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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要事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凌端眼眶微红,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凌审言大张着嘴,震惊无语。

    只有凌准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们——她的脸,怎么肿成了那样?莫非是吴娘子的爹娘过来撒泼,顺便把她给打了?嗯,一定是这样。他们连十一郎都能指着鼻子骂,对上她,想必就更不会客气了。”

    “唉,她是不是脸上有伤,才没有跟着你们一道出去?”

    “要是没有受伤,就好了。”

    “那她就不会独自待在医馆里,更不会遇上我这个自作聪明的灾星了。”

    “也就,不会死了……”

    “唉,都怪我!”

    郑元郎的神情愈发凝重了,目光里是满溢着的愧疚之色,似是恨不得代替米娅儿去死,让观者见了很是动容,不忍去苛责他。

    “不!”

    凌端忽然尖声道:“不怪你!要怪就怪岑六郎那个死胖子!是他那边的人,把米娅儿打伤的!而他既没有胆子护她周全,之后又做了缩头乌龟,一直不来看她!”

    “米娅儿一定是在他那儿受了很大的羞辱,本来就有些想不开了,加上又乍然听闻了画师的死,就一下崩溃了!”

    “总之,这不怪你!”

    “都怪他!”

    凌端连把岑六郎撕成碎片的心都有了。

    “她是怎么死的?有多久了?”

    凌审言则很快冷静了下来,抱着一丝侥幸,说道:“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如果是上吊,那可以用银针通一下她的心肺经脉,再在脖子上揉按一番穴位,看能不能改变窒息的状况,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如果是服毒,那可以用最简单的催吐之法,让她的脏腑先缓上一缓,免得被毒性腐蚀得太深了,然后再对症下药,配出解毒的方子来,看能不能有救。

    “对!”

    凌端闻言,立刻也打起了精神,“爹爹,我陪你去!”

    “在我的记忆中,你从来就不是这么好心的人。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待这两人一走,凌准便皱着眉,问道。

    “这一回,我的牺牲可大了。”

    郑元郎并没有夸大其词。

    他大包大揽,把黑锅扛在了背上,顺带让岑六郎也分担了一下,完美的执行了许含章所托付的事宜,不仅没有让她未来的夫家人对她留下不吉利的印象,还把她干干净净的摘出去,全无后顾之忧。

    像他这样周到而妥帖的服务,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多谢了。”

    凌准毫不拖泥带水的道了谢,“如果没有你来插手,事情的确会变得很麻烦。”

    自家的老爹,已然是勤快善良的米娅儿当成了亲生女儿来看待;而凌端那边,虽说不上是把米娅儿当成了亲姐妹,但干姐妹的情分,却是妥妥的。

    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死亡背后的真相,知道了是许二间接造成的悲剧,那一定会在他们的心中留下阴霾。

    就算很浅,很淡,不足以造成任何威胁,但那也是阴霾。

    万一哪天遇上了暴风雨,这片浅淡的阴霾说不定就会演变得浓墨重彩,一发不可收拾。

    “不用谢,这是我欠她的,也是六郎欠她的。”

    所以,他俩都活该为她背黑锅。

    “我对她不够上心,才会让六郎逮着了机会,搡了她一把。然后,她就跌坐在地上,吐血了……”

    郑元郎没想过要把那件事瞒着,“尽管她说得很轻巧,显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还说本来就在米娅儿断掉的神思里受了内伤,之后吐一口淤血出来,反而因祸得福,能疏通她的心肺。但我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看得出来,那一搡,还是对她有影响的。”

    她一看就是块弱不禁风的料子,不是那经得起风雨摧残的大树墩子,若是没被搡了那一下,好好的回去将养着,那保准屁事都不会有,一滴血都不会吐出来。

    “况且,淤血一般是发乌发黑的,哪会是殷红的颜色?”

    郑元郎嗤了一声,“她撒的谎,也太拙劣了。”

    不过,她到底是没什么生命危险的,顶多就是人虚弱了点儿。

    不然,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放她先行离开的。

    “她是从哪儿走的?”

    凌准却怎么也放心不下,一时间想象力爆棚,脑海里竟栩栩如生的勾勒出了她一边走、一边咳血的凄惨画面,然后……血流成河……

    “先别去追了。”

    郑元郎岂会不知道他的打算,连忙阻止了,“眼下,我有更要紧更蹊跷的事,要跟你说。这是跟吴娘子有关的,跟你也有关。而事情,是这样的……”

    “以后再说。”

    凌准满脸的不耐烦,恨不得立刻就插上翅膀,去追上那个边走边吐血的可怜人。

    “也和她有关。”

    郑元郎只得抛出了杀手锏,正色道:“而且,指不定和她性命攸关。”

    这本是一桩机密的事,绝不能轻易说与旁人听的。

    但他认为是时候该给凌准提个醒了,不能藏私,免得凌准稀里糊涂的去蹚了浑水,还拖累了许含章。

    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竟是生平第一次,莫名其妙的把她排到了友人的前面。

    “说。”

    一听得事态居然会这般严重,凌准立刻就收起了丰富的想象力,肃容道。

    “在离开益州前,我们的人,就一直在暗中盯着吴娘子。”

    郑元郎语出惊人。

    “当时,你在蜃景里曾被姓周的老东西玩弄过。不不不,是被他算计过。后来我一跑过去搅局,他就没声息了。再后来,我才晓得他并不是察觉到多了个外人插手,便没有来自讨没趣,而是居心叵测,去干别的事了。”

    “家主的心智之坚,断不是他可以用小伎俩来动摇的。而你二叔是他的旧友,断不是他下手的目标。所以,他就只能找吴娘子了。”

    “就他死时那副诡异的模样——七窍流血,百虫蠕动。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就能看出其中有不正常的地方。这绝不是反噬,而是他以自己的肉身和魂魄为献祭,大费周章的弄了什么邪术出来,为了以防万一,说不定还把宝压在了吴娘子的身上,想要借她的名义,搞风搞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