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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家族落寞

      当京兆尹和大理寺异常配合的时候,审讯也好,抓人也好,都是异常的快速。

    傅云萝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这场抓捕她太过被动了。

    郑玉成归案,在大理寺呆着的第二天交代了一个江湖草莽的姓名,他雇凶杀人杀了梁兴康。

    只因为两人在万花楼的时候,看好同一个姑娘,而梁兴康用两家的交情来威胁郑玉成,让郑玉成将姑娘让给他。郑玉成哪儿忍得下这口气,就半夜回府后,让管家雇人去杀了梁兴康。

    从万花楼的姑娘到并肩王府的管家,众口一致,签字画押。

    大理寺卿判了郑宇辰午门斩首。并肩王世子杀了赵国公世子,无论如何当今皇上都该出面给赵国公一个交代。萧定江下旨削去并肩王王位,贬为庶人,从今往后不得踏入烨城半步。

    郑家,就此中落。

    赵国公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恐怕也不需要怎么对付了。

    “柳七,本宫着实不明白这案子有什么意义,让本宫审理又有什么意义。”傅云萝茫然的坐在客厅上,对柳七说到。

    “郑家和梁家没了,这两家不算是心腹大患,但皇上恐怕他们会成为张丞相那样的墙头草。索性就拿他们开刀,给众人一个榜样。其次,皇上和厉王是在有意同化娘娘,想让娘娘和他们一样。”柳七抿口茶淡然的说:“京中权贵无一不是附庸皇室,人情世故犹如蚕丝,唯有娘娘不将法理、人情放在眼里,还有满腔的报复。娘娘聪明,皇上想让娘娘为他所用,自然就要考虑娘娘是否忠心。娘娘曾经为了废奴,屡次冲撞贵人,现在收到器重,难免不会让人觉得不受管束。”

    审理此案,受的就是厉王的管束,听的就是萧定江的话。

    他们想让傅云萝知道,她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也想让百姓知道,傅云萝也和其他贵族没什么不同。

    上不了天,下不了地。说着不畏强权,却还是要低头。

    同化。

    非常精确的词。

    “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城外诸君上千人,娘娘不得不低头。”想要恩赐,有赏赐才能养活这么多人。柳七感慨的对傅云萝看了看说:“一无所有,所以不怕失去。可一旦拥有什么,就会舍不得放手。皇上和厉王的心里,恐怕都是这么想的。小郡主如此,审理此案也是如此。”

    想让傅云萝继续聪明,但要无声无息的折损她的报复。

    “本宫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傅云萝挑挑眉无奈的说,里面的水也太深了。

    例如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中才能完成同化。

    “其实也并不是坏事,娘娘靠得越进,得到的和知道的就会越多。权利,自然也就越来越大,说的话就会有份量。”柳七骄傲的注视着傅云萝,她应该清楚只有权利在手上的话才会有人听,无权无势的时候,说的再多都是空谈。

    想废奴也好,还是想征战天下。

    要有权利,你的决断才会有人听。

    傅云萝想了想落寞的说:“若是安王在的话,这些事他去做就行了。”

    无端端的就陷入缅怀,柳七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心知话已经挑明,不便再待下去,起身告退。

    待他走出厅堂,李嬷嬷就将萧亦凡给抱了进去,这孩子是越发的粘人了。一时半刻都离不开傅云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傅云萝生的孩子。不然抱养来的孩儿哪里会如此粘人。

    萧亦凡的模样里倒是和萧辰佑有几分相似,眼睛水灵灵的,似乎会说话一般。以往,萧辰佑就经常用他的目光盯着傅云萝,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深情。傅云萝曾不止一次的沦陷在他的目光中,一次又一次。

    亲自去厨房炖了点儿冰糖雪梨,给晚上有点儿咳嗽的萧亦凡润润肺。

    李长冬神神秘秘的进入王府,面露焦急的神色对傅云萝说:“娘娘,有人在城外说要见你。还劫持了咱们一批弓箭和刀剑,说只要见您一面,就会将东西还给咱们。属下看他心志坚定,不敢贸然与之开战。”

    这批武器都是用来武装亲兵的,自从回了烨城后,李长冬没事就会去和木匠、铁匠们在一起研究武器。而今的十二连弩,已经从木器发展到铁器,威力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若是武器落在别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谁?可留下什么线索?”傅云萝困惑的问,自己在城外还有敌人?

    “他带着几十号人,说是越山的故人。”李长冬警惕的说。

    钟魁。

    会是他们吗?

    “备马,去一趟吧。”

    傅云萝换了身轻便的骑马装跟着李长冬出了城,从之前柳七以白银交换过之后就没有钟魁的线索。他带着人马和白银去了八方城,就此失去了联络。可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

    钟魁最擅长的事就是占山为王,而今也是占领一个山头,死守。

    “本宫乃是忠烈亲王妃,你钟魁不是要见本宫吗?何以让人拦着路?”傅云萝拉住追雪的缰绳,抬头对岗哨上的人说。

    “你真是王妃?”

    “若是能作假,钟魁会不认识吗?”

    那人想了想,似乎也对。一边让人打开简易的山门,一边说:“只能你一个人进来。”

    “娘娘……”李长冬不放心的想跟上去。

    傅云萝摆摆手,表示没事的。双腿夹着马肚,一路冲到山上去。

    临时占的地方,设施和物资都比不上越山的时候。山顶只有几间简单的茅草屋,屋前坐着或站着很多受伤的人。都是男的,有的人简陋的衣服里还能看见军装。傅云萝莫名其妙的下马,那些人深情木然的跟着看过来。

    “哎哟喂,娘娘总算是来了。娘娘,求求您救一救当家的命吧。”李婶从房间里出来立刻就跪下了。

    “李婶,你先起来,钟魁他怎么了?”傅云萝赶紧将人扶起来,跟着李婶进到房间里去。

    只见勇猛神武的钟魁,此刻却面色苍白的躺在茅草智商。面上都是汗水,傅云萝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赶紧将他的衣服拉开,只见钟魁的胸前被侵染的白布显现出一条巨大的伤口。

    “这都是怎么了?”傅云萝不可思议的问。

    拉开白布,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撕扯到了血肉。伤口周边已经有脓,肯定是感染了。傅云萝赶紧让李婶去让人把山下的李长冬给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