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无视
四个月,时间眨眼即逝。
四个月时间不长不短,它只一年的三分之一,确实令八月的七棵树村经历盛夏度过秋天在进入冬季。
四个月,120天,2880个小时,172800分钟,10368000秒。计算下来,居然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不长不短时间,令纳素珊看似成功走出连日来的阴霾和思念。厚厚的棉衣包裹着纳素珊纤细的身形,高高隆起的肚子如一个圆滚滚的小皮球一般。纳素珊开朗不少,身形却日渐消瘦。跟着她一起迅速消瘦的人还有巫月文。
一个是思念成疾,一个忧愁着急。
纳素珊怀孕后,胃口不好。乔若然总是变着法给纳素珊做营养餐,可纳素珊吃得还没有剩下的多。可让乔若然欣慰的是她好歹能吃一点。
巫月文则焦急慌张,他背地里偷偷拨打无数次方文也的电话都打不通。巫月文尝试联系严简等人都没有从他们嘴中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巫月文看着日渐消瘦的纳素珊忧愁着急。
遥远的方文也和方晨晨成了纳素珊思念成疾的对象,而纳素珊的消瘦不健康则成为巫月文忧愁着急的对象。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心病。
调养一段时间后,方文也身体慢慢长出些许肉。比之前皮包骨的形象好了些许,看上去健康许多。他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心中响起各种猜测。
她怎么样了?有没有生病?天气那么冷,她还在村口苦苦守候吗?她是不是很失望?等等一切各种猜测与幻想在方文也脑中各种天马行空,他甚至对于每种情况想到对应方案。
公玉哪那坐在一旁,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视线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半山腰的村庄越来越近。“你可以在家里休养好再过来。姐姐那边,我会解释。”
“不用,我不亲眼看到她不放心。”方文也睁开双眼,清明的目光盯着越来越近的村庄缓缓道:“我觉得解释的事情还是本人亲自开口比较好。”
当初怒火中烧的他独自领着晨晨离开,那个时候她一定伤心欲绝。他的怀疑,不信任一定令她伤心欲绝。方文也好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不相信她呢。
车辆浩浩荡荡开进村庄,天气寒冷,村口大树下空无一人。公玉哪那打开车门,冷风趁机钻进空间驱赶着暖气。一时间,方文也来不及裹好外套,连连打了喷嚏。
公玉哪那皱眉忙探身拿起厚厚的毯子给方文也裹得严严实实,方文也觉得自己好像废人一般。南方的冷不似北方的冷,北方气温低空气干燥的那种干冷,南方的冷如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身体的所有温暖都抽去,只留下如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团一团的塞在胸肺间。即使你裹再多,也觉得那种冷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南方是没有暖气的,村里更是如此。一捆捆干柴不要钱似的往火堆里扔,一群人围坐在火堆旁取暖。
气温骤然下降,这几天是一天比一天还冷吗,早晚温差特别大。巫月文等人没事根本不轻易出门,那冷风呼呼直吹,出去一趟能让感觉钻入冰箱冷藏室里一般。
乔若然好久没有经历这样的气温温差,一时间不适。她裹着毯子坐在距离纳素珊最远的位置,她生怕把病传染给纳素珊。她已经够瘦了,不能再生病了。
大门被风狠狠吹开,木门猛然撞击在墙壁上。“砰!”的一声,远处传来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
“小心点,小心点。”一行人形成保护圈般,用身躯遮挡着寒风。他们默契般形成一堵人墙保护方文也,这个令他们敬佩的男人。
纳素珊幻听那人的脚步声,慷锵有力不拖沓的脚步声。次数多了,她渐渐失望到最后的绝望。
远处传来凌乱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和越发吵闹的声音,纳素珊探头试图从帘子缝隙中看到外面一点点的情况。
巫月文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良久,巫月文才惊喜转身小跑着回来。
“珊珊,文也来了。”欣喜的声音带着明亮的音调。
纳素珊面上冷漠心中狂喜,狂喜过后又慢慢平静下来。纳素珊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她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急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纳素珊不安坐在床边,她竖起耳朵听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似记忆中响起无数次脚步声,那种轻轻踏着脚步带着些许僵硬的脚步。
方文也裹着厚厚密不透风的毯子站在门外,鼓起勇气举起的手在门边的时候如泄气一般落下。纳素珊不安坐在床边也不敢探头去看院子中的情形,要是不是他,她又要失望了。
门里门外,两人无声在心中天人交战。一个忧郁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一个焦急不知道是不是他来了。
站在院子中的人,屏息紧张盯着方文也瘦的身体,背挺得直直的如一根竹竿一般。良久,方文也转身离开去了另一个房间。
医护人员紧随其后跟在方文也身后进了房间,他们在方文也房间内熟练摆放着各色器械药品。方文也一动不动坐在床边冷眼旁观看着医护人员熟练摆着机械,脑中却乱糟糟如杂草一般不知所措。
公玉哪那推开房门,纳素珊扬起期许的目光最后如烛火般熄灭。“回来了?”平淡无奇的音调没有任何欣喜。
“姐,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公玉哪那调侃坐在纳素珊一旁,“呦!我侄子这么大了。”
“瞎说什么,说不定是女儿。”纳素珊恢复过来陪着公玉哪那说了一些话。
“姐,他来了。在隔壁。”公玉哪那指了指隔壁房间小声说道。
纳素珊大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弟弟的说的他是谁,良久,她冷着脸平静道:“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大不了。”
公玉哪那事先打着预防针,“他瘦了许多,见到他不要被吓到。”
纳素珊心中不以为然,能瘦到哪里去。脑中又不由自主想到,他为什么会瘦?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