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饮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然自己没有用多大心思寻找,但是还是犹豫过,是先让赌坊亏损,还是先去找那个关乎身世的靛蓝色水晶吊坠。
然而,赌坊现在还盆钵满载,而靛蓝色水晶吊坠,却已经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锅盖触摸着挂在脖子上的吊坠,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它,虽然没有任何人告诉她这是她的东西。但是只要摸着它,她就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碧水湖?
脑子里突然间蹦出来这个词。
这吊坠,与碧水湖密不可分。
可是,为什么是敖淸把它送给了我?当时太师父与我提起这吊坠,是在虚拟空间中,敖淸并不知情。
而太师父明明把这吊坠送给了梨园那位九儿姑娘,也就是说,这吊坠从九儿姑娘手中又到了敖淸手中,敖淸又把它交给了我。
锅盖理着其中的逻辑关系,想着或许敖淸与九儿姑娘有着联系。
并且,敖淸也知道她身世的秘密。
一开始就跟着她从浅溪到木阳,莫非其中有原因?
※※※
七维驿站。
当锅盖把房钱放到小山面前的时候,小山嘿嘿一笑,说她的房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是谁?”
“敖少侠啊,他前脚刚走,姐姐就来了。难道姐姐没见到他?”
原来刚才他瞬间消失,是来驿站付房钱了。
既然可以送吊坠,又可以有时间来付房钱,为何不能多停留一会。说说最近的情况也好啊。
锅盖垂着脑袋走出了驿站,没注意在她走之后,驿站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驿站角落。
“你为何不见她?”
“自身难保,怎么见?”
“罢了,你真打算现在还我驿站的债?”
“那人已经来了。只怕再欠下去,倘若我尸横在外,就还不了了。”
孟千风看着目光坚定的敖淸,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便不再犹豫。
他小心取出一把刀,用烛火撩了撩,刀上被火烤过,泛着阵阵青烟。然后,小山很适时地递了一只碗过来。
敖淸见他已经准备好了,便把手递了上去。
尖刀在敖淸的手腕上划了一个缺口,黑红色的血液缓缓流淌出,沿着碗壁滴落在碗里。
“你要知道,这样只会更快引来追杀的人。”
“我知道,早一点交锋,早一点结束。”
一碗已经渐满,孟千风在敖淸的手腕上撒了些白色粉末,血很快就止住了。
“债已两清。”
说罢,敖淸便大步离开了七维驿站。
就在他离开之前,还听到孟千风的“静候下次光临”。不错,如果有需要的话,他还会再来的。几滴血而已。
他也知道,等待着他的,是怎样的血战。
驿站里,孟千风看着这一碗龙血。盘算着还差多少,他才能够完成自己的企盼。
良久,他淡淡一笑,端起这一碗血,一饮而尽。
嘴角残余的血迹,在微微光火之下,显得有些诡异。而这大红的颜色,衬得他面色更加苍白。
胸口一阵剧痛,让他的额头滚下大颗的汗珠。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会虚弱至极。
小山在一旁,不言不语也不动,这样的场面,他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千风哥哥就是这样,自己找罪受。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但是从他痛苦又隐隐带着幸福的神色可以看出,这背后一定有着什么重要的事,让他甘愿承受的这苦楚。
※※※
长乐坊。
锅盖没有回自己的小房间,因为那里,已经被渴望用一百两银子来换二百两收益的人挤满了。
她走到后院里,靠在金镶玉竹的长椅前,仔细端详着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突然,她感觉到脑子一阵疼痛。
那种剧烈的疼痛,犹如几百只蚂蚁,在脑子里面爬呀爬、爬呀爬,似乎要将整个脑袋爬穿一样。
不对,前些天都没有这感觉。
锅盖连忙把这吊坠拿下来,轻轻放在了一个离自己有些距离的地方。
果然,脑子就不疼了。
果真是这吊坠的问题?
锅盖又把吊坠拿回来戴上了,那种钻心的剧痛又出现了。
这吊坠在惨白的月光下,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安分的石头。
难不成,这吊坠被人下了毒药?
想到这里,锅盖倒抽一口凉气。但转念一想,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东西,况且还是敖淸亲手交到她手中的,以敖淸的功夫,真想害她,也不必用这手段。
那是为什么?
俗话说,物极必反,车到山前必有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既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不如舍身一试,没准脑子痛是因为自己要想起什么事情呢?
况且,她确实对自己九岁之前的事情有所存疑。
就这样,她定了定,便重新戴上了这个吊坠。
瞬间,密密麻麻的痛感倾泻而来。锅盖顺手抱住身旁的金镶玉竹,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在外人看来,可能还会以为锅盖在练什么功。
“这个地方真好,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竹林。”
谁?谁在说话?
锅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有竹林?这金镶玉竹勉强算是。
有花草?如果长乐坊养的这些花花草草也算的话。
有山水?不对,长乐坊无山也无水。
“那当然,这可是医仙住的地方。”
这声音好熟悉,奶声奶气的,怎么好像听过?
“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我有预感,继续呆在这里,你会有危险的。”
“可是……”
锅盖猛然睁开眼睛,刚才耳边环绕着的那些声音都已经不见了。
似乎那所有的声音都是来自手中这东西的幻听。
锅盖痴痴望着手里的吊坠,发现它竟然渗出了一些水珠。那水珠绝不是来自于空气中的,而是这从吊坠中出现的。
此时,锅盖就好像记起了一串熟记于心的什么口诀。她把吊坠摘下来,鬼使神差地轻轻念着。
随着咒语的结束,吊坠里喷涌而出的水浸满了她的手心。水顺着她的手心落到地上,在地面上的雪面砸出一个个雪坑。
胸口猛地震了一下,锅盖忍住突如其来的震动,视线一模糊,似乎在眼前出现了一个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