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儿子的干擎好，只有闺女的也想好。

    杨芳哈哈大笑：“大姐，你有儿子的姑爷什么样就不理会了，我没有儿子，只有盼姑爷好，你说，海贞卿的爹妈都是犯了错误的，会不会影响他的前途呢？”

    杨柳心思：影响不影响你心里还不明白？明知故问，想套话？

    杨柳呵呵笑了，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不管跟谁杨柳都不会语气那么冷：“也不是诛九族的年代，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觉得是不会影响。”

    杨柳一说，杨芳高兴的哈哈大笑：“大姐，我们真是没你明白，还以为海贞卿这辈子也不会当上干部了，这样一说我心里踏实了，再有你们家帮着，他前途错不了对不对？”杨芳的口气根本不是求人，许家帮海贞卿是理所当然的意思，不用求主动就得去帮。

    杨柳笑道：“海贞卿是个文化高的，前途怎么能错呢？要不他们给孙娟说媒，我也不会跟你说。

    你就等得姑爷的济吧，海贞卿还是好脾气，你的老命不错，俩闺女都是聪明的，不用操心给儿子说媳妇，就是享福的命。”杨柳能怎么说，任务都给许家派完了，扶持她的姑爷，只有顺情说好话。

    前世的杨芳杨莲都是生了俩闺女，前杨柳是俩儿子，谷舒兰刮磨光了前杨柳，看她没有混发财，就借着孩子贬前杨柳。

    “你的命可完了，看看人家俩生俩闺女多享福，不用给儿子盖房子说媳妇花钱，有钱都是自己花，你就拼命的奔吧，这辈子就等着饿死吧。”这是谷舒兰一个亲妈说的话。这个人的心态到底是什么样的？

    杨柳想到这些就不舒服，是同情前杨柳的思维在左右人吧？就是觉得谷舒兰实在是过份了，她看到别人家的闺女有发了小财，娘家妈得了闺女的一百块，就当杨柳总念叨。她怎么就不想想，前杨柳那么多年给她的钱搁到现代得是几十万，一百算多少？生产队的时候一年你给她四百多，也就是前杨柳领着孩子给各户打家具一年挣的工资六百。给她寄来四百多，这样的事她虽然没有忘，可她是想前杨柳一年给她四万，才是她觉得不太亏。

    这时候的前杨柳因为推大刨子累得伤力，不能继续干了。她又没有工资，拿什么给她?这时候看到前杨柳谷舒兰就成了乌眼鸡。

    给她买了三只扒鸡，吃了她一顿饭被她瞪了好几眼，自己坐了三天火车，连个鸡头都没舍得吃，结果换了一遛白眼儿。

    只买扒鸡没给她钱，谷舒兰愤怒的不行，前杨柳没有钱了，她八个眼儿也看不上，杨芳一毛钱也没有给过她。没有得她便宜的习惯，也就不觉得亏。

    人的毛病就是惯出来的，杨柳认为杨芳现在贪婪的毛病就是自己惯出来的，不给她白住楼房，也不会使唤她扶植她姑爷当官，现在伺候她成了理所当然的。

    把杨天祥穷困的家变得吃香喝辣，他也没有知足，前杨柳俩大小子，一个独身的女人，没房没地没有职业。还有什么能力再给你们？

    她不说疼惜一点儿对她这个家庭搭上了一辈子的女儿，还落井下石，这算亲妈吗？

    外人都没有喊着贬前杨柳的，谷舒兰却喊：“儿子都那么大了。连媳妇都说不上，不知道还美啥？”

    杨玉兰当面问着杨柳：“小子多大了，说不上媳妇你不发愁？”

    前杨柳被谷舒兰说就很生气，杨玉兰当着大街那么多人说这话，真让杨柳生气，这就是她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亲姑姑说的话。

    她的儿子说不上媳妇。碍你什么事了？还不出来是贬她吗？嘴够个损的，生气当然是反击了，这几句话前杨柳还是会说的：“大姑，我们孩子才二十一岁，你怎么就断定我们说不上媳妇了？离我表兄结婚的岁数还有十七年，你说我能发愁吗？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成天的给儿子操持媳妇。”

    杨玉兰的脸马上就灰败了，前世这世杨玉兰可没少给王振清少操持，前世的杨玉兰不但给儿子跟谷舒兰说过前杨柳，这一世也是死死的追了杨柳几年。

    本村有一个和王振清一起保送军事学院的一个烈士的妹妹石彩芬，杨玉兰相中了，给儿子去说，人家可没看上他，拒绝了王振清的求婚。

    这是杨玉兰在村子里最抬不起头的事情，她的儿子在车轴山中学可是作文大王，看上了一个学习不怎么好的仗着烈属保送去了好学校的姑娘，人家还没看上他，杨玉兰那个刚愎自用的人怎么能不记恨？最恨谁提这事儿。

    杨柳说她为儿子操心，就是点的她那个，杨玉兰不会再有下言。

    她这个人只有偷着恨你，当面没有言辞了，也是很能忍的。

    这都是得了她差点一辈子力的亲妈亲姑姑。前杨柳到了晚年，也是看透了世态炎凉，心也是特别的凉了，别人对她不好，她也没有指望，淡去了关心别人的心，只为自己谋福利。

    也知道自己吃点喝点了，她是会过的性子，对别人真心实意且大方，可是她经过极端困苦，被人落井下石之后，也收敛了不少慈心大方的傻性子。

    缺粮食的困难时期，她总是不吃饱，是她怕别人吃不饱，所以她的饭量越来越小。

    再成天的干体力，所以她的身体很瘦，落了一个胃病，好像这人就是天养人，是专门来伺候谷舒兰一家和杨玉兰的，她就那么任劳任怨，有病也撑着去干，头疼三年，中午都没有睡过午觉，到地里打高粱叶，晒干了为家里卖钱，那个困难时期，一夏天的高粱叶竟然卖了二百块。

    头疼三年，大热的天一天也不歇，有一次头疼太厉害，她不能下地干活，谷舒兰赌气自己上班了。

    谷舒兰下班的时候，前杨柳正在贴饼子。赶她回来没有熟饭，谷舒兰就开始骂，上了半天班就大怒了，借口饭不熟骂得很难。

    前杨柳被骂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她上了这么多年班，谷舒兰哪天中午赶她回来做熟过饭/都是刚点=点火，把饼子拽到锅里就让前杨柳烧火，哪天的火不是她烧的？谷舒兰和杨天祥出去串门子。

    怎么轮到她自己待了一天，就被骂得狗血淋头？明白了谷舒兰是因为上了半天班气疯了。前杨柳真是无语。

    有的时候她就想，这一定不是亲妈，可是这个傻狍子还是那么真心实意的给人家干。

    头疼三年，发现视野变小，视力逐渐下降，就那么疼着，还是那么干活儿。

    三年后突然的就不疼了，偶然的发现一只眼视野越来越小，幸好是一只眼，要不她就是瞎子了。疼了三年没人问一句，没有人张罗给看看病，就待了一天，还被臭骂一顿。

    这就是亲妈，养了一大帮，没有人拿闺女当回事，那个时期，闺女就是劳动力，就是苦干的，哪家的闺女都比小子受罪。小子上班回来不用做饭刷碗洗衣服，闺女却多出了做针线，都说让闺女学活计，把针线活全都推到闺女身上。不用下地劳动的家庭妇女，都是串门子数贬子，东家长西家短扯闲话，扯着扯着就打起来。

    谷舒兰前世从入社也没有上过几天班，等前杨柳一会做活计，纳底子纳鞋帮子都成了前杨柳的任务。天天夜里点了毛子油灯纳鞋帮子，上班兜里揣着锥子底子。

    去饲养点分活计干活中间休息就是纳鞋底子，中午歇晌的时候做棉衣被子，一大家子棉衣被子也是很烦重的活计。

    拆洗浆程序很繁琐，絮棉花也是个慢功夫，忙乎了一春天，到了夏天就是割草打高粱叶晒了卖钱，秋天是拾花生拾白薯，冬天还得到拖拉机墒过的地里扒拉花生白薯，谷舒兰把前杨柳安排的是一天也不能消闲，她就老老实实的她的。

    生产队打夜战打早工的时候，谷舒兰就管做饭，只要前杨柳在家，做饭就是她的事。

    杨天祥天天起早喊她做饭，谷舒兰可是偎被窝的，闺女干了一天的力气活，晚上纳鞋帮子，老婆在家待着，他也真是下得去喊：“丫头！……起来做饭，你妈有孩子起不来！孩子哭！”连个名字都不叫，一口一个丫头，这就是亲生的父亲。

    杨柳重生到这个身体里，开始没有前杨柳的记忆，虽然知道这家人对前杨柳不好，可也不知道那样瘆。

    逐渐的前杨柳的记忆已经恢复，知道了真实的情况，也是认为那时的人穷，闺女多，不拿着当好的，认为只要有了钱，生活富裕了也不至于亏待闺女。

    一心一意的给他们挣钱，大冷的天摸着冰凉的水捡鱼，手都冻得红肿。

    给他们挣了那么多钱，置了那么多房子，娶几个媳妇的都够了，以为自己可以上学了，却遭到了拒绝，比全省人都富裕的日子，竟然不让女儿上学，学费就是几毛钱，上中学住校一个月也就是七八块钱。

    就不是疼钱的性质了，是想让她继续给他们挣钱，他们要发财。

    贪心太大了，到了生产队，没有可以挣钱的路子，为了让她可以顶谷舒兰到生产队劳动，还是不让她上学，总之就是不让闺女读，闺女会什么都带到婆家去，不是他杨家的，根本不管闺女的死活，只要自己的利益，闺女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就是多余的，养几年已经亏大了，变本加厉的捞也不解恨。

    谷舒兰说的那句话，前杨柳是记忆犹新：“早早的把闺女嫁出去是养活不起，我们家闺女不说走我们永远不会撵。”说的多漂亮，这对夫妻是怎么破坏前杨柳的婚姻的，方法却是很高明。

    前杨柳二十出头的时候，有人给介绍的都是很好的，杨天祥夫妻的话就是：“我们的姑娘小，可不早早的找对象去受罪，我结婚早，可是受了罪，我可不让闺女去受那个罪。”多么冠冕堂皇的话，把前杨柳拖拉到二十六七岁，有人给提亲，杨天祥两口子准去打，回来就是一大套，这么不好，那么样的毛病，没有一家可以配上他们女儿的，实际他们就是留的一个大劳力，一个使唤丫头，称职的奴仆，一个养他们一家子的奴隶。

    前杨柳不是不明白杨天祥夫妻的意图，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脸皮薄，没有杨芳的章程，没有杨芳脸皮厚。

    你不同意认人家自己去相，你不同意结婚人家自己偷出户口本自己偷着拉结婚证，一下子就把谷舒兰治了。

    前杨柳就是心地善良，那就是心地善良人的下场，最终年纪大了，没有找到好对象，这人就是受了一辈子的苦，没有章程，没有狠心脸皮薄，让狠人治的凄惨。

    杨柳瞬间想了这么多，杨芳前世对前杨柳的冷嘲热讽涌现了杨柳的脑海，杨芳也不是个好东西，杨柳没有深想过这些，杨芳一家搬来京城，自己有闲房子就给她住了，就凭她对前杨柳的态度，杨柳后悔了往京城弄他们了。

    以前只觉得杨芳就是抠点儿，自己也不需要她帮，认为她是穷的，帮她点是无所谓。

    以为杨芳单单的是抠，没有野心，不贪婪，还算是个好的，这么多年才看出来，她的贪心也挺大。

    给她下了命令，非让她姑爷当官不可，不知她为什么那样自信，认为自己就非得伺候她，就是因为让她省了几十万的房租吗？几十万的房租都便宜了她，何况是说一句话。

    她把当官看得比几十万还轻，几十万都没有人情，说句话有什么人情？亲戚是应该的，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杨柳摇头叹息：杨芳这人很自私，不知孙娟有多少她母亲的基因，如果和杨芳一样，海贞卿就是当了官，也没有好下场。

    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遇上一个贪心的老婆，丈夫为官没有个不贪赃枉法，急了似的钻营当官，几乎都是上为了谋私利，杨柳可不想扶植这样的人危害人民。

    杨芳这个抠唆的，这么舍得电话费，一个劲的求证海贞卿的父母妨不妨碍海贞卿升官？海贞卿能当多大的官？问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在要杨柳的承诺，还是不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