自然也都客套一番,毕竟谁也不会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客套过罢,张妈妈扫视了一番房里的九人,这才继续说道:“在场的九位,都是缴纳了那进门费才到这里来地。不过妈妈我丑话说在前头:缴纳进门费地有九人之多,却不表示九位都可以如愿以偿。”

    “换言之,那百两纹银不过是一个见面礼,不是吗?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妈妈你已经稳赚了近千两纹银了啊!这种手腕,真是让陈某望尘莫及!”说出这番话的,便是那百担粮行地二掌柜陈跃。只是陈跃这略带讥讽的一番恭维话才一说出口。张妈妈就气不打一处来瞥了星罗一眼,恶狠狠得低骂:“什么稳赚千两纹银啊?我还倒贴进去五十两呢!妈妈我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哼!”

    除了那异域少年白易之外,其他人自然都清楚张妈妈这话的矛头直指星罗,那七个名流虽然并不知晓星罗和风月阁之间的宿愿,却也都见识到了方才星罗和张妈妈之间明争暗斗。其实星罗也很清楚:张妈妈之所以这么急着逼柳芳情梳拢,又在后者答应仅仅一天之后便心急火燎得摆开了阵势。怕的就是他星罗来搅局。见到星罗出现张妈妈本来就心火暗生、恼怒异常,后来星罗当众伸手讨账。更等于是给了张妈妈一记耳光,旧仇新狠之下,张妈妈恨不得将星罗剥皮拆骨呢!

    就在房里的气氛颇有些尴尬时,房门轻启之下,一个曼妙的身影款步走了进来。当见到那进来地人影之后,之前还稳坐在房里的七个华严名流纷纷站起身来朝那女子行礼,便是星罗见到那人也不由端正神色。恭敬得唤一声:“苏姐姐安好!”却原来此时进房地,正是琴棋书画四花魁中的琴音绕梁苏离恨。四姐妹里苏离恨向来冷言冷语,反倒让诸多恩客不敢轻易亵渎她,而博得了寻常妓女想都不敢想的尊重。再说就在苏离恨若有所思得望着星罗时,那白易已经直勾勾得盯着苏离恨一声长叹:“当日先生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我还只当他是故弄玄虚,今天见了芳驾。这才深信世上确实有倾国倾城之容啊!”

    “这位公子……”苏离恨本来是最讨厌别人直勾勾得看着她的,可是在她触及到白易那热切却不放浪的眼神时,立马便察觉出对方是个坦荡荡的君子。更让苏离恨娇躯微颤得是:那白易身上,竟然有着一份让苏离恨感到分外亲切的凛冽霸气。霎时间地失神,让苏离恨只顾盯着白易上下打量,直到张妈妈暗中拉扯她的衣袖之后。她才回过神来似得回礼:“这位公子面生得紧,是第一次来风月阁?”

    “这位白易公子乃是外邦贵族,不但仪表堂堂、谈吐不凡,出手更是阔绰非凡!”还不等白易自己开口,张妈妈已经意有所指得向苏离恨介绍起来。又看了那白易一眼,苏离恨这才微微颔首之后朝着众人清言:“各位看到来人是离恨而非小妹,恐怕颇为失望吧?若是过得了离恨这关,诸位自然可以继续前行;若是过不了……”

    “过不了也没关系嘛!”眼见众人在苏离恨的一番话之后神色惊变,张妈妈连忙出言解释:“这所谓的关卡,乃是芳情梳拢所许下的条件。诸位也该知道:我那小女儿心性高洁。寻常人就算钱财再多恐怕也不入她青眼。所以不光是离恨,便是绯烟和含秋也被她怂恿得出来阻拦大家。只有安然度过三关的人。才能参加最后的角逐!”

    “妈妈所谓的过不了也没关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们在交纳了百两纹银之后,心甘情愿得就此退出?”张妈妈这话才一说完,房里不免群情激奋起来。普天之下,哪有像张妈妈这般巧立名目、巧取豪夺地?亏得张妈妈脸皮够厚,此情此景之下她还能笑得灿烂:“古人不是说:钱可通神!诸位若是通不过或者说自觉通不过三关测试,也可以向其他通融之法啊。只要交纳一定数量的通关费,就算不经过测试也可以顺利通关哦。比如离恨这琴音关,通关费——纹银二百两!”

    “妈妈好深的心计!”张妈妈这一番话,不由得让房里九个大男人神色各异。紧接着就在其他人面面相觑间,星罗已经不动声色得继续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其后的第二关棋道关和第三道书法关的通关费,分别翻倍到了四百两和八百两吧?如果我们九人真得坚持到最后,那么就算只有一个人能够得到梳拢权,妈妈你也可以从芳情小姐身上净赚一万零八百两纹银!妈妈这种循序渐进的手腕,不正是出于常人因为前期投入地一百两纹银而不甘心轻易放弃,所以在放长线钓大鱼吗?”

    “你!呵呵……是又如何?难道你以为交纳了一百两纹银就可以给芳情梳拢?”在自己的小算盘被星罗戳破之后。张妈妈恼羞成怒得喝骂:“在场地非富即贵,即便是一人拿出万两纹银,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星罗大人,难道你真得以为凭你手上的千两纹银,够资本来角逐梳拢权吗?笑话!”

    张妈妈这撕破脸皮的言语不由得让星罗神情一窒,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白易已经错开一步。望着星罗急问:“星罗?阁下莫不就是正一品龙骧棋士星罗大人?哈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第二三八章高山※#8226;流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啥意思?咱俩有仇啊?”警惕得看着白易,就在星罗寻思着对方言语间的弦外之音时,白易已经满脸尴尬得解释道:“那个……也许我又用错成语了?先生就常说我寻常说话已经没什么障碍,唯有引用成语时往往会李冠张戴。许是踏破铁鞋这两句话有寻仇的意思?那可真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是说很高兴能够见到星罗大人!”

    “李冠张戴?得!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总之就是一个人地帽子被另一个人戴走了,对吧?”在白易连连点头之余,星罗朝着对方抱拳回礼:“在下也很高兴见到白易阁下!”

    “哼!风月阁今晚举行地是梳拢大会。而不是以文会友!”指桑骂槐得训斥了星罗一通,张妈妈转而朝其他人说道:“诸位如果觉得自己无法通过离恨地琴音关却又不想错失良机的,还望赶快到妈妈我这里来缴纳通关费;至于那些有自信能够通过琴音关地,妈妈我预祝你们旗开得胜!呵呵……”

    在张妈妈的笑声里,钱庄少主已经想也不想的掏出了两张百两银票。紧接着陆陆续续的,还有其他三个富商也都缴纳了两百两的通关费,只是因为不忿于张妈妈地设计吧,此番这四人里却再也没有谁肯给那老鸨丝毫的小费了。可是即便如此。眼看着手上那整整八百两的银票,张妈妈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么说来,剩下的五位都打算尽力冲关了?”苏离恨才这么说着,珠宝店的二少爷胡克俭已经摇头苦笑:“克俭自知家底微薄,经受不起妈妈的放长线钓大鱼啊!其实克俭本来也就是来凑个热闹,如今见识了妈妈的手段。那百两纹银权当是孝敬妈妈了!”

    “哦?胡二少爷莫不是想退出?这……呵呵……”就在张妈妈颇有些嘲弄的干笑声里,胡克俭身边地另一人已经愤然开口:“胡二少所言甚是!其实胡家家底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便是我霍翰,自问也不会为折损万两皱一下眉头。可是把万两纹银打在妈妈这风月阁的水漂里,哼!若真是明码标价、一夺梳拢权,霍某倒还真想角逐一二;现如今妈妈你挖空心思得巧立名目,请恕霍某财不够大气不够粗,甘愿随胡二少一同退出!”

    “人各有志,胡二少和霍大爷中途退出。未尝就是什么丢脸的事!”眼见张妈妈被那霍翰激得神色激变。苏离恨连忙出言打个圆场:“那么剩下的三位……”

    “鄙人虽然不通音律,怎奈身无分文。恐怕只能对牛弹琴一番了……”白易才这么说着,苏离恨眼神一错之后忍俊不禁得娇斥一声:“白公子这是在说离恨的琴声不堪入耳吗?”

    “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我是说我只好让离恨小姐对牛弹琴一番了!”

    “呵呵……白兄啊白兄,你这么改了之后还是不通啊!如果说之前你是在说离恨姐姐琴音不堪入耳地话,现在岂非是在说我们三个要接受琴音关的人,是离恨姐姐对面的牛?”就在白易满脸急切得想要重新解释时,星罗已经摇着头苦笑道:“看来白兄那位先生很有先见之明啊!白兄,你还是别乱用成语了!呵呵……”

    “呵……咳!”收住那一抹不自觉的轻笑,苏离恨来到古琴面前安然坐落,这才朝着星罗、白易和另一个华严名流戚云卿这三个决定参加琴音关的少年坦言:“接下来我会弹奏三段乐章。三位如果能够猜出这三段乐章地名目,便算过关,如何?”

    “这么简单!?”听完苏离恨的解释,还不等星罗等三人有何异议,已经支付了两百两通关费的冯寅龙和陈跃不由异口同声地叫屈:“只要猜中曲名就能过关,这也太简单了?难道我们二百两纹银,花得这么冤枉?”

    “如果有谁觉得二百两通关费花得冤枉。大可以问妈妈要回那银票,然后来接受离恨的考核!”冷冰冰的目光扫视过愤愤不平地纳金四人组之后。苏离恨这才意有所指得低声谩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识好歹、不知进退!”

    被苏离恨这么露骨地讥讽一番,包括冯寅龙在内地四人竟是都感到脸面火辣辣地,一时间却反驳不得。紧接着,琴声叮咚,整个厢房里传递开苏离恨余音绕梁地七弦古琴那袅袅清音。一曲终了,苏离恨素指定弦,抬首轻问:“戚公子年岁最大。便从你开始作答,如何?”

    “这……离恨小姐可否再弹一遍?”满脸惭愧之下,戚云卿低着头如此请求。这一来,之前还在叫嚣的冯寅龙等人可都不敢再出声了。却原来这戚云卿向来以精通音律著称,也因此他才敢接受苏离恨的考核,不曾想首当其冲的,戚云卿竟然被苏离恨难住了。听了戚云卿的请求,苏离恨也不在意。当下又故意放缓节奏,将那古谱弹奏一遍。琴音响到一半时,戚云卿神情动容得疾呼:“这……这莫非是号称绝响的《广陵止息》?”

    “戚公子果然见多识广!”

    “哪里!哪里!”如释重负下,戚云卿伸手擦拭着额头薄汗连声轻赞:“真没想到离恨小姐竟然有此功力,倒叫云卿汗颜了!”

    “接下来,是这位白公子了!”玉手翻飞间。苏离恨又弹奏出一段高亢激昂的古谱。才一听到那琴音动荡,戚云卿立马拧紧了眉头却怎么也想不起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连连用错成语地白易却在听到琴音之后忍不住击节而歌:“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大丈夫生当驰骋沙场、死党马革裹尸。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难得白公子此番不但没有用错成语,还一针见血得点破了这一曲古谱的名头——《高山》!可喜可贺!”朝白易微微颔首之后,苏离恨转而望着星罗,拧眉示意。在星罗点了点头之后,苏离恨再度弹奏起和之前的《高山》曲大相径庭的另一段古乐。就听那琴音舒缓,奔腾浩瀚。良久之后指定弦静。那余音却袅袅然得回荡在偌大的厢房里。

    苏离恨余音绕梁之名。名不虚传。

    就在众人或感佩、或好奇间,星罗抬起头来。朝着苏离恨轻笑:“夫子之志,汤汤乎如《流水》!”

    第二三九章半斤※#8226;八两

    “恭喜戚公子、白公子和星罗大人,三位都顺利通过了……”苏离恨才说到这里,老奸巨滑的陈跃已然插口:“且慢!戚公子的音律造诣,大家都很信服,可是那白公子和星罗大人……说得难听点,方才离恨小姐不过是随便弹了一曲谁也不知道的怪谱,如果离恨小姐有意偏袒那两人地话,无论他们说得是什么,离恨小姐都可以说他们答对了,不是吗?”

    “怎么?陈大爷怀疑离恨徇私舞弊?”淡淡得扫了陈跃一眼,将对方的后半截话吓回肚子里之后,苏离恨已经不动声色得下了逐客令:“诸位信也好、不信也罢,离恨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对于那些连离恨的琴音都听不明白的老牛,离恨懒得多费唇舌!此间琴音关已经完毕,请各位离开我这幽兰厢吧!”

    “萤火,怎比皓月辉?”眼看着陈跃等人满脸不忿得瞪着自己和星罗两人,白易突然没头没脑得突出这么一句,星罗闻言立马接道:“燕雀,焉知鸿鹄志?”

    “妙!好工整的下联!看来星罗大人不但棋艺高超,更是才思敏捷啊!”白易这么说着,笑挽着星罗的袖口便往房外走去。看也不看那几个被自己两人讥讽得作声不得地富贵豪门。星罗也是意气风发得大笑着便连连摇头:“哪里!哪里!那都是白兄的上联起的绝妙啊!哈哈……”不约而同的大笑声里,星罗和白易这一对人中龙马深感相见恨晚。

    这欢畅的笑声,却让隐伏在星罗心海里的余辉英一声轻叹。因为以余辉英的神通,已经预见了这两个少年将来地对决场面。

    只是不管将来怎么样,今朝有酒,且醉千秋!

    从苏离恨的幽兰厢出来之后,张妈妈一边向那些饱受奚落地贵客们赔礼道歉。一边将众人领到了杜含秋地雏菊院里。却原来因为庐绯烟赶到碧云庵去给星罗通风报信以至于到现在还没回转,张妈妈得知此情之后无奈之下。唯有先让杜含秋来顶替一阵。所幸星罗等人倒也不在乎先过棋道关还是先过书法关,在张妈妈不厌其烦得讲解一番之后,冯寅龙、陈跃等三人再度掏出了四百两银票地通关费,却留下星罗、白易、戚云卿和另一个富豪打算接受杜含秋的考核。

    “怎么?不但戚公子还打算硬闯过关,便是连程公子也……”眼看着手上三个人一千二百两地银票,张妈妈颇有些不满得如此念叨。那程公子程毅勋便是另一个准备接受考核的人,听了张妈妈这话。他不由指着星罗和白易苦笑道:“方才离恨小姐说某等不识好歹、不知进退,本来毅勋还颇有些不忿,只是见识过星罗大人和这位白公子的豪情之后,毅勋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啊!”

    “程兄所言甚是!其实细想一番:戚某人只花一百两便能一夜会尽四大花魁,这笔买卖怎么算都还是值得地啊!程兄你虽然多花了二百两,然则现如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戚云卿和程毅勋这一番话,不由得让张妈妈和冯寅龙等人神色难堪。亏得就在这时。身为雏菊苑主人的杜含秋已经站起身来岔开了话题:“诸位既然已经决定要闯关,可别怪含秋故意刁难哦。书法关其实很简单,我随意得写几个字,只要诸位能够当场临帖,并且能够让我满意,便算过关!如何?”

    在众人都无异议之后。杜含秋随手取过书桌上的紫毫笔便在早就铺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起来。不片刻后,等到杜含秋收住笔法,众人就见那四方宣纸上写上了四个不同书体的“永”字。却原来书法界向来认为“永”这个字的八个笔画,代表书法中笔画的大体的运笔方法,分别是“侧、勒、努、趯、策、掠、啄、磔”八划。久而久之,永字八法便成为了书法地代名词,也成为了杜含秋今晚考核星罗四人的标尺。

    再说书桌上那四方宣纸,依次是隶书、草书、楷书和行书。就见那隶书方析平直、楷书工整得体、行书方圆润华,唯有那草书飞腾奔宕,笔势连绵回绕。字形夸张浪漫。虽然明知道纸上写着的一定是一个永字,星罗等人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个永字到底是怎么摆放的。

    “呵呵……听说方才大姐那里的笔试是从年长者开始往下拍的。那么为显公平,含秋这里就倒过来派吧?先由星罗大人来选择要临摹地字帖,如何?”杜含秋这话一出口,不由得让戚云卿和程毅勋神色微变。这两个世家公子平日里虽然也时常临帖,可是见识过杜含秋的笔力之后他们却也暗自心惊。又见那堪称狂草的永字龙飞凤舞一般摆在书桌上,两人自然是害怕自己会挑到那最难临摹的草书帖。不曾想他们还没多担心一会儿,星罗已经伸手指着那明显是难度最高的草帖轻笑:“就这幅画吧!”

    “画?画!?”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来之后,杜含秋玉容色变得大声疾呼:“你个混小子,敢说姐姐我写的狂草是画?不想活了?”

    “咦?这难道不是一幅画吗?”就在杜含秋大发雷霆时,白易火上浇油似得嘀咕道:“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幅画呢!可惜啊可惜,我本来以为那幅画最简单,所以还想选择临摹它呢!没想到却被星罗大人捷足先登,真是……这种时候该怎么说呢……英雄所见略同?”

    “正解!白兄,你活用成语的本事越来越顺溜了啊!”

    “哪里!哪里!多亏星罗大人教导有方啊!”

    眼见星罗和白易旁若无人得互相吹捧了半晌,忍无可忍得杜含秋这才一边用指甲盖在书桌上划出一道道的刮痕一边阴恻恻得媚笑:“白公子,是吧?没想到您这么一个番邦贵族,竟然还知道这么多帝国成语啊?得!星罗既然已经选择了那……那幅画,接下来该您了,您选哪个?”

    “那我就要这个方块吧!先生平时常练这种方块,这个我最熟悉了……”指着那最方正的楷书,白易才这么嘀咕着,“咯吱”一声,偌大地雏菊苑里已经回响起了阵阵异常刺耳地磨擦声。就见杜含秋猛地一拍桌面,气不打一处来得怒吼:“好!好!图画之后,又给我来个方块?行!我看你们怎么临摹!”

    ps:关于“永字八法”:

    永字八法,本身其实只是用于最方正的楷书。

    当然我这里瞎编了,不管隶书还是草书还是楷书还是行书,都用上了永字八法,其实这是不对地!

    另外一个问题:隶书、草书、楷书、行书,四大书体本身是一脉相承的,也就是说先有隶书、后有草书、继而楷书、最后行书。除了一些书法家练字之外,这四种书体其实不可能同时出现。

    另:

    所谓的半斤八两,大家都该知道是说两个人的水平差不多的意思。可是半斤只有五两,和八两还差了三两啊,要说两个人水平差不多,那也应该是说半斤五两嘛!这就是我当初的想法,因为当初我并不知道:古时候的秤,是十六进制的。在十六进制下,半斤就是八两、八两就是半斤!

    据说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才改成一市斤十两。

    现在我们都习惯于用十进制,只是这些约定俗成的俗语,却依旧没有改变,所以可能会让某些朋友觉得摸不着头脑,特此说明一下。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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