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案中案
当然,鉴于前车之鉴,刘冰还特意把那些新小区建盖以前的历史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以防万一有无良开发商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地块来建盖商品房,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宋嵩也很赞同刘冰的想法,反正这房子先挂着卖,他不着急,新房接了房还得装修什么的,也需要不少时间。
再次进到张先文的房间,这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只是空气中还遗留下股淡淡的黑狗血腥味,张先文正躺靠在床头,瘦弱脸颊使他看起来十分苍白。
“小文,就是这位宋师救了你,你快谢谢他。”
坐在床边的张先文妈妈一见宋嵩进来,急忙起身让张先文向宋嵩道谢,看张先文孱弱地想要支撑起身子,宋嵩急忙又将他按了回去。
“躺着就好,你这次被那鬼东西纠缠时间过久,一时半会儿肯定恢复不了元气,得好好养着。我是王玉和孙晓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对吧?”
“我知道。”
沉默几秒后,张先文点了点头,清醒过来的他更显得斯文内秀,甚至还隐隐有几分羞涩的样子。
若不是亲眼所见,宋嵩完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瘦弱少年竟可以爆发出比自己还要大的力量,或许那有几分骷髅头的原因,但宋嵩更相信张先文自身的力量也不会太弱。
“你能把你们发生的事告诉我吗?其余那几人都已经死了,我不想你步他们的后尘。”
宋嵩说话很直白,他直接将手里分尸案的资料递给了张先文,虽然对方才死里逃生出来,但宋嵩相信他多少也知晓一些其他人的消息,这点承受力张先文理应具备。
张先文默默看着手里的资料,看着看着他细长枯瘦的手指开始颤抖起来,直到后来他整个身躯都在发抖。他妈妈想要扶住他却被他拒绝了,张先文将他母亲请了出去,说是想和宋嵩单独谈谈。
等张先文母亲走出房间关上门后,张先文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好似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我想你应该很奇怪我会疯癫的原因,也很想知道我们几人到底为什么会逐一死去,最重要的你应该是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在风景区发生了什么对吗?”
张先文的确很聪明,宋嵩从头到尾都没问过他一句,他却说出了宋嵩心里的重点。
他也没问宋嵩真实的身份,宋嵩能让他清醒,他很感谢宋嵩,不过宋嵩不知道的是在张先文心里,他就早没再把自己当成个活人看待。
“你可以慢慢说。”
“其实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张先文淡淡一笑,嘴角满是嘲讽,不知他是在笑这个世道,还是在笑他错误的人生。
“这三件事说穿了只是一件,这事真要说起来,得追溯到两年前。”
张先文两年前去上了培训班,在那里他结识了其余的几人,都是年少轻狂、满身热血的少年男女,虽然大家出身不同、性格不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走到一起。
特别是张先文,向来做惯了乖宝宝的他,更是有种蠢蠢欲动深埋在他骨子里,几乎是一见面,他就被章凉的义气、秦岚的大气给深深吸引住了。
在培训班三个月的时间,几人玩的很铁,张先文也在其余人的带动下,背着父母和他们着实干了几件见不得光的事,这让张先文很是兴奋,如果没有后来那件事,想来他们几人也不会分道扬镳,各自走上不归路。
两年前的某天晚上,他们这群人真正的领头人秦岚无聊之下提议去夜游那座非常出名的风景名山,结果几人躲过安保视野上山后发现山上的夜晚其实并没他们想的那么有趣,加上章凉又和其中一人争吵了几句,大家的心情都变得不大好起来。
事情就发生在他们下山途中,一对野鸳鸯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在章凉和秦岚的提议下,他们打跑了那个男的,将女的连拖带拽弄到了山顶上。
几个年少无知的少年和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子能发生点什么,向来不用说大家也能想到,除了秦岚和另一个女孩外,几个少年轮番扑向了那个颤抖不已的女子……
张先文是最后一个,虽然从小受到的教育道德都在束缚着他,可那样的夜晚,那样的场景,作为一个气血涌动的少年,他又怎么可能洁身自好?
但这只是开始,女子被他们来回折腾到了大半夜,秦岚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又招呼众人开始对女子拳打脚踢起来,张先文毕竟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对女子多少留了几分怜悯,没有参与殴打折磨,直到凌晨天快亮的时候,众人才发现那女子竟断了气。
“都说人多力量大,其实做坏事也是这样的。如果那天晚上只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可能大家还会害怕,但人多主意也多,见弄死了人竟也没人害怕,最后章凉说不如把人就地处理了,我们就用身上的几把匕首把那女的分了尸,就地深藏在了山顶的一个废弃泥塘里。”
张先文还在笑,嘴角都有些变了形,虽然他没说,但宋嵩一眼就看出他是后悔了。
“下山以后,我们都立了血誓,谁也不能说出这件事。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情,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慢慢断了往来,直到半年前王玉和孙晓的出现,我们谁也没想到会再次相聚在那个地方,更想不到这次下山后大家会陆续出事,想必是那女的死不瞑目,找我们报仇来了。”
“那男的没报警,你们杀了人就这样没有半点动静?”
宋嵩感觉心底一阵发凉,几个屁孩杀了人竟然到今天为止都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天晓得他怎么想的,反正这事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如果不是这次出事,想必这件事会被一直隐瞒下去。我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我逃不过,她死的太惨了,肯定会想办法杀了我,不然我也不会莫名其妙疯掉。”
张先文说的很冷静,这些日子以来他想清楚了,血债终究需要血来偿,就算那个女人要了他的命,他也没什么好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