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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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青本来就性子跳脱,在谷里学医的几年时间,不但没有让她变得文静些,反而比以前话都多了,也更活泼了些。
清晗起初怕岚青不喜欢不习惯宫里,后来才发现,只要她们几个在一起,在哪里又有什么所谓。
那日里看到岚青衣裳短了不少,她就命内务府连夜赶了几套衣服出来,第二日一大早岚青看到送到床头的衣服,不由得红了眼眶。
几年不在,小姐对她的情谊,一如往昔,从未改变。其他的事情她做不好,但是医术还是有的,她以后要好好的陪在娘娘身边,照顾她的身体。
“皇上驾到!”几人还在屋里说说笑笑,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几人迅速收起笑脸恭恭敬敬的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
“起身吧。”慕奕凉上前虚扶了一把清晗。
“你怎的还这般,不是说了,你可知不用行礼的吗?”慕奕凉拉着清晗的手,边走边说。
已经开春了,清晗的手还是凉的厉害。慕奕凉还是习惯性的将清晗的手握进手里,口气略带责备。
“皇上,礼法不可费。”清晗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
这个人,城府到底有多深,在朝堂上已经开始针对顾家了,到了她这里,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不外乎他的长姐,不在乎整个顾家的生死。
“怎么了这是,手还是这么凉,别闹。”说完依旧将清晗得手拉过来握紧。清晗挣脱不来,也就由他去了。
“皇上今日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清晗问道。
这个时辰也就是刚刚下朝,往常应当是在御书房议事的,今日怕是有事吧。
“今日在朝堂上听到些事情,我来找你聊聊。”慕奕凉道。
“皇上但说无妨,不过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臣妾恐怕提不了什么建议。”清晗有些意外,这是有什么事情想起了和她商量。
“从开春开始,每天都有大臣进谏充实后宫,当初娶你的时候,我想过只要你一个的,可是如今,局势逼人。”慕奕凉一边说话,一边斟酌,清晗从来都和别的女子不一样,这件事情…………
可是他也是无奈极了的,如今整个洛北局势动荡,内忧外患,而选秀便是最快捷的拉拢朝臣的法子。
清晗听了这话,不免心中酸涩,物极必反这句话果然不错,古人诚不欺我。她只想要一个相爱的人,时局给了她母仪天下的尊贵,可是她也失去了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爱人的机会。
她不是没想过这一天,只是没想过来的这么快,只是没想到会是他亲口说出来。
清晗将手从慕奕凉的手里抽出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慕奕凉,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像是要看清慕奕凉这张皮囊之下装的到底是怎样的一颗心,他待自己好是真,他宠爱自己是真,他对顾家的猜忌和忌惮也是真。清晗突然觉得讽刺极了,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吧。
“清晗,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是时局所逼,你要相信,我心里只有你。”慕奕凉看着清晗的眼神有些急了。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清晗像是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气,说完了这句话,踉跄着进了里间。
慕奕凉想要上前搀扶,却被清晗狠狠的推开,敌视的眼神,让慕奕凉感到心惊。
岚紫岚青告了声罪也跟着进去了,慕奕凉一个人坐了许久,默默的离开了。原来感情里最大的伤害,不是声嘶力竭的争吵,而是突然的陌生。
第二日,清晗刚吃完早饭不久,就有人禀告顾夫人进了宫,朝着椒房殿来了,清晗一愣,随即眼中又多了几分冷意。
“母亲!”说话间,顾夫人已经进了椒房殿。从慕奕凉称帝到现在,顾夫人还从未进宫陪过清晗,最重要的还是要避嫌,走的太亲近总归不好。
“老身参见皇后娘娘。”顾夫人见了清晗率先行礼。清晗急步上前扶起了顾夫人。
“母亲这是做什么,还行这么大的礼,这是要折煞女儿了。”清晗一脸嗔怪。
“礼法还是不能废的。”顾夫人毫不介意的笑笑。
“母亲里面坐。”清晗还像从前一样,挽着顾夫人进了椒房殿里面。
“母亲今日怎么想起来来这里了?”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有些不愿相信。
“是因为宫里的事,皇上昨日让人传话,让我进来宫里劝劝你。”顾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虽然她也觉得不喜,可是,这时间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顺心。
“呵,果然,他竟然会让您来。”清晗一脸嘲讽。
“晗儿,如今的情况,不容得你任性,母亲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这世间哪里有人愿意自己的丈夫有其他的女人,可是,晗儿,他不是一般的男子。”虽然心里是更疼清晗的,但是,这种时候,还是要劝清晗的。除了劝,她又能做什么。
“母亲……”清晗觉得自己现在一肚子的委屈,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一天真正来了,她却觉得难以接受,在现代,从小都是专一忠心的环境,如今,怎么能接受和别人共侍一夫。
“晗儿,莫要任性,你知道的,咱们家现在别人看来风光无限,可是真正如何,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家的现状,经不起大的折腾了,高处不胜寒,站在这个位置,即使我们也岌岌可危。你不是一个人,你要为全家着想。”
“母亲!”清晗欲说些什么。
“母亲知道你委屈,母亲都懂,母亲再爱你父亲,可是家里还有姨娘,这世间,哪里有那样专一的男子,你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没有退路了。”顾夫人知道清晗委屈,还是坚持说完了,她是过来人,她懂这种痛。
“母亲……”清晗抱着顾夫人,紧紧的抱着,一句话也不说,未几,顾夫人的肩上已经湿了一片。
也好,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这是现实,无论再不甘心,都必须承受。她的晗儿,如今她不但护不住,还要让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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