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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断碑残碣见繁华

      接下来的日子,杨清一直未能找到外出之路,四面八方走过,也曾沿青衣水而行,过了一片芦苇荡之后,却又转回到青衣寨,如环形一般。

    他也未能从漓口中得知如何外出的信息,问得急了,漓便赌气回了自个的屋楼。待出来时,又是一副无事忧心的状态。

    道是有求皆苦,无求乃乐。

    而随着时间流逝,杨清在此心中越来越焦,日子愈发难过,慢慢也沉默了下来。他虽也隐约明白漓确实不清楚外出之法,但与漓之间的交流也局限于一般的日常招呼了!

    漓也知道杨清急于外出的心理,有时见杨清靠于小楼曲栏上沉默不语,也不知觉的不去找话,似只过着自己之前的生活。

    此刻,杨清斜倚“美人靠”上,望着漓又在古桑树底下给蚕虫换桑叶,其蚕已多蜕完一次皮,长到了四龄的样子。只不过此地有异,不好就此来判断经过的具体时间。

    漓认真的将事情忙完,伸伸懒腰,而后往回走,经过杨清所在小楼之处时,顿了顿停下来道:“你别急的,等蚕宝宝吐丝时,我帮你问问巫女‘沄’,她兴许会知道怎么去九州。”

    “嗯!漓多谢了,我知道我段时间态度不是很好!”

    杨清笑笑,看着面前有些忐忑不安的漓,颇有些歉意道。

    这段时间来,杨清想了很多。就这青衣寨的情形,除了面前这个单纯的姑娘,其他的人都让他觉得似虚亦幻,只不过不清楚这姑娘为何与他们相处却发现不了什么问题,许是与自己不同的是她能与他们做到接触吧!不似自己触摸那些孩子一般,看的到,摸不着。

    “漓,我在这坐坐,不用管我,你可去睡吧!等你睡醒了,我与你讲讲故事。”

    杨清笑着继续与漓说道,并抬手学着漓拍掌。

    漓见此,脸上泛起开心的笑容,道了声好,并转身去自个的屋楼了。

    看着漓的背影,杨清脸上笑意慢慢收了,默默道:“自己终究是过客,不论如何,还是不应打破她的这份美好!”

    转头而望古桑,接着思绪随其上飘动的黄丝带起伏,忆起辰山旧日往昔,“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可惜我明白得有些晚,在辰山待的时间太少。师傅、幺儿、阿鸾……你们可还好!”

    “阿喵,你可是得到菩提树赐福的,应会平安无虞的吧!”

    手中不知觉掏出一粒菩提子,这是当时伽蓝寺中的菩提树所赐三粒的其中之一,其余两粒,阿鸾与阿喵各分其一。

    看着菩提子,脑海浮现当时阿鸾的音容笑貌,还有立着身子,感觉呆萌的小猫。杨清不由咧起笑容,眼泛水汽,紧紧将手中的菩提子捂紧。

    忽然心中一阵悸动,杨清抬头而望古桑之处,未见有何变化,绿色的叶子间,黄丝带仍随风飘飘。杨清尽管疑惑,只是有感桑田变化之意,站起走下小楼,往下方村寨而望,其中许多之处的景物,吊脚楼等慢慢由实转虚,替代的是残垣断壁,虽残破,却如新,无腐朽之意。

    村寨一片废墟,唯一两栋完好的吊脚楼便是自己与漓所住的。除此之外还有那绿意盎然,挂满黄丝带的古桑。其古桑不远,也有一株似枯死古树,只是不知是什么树种。树根靠一方半人高的断碑,清晰可见碑文:“维桑与梓,必恭敬止。”

    杨清呆呆的望着这一幕,想到漓,转头而望,果然漓爹娘所在的那栋也破坏的严重,心中明白这才是漓的青衣寨真时景象,不禁悲从中来,眼泪簌簌而落。

    “唉!外来人,如你所见,这便是青衣寨的真实情况!”

    一声叹息之后,幽幽的话语自身侧不远传来。

    杨清缓缓回望,一位青衣老妇站在古桑之下望着杨清。

    “前辈是巫女‘沄’?”

    杨清虽是问话,语气中却带着肯定。

    老妇点点头,对着杨清招招手,示意他过去,而后看向漓所在的吊脚楼,目色慈和,温声道:“漓这会睡了,暂时不会醒,从她小时候起,我一直没让她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杨清看看漓的所在,慢慢走到巫女‘沄’面前,接着看看古桑,又打量沄。

    沄明白杨清所想,直接道:“你想的没错,古桑就是我,你没来时,我经常也会与漓说说话。”

    杨清未再说什么,知道沄既然出现,兴许有因为自己菩提子的原因,也许也是她认为该见自己的时候。

    “从你出现到现在我都看在眼里,还算不错。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沄走到旁边的枯树,手轻轻摸着道:“这里是我们蚕丛氏的桑梓之地,这是梓树。大概近二十年前,当时发生事情已不大清楚,只是当我清醒之时,剩下的是在我身下睡着的,还是婴儿的漓。”

    杨清听到这里,问道:“这里破坏的这般严重,其他人之后的情形呢?都去了哪里?”

    “没有尸首,也不清楚去了哪里?”

    沄摇摇头轻轻拍着梓树道:只不过随着他渐枯,现在只剩一点儿生机气息,我想情况不会很好!”

    杨清想起阿鸾的族人,心中很沉重,想了想与沄道:“前辈,这样的情况我遇见过,我师妹的族人蓝氏在百年前也是莫名消失,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沄听杨清所说,沉思了一会才问道:“蓝氏?可是圣女部族?”

    “圣女部族?有可能,只是晚辈不好肯定!”

    杨清摇摇头,“可是有什么关联之处么?”

    “部落联盟时期,圣女蓝氏三代掌神权两千年之久,而我们蚕丛氏是时为大司农。”

    沄说到后来,语气逐渐变得沉重,“如果你所提的蓝氏确实是圣女部族,那么我们便有理由怀疑有什么人专门针对我们这些部族了!”

    杨清听完陷入沉思,想到还有珑辰氏等,不会也出了类似的事情吧?还有师叔所中的“千千结”异术,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杨清便将自己因为师叔的事情,需要找寻珑辰氏的事情以及包括去蓝氏遗境而进入此处的因由也一并说出。

    “此外晚辈也与道友约好一起从川蜀之地进入蚕丛遗境,前辈可知是何处?”

    沄听之后脸色变得异样,古怪又带着担忧,最后目光如刺的盯着杨清。

    杨清被看着头皮发麻,挨不住便糯糯道:“前辈,可有不妥?”

    “你们所说的蚕丛遗境便是这方世界了,小子,我想问你,你想怎么办?”

    沄狠狠的看了一下杨清,而后质问道。

    杨清有些发傻,反应过来有些尴尬道:“这还真巧,这个前辈,我想我一定保证不让他们进来后影响到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