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头子，你也不介绍一下，这位小伙子是？”老太太望见老头子身后还站着个大活人，觉得有些失礼，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抬头问道。

    “嗨，瞧我这记性，老伴儿，快来认识一下，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恐怕我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船长一拍脑门，连忙介绍。

    “呵呵，阿姨您好！”高翔微笑着道，虽然天色很暗，不过高翔一眼就看出来老太太的气色不佳，像是得了什么重病。

    “原来是恩人啊，快进屋喝杯热茶吧！”高太太一听高翔是船长的救命恩人，声音有些颤抖，这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终于把老头盼了回来，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这……方便吗？我的意思是屋里没有别的老头吧？”船长有些犹豫，毕竟自己六年没回来了，前三年还有电话联系，后三年却是音讯全无，他不知道玉莲是不是还在等自己。

    “死老头子，你怎么不死外面呢？我是那种人吗？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就永远别回来了！”老太太越说越气，最后剧烈的咳嗦了起来。

    “对不起，玉莲，我不是那个意思……”船长有些语无伦次，连忙把老太太搀扶到屋里。

    屋子很小，也很破旧，却被打理的非常干净。

    高翔第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晚餐，半个馒头，一碗玉米糊，还有一小碟咸菜。

    看来老太太开门之前，正在吃晚饭，船长也看到了桌子上的饭菜，顿时一阵哽咽：“玉莲，你怎么就吃这些！”

    老太太张了张嘴，啥也没说，不过还是被船长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异常：“如意呢？她不会不管你吧？”

    “不是如意……”老太太摇了摇头，“是她找的那个男人太差劲了，我上次病倒，如意来照顾过我几天，被她的那个男人……”

    老太太说到这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哎呀，你倒是说啊，那混蛋把如意怎么了？”船长一脸焦急，如意是在他在海上工作的时候出嫁的，所以他没见过那个女婿，六年了，他本以为女儿生活的很幸福，她会帮自己照顾老伴，可是……

    “被那个不是人的东西揪着头发就拽走了，还把如意偷偷塞给我的钱给抢走了，打那之后，如意就没回来过，我去邻村问，他们告诉我，那个不是人的东西把如意带到了城里，两个人一直都没回来。”老太太悲痛欲绝地说道。

    “我去弄死那狗日的！”船长气的浑身发抖。

    “船长，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哪找啊？这样吧，等明天天一亮，我陪你一起去城里。”高翔拦住了船长，他了解船长的脾气，被激怒后，他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船长的脾气很倔，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露出了阴狠的冷光。

    “那成，我陪你去。”高翔叹了口气，他能理解船长此刻的感受，发生这样的事儿，换做是谁也沉不住气吧？

    村里不好打车，不过刚才进村的时候，高翔看到村口停了一辆轿车，于是两人找到了那辆轿车的主人，给了他五百块钱，让他把两人送到了浙北城。

    船长从司机口中打听到如意工作的地方，其实如意在什么地方工作村里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不想让老太太活的太埋汰，就没告诉她，不过听船长问起，司机还是把如意工作的地址告诉了他。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那种地方工作，只是司机说的比较隐晦，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他女儿在做那种事。

    两人下了车很快就在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里找到了如意工作的地方，看到粉红色的窗帘，船长似乎什么都明白了，气的浑身发抖：“真她妈的混蛋！”

    高翔什么也没说，这地方看上去像个足疗店，但实际上是干什么的，高翔与船长心知肚明。

    “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做如意的？”高翔走进足疗店，开门见山地问道。

    听高翔是来找人的，尤其是找如意的，几个店员顿时不说话了，低头各忙各的。

    “如意早就不在我这儿干了，你们去别处找吧！”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掀开布帘，从大厅后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用冷冰冰的口气说道。

    “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了！”船长有些生气，从几个店员的表现来看，女儿的确在这儿工作。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意她……”老板娘话音未落，就发现面前多了一沓钞票。

    “好好说话！”高翔提醒道。

    老板娘见到钱，顿时语气一变，伸手把钱接过来，“哎呀，两位爷，如意以前的确在我们这儿干过，不过后来被她男朋友给带走了，我们这儿漂亮姑娘多得是，不如换一个吧？”

    “那你知道他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吗?他们住在哪儿？”高翔又问。

    “住在哪儿不知道，不过他男朋友好像是打着担保公司的名义放高利贷的，叫什么来着？对蓝天担保，他们的办公室就在前面的那栋楼上。”老板娘接过钱，笑盈盈地说道。

    “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高翔接着问。

    “好像叫什么鹏！”老板娘回忆道。

    ……

    几分钟后，高翔与船长来到了楼房的七层，找到了门口挂着“蓝天担保”的办公室门前，敲门之后，得到允许后，推门走了进去。

    “你们找谁？”屋子里烟雾缭绕，坐在门口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光头男子。

    “大哥你好，我朋友介绍我来的，请问鹏哥在吗？”高翔低头哈腰地问道。

    “孙鹏？有人找！”光头喊了一嗓子，继续玩手中的手机游戏。

    “卧槽，这么晚了，谁特么找我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里屋穿了出来，过了大概半分钟，一个穿着拖鞋短裤的小平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见到孙鹏和船长时，先是一愣，随即问道，“你们谁啊？”

    高翔连忙上了根烟：“鹏哥抽烟，就是我一个朋友说，你这里能借钱，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把房子压在你这，等过几天手头宽裕了再把房子赎回去，你看成吗？”

    “成啊！这有什么不成的！”带着金链子的小平头一听这是来生意了，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却并未消除戒备，“对了，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如意！”高翔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紧紧盯着小平头的一举一动。

    小平头听到这个名字时，神色猛然一变，似乎觉察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在试探自己，于是哈哈笑道，“找我的朋友太多了，我还真忘了有个叫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