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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第二百零八章 ,西河换了指挥官(6)

      对于冀州的陆军司令部,小野不要说有多么熟悉,那把意大利真皮沙发上,不止一次留下了他的体香,当他走进办公室,似乎森严的影子还残留在那里,他不知不觉行了个注目礼。 .跟随在他后面的日军军官随后各个目瞪口呆,因为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小野发布的第一道命令是撤下了高岛司令官上任后挂上的“武运长久,”换上了他亲手书写的“中日亲善。”跟在他后面的古田夫听见这个命令,脸色立刻变得凝重了,因为从这条横幅的替换上,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本来阴沉厚重的脸,此刻变得像是生铁,似乎脸上每一个细胞都凝固了。小野并没有没有顾及他们的感受,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后,把别的军官都赶走了,单单留下了古田夫。小野从古田夫的脸上,看出了妒忌、忿满和不服气,嘴角不由自主的漾出了一丝冷笑,因为他知道古田夫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当初小野来到冀州仅仅是个少佐,几年时间过去,他由少佐升到了大佐,马上又要成为将军,而他古田夫还是个中佐,高贵的血统并没有帮上他的忙,他心里一定在想:小野之所以晋升的如此之快,是因为有森严的提携。小野明白,这个桀骜不驯的蠢猪哪里会明白,在战争中,高贵的出身不如真才实学,现在,铃木兴高采烈的到西河上任去了,他身边少了一个最大的政敌,古田夫少了一个最大的后台。

    这当然是于得水出的主意,小野采用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这个于得水简直是料事如神,当他按照于得水的谋略,和铃木谈过之后,铃木果真是高高兴兴的去了西河。离开了冀州的权利中枢,铃木还十分高兴,这实在让小野不明白,这说明对于官场,小野的确陌生,处理官场的事,他也的确不算聪明。其实他只要稍稍想想就明白了,西河虽然是个镇,可是那里是独立王国,如其在他身边当副手,看他的脸色,自然不如到西河去当太上皇,自由自在,这一点于得水看得明白,他小野就差得远了。不过搬走了最大的石头,小野心中有底了,如何制服古田夫就摆在了桌面上,于得水适时的告诉小野,制服这种人必须抓住对方的软肋。李威的被劫,彭述志的逃走,作为在冀州负责情报、治安的古田夫是负有直接责任的,小野明白了于得水的意思,自然是心领神会,并且马上就实施。因为小野没有时间沉溺在官场的倾扎中,他要以快刀斩乱麻之势把事情处理好,然后拿出绝大部分的精力和肖鹏决战,肖鹏和他的运河支队才是他的真正敌人。

    “请坐,古田君。”

    古田夫恭恭敬敬的坐在沙发上,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服小野这个暴发户,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要知道在日本官场素有官大一级压死人之说,在日本军队中,服从永远是第一条军规,古田夫深谙此道,所以尽管对小野妒忌,表面上还是恭敬的。

    “你的说说,彭述志和李威的事。”看见古田夫坐下了,小野优雅的点燃了一支烟,刚刚吸了一口就发难了,只是从他那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来罢了。

    古田夫做梦也没有想到小野刚刚上任就过问此事,脸色立刻变了,他觉得这本来是前任司令官应该过问的事情,小野现在翻老账,这不是明显在找茬?可是你又不能不回答,因为现任司令官同样有权询问过去的事。他感到后脖颈有些凉飕飕的,心里敲起了小鼓。因为古田夫明白,这件事如果追查,他难辞其咎,还可以说是首当其冲,好在隆吉不在,可以把责任推在他的身上,想着,他重点说了隆吉负责的彭述志逃脱的事,而对李威的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说。

    小野见他避重就轻,脸上不觉挂上了怒色,他询问这件事的本身,就是要给古田夫一个警告,结果古田夫故意装傻,推卸责任,如何能不让小野生气。“古田君,我不喜欢这样的回答问题,更不喜欢出了问题就互相推诿,回避。在陆军医院,你们的行为至始至终的被人监视着,而你们毫无察觉,这本身就是低能,是严重的失职,否则不能解释,为什么李威被转移了,gongdang的地下工作人员却掌握得一清二楚?当你们的目光紧盯着军统的时候,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简单的道理。我还听说,你和一个叫小春的歌妓打得火热,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在冀州城里,有多少gongdang的地下人员?有多少国民党的地下工作者?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交代么?”

    小野的口气虽然平和,但是所说的事例却是言之凿凿,让古田夫无可辩驳,他那颗皮球似的脑袋不得不低垂了下来,感觉脖子后面直冒凉风,如果小野就此事向上面奏本,他无论如何是逃脱不了惩罚的。但是他很幸运,小野把他找来训斥的目的,只是想敲山震虎,并不是要夺走他的军阶。

    古田夫偷偷的抬头看看小野,鼓足勇气说:“大佐阁下指责的是,我的会尽全力,挖出隐藏在冀州的抗日分子,给阁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呦西!我等待着你的好消息。”小野说着站了起来,他觉得谈话该结束了,对方既然服输了,他就达到了目的。刚刚来到冀州,脚跟还没有站稳,他不能大开杀戒,即使要撤换古田夫这个蠢猪,也得有了替换的人选之后。

    离开了办公室,小野再也按奈不住骚动的心了,虽然大战在即,工作上的千头万绪在等待着他去梳理,但是所有的事情加在一块,也不如和秀美见面重要。现在的他,马上是将军了,已经走进了贵族的行例,秀美跟了她,该不会辱没了,何况森严不在了,他有权利保护她。

    汽车在嘎嘎作响的公路上行驶,昏暗的灯光平铺在不太光滑的柏油路上。入冬后的城市比起以往萧条多了,偌大的冀州市,看不出繁华、热闹,这让小野很不舒服。西河也是在战争的阴影笼罩下,但是镇里的夜晚是热闹的,是富有生气的。冀州的街市和西河对比起来,还略有不足,这是不应该的,小野决心改变这一切,让懂得经济的人来管理经济,在他心目中,最称职的,无疑是于得水了。可是在军事上,官场上他同样需要于得水的帮助,总不能让于得水多头兼顾,那会让他吃不消的,小野又一次感到了人才缺乏的烦恼。

    “司令官,到了。”司机的叫声打断了小野的沉思,眼前已经是福康路了,这里有一大片日桥居住区,森严走了之后,秀美把家安在了这里。本来秀美的母亲准备回国,是秀美不愿意回去,就一拖再拖,结果等到了森严的死讯,秀美的母亲被这噩耗击垮了,老病复发,几乎天天躺在**上,这样的身体怎么远行?再说从治疗的角度来讲,这里也比国内强多了。国内的物资供应,尤其是贵重西药已经奇缺,非达官贵人是不可能弄到好药的。森严活着时不用说,弄到好药不是问题,然而他已经死了,人走茶凉,贵重的西药不可能弄到,秀美的母亲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不再提回国的事。在这里有小野关照,一切困难都容易解决。

    “小野君,是你!”秀美听见铃声打开门,没有想到出现在门口的是小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口气是惊讶的。这几天因为母亲的病情转重,她一直守护在身旁,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来开会?”秀美一边往屋子里让,一边问。

    “不!以后这里就是我工作的地方了,我被任命为代旅团长,前来管理冀州。”小野说,脸上颇有得色。

    “是么?”秀美听了虽然有些意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喜色,似乎这件事和她没有多大关系,这让小野很是失望,脸上不觉露出沮丧的表情。

    小野的眼睛虽然看着秀美在沏茶,心里的感觉却是麻麻的。男人在事业上获得成功,最想得到心爱的女人青睐,这种虚荣谁也不能免俗,即使是小野也不能例外。

    “秀美,你不想为我祝贺?”小野忍不住了问。

    “不!”秀美口气坚定地说。

    小野听见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真的生气了,声音不觉提高了,“为什么?”

    秀美凄苦的笑了笑,脚步姗姗的走到桌子前,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封没有经过邮递的信,递到小野的手里。“你自己看吧!”

    小野疑惑的抽出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是用娟秀的字体写成的,越看,小野的眉头皱得越紧,看到后来,他几乎看不下去了。“不,这不是真的,是谣言。”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可惜,它是我最好的朋友送来的,她没有必要对我说假话,再说我也亲眼看见,在我们的兵营里,十六岁的孩子都扛上枪了。小野君,战争再进行下去,日本的男人就会死光的,我们的国家就会灭种。小野君你再看看,过去是我们在别的国家扔炸弹,现在呢?美国人把炸弹扔到我们国家的首府了,这说明什么?为了战争,我们国家连打渔的渔船都被军部征调了,四面靠海的日本因为没有船,面对着丰富的渔业资源没有鱼吃,这就是我们需要的战争?战争给我们带来什么?”秀美说到后来几乎发出了哭腔。在她看到这封信之前,她还在犹豫是否加入反战同盟,可是看到信之后,她不再犹豫了,如果能说服小野放下屠刀,加入反战的行例,那她就能和心爱的人儿走在了一起,所以她才决定把这封信给小野看,让他明白,战争不光给别的国家带来灾难,也给自己的国家带来灾难。“小野君,战争不能再打了。”

    “你以为我想打?”小野缓缓的放下信,目光里折射的都是无奈。“我们是什么,说的好听些是小卒子,其实小卒子都不是,战争的指挥权掌握在那些人手里。你再看看国内的男人,不想打仗的有多少?战争的狂热让整个民族都在发烧,你我面对这种恶流有什么选择?只能顺流而动,否则最先粉碎的是我们自己。”

    “你马上就是将军了,难道不能为阻止战争尽一份力?你就眼看着大和民族在这场战争中粉身碎骨?”秀美声音悲凉的说,眼里闪烁出晶莹的光泽,泪珠像似散碎的宝石镶嵌其中,让人不忍目视。

    小野最怕看见秀美的眼泪,立刻把头扭向了一边。作为一个深深爱着秀美的,出色的男人,小野认为,他带给秀美的应该是快乐,幸福,而不是痛苦,当心爱的女人在你面前落泪,那就说明你对她呵护的不够,你应当愧疚。小野并非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他本人和整个战争机器比较起来,他觉得自己太弱小,很多事情明显看出弊端却无能为力去改变,心中的痛苦、无奈秀美怎么会知道,他又不想示弱的向她解释。其实就算解释,秀美能知道他的苦衷么?“秀美,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个等级的人能做的。别说我还不是将军,就算是了,一个没有任何根基、背景的将军能有多少影响力,说出的话有多大分量?”

    “那也不能看着战争无止境的打下去,直到日本灭亡,父亲早就说了,日本充其量是只小蛇,是不可能吞掉大象的。小野君,你也早就看清了这一点,是不是?”秀美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夺眶而出了,想到了父亲,她就有了心碎的感觉,父亲的温情、睿智是让她极为钦佩和敬仰的。她认为父亲不是死于疾病,是死于战争,是抑郁而死,因为他到了南洋战场,连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在孤独中沁泡过久的人,癌症怎么会放过它?

    “秀美,换个话题吧!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总是说这样沉重的话题,会不愉快的,难道分开这样久,你不想我?”小野眼里射出了炙中的人才有的目光。

    秀美躲开了小野的目光,她并非不喜欢小野,只是眼下的她感觉不好,没有心情谈情说爱。“小野君,你知道我喜欢你,只是现在的我,的确没有这样的心情,我真的很想让你对结束战争做一点事情。如果没有能力,真的不行,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战火的地方,我不希望你像父亲一样,死在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上,希望你能理解。”

    “哪里有净土啊!”见秀美这样说,小野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对秀美没有回应他的恋情而感到气闷。“战争是大人物的游戏、**,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至少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能使很多无辜的人免于不幸,这一点你应该相信。如果我成了贫民,我就什么也做不了。”

    秀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知道像小野这样一个出身贫寒的人,凭着自己的本事爬到今天的高位不容易,让他放弃眼前得到的一切,实在难为了他,就不准备说下去了。只是离开了战争的话题,她对别的又没兴趣,她太爱自己的国家,太爱和平,太不想看到战争继续下去。

    小野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就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把她那柔软的身子揽在了怀里。当他低下头,去亲en秀美那湿润的嘴唇时,发现秀美那娇嫩的双唇是冰凉的,让他猛吃一惊,不明所以的松开了她,眼里充满了深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