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人？”秦大夫人难以置信的望着无双，真的不是她听错了么？

    无双对着秦大夫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这太危险了，是不是她们为难你了？”秦大夫人连忙问道，“不行，我去找长公主殿下阻止她们。”

    无双伸手抓住秦大夫人的衣袖，随即开口道，“舅母，这是我提议的。”

    “啊？”秦大夫人懵了。

    另一边，上官伊几人找到了长公主府里的丫鬟们，提了所有的需求。丫鬟们一愣，随即便以去准备东西为由，将此事禀报给了长公主殿下。

    “我们这样真的好么？”季玲有些不确认的问了声上官伊。

    “有什么不好的？比试内容是她自己提出的。”上官伊嘴角一勾，笑着说道。

    “虽说是她自己提出的，但万一受伤到人了怎么办？”楚莹也开始有些动摇的说道。

    “你们俩不会临到这时开始反悔了吧？”上官伊转头望向两人问道，“别忘了，方才你们两人也是应了下来的。再说，她可是自己答应先射的，我就不相信她能十次全部中，若是出了错，伤了人，提议是她提的，伤人亦是她伤的，与我们何干？还有那个秦府的小姐，应该就是她的靶子，你们想若是那秦府小姐受了伤，秦府还容下她么？”上官伊脸上阴笑着，脑里已经开始幻想那时候的场景了。

    季玲与楚莹对视一眼，还是略有担忧。

    “放心吧，到时候就与方才我们说的那般一样，等到她射完了之后，我们就认输。”上官伊一脸嫌弃的望着两人，毫不在意的说道。到时候顶多自己有些丢了面子，最多就是识人不清。不过看这两人的样子，平常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一副好姐妹的样子，没想到到了真的事情来了，就开始退缩了，看来这秦府表小姐的提议还真不是瞎说的，试这个才能知道谁才是对自己真心。

    “嗯。”季玲与楚莹感受到上官伊的目光，略有尴尬的应道。若不是因为家里大人要求她们跟上官伊搞好关系，她们也不愿意整天围着这个上官伊转。

    长公主府，宁安郡主习武场。

    “唉，你听说了嘛！女眷那边的事情？”服侍男眷这边的两个下人在一边假山处交头接耳道。

    “嗯？女眷那边不就是琴棋书画嘛，能有什么？莫不是，又有哪家小姐争吵起来了？”另一个下人问道。

    “不是的！”先前的小厮说道，“刚才我遇见了小红，看见她正往长公主殿下的里屋急急忙忙的跑去，我便问了下。原来是那边上官家的小姐在找那秦府表小姐的麻烦。”

    “切，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种事情不是经常发生的么，有什么好神神秘秘的！”另一个小厮嫌弃的回道。

    “你听我说完呀！”先前的小厮急道，“关键是她们的比试是射人！”看着另一个小厮一脸不感兴趣要走的样子，先前的小厮急忙说道。

    “你说什么？”另一个小厮赶紧问向先前的小厮。

    “你不是不感兴趣么。”先前的小厮总算找回了面子，略带得瑟的说道。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就快说吧。”另一个小厮讨好的说道。

    先前的小厮见状便也未多加刁难的把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旁隐着几个人也听到了。

    “怎么说，要不要去看看？”南倾略带调侃的望向身边的慕离。他们虽进了长公主府，但不想凑别人的热闹便隐身在了假山后面，谁知道这两个小厮正好也是在这聊天，虽然隔着甚远，然而对于有内力的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嗯。”慕离点头，直接无视南倾的调侃。

    而同样对那飞镖没有多大兴趣的拓跋矣，也是在假山上面休息着，自然也是听到了底下的说话声。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还是起身往女眷那方离去。

    还有就是秦文浩，因他是文人所以对于那飞镖也是没有兴趣，索性找了个不远的地方看起书来。正好看乏了便想随意走走就看见两个小厮鬼鬼祟祟的，凑上前才知道是在八卦，本来想走的，在听到秦府表小姐时，果断止住脚步继续听下去，虽然说这听墙角非君子所为，可是……

    待两个小厮说完离开后，秦文浩原地思索了下，还是决定告诉一声二哥秦文杰，于是的于是谢小侯爷也是知晓了。谢逸因无双救过她，特别在意无双的事，于是主动退出飞镖要去女眷那边看看，到底谁在欺负无双。

    在四皇子萧天旭的纠缠下，于是谢逸就把这事也告诉了四皇子萧天旭。萧天旭觉得萧天允对无双有些不同，便也把这件事告诉了萧天允。于是最后，男眷这边也就这般传开了，后来大皇子萧天烨见众人思绪都在这个无双小姐的射人玩法上，便差身边的人去跟长公主殿下说声，让她们在他们这比试，毕竟该准备的东西，他们这很齐全。

    而长公主这边在听闻下人回禀的消息后，还在思索怎么斥责她们的胡闹。结果大皇子的贴身内侍便来求见，萧婉接见了后，亦是知晓了萧天烨的意思。再加上爱女宁安亦是一脸兴致勃勃的想要看看，于是便允可了这般荒唐的事情。

    很快，丫鬟接到命令后，便来到了女眷这边，把长公主的安排以及大皇子的建议说了出来。全部女眷便来到了宁安郡主平时习武的场地，在场地上，摆放了一架稍大的围布，正好阻挡了男子与女子间的距离。

    长公主作为府中的主人，自是也要到场的，而几位皇子也坐在长公主一起的高位上。

    就这样，比试也就在众人面前正式开始了。

    “语婧姑娘，无双以前也射过这飞刀嘛？”看着已经被绑在木板上的女儿，说不忧心那都是骗人的。秦大夫人担忧的问向站在一旁的语婧，试图找些安定。

    “不曾。”语婧眉头亦是一皱，冷冷的回道。虽说跟小姐生活了这么许久，却从未见过小姐动过手，一般都是她来解决掉那些无礼之人，而在她有这般本事前，小姐都不曾带过她们几人下山。所以小姐怎么处理那些无礼之人，她却不曾知晓。所以她也不知道小姐的身手如何，但是她相信小姐，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做。

    “那……”秦大夫人一惊，一时间语塞。看向逐渐走向放刀案板的无双，手指紧握。方才知晓时，她也不是没有劝过秦文雅，还想让丫鬟代替。结果秦文雅直接拒绝了，直说她相信表姐。秦大夫人也不是不相信无双，她是知道无双这丫头做事不是那么随便。只是这颗心，还是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毕竟刀剑无眼，这要是伤着了可咋办！

    “真的要射么？”季玲紧张的问向上官伊，看着那被绑在木板上的秦文雅，心里害怕极了。她们根本就没想到会惊动长公主与几位皇子，于是已经商量好到时候实在不行，就由她做靶子。

    “别紧张，也许根本不用我们上场。”上官伊一边一脸嫌弃，一边还要安慰道，“你看这么多人面前，我就不信那秦文雅不紧张，到时候若是她出丑了，我便顺势弃权。”

    “真的么？”季玲问。

    “当然。”上官伊答。

    季玲闻言感激的点了点头，上官伊尴尬一笑随后转移视线望向场上的无双。

    无双走到摆放飞刀的案板前，拿起其中一把把玩着。好久不碰了，还真是讽刺，以前都是拿来杀人，没想到再碰这些，竟然是玩给人欣赏。

    “几位殿下，比试之前无双有些话想说。”无双把玩着飞刀，风轻云淡的声音在寂静的场上响起。

    “说吧，有何事？”萧婉手一伸允道。

    “这玩法虽说是我所提，但毕竟是民间玩法，不宜用来这里。”无双抬眸淡淡的开口，“此次实属上官小姐几人找无双比试，不得已只好提出，若是伤到了人，还请几位殿下恕无双无罪，以及在座的夫人小姐们莫要再为难我。”

    “可。”萧婉看了眼几位皇侄，见都点头便直接应允。

    “还有，既然是比试，那么就代表双方都认可这玩法。”无双一屈身，对着长公主方向行了一礼后继续说道，“自然不存在放弃，半途而废一说。所以无双射完这十柄刀，还请这位小姐不要找任何借口弃权。”

    “秦府表小姐放心，我上官伊不是那等之人。”上官伊见被无双点名，脸色一僵硬着头皮回道。

    无双嘴角一勾，邪邪的笑着，望了一眼一旁听闻上官伊说的话后大惊失色的女子，随后转向上官伊点了点头。

    而长公主这边几人则是觉得无双此番有些过头，身为女子怎能这般咄咄逼人，气度如此之小。

    而男眷这边亦是这般认为，好些个对无双的仰慕散去。而也有比较欣赏的，比如谢逸，再比如一直不曾现身众人眼前的南倾与慕离。若是被这般逼迫，还不还手的，那才让他们失望呢。

    “既然上官小姐已有保证，无双自是相信的。”无双拿起飞刀背对着秦文雅，继续开口，“这玩法既然是无双提议的，自是不能让上官小姐吃了亏，所以便让上官小姐面对面射，而无双则……”

    话还未说完，无双便随手一丢，，“咻！”一声，飞刀已然飞出，众女眷与一些男眷文人吓得眼睛一闭。

    “好！”谢逸大呼一声。

    众人望过去，才发现那随手扔出的飞刀，近距离贴近秦文雅的头顶，而作为靶子的她，却面色如常，对着观看众人微微一笑。

    “真没想到，这个邪医不光医术了得，这身手也不赖。”依旧隐身假山旁的南倾赞道。

    “看那把玩刀的手势，就知道不简单。”慕离在一旁依旧冷凛的说道，邪医，你究竟是什么人！

    南倾闻言附和的点点头。

    无双见众人已回神，便又拿起了两把。既然都被逼着当众献丑，自是要赢得漂亮，顺便威慑些无聊的人。

    谢逸目光一热，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子吧？

    “咻！咻！”两声响起，飞刀又是这般出手。

    众人捂着眼睛不好望过去，这秦府表小姐也真是太大胆了！竟然背着身子连射两柄。

    “厉害！”四皇子萧天旭望着稳稳射在秦文雅两旁耳边的刀，忍不住夸赞起来。抬眸看向无双那，改天定要请教一番？

    无双射完又继续拿起飞刀，感受到了几处试探的视线，眉头微蹙。

    “咻咻！”几次响声响起后，十柄刀已然全部插入秦文雅身后的木板上，分别是头顶裙底，肩膀两袖口加裙摆两处以及耳旁两边。

    “好！”“啪啪啪啪！”

    “辛苦了。”无双走到秦文雅面前，淡淡的说了声。

    秦文雅摇了摇头，随即便与无双一同向着长公主那边屈身行了一礼，随后便回到了秦大夫人跟前。

    秦大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仔细问了问秦文雅可有哪里不舒服，在秦文雅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后，便不再开口了。

    秦文雅见秦大夫人不再多问便转头看了一眼饮茶的无双，笑了笑。她怎么会有事？表姐在她上去之前就跟她说了不要乱动，于是她果真听话的不曾移动半步。不过，从来不知道，表姐这么厉害。

    长公主府的小厮们取回了木板上的飞刀后，又放回了原处案板上。

    上官伊站起身子脸色颇有难看，狠狠的瞪了一眼无双。先不说她会不会射飞刀，就无双方才那背射那般精彩，她就算射中了，也是没多大惊艳。而且投壶她亦不是百发百中，更何况这是射人，她紧握的双手中尽是汗。

    而同样紧张的还有季玲，慢慢的挪步走向木板前，哆嗦着。

    因有了先前的秦文雅表现，再看向季玲的样子，众人皆是一脸嫌弃，就连萧婉等人见状亦是眉头紧蹙起。

    终于把季玲绑好了后，小厮对着上官伊一拱手，表示可以开始了。

    上官伊拿起飞刀，面对着一脸慌乱的季玲，手止不住的晃动着。季玲见上官伊准备好投飞刀的姿势，满脸惊恐的对着上官伊摇了摇头。

    上官伊牙一咬，飞刀就被她向投壶般直接射出去了。

    “啊！不要！”季玲吓着大叫一声，眼睛一闭头一偏。“嘭！”一声，飞刀插到了木板上。

    季玲睁开眼，发现那飞刀离自己脖子仅有一点点距离，若是方才自己没有动的话，就会被割破脖子了。顿时，脸色大变，惊恐的喊道，“我，我不玩了，快放我下来。”

    季玲的娘见状，亦是站起身子跪在了萧婉几人面前，哀求道，“求几位殿下饶过玲儿！”

    萧婉眉头一皱，正欲开口。

    “为何方才秦府小姐被绑上时，你不曾反对这场比试？”萧天允忽然开口道，面色冰冷的望向季夫人。

    “臣妇，臣妇……”季夫人一愣，不知如何开口。

    “几位小姐约定比试后，你可知晓此事？”萧天允继续问。

    “臣妇知晓。”

    “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退下吧，比试继续吧。”萧天允淡淡的开口道。那个她记忆里的无双，已然变了。然而，他还是想要保护她，她想要的，他就给！

    季夫人见状，只好起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萧婉看向一脸严肃的萧天允，疑惑不解。

    上官伊伸手又拿起第二柄飞刀，手抖动的更是厉害了。先前的飞刀，若不是季玲凑巧动了下，就伤到她了。她实在不敢再射这第二刀，可是方才季夫人求饶，三皇子殿下的话，她亦是听到的，她不能不射。

    心里默默说了好几遍对不起后，在季玲惊恐的尖叫下又射出了第二刀。

    眼见那第二刀射入的方向就是季玲的手臂，众人皆不敢再看下去。

    “语婧！”忽然无双喊了一声。语婧闻言飞身上前，独孤剑柄一挡，飞刀便被打落下地。

    上官伊顿时瘫坐地上，季玲则是直接哭了起来。

    无双站起身子，对着萧婉行了一礼道，“这玩法委实不适合在座的各位小姐，是无双强求了。”

    “下次不可这般了。”萧婉见无双给了个台阶，顺势下来。

    “无双知错。”无双一低头，淡淡应道。

    “索性并未伤到人。”萧婉一摆手说道。

    无双点头，随后便回到了座位上。

    “这样的事情，想必众位心里亦有计较，本宫便不多说了。”萧婉见上官伊与季玲皆被带回座位，对着众人又开口说道，“凡事皆要量力而行。”

    “是，长公主殿下。”众人皆应。

    “此事便这般作罢，都回去各自席位，再过会便可用膳。”萧婉点了下头，随后说道，“宁安，无双小姐进京不久，对京中女子之事恐知不多，你便去与她说些。”

    “是，娘亲。”宁安大喜，恭恭敬敬的道了声，随后便走向无双那。

    “都散了吧。”萧婉见状一笑，随即说完后便随着嬷嬷离去。

    萧天允一直望着被宁安带走的无双，眼里尽是复杂。

    不过一会，席面便准备好了，端了上来。这一项，看的是众人的用膳礼仪。

    待众人用完膳，萧婉记下了几个名字后，便散了宴。秦大夫人几人，先是来到了长公主府客厢带走了秦文琳与依旧未醒的秦燕，随后亦与萧婉告辞离去。

    临走前，宁安还与无双约好过几日邀她入府来玩，无双应下后，宁安这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