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 寿宴
叶馨蕊点点头道:“嗯,我跟我姐还有思眉姐,我们仨都是76年的,不过思眉姐的月份比我们大。”
项枫道:“喔,那你们都是几月份的?”说来惭愧,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叶思眉的生日是哪天,所以想借此机会弄明白。
谁知叶馨蕊却俏皮地道:“嘻嘻,不告诉你。”
项枫一怔:“为什么?”
叶馨蕊撇撇嘴道:“项大哥,你不知道随便打听女孩子的年龄,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项枫道:“那是西方的习俗好不好,咱们共产党人不信这个。”
叶馨蕊咯咯娇笑道:“我跟我姐都是十月份出生的,至于思眉姐,你自己去问她好了。”
项枫颇为无奈道:“我到现在都没见过叶思眉,想问也问不了啊,那啥,你们见到叶思眉了吗?”
这次却是姐姐叶馨彤摇了摇头,小声道:“还没,我们不是刚回家吗?”妹妹叶馨蕊更是左顾右盼道:“哎呀,思眉姐明明在家的啊,怎么还不出来?”
项枫一想也是,自己真是气糊涂了,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笑着道:“怎么,想她了?”
叶馨彤轻轻点头:“嗯!”
项枫问:“有多想?”心里则愤愤不平地想着:“不就一京城魔女吗,她有什么好见的,***,哥们连着来了两次,都吃了闭门羹,还不定长得啥样呢。”
叶馨蕊和叶馨彤两姐妹一起点头,很认真地道:“很想,很想。”
项枫开玩笑道:“那啥,你们仨不会是‘拉拉’吧?”
叶馨彤不解地问:“什么叫拉拉啊?”
项枫也不回答,而是有些邪恶地道:“喜欢穿蕾丝边的睡衣不?”
‘拉拉’或‘蕾丝边’泛指女同恋者(由les/bian谐音而来)。
这个问题过于私密,叶馨彤俏脸一红,不吭声了。
妹妹叶馨蕊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反应过来,面色潮红,狠狠瞪了项枫一眼,轻啐道:“项大哥,你这人真讨厌,人家和姐姐,还有思眉姐,才不是你说的拉拉呢。”又附到姐姐耳边,低声解释着:“姐,拉拉就是女同。”
叶馨彤“啊”地惊呼一声,面颊上的红晕一下沁到脖子,白里透红的肌肤看上去分外诱人,让人心驰神往。
项枫嘿嘿笑着,这样都不生气,看来姐妹俩的格都不错,妹妹叶馨蕊较为活泼,开朗大方。再瞄了眼安静的坐在她身边,勾着头不吭声的叶馨彤,这对姐妹花的格还真是迥异,一个活力四,另一个却寂静如冰。
项枫与馨彤、馨蕊姐妹随意聊了一会,就让两姐妹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一口一个项大哥甜腻腻地喊着。
项枫出身草,和这俩姐妹不一样,她们出身名门世家,从小受到了极好的教育,这一点从其言谈举止中都能看出来,平时所接触的人也大都属于此类,在她们面前总是显得很拘束,或者说不敢有丝毫懈怠。
哪里像项枫,这厮说话的方式妙趣横生,有时候却又显得十分‘直白’,既有种发乎自然的温文尔雅,又带有一些放.荡不羁和玩世不恭,这两种格集中在他身上既矛盾又和谐,让姐妹俩有种说不出来的新奇感。在她们以前的交际圈子中,围绕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唯独缺少像项枫这样的‘矛盾体’,这也是她们能很愿意便和他搭上话,并谈的如此投机的原因。
由于叶思眉临时‘爽约’,项枫母子和外婆莘月梅只在叶老家多坐了一小会,便提出告辞,江巧云也不好意思再挽留,只得一脸歉意的亲自将他们送出大院门口,一路过来,她脸上虽赔着笑,心里却有些埋怨上了闺女,都怪自己给惯的,平时出点幺蛾子也就算了,这次亲家长辈登门拜访,却……
项枫他们临上车时,江巧云还牢牢抓住项枫的手不放,目光饱含殷切和笑意,说是让项枫有时间一定要常来这边坐坐,多看看你江阿姨云云……
对于项枫这个‘未来女婿’,江巧云那是相当的满意,从那依依不舍的表情便可见一斑。
项枫和京城小魔女的此次相亲见面会,自然宣告流产,想象中火星撞地球一幕也并没有发生。
而他们的婚事却被定在98年元旦,距离现在不过也就短短3个月,至于两人订亲前是否还有机会见面,那就得看他们两人之间有没有那个缘分了。
那么叶思眉究竟跑哪里去了呢?
她为什么会突然放项枫鸽子,匆匆出门,甚至敢于违背爷爷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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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南郊,依山傍水而建的一栋南欧风格的二层别墅中,一位身着大红色唐装,两鬓完全霜白的老人正坐在书房的靠背藤椅上发着脾气,伫立在一侧的两位气度不凡地中年男子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啊!”老爷子的大手不停地狠击着书桌,咆哮道:“他***,叶天小儿这是摆明不将我艾长河放在眼里啊,老子还没死,没死……”
腾地,艾长河站起了身,在书房中快步踱了两圈,来到其中一位穿着军服,身材魁梧肩扛中将军衔的中年人身边,不满道:“仲达,你不是跟我保证过枫儿和叶家小丫头的婚事没问题的吗?你倒说说看,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啊?”
“还有你艾仲恒,你他娘的笑个屁……”
艾长河骂完了大儿子还没完,将一旁的小儿子也绕了进去,老爷子怒气冲冲道:“一天到晚就就知道嬉皮笑脸的,像什么样?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省部级高官了,也不知道要给晚辈当好表率作用……”
今天是艾铃的五十周岁生日,本来是艾家上下的大喜事,可上午莘月梅跟他提到一大早特意带项枫去叶家拜访,结果连叶思眉那小丫头的面都没见上一事,顿时惹得老爷子当场暴跳如雷,二话不说就要带着警卫去叶家强行绑人,经过家人好说歹说,才将他给先劝住了,不过以老爷子好脸面的子,项枫和叶思眉的婚事看来要起波澜了,搞不好黄了都有可能。
当然,这也正是项枫心中所想,这厮巴不得能跟叶思眉说再见呢。
这会,老爷子明显余怒未消,两兄弟你望我,我望你,交汇了一下眼神,彼此都在心里苦笑一声,还是一动都不敢动。
见两个儿子的蔫样,艾长河更是火大,怒吼道:“别人怕他叶天,老子可不怕,这小儿今天要是不给我艾长河一个交代,我他娘的跟他没完。”不要看老爷子已经上了岁数,可这吼出来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
艾仲恒支吾了一声,忐忑道:“爸,都是我跟大哥不好,您老先消消气,今天可是小妹的寿辰之日,您老若是气坏了身子,谁来给她庆生啊!”
“放你娘的屁!你气坏了,老子都不会气坏。”老爷子狠狠地瞪了自己小儿子一眼,艾仲恒一个寒颤,心道:项枫这臭小子,也不知躲哪凉快去了,若是有他在,凭那张利嘴,恐怕早将老爷子给哄开心了,自己和大哥哪里还用得着在老爷子面前罚站啊。
“外公,谁惹您老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说曹,曹到,项枫听到外公书房里传来的咆哮声就知道情况不妙,偷偷地躲在回廊处往里面看了半天,见外公的怒火似乎喷的差不多了,这才装作好人走了出来。
走在路上,他还和小舅对了个眼神。艾仲恒:“臭小子,你来的正好,哄老爷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若是哄不好,你就等着吃挂落吧!”
项枫:“小舅,不是‘国军’不努力,而是'共.军'太强大,面对老爷子的权威,咱也没办法不是!”
“枫儿,你来的正好。”
艾长河见是项枫进来,目光一下变得柔和起来,又对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哼了一声,道:“你看看你这两个舅舅,年纪都一大把了,我让他们给你做件小事都办不好,真给他们老子丢人。”
艾仲恒心里叫屈道:“我说爸,您这可冤枉我了,和叶家联姻的事能叫小事吗?”
项枫道:“外公,您老消消气,今天可是我妈的五十岁生日,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高兴的事咱先不提,让我妈开开心心的过完今天再说。”
听外孙这么一说,艾长河脸色缓了缓,沉吟道:“好吧,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今天这事,我暂时记在心里。”顿了顿,他又交代大儿子艾仲达道:“仲达,你去跟叶玉明说,如果他女儿实在不愿意嫁给我家项枫,就明说,我艾长河绝不勉强!”
叶玉明是叶思眉的父亲,京城卫戍区1师师长,少将军衔,陆军高级指挥官。他今年还不满45周岁,同艾仲达一样,都是军方少壮派的代表人物。两人的关系平素也十分密切,来往颇多,由艾仲达去说,比老爷子亲自出面效果要好的多,至少成与不成,都留有转圜的余地。
艾仲达点头笑道:“好的!”
见老爷子心情好过许多,艾仲恒又趁热打铁道:“小枫,赶紧把你送给外公的礼物拿出来,让大家都过过目。”
“好咧!”
项枫赶紧将藏在背后的一只手伸向前方,他手上正拿着一个包装的极其美的礼品盒,乐呵呵地道:“外公,这是孙儿特意让人从香港带来给您的礼物,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艾长河冷哼一声,略微不满道:“都是一家人,你平时工作之余,有时间能过来看看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就算有心了,还送什么礼物?”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接过了礼品盒,在手上称了称,感觉有些沉,好奇道:“什么玩意,怪沉的!”
项枫微笑道:“您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艾长河拆开一看,却发现是一个用石头做成的围棋盒:“这是?”
项枫道:“正宗的彩南云子一套,希望外公您能喜欢。”
“云子?”
听项枫这么一说,原本站在一边原本老神在在的艾仲达不由眼神一亮,有些激动地道:“小枫,可是龙泉池畔塔盘山,温润如玉黑白子之称的滇南云子?”
与项枫这个超级围棋盲不同,艾长河却对这种古老棋术十分感兴趣。而受父亲影响,艾仲达更是从小就爱上了围棋之道,还拜了名师,平时没事就喜欢找人过两手。每逢有在京城举办的各类围棋大赛,他也总是会于百忙中,抽出时间去现场观摩、学习,和那些围棋爱好者们现场切磋技艺,并乐此不疲。
这么多年的熏陶,他自然知道一副好棋对围棋爱好者的吸引力有多深。
而艾仲恒却有些不明所以,好奇道:“云子是什么玩意?”
“故老相传,大约在一千多年前,道教祖师吕洞宾曾来到彩南永昌郡,在龙泉池畔的塔盘山下,见到一个孝敬母亲,但生活穷苦的贫寒青年……”
为了周济这个青年,吕洞宾就教他用当地盛产的玛瑙和琥珀锻造成围棋子出售,这种全新的围棋子质地细腻玉润,色泽晶莹柔和,坚而不脆,沉而不滑。与现今常见的塑料围棋、玻璃围棋和陶瓷围棋相比,云子的工艺更为巧、大小规则,视觉感受、落盘声音和手感上有明显差别,并且非常耐摔。
为了纪念吕洞宾,后人便将这种围棋子称为吕子,别名“云子”。
从此云子流传于世,并远扬四海!
由于围棋艺术很讲究棋具的美和典雅,传到近代,云子也很快得到了全世界围棋爱好者的青睐,并且视若珍宝!
项枫点点头,将云子的来历娓娓道来,这厮有说故事的天份,一番话后,连艾仲恒都为之心驰神往。艾仲达更是蠢蠢欲动,恨不能将项枫送给老爷子的这盒云子‘横刀夺爱’了。
见艾仲达将棋盒打开,抚着里面晶莹剔透的那些个云子爱不释手,简直有些如痴如醉,项枫便含笑道:“大舅若喜欢的话,我到时再托人给您买一套就是。”言外之意就是,这副云子可是送给老爷子的生日礼物,您想要的话只能等下一副了。
艾长河也适时地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艾仲达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待罪之身’,而且这副围棋也是项枫送给老爷子的礼物,他又捏起棋子握入手中好好把玩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的将棋子收好,小心翼翼地盖上盒盖,在恭恭敬敬地摆放在老爷子面前的书桌上。
艾长河见艾仲达这般喜欢,有心成人之美,正准备教训大儿子两句,然后装作勉为其难将棋‘借’给他观摩几天。
谁知艾仲恒这时又言道:“爸,你看大哥这么喜欢,干脆送给他得了,免得他成天惦记着。再说,您下棋水平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他一时口快,揭了父亲短,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老爷子当即暴跳如雷,手指着他大骂道:“谁说老子不会下的,你个小兔崽子,有本事和你老子现在就来一盘,看我不杀得你屁滚尿流。”
艾仲恒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讪讪道:“爸,我没那意思。”
“放屁,你就是那意思。”
“真没啊!”
”你有…………“
汗,小舅也真是的,老爷子可是有名的臭棋篓子,不管面对的对手是谁,每次跟人下围棋,如果别人不诚心让他,那基本都是输,你还这样刺激他,不是摆明着黑夜里厕所打灯——找屎(死)吗?
看着眼前孩子似的两位长辈,项枫不禁苦笑的摇摇头。
晚上六点,艾铃的寿宴在钓鱼台国宾馆16号楼宴会厅正式拉开了帷幕,虽说进入九十年代后,人民大会堂宴会厅和钓鱼台国宾馆均已经解开其神秘的面纱,并部分对外开放,还能承办民间的婚礼酒会寿宴等等。
但16号楼,却永远是普通人眼中神秘的禁区。
项枫一身浅蓝色西装礼服,身材高大的他看上去更为卓雅不凡。他一走进这间由纯白色特级花岗岩铺就地宴会厅,就发现四周的明柱和壁柱都是用桃红色的大理石镶砌而成,显得庄严肃穆、古朴大方,但此时上面贴着的各种红纸祝寿标语,却又将之衬托出一股子喜庆,华灯闪亮,蓬荜生辉。
两两米多高的红色巨烛伫立在寿礼台两旁,衬托出一股浓浓的寿宴背景,还有高挂在寿礼台旁直径过两米的大红灯笼,玲珑剔透的香槟塔,主席台正面挂着一幅20多平米左右的巨幅百寿图,分外显眼,旁边过道铺着红红的地毯,宽敞的大厅错落有致,厅堂里到处都挂上大大的“寿”字来烘托气氛,每桌都有专门赠送的长寿面、以及面做的寿桃,或赠送带“寿”字的花篮营造气氛。无不营造出一种浓烈的喜庆气氛。
而大厅一侧,总政歌舞团十二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正在台上弹奏着古筝、琵琶等古乐,琴瑟交辉、丝竹悠扬。
宴会厅中政要云集,将星璀璨,出席婚礼的宾客大概有两百余人,但每一个走出去莫不是跺跺脚四方乱颤的人物,尤其是坐在最里面主桌的那几位老人,哪一个不是声威赫赫?
此时,大家正组成各自的圈子,或兴高采烈、愉快的交谈着,或面红耳赤,不亦乐乎的争执着。
总之,这场寿宴对他们的意义或许更像是一场老朋友、老战友叙旧的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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