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朔云飞渡第136部分阅读
耽美 朔云飞渡 作者:肉书屋
耽美 朔云飞渡第136部分阅读
兴起把屋子给烧了,只要他没有逃走,那就都由着他。”
既然北堂陨都已经发话,因此北堂戎渡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没用多久,一概物事便统统被送进了北堂戎渡所在的屋子,一时北堂戎渡遣散了其他人,从送来的东西当中挑出了自己真正需要的物品,其实他要了这么多的东西只是掩人耳目罢了,目标无非只有那么几样。
北堂戎渡挑选出真正用得到的原料,准备妥当,他看着面前这些东西,忽然间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表情,他用手一一拨弄着被装得整整齐齐的湖盐,火磺油,水硝油等等物品,嘴里轻轻冒出一些在其他人听起来只会觉得莫名其妙的古怪词汇:“碳酸钠,硝酸,硫酸……嘿嘿,李频一,你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罢,让我想想,似乎……有二十年了罢?李频一你都快忘了以前的实验室是什么样子了……”北堂戎渡说着,俊美的面孔上已然流露出狰狞的凶色,他恶狠狠地微笑着,轻声道:“……北堂陨,我会告诉你的,无论是当初的李频一还是现在的北堂戎渡,都从来不是能受人控制的软骨头,我发誓,你必须付出代价。”
北堂戎渡说着,开始动手往湖盐里倒了一点适量的清水,将其融化,放在一旁备用,然后手脚麻利地将上好的油脂与碱以及蜂蜜混合在了一起,用小锅子逐渐熬成了稀漉漉的糊状物,之后取了火磺油,放在水里缓慢将其稀释,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北堂戎渡的精神高度集中,随即便把水硝油十分小心地一滴一滴掺到了里面,等到这一切做完,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间,北堂戎渡用手帕擦了擦汗,随手抄起一双硬竹筷子,把那已经熬好的糊状物极为缓慢地掺进了刚刚配好的溶液当中,整个过程特别慢而小心,左手则不断地用筷子在里面搅拌着,将混合的液体搅拌均匀,手腕上的铁链被晃得‘哗啦啦’作响,到最后,北堂戎渡已是十分疲累,额头上一片晶莹的汗迹,他放下筷子,将一这盆颜色古怪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相对稳妥的地方,生怕磕着碰着,甚至连稍微震动一下也不敢,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去洗净了手和脸,抄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静静等待着盆中那某种奇异的微妙反应结束。
渐渐的,外面天光褪去,已经开始暗了下来,有丫鬟进来,对北堂戎渡道:“……殿下,该用膳了。”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掌灯,但还没等她摸出袖中的火折子,北堂戎渡就已经突然厉喝出声:“……别点灯!”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那丫鬟一个哆嗦,果然不敢动了,只愣愣地望着北堂戎渡,一句话也不敢说,北堂戎渡见状,摆摆手,说道:“你先出去,只要没有孤的吩咐,那就谁也不许进来,孤今晚也不吃饭了。”丫鬟听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退了出去。
夜幕中冷风静静,偌大的皇城里不时响起凄厉的狗叫,以及妇人与孩子的尖声号哭,惨白的月色中,一队队黑色骑兵在街上奔驰往来,身上黑色的盔甲被月光映着,泛出幽冷的光泽。
“……圣上这一次,是动了真怒。”殷知白骑在马背上,被一群铁骑拱卫着,他身边是一名年轻男子,身穿一件轻便的锁子甲,英俊的面孔上冰冷一片,只有眼底最深处偶尔闪过的一丝忧光,才能够隐蔽地流露出内心当中最真实的焦灼情绪,正是钟愈,此时听见殷知白的话,平复了一下心头的躁动,这才道:“太子爷如今落入叛党之手,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安危如何?”
殷知白眉头紧皱,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一次因为叛党在朝中有内应之故,京中大清洗,其中由你我二人主持一方,但是想必太子应该暂时并无危险,国之储君身份何等尊贵,是极重的一枚筹码,叛党又岂会轻易加害?只是却不知道皇上要如何应对。”钟愈心中因为担心北堂戎渡的安危而焦灼万分,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只握紧了手中的马鞭,冷冷看着一队兵士从前方的府邸中出来,手中的锁链上拴着男女老弱人等,连年幼的孩子也不曾放过,但凡有反抗者,立刻就是一刀下去,立斩于当场,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暴起,一掌震开几名兵士,如同一只大鸟振臂而起,就欲冲出,说时迟那时快,殷知白轻轻拍了拍手掌,于是只听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殷知白身边的铁骑已经抬起了手上只有军队里才会配备的硬弩,众箭齐发,顿时就将那人射得如同刺猬一般,从半空中颓然坠下,扑通一声重重栽到了地面。
……
皇宫。
夜色漆黑如墨,古朴的飞檐上雕着表情凝重的异兽,隐隐透出狰狞与死寂,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却根本没人动过一下。
北堂尊越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微微闭着眼,身上黄白相间的长袍有着沉重的质感,未束的黑发长长地披散在胸前,忽然间,只听外面一阵纷乱,有孩童啼哭的声音大作,北堂尊越倏地张开双目,只见眼睛里微微泛有血光,下一刻,一个身穿绣花小袄的女童已奔进殿内,一头扑进了北堂尊越怀中,大哭道: “祖父,祖父……”
来人却是北堂佳期,北堂尊越眼中血色微微褪去,他强自抑制住心底的烦乱,弯腰抱住了孙女,道:“……怎么了?”此时几个太监紧跟着快步趋入,为首的一个正是北堂戎渡身边的大太监,正满面惶急之色,小心翼翼道:“回皇上,郡主在东宫一直吵着要见皇上,奴才们实在没有办法……”北堂尊越抬一抬手,示意诸人都退下,却听北堂佳期哭道:“祖父,我爹爹哪里去了,我要爹爹……”
北堂佳期一张小脸皎白胜雪,上面却满是泪痕,只是啼哭个不停,北堂尊越抱她在怀,心中滋味难言,他克制了一下自己,勉强柔声哄道:“你爹他有事,过几日自然就回去了。”北堂佳期软软的小手紧抓着男人的衣袖,哭道:“祖父骗人,爹爹是叫坏人抓去了,你骗人……”
北堂尊越沉声道:“……朕不骗你,你爹爹过几日就能回来,朕保证。”北堂佳期毕竟年纪还小,听了亲近信赖之人信誓旦旦的话,不由得就将信将疑起来,渐渐止了泪,道:“……真的吗,祖父不骗露儿?”北堂尊越略带怜惜地摸了摸北堂佳期的头,道:“朕说话算话。”北堂佳期似乎是信了,紧紧抱住北堂尊越,怯怯道:“祖父不骗人……”北堂尊越心下复杂无已,却只轻拍着北堂佳期的脊背,眼中血色微微浮现,一字一句道:“……朕保证,朕会带你爹爹回来。”
三百二十三
北堂佳期渐渐止了泪,道:“……真的吗,祖父不骗露儿?”北堂尊越略带怜惜地摸了摸北堂佳期的头,道:“朕说话算话。”北堂佳期似乎是信了,紧紧抱住北堂尊越,怯怯道:“祖父不骗人……”北堂尊越心下复杂无已,却只轻拍着北堂佳期的脊背,眼中血色微微浮现,一字一句道:“……朕保证,朕会带你爹爹回来。” 北堂佳期渐渐平复了情绪,依偎在北堂尊越怀里,道:“那爹爹要什么时候回来?”北堂尊越脸上的神情已略微有些柔和了下来,抱着孙女,将脸颊贴在北堂佳期娇嫩的小脸上,沉声道:“再过几天,就过几天便好……朕不骗佳期。”
北堂佳期显然是信了,趴在北堂尊越怀里,渐渐安静下来,她方才在东宫之际就已经哭了一场,刚刚又哭闹了一阵,眼下就开始有些倦了,眼皮耷拉着,两只小手抱着北堂尊越的脖子,蹭在北堂尊越温热的颈窝里就不愿意再动弹了,北堂尊越也发现她似乎是很累了,便用手轻轻抚摩着北堂佳期稚嫩的脊背,低声问道: “……困了?”北堂佳期轻咛了一声,没说话,北堂尊越见状,便起身抱她回到内间,放到阔大的龙床上,替她脱去了鞋袜,北堂佳期朦胧间揪住北堂尊越的一角衣袖,哼哼唔唔地不肯让他离开:“祖父要陪着露儿……”北堂尊越此时用了罕见的耐心,将自己脸上的表情尽量舒展,变得柔和一些,伸手在北堂佳期的额头上摸了摸,道:“……睡罢,朕不走。”说着,扯过被子,替北堂佳期细心盖好,又掖好了被角。
床上的女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呼吸也逐渐均匀起来,显然是睡得熟了,然而北堂尊越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他静静坐在床前,不时用手轻柔抚摩着北堂佳期雪白的小小额头,替她拨开遮在额前的细碎发丝,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冷月高挂,夜已经渐渐深了,淡淡的夜风自半开的长窗吹进来,带来轻浅的寒意,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香风伴随着一道窈窕纤影悄无声息地从窗外掠入,来人死死盯着龙榻前坐着的北堂尊越,目光森然,半晌,才极缓极缓地幽冷说道:“……北堂尊越,我的外孙呢?原来你就这么照顾他的,让他如今生死不明?”
来人正是许昔嵋,先前自从将那‘同心蛊’交给北堂戎渡之后,许昔嵋并没有立刻返回苗疆,她在中原各处都有落脚之所,此次接到北堂尊越于真南山遇刺,北堂戎渡下落不明的消息之时,她距离上京并不远,北堂戎渡乃是她在世间最牵挂的后人,因此许昔嵋便即刻赶来。
一时间北堂尊越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仿佛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切,也并不作答,只是静静一伸手,点中了正熟睡的北堂佳期的黑甜|岤,确保孩子不会被任何声音吵醒,然后将被子也替北堂佳期重新掖好,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北堂尊越,渡儿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你待他极好,但这就是你的‘好’,让他落入歹人之手?”等到北堂尊越点了北堂佳期的睡|岤,许昔嵋这才冷笑着开口,厉声喝问道,北堂尊越出乎意料地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发火,他平静地转向许昔嵋,然后淡淡地开口,道:“……朕会带他回来。”说话之间,北堂尊越已负手在身后,面色沉稳如水,冷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个紧紧咬着嘴唇,容貌美丽绝伦的女人,许昔嵋眼中露出一丝冷意,森然道:“带他回来?你要如何带他回来?你可知他如今在哪里?”
“……你不必激朕。”北堂尊越平静地看着许昔嵋,轻声开口道,先前因为北堂佳期的关系,北堂尊越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焦躁与嗜血之意,柔和以对,但眼下他却已经根本没有必要再维持着慈祥的假象,因此立刻卸掉了伪装,恢复了本来面目,一双眼睛里面隐隐浮动着血光,但他也并没有因为许昔嵋气势汹汹的质问而变了脸色,若是旁人,只怕势必会因许昔嵋触犯了自己帝王的威严而勃然生怒,然而北堂尊越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份在咄咄逼人的质问之下,对于北堂戎渡的深深担心与忧虑,也许在这个时候,自己与这个女人是一样的心情罢,她也仅仅是因为牵念北堂戎渡而已,甚至暂时已顾不上什么理智,和他自己没什么不同。
思及至此,北堂尊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怒意,也并没有立刻说些什么,只是平静地看着许昔嵋道:“……你放心,朕说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戎渡不会有事,对方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朕。”许昔嵋闻言,目光微微一闪,下一刻,她终于恢复了冷静,缓缓开口道:“你想如何?”
“朕会让戎渡平安无事,即便……也在所不惜。”北堂尊越并没有理会许昔嵋的问题,也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说话的时候,削薄的嘴唇微微弯曲起来,被柔化成了一道十分好看的弧度,即便是许昔嵋在旁边听着,也能够很轻易地感觉到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之中不但拥有强大的自信,同时也似乎包含着极为浓烈而真挚的感情,一时间她忽然就有一点无处着力的感觉,或许还有某种深深的复杂情绪,是的,无论北堂尊越与北堂戎渡之间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误,但她至少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深爱北堂戎渡的。
殿中沉寂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许昔嵋才慢慢开口道:“……那么,那些所谓的叛党,究竟是些什么人?”北堂尊越听她问起,原本冷酷如冰的英俊脸庞上,突然间就露出了一丝好象被无穷鲜血与死亡浸透彻底的狰狞之色,就如同想起了什么最痛恨最欲噬之而后快的记忆。
“……北堂陨。”北堂尊越几乎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这三个字,他尽力将胸腔内剧烈的心跳慢慢平缓下来,灯光中,男人光滑如玉石的面孔上慢慢晕染上了一层异样的潮红,袖中修长的五指一点一点地攥起,用力极大,甚至在皮肤下面微微暴起了数根虬凸的青筋,此时此刻,北堂尊越再一次想起了那个夜晚的每一个场景,甚至北堂戎渡在将他送入水中之前所流下的每一滴眼泪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时涌起不可遏制的愤怒与狂暴,交织着被缠绵的力道撕扯成一片片的惨烈柔情,北堂尊越忽然无比想要毁灭什么,用无穷的鲜血来暂时抵消内心深处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痛苦,他强自忍耐着,克制着自己,最终还是渐渐平静下来。
“……北堂陨?你大哥?他不是在当年就已经死在了你手上么?”许昔嵋闻言,饶是她想过许多种可能,却也还是没有想到竟会是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北堂尊越沉默着,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他心中此刻的真实想法,惟独那似乎还算冷静的眼神之下,隐隐覆盖着被强行压制住的烈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待到许昔嵋听罢,妩媚的面容上已是一派复杂之色,口中却冷冷讥讽道:“……打虎不死反受其害,当初因为你北堂尊越狂妄自大的缘故,让那北堂陨侥幸逃得了一命,如今你是安然无事了,却让我的外孙替你偿还,眼下他落在北堂陨的手中,却不知……”许昔嵋说着,水眸中隐隐有寒光微显:“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韩烟他居然会是……好在不管怎样,有他在那边,戎渡至少应该不会有危险,受到什么折磨。”
许昔嵋言罢,看向北堂尊越,心中自有计较,说道:“那北堂陨既然有戎渡在手,自是要以此挟制你,若是如此,你待如何?”语气顿一顿,目光炯炯审视着男人面上的表情,继续道:“若是……若是他提出苛刻要求,你会如何应对?”北堂尊越淡淡地道:“朕什么都答应就是。”
许昔嵋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既而微微眯起一双妩媚的眼睛,认真审视着面前的北堂尊越,这个男人有着一双相当奇特的眸子,如鹰般幽深的金色,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也好似极寒冷之处那万年不化的冰,然而此时此刻,许昔嵋只觉得微微惊异,因为她居然会在这样一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凶戾之下隐藏的一丝柔情,在这一瞬间,许昔嵋忽然就有些释然了,也许北堂戎渡真的没有看错人,也许外孙当初的选择,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北堂,今天外面天气很好,不如还是一起出去走走罢,没有必要一直都待在屋子里。”
这一日天气极晴朗,沈韩烟见北堂戎渡的气色还好,脸上都微微透着一丝红润,似乎对于昨天的事情并没有如何放在心上,再加上自从北堂戎渡被软禁在这里,就一直闷房中,也并不是好事,于是就准备带他出去透一透风,一时走到北堂戎渡身边,便轻声询问对方的意思。
此时北堂戎渡正在喝茶,闻言便抬头看了沈韩烟一眼,面上表情淡淡的,可有可无地说道:“……随便你,反正孤无所谓。”沈韩烟见他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意思,便取钥匙打开北堂戎渡手脚上的镣铐,让丫鬟给北堂戎渡换衣,略略收拾了一番,然后沈韩烟便牵着北堂戎渡的手,带他到镜子前,笑着对北堂戎渡道:“…… 北堂你看看,你今天的气色确实比往日里好了许多。”
北堂戎渡听了,也不在意,只看了看镜子里的人,就见光洁明亮的镜中映着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依稀能够看出眉目之间的冷淡之色,穿一身淡黄团花华服,头束金冠,足蹬皂靴,整个人就好象还是当初在东宫时的模样,手里拎着一柄折扇,北堂戎渡见了,目光微敛,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走到窗前,漫不经心地挥开扇子,看窗外春光如锦,道:“果真是好天气。”
沈韩烟走到他身后站定,见北堂戎渡似乎心情还可以,便一手抚在他肩头,道:“……北堂,我们出去罢。”北堂戎渡摸了一下已经除去镣铐的手腕,也不说什么,便跟着沈韩烟出了房间。
一时二人走出房门,外面阳光明朗,北堂戎渡在屋里一直待着,直到此时才第一次出了房门,如今刚刚出来,被日光刺得一下不太适应,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但目光却不住地打量着周围,但见四周柳丝低低,鸟儿偶尔在枝头啁啾,芳草茵嫩,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就听旁边的沈韩烟道:“湖那边的花开得正好,北堂,我们不如前去看看?”北堂戎渡也不吱声,他现在内力被封,跟普通人没有两样,此刻虽然身上没有了枷锁,但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并不曾生出趁机逃跑的心思,只跟着沈韩烟信步走着,一路行来,但见庭院有序,花木葱郁,不多时,见前方有清凌凌的碧水一脉穿绕,犹如玉带,沈韩烟笑道:“……北堂你看这湖,其实水里面的鱼可是不少呢,咱们以前小时候空闲的日子经常会一起钓鱼,不如今日也玩玩罢。”
沈韩烟说着,就叫人去取了鱼竿绣墩等物,要与北堂戎渡一起钓鱼,北堂戎渡走到水畔,见一泓碧水波平如镜,周遭花开宛如锦幕,倒映于水中,湖光水色,花秀灿灿,说不出的美景如画,但他心中却没什么滋味,只是干巴巴地看着,但这时正巧水下有几尾鱼游了过来,北堂戎渡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想起有一次与北堂尊越一起钓鱼时所发生的趣事,不觉就嘴角下意识地微微一翘,露出了笑容,他原本一直淡漠着面孔,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现在这一笑便仿佛冰河乍破,百花初绽一般,沈韩烟在旁看见,不由得微微一呆,心头当即柔软起来,有心上前抱他一抱,亲上一亲,却又怎敢唐突,也不好多说什么,但脚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轻轻走近,小心翼翼地自侧面揽住了北堂戎渡的腰身,但无论如何也不敢就这么吻上去,同时也舍不得放开怀中的身体,直到北堂戎渡微微扭头,一双幽蓝眸子淡然地看了过来,与青年对视,沈韩烟方自心下一动,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顿时只觉得刚才如此唐突之人浑然不像平日里的自己,而这时正好看到北堂戎渡渐渐淡薄如将散雾气的神色,不由微微一滞,连忙说道:“北堂,我自是知道自己对你不起,负你良多,因此我也没有什么资格来求你原谅,更不敢作此妄想,只是……只是无论如何,我也会一心一意地待你,日后等时间渐渐长久了,或许能赎罪一二。”沈韩烟说到后来,自己也觉得很惭愧,声音不免越来越低。
北堂戎渡静静听着,一双清澈狭目安然注视着沈韩烟的脸,只是不说话,沈韩烟被他看得好象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没有了丝毫遮掩一般,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只是怔然看着对方,不免喃喃道:“北堂,你是不信我么?”北堂戎渡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孤相信是真的,只不过…… 呵。”北堂戎渡轻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如今身陷囹圄,落入他人之手,但容貌不但仍然俊美无俦,就连身上那种矜傲挺拔之气也还不曾失去,沈韩烟揽着他腰身静立着不动,一时却是看得有些痴了,只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都积在一起,想要全都说出来,但只看着北堂戎渡,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北堂戎渡见状,伸手轻轻推开青年,自己转身从下人那里接过刚刚取来的鱼竿,又掇了个绣墩放在地上,坐在湖边开始钓鱼,沈韩烟默然,也取了一支鱼竿,无声坐在北堂戎渡身侧两步之外的位置。
一时周围春光灿如云锦,繁花盛开,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北堂戎渡已经钓上来了好几条鱼,装在身边的水桶里,心情也渐渐好了一些,正在此时,就见远处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往这边走来,待走得近了,方看清楚原来是北堂陨,北堂戎渡不经意间瞥见,顿时精致的长眉轻轻一动,再恢复过来时,已转了一副端然平和的神情,继续钓鱼,沈韩烟也自看见了北堂陨,于是便放下钓竿,站了起来,待北堂陨走上前之后,便微微行了一礼,道:“……父亲。”
北堂陨见了他二人,微微一笑,语气颇为和顺地道:“……哦,你们两个是在钓鱼?倒是好兴致,果真是悠闲得很。”男人说话间神态端端正正,十分自然,就连面上的笑容也很温和,就好象是一个普通人看见自家儿子与侄儿在一起消遣一样,完全寻觅不出昨日里的凶戾与疯狂,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北堂戎渡见了,灵活的眼睛微转,然后就缓缓垂眉,眼底却有些寒光闪烁,一边貌似聚精会神地看着水里的鱼线,一边淡淡说道:“……孤如今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闲来无事,也就只能钓一钓鱼来打发时辰了,只是伯父却怎么也有兴致来这里。”北堂陨一双眼睛幽耀如冷星,在北堂戎渡的身上一转,便展颜一笑,朗朗说道:“天气既然不错,自然是要出来走走,好侄儿,昨日的伤可是好些了?想必韩烟把你照顾得很好。”
北堂戎渡听了,身上被咬出的那些伤口似乎顿时隐隐作痛起来,此时他已经看清楚北堂陨今日穿的是领子高高的长衫,刻意挡住了脖子上被自己割破的伤痕,因此不免有心想讽刺对方几句,但只转念一想,却终究还是作罢,只因北堂戎渡见其虽然笑容温和,尽显一派人畜无害之色,但却从心底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的危险,于是便轻轻一挑眉,喜怒不形于色,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没说话,哪知道北堂陨却缓步走到了他身侧,目光一瞬不瞬地审视着他。
北堂陨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有着同样血脉的年轻人,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昨日北堂戎渡那张冷静得近乎残酷的狰狞面孔,这个年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有着美丽无俦的容貌,却更有着与他的年龄完全不匹配的残忍与冷酷,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那种凶暴悍烈的举止与眼神,狠得简直让人忍不住心头微颤,北堂陨甚至有些好奇,这世上的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既然如此,北堂戎渡是聪明人,难道会不知道自己冲动之下有可能造成的后果吗,难道他就不怕过后会受到更大的折磨?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这种自信与无畏?
其实这个问题不但北堂陨不明白,实际上,就连北堂戎渡自己也未必能够说清楚,他只是知道自己必须要那么做,做出他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至于失败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那已经不是他所关心的,或许在从前他认为生命是最重要的事情,甚至为此可以抛弃尊严,但是当自己真的即将受到侮辱的那个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绝对不能沉默地接受这种事情天下之大,除了北堂尊越以外,他根本无法忍受任何男人的欲望进入自己的身体,绝对不行。
“……好侄儿,你在我这里已经住了几日,想必你爹在宫里已经开始想你了罢。”北堂陨收回目光,忽然微微一笑说道,北堂戎渡听了,顿时抬头看向北堂陨,面部肌肉似乎抽搐了一下,沉声道:“……你待怎的?”北堂陨轻嗤一声,右手两根修长的手指勾起了北堂戎渡的下巴,微笑道:“我在想,总应该让你们父子团聚才好,否则的话,岂不是太不近人情,让我那二弟硬生生的骨肉分离?”北堂戎渡心头剧烈跳动起来,他死死盯着北堂陨,按捺下情绪,勉强冷笑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孤了,父亲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孤去做这种事的,不可能。”
“究竟可不可能,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了。”北堂陨的嘴角微微泛出了冰冷的笑意,他捏了捏北堂戎渡的下巴,悠然道:“我会让人传信过去,让北堂尊越跟我见面。”男人说着,英俊的面孔上浮现出近乎邪恶的微笑:“……好侄儿,如果你爹在乎你的性命的话,那他一定会来的。”
三百二十四 如何选择
北堂戎渡按捺下情绪,勉强冷笑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孤了,父亲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孤去做这种事的,不可能。”北堂陨的嘴角微微泛出了冰冷的笑意,道: “究竟可不可能,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了,我会让人传信过去,让北堂尊越跟我见面。”北堂陨悠然地说着,英俊的面孔上浮现出近乎邪恶的微笑:“……好侄儿,如果你爹在乎你的性命的话,那他一定会来的。”
“……他虽然在乎孤的性命,但你以为一个帝王,会为了一个儿子就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北堂戎渡眼神幽深,此时日光虽如暖霞,但照在他脸上也仍是没有添出半点血色,只在心中暗暗发冷,生怕北堂尊越当真为了他不顾一切,中了北堂陨的圈套,到那时候,岂不是后悔莫及?自己拼尽全力才让北堂尊越顺利脱身,难道就这么功亏一篑?想到这里,眉目淡淡,将目光重新移到鱼竿上,注意着水面的动静,平静地说道:“伯父也未免太想当然了罢。”
“我到底是不是想当然,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北堂陨微笑着拍了拍北堂戎渡的肩膀,和善的模样就好象真的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好侄儿,你也不必着急,左右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到时候你爹若是舍不得你的性命的话,那么,你们父子二人很快便可以见面了,我保证。”
北堂陨说这番话的时候,北堂戎渡就好象根本没听见一样,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绣墩上拿着钓鱼竿,目光一直注视着平静的水面,好象正在时刻留心鱼儿是否上钩一样,但突然之间,北堂戎渡却好象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以最快的速度从绣墩上毫无预兆地猛然站了起来,如同一头伺机攻击猎物的野兽一般,紧抿着嘴唇,霍地拧身朝向侧面,两只蓝色的眼睛狠狠地盯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堂陨,此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但北堂戎渡却仍然向前跨了小半步,越发逼近了北堂陨,一旁沈韩烟见势不妙,连忙伸手抓住北堂戎渡的一角袖子,意图阻拦对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北堂……”话音未落,北堂戎渡已经用力一甩衣袖,甩脱了青年的手,然后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下那一团汇聚在胸腔当中的戾气,冷冷地对北堂陨道:“只怕到时候伯父就要后悔了……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不是么?”北堂陨略略半侧过身子,先是目光看了看正站在一旁的沈韩烟,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北堂戎渡,这才突然一笑,慢慢挑起了精致的眉头,似笑非笑地说道:“……好侄儿,你要知道,对于伯父我这样已经死过了一次的人来说,威胁这种东西,根本就不会产生任何作用……更何况,你现在又凭什么能够威胁我?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犯人。”
北堂戎渡闻言,俊美的脸孔上突然就涌起了一抹好象喝醉了酒一般的鲜艳血红色,这并非是窘迫或者其他的什么情绪,而是因为极度的愤怒所导致的,北堂陨刚才那几句看似平常的话语,却使北堂戎渡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屈辱之意,面前这个与北堂尊越有四五分相象的男人正在无所顾及地微笑着,笑得意味深长从容不迫,幽深的眼眸深处赤裸裸地显现着满是讥讽味道的嘲笑色彩,毫不掩饰与隐藏,北堂戎渡甚至感觉到自己胸前的那些伤口似乎正在隐隐作痛,而这种感觉更令他产生了强烈的怒火,有一种几近疯狂的暴怒之意,然而此时最可悲的却是他自己对此无能为力,根本就无法驱除这种愤怒,找不到一个可以宣泄的渠道……北堂戎渡的眼睛里隐隐出现了几道细细的血丝,羞怒交加,就好象是整个人即将陷入疯狂的前兆,在这种状态下,一个人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而所谓的理智也基本很难再保持。
某种强烈的羞耻由北堂戎渡的胸口开始,迅速蔓延到四肢,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渐渐弥漫开来,并且体现在他的表情上,北堂陨见状,却在北堂戎渡的愤怒中体会到了一种甘美的酣畅之意,一种巨大而扭曲的满足感,在瞬间就贯穿了北堂陨的全身,他轻笑着拍了两下北堂戎渡的肩头,语气当中却不无讥讽地说道:“好侄儿,你必须弄清楚一件事情,现在的你可不是往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而我这里也不是你的东宫,你不但没有权势,更是连内力也没有,和一个普通人没有半点区别,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没有任何可以与我对抗的筹码……还有,你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北堂陨,你的大伯,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你北堂戎渡,即便曾经再如何风光无限,但此时此刻,你也只是一个身陷囹圄的囚徒罢了。”
北堂陨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留下半点余地,反正自从那天晚上双方摊牌,围捕北堂尊越父子的那一刻开始,彼此之间就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赤裸裸地亮出了蛰伏已久的獠牙,无论日后再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一方与北堂尊越一方之间也再没有什么所谓的和平,没有丝毫妥协的可能,只会兵戎相见,斗一个你死我活而已,所以现在北堂戎渡的态度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无论是对方采取敌对也好,仇视也罢,总而言之,他必须让这个骄傲的太子彻底明白一件事情:在这个地方,只有他北堂陨才是真正的主人,唯一的掌控者。
但这些话却有点出乎意料地并没有起到预期中的那种效果,北堂戎渡在脸色微微一变之后,却是迅速地抽搐了几下面部肌肉,渐渐平静了下去,仿佛什么怒火都被悄无声息地浇灭了一般,丝毫没有动怒,如果在这个时候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北堂戎渡的眼睛里已经像是一潭幽静的死水,无论什么外界的因素也都再激不起他任何的情绪波动,他看着北堂陨,注视着这个有些神经质的男人,然后摸了摸先前戴着镣铐的那只手腕,淡淡道:“哦?是么,既然如此,那么……孤知道了。”北堂戎渡说着,舔了一下自己有点发干的嘴唇,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但只是在几个呼吸之后,就忽然用一种无比狂烈的目光死死盯住北堂陨,露出森白的牙齿,轻缓狞笑道:“……孤知道了,孤会等着看看能发生什么事,孤跟你们一起好好看着。”
北堂戎渡说着,转身回去,重新坐在绣墩上,拿着鱼竿继续钓鱼,北堂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有点无趣,甚至居然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就好象一拳砸在了棉花堆上,轻飘飘地没有着力感,此时北堂戎渡却忽然道:“……伯父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去罢,人太多,吓得鱼都不愿意上钩了。”北堂陨的眸子里冷漠无光,甚至就连余光也被全部汇集在一起,聚成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到正端坐不动的北堂戎渡身上,忽然笑了一下,说道:“好侄儿,你猜,我会向我那二弟提出什么要求?嗯?比如说……比如说,他那把龙椅?”北堂戎渡听了,用力吸了一口长气,面色不变,却忽然间手腕一抖,扬竿而起,泼刺刺地将一条不小的鱼扯出了水面,‘啪’地一声落在草地上,北堂戎渡一把抓住正在岸上胡乱蹦跳的那条鱼,从鱼嘴里把鱼钩取出,然后松开手指,将猎物扔进了身旁的水桶里,这才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扭头认真地看向了北堂陨,淡淡地说道:“……那张椅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够坐上去的。”
北堂陨‘嗤’地一声笑,用手正了正衣领,平缓地说道:“那么,若是我不提出这个要求呢,而是换一件事,比方说……”男人拖长了声音,嘴角微微向上一挑: “……比方说,我要你爹用他自己来换你……你说,他会不会答应了?”这句话还没说完,北堂戎渡的身体就突然变得僵硬了起来,他坐在那里,如同一尊冷硬的雕塑,但很快,北堂戎渡就恢复了正常,冷笑道:“真是荒唐,这是孤听过的最荒唐的话,除非他是疯了才会答应你这个要求……异想天开。”
沈韩烟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眼中闪过点点复杂之色,北堂戎渡与北堂尊越之间的隐密关系他已经知道,但是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亲生父亲北堂陨,此时听到北堂陨与北堂戎渡的对话,一时间不禁心乱如麻,正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北堂陨说道:“……韩烟,到时候就由你去传信给北堂尊越。”沈韩烟回过神来,随后就静静应道:“是,我知道了。”身边北堂戎渡紧握了一下手里的鱼竿,抿住嘴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一时忽然有人自远处快步走近,在北堂陨跟前低语几句,北堂陨听了,只点一点头,又看了北堂戎渡一眼,吩咐沈韩烟道:“……我儿,好生把你堂弟看着,不要出了什么差池。”说罢,便与那人一同离开了。
北堂陨离开之后,北堂戎渡也没有什么心思再留下来继续钓鱼了,随手就将那鱼竿扔到了一旁,站起来对沈韩烟道:“……孤有些累了,我们回去罢。”沈韩烟知道他心情不好,便答应着,两人慢慢走了回去,北堂戎渡回到自己房间,很自动地取了镣铐自己给自己戴好,然后就跟沈韩烟一起在屋内坐着,两个人相对无言,沈韩烟自己也觉得讪讪,在此处坐了一时之后便出去了,待青年走后,北堂戎渡起身去取出自己昨晚一夜忙碌未睡才制作出来的物品,只见一堆小瓷瓶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瓶口被严严实实地塞好,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北堂戎渡的手逐一抚摩过光滑的瓶身,面孔上浮起了冰冷之色,低声喃喃道:“北堂陨……”
却说那厢北堂陨随着方才前来通报的那人一同离开,不一时便来到了一间静室外面,北堂陨一向早已经不大习惯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于是就自怀中取出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在脸上一抹,就变作了上次与毕丹见面时的模样,然后才朝屋内走了进去,方一进入,就见一名身穿一件连着兜帽薄斗篷的男子正坐在里面,那人见了北堂陨,便伸手将兜帽揭了开来,露出一头灿烂金发,容貌英俊,正是毕丹,北堂陨见状,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下,道:“……王子今日倒是有空,竟然会来我这里。”毕丹面色之间微微有不愉之态,又略藏着一丝躁意,因此并没有客套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上回先生倒是对小王信誓旦旦,然而此次,却是计划失败,如今陛下安然回宫,上京之中已经戒严,朝廷实行大清洗,先生却待如何?”
“王子稍安勿躁,此事虽然没有一击而成,却也并不算真正失败。”北堂陨慢条斯理地抚着手上的扳指:“……上次北堂尊越虽然自己脱身回京,但是北堂戎渡却落在了我的手上,如今正软禁在此处,有这个够分量的棋子在手,我们就不算真正失败。”毕丹目色微转,一时间并不言语,须臾,忽然问道:“……那么,先生的意思?”北堂陨微微一笑,说道:“北堂尊越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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