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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妇”唱“夫”随!

      一品医妃 作者:姒锦

    第049章 “妇”唱“夫”随!

    那不是别人。

    正是传闻中,在锦城府从马下摔下来腿折了的宁王赵析。

    见到赵樽的车驾过来,他礼数周全的率先拱手致意。

    “老十九,路辛苦了。”

    听这称呼,夏初七便大概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带着好奇,她低着头,从赵樽撩开的帘子处偷瞄出去。乍看,只觉得那是道富贵奢华到了极点的身影。那锦绣蟒衣,那镶玉鸾带,完全把周围等待的人都给比了下去。

    可惜,那仅仅指的是衣饰。

    就单论宁王那个人嘛,老实说,完全颠覆了夏初七在得知大晏王朝有众皇子们时脑补过的“康熙帝家数字军团”形象……

    原来,皇子也不全都是美的。

    赵析大约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倒也不是难看,体型也算颀长高大,可jiù shì 那已经微微发福的肚子,瞧便是酒色财气和养尊处优出来的气质,把他衬托得像极了个“白嫩的猪蹄儿”。

    若说他有什么惹眼的地方,便是那双带着阴冷之气的森然眸子了。

    第yìn xiàng ,夏初七觉得他像极了电视剧里头的大反派。

    心里有了比较,她别开眼,目光又落在了赵樽的侧脸轮廓上。

    那浮雕般带着美感的小样儿,天然风华,绝妙无双。

    突然之间,她脑洞大开的悟到了——怪不得都说当今老皇帝宠爱贡妃娘娘。

    三殿下赵析是嫡出的,为老皇帝的发妻马皇后所出。

    十九殿下赵樽却是庶出的,为贡妃娘娘所出。

    从儿子可以看到娘,比较下来,那老皇帝除非瞎了眼,要不然会宠错人么?

    呜呼哀哉。

    美色当道的人间,她得努力了。

    她肚子里的弯弯肠子直在转,边儿上的赵樽却似乎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微微欠了下身子,便淡淡道,“三哥前几日坠了马,身子骨不妥当,为何还专程过来了?”

    宁王脸上担忧的神色,适时的掩饰了他眸底的阴寒。

    “这不是听说十九弟在灌县金沙村遇险了吗?三哥我惦记着,哪里还顾得上自家身子?日夜难安啦,要不是十九弟你特地上锦城府去探望我,又怎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赵樽脸面缓了缓,可那柔和的情绪却不达眼底。

    “三哥有心了。外面风大,里头坐着说。”说到此处,他声音忽的冷,“郑二宝,还愣在那儿做什么?不知道三殿下身子不爽利?还不快让人扶了进去,在驿馆院里先安置着。”

    “是,爷。”

    郑二宝今儿屁股上挨了脚,冤枉得现在还没有搞明白,乖顺的领命去了。

    赵樽放下马车帘子,面色变便冷硬了下来,什么话都没有再说。那辆金釉黑漆的马车便徐徐从洞开的城门缓缓的驶了进去。

    那排场,那架势,那威风凛凛的样子,让夏初七暗自咂舌。

    他在搞什么?

    时人看重尊卑嫡庶,向来都是嫡尊庶卑。可明眼儿看,赵樽虽说是老皇帝的庶出幺子,可他对三殿下赵析的态度,表面儿上看滴水不漏,面子给足了,可shí jì 上却没有太的敬畏成分在里头。

    但是,如果他不敬重,为什么前几日又巴巴的上锦城府去探望?

    皇帝老儿的家事,果然难懂。

    脑子里有些事情,像迷样在转。

    可哪怕夏初七再好奇,这会儿也不敢问。

    之前在回来的路上,她来了月事儿,脚把赵樽给踹下了马车,还撕了他的披风做“传统卫生棉”。虽然打从那会儿起,赵贱人被她那句“再吼,老子就抽出来还给你”给彪悍地唬住了,又碍着自家做王爷的体面,没有将事情声张出去,可也没有再与她说句话,心里头显然还记恨着呢。

    “爷,还生气呢?”

    在马车的晃悠声中,她偏着头,弯着唇,知情识趣的逗他。

    “到地了,滚下去。”赵樽的脸色冷森森,十分难看。

    夏初七笑着“噢”了声儿,眼儿瞄他眼。

    “你zhè gè 人啊,我先头不是说过了么?我那是没bàn fǎ ,什么叫应急方案懂不懂?!行了,你要实在不gāo xìng,等我用完了,你拿去找人洗洗补补再缝起来,说不定还可以再穿三年呢,气个什么劲儿?”

    她速度极快的说完,赵樽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

    见状,不敢再耽误,夏初七躬着身子就zhǔn bèi 跳下马车。可脚刚迈出去只,她小身子顿了下,又忽地回过头来,冲他咧齿笑,走过去把他披风剩下来的布头抓在了手里。

    “这么好的料子,丢了可惜?放心,回头我亲自缝补好还给你。”

    “你他娘的还不滚?”

    再次爆粗,真气急眼儿了。

    死死咬着下唇,夏初七憋住气儿没有笑出声儿来,“哧溜”下跳下马车,直跑到了西配院的门口,才实在忍不住笑得弯下了腰来。

    妈呀,今儿终于掰回了局。

    翻身农奴要把歌儿唱,往后,再接再厉,最好把赵贱人活活气死才好。

    等她乐呵够了,才又直起身,往西配院迈,便大喊了声。

    “傻子,我回来了。”

    几乎是第时间,里头便虎生生的冲出来个壮实的汉子。

    人影儿晃,她还没有看清楚呢,便被傻子给死死的抱住了。

    “草儿,你上哪里去了,我怎么都寻不到你,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hā hā,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这不回来了吗?”夏初七拍着他的胳膊,像安抚小孩儿似的,好不容易才扯开他的虎背熊腰,骗了个烂到极点的狼外婆的故事骗过了他,才笑兮兮的拽了他往里头走。

    “草儿,你可有饿肚子?那狼外婆有没有给你饭吃?”

    傻子是个实在人,她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可被他这么老实的问,夏初七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饱着呢,狼外婆他……斗不过我,后来他被我气死了,我才得以脱身。”

    可怜巴巴的“哦”了声,等她落屋坐在了床头,傻子才揉了下有些儿红肿的眼睛,小声嘀咕,“草儿,我们回村子里去吧?”

    “为什么?”夏初七歪着头打量他,“出什么事了吗?不喜欢这里了?”

    傻子眉头蹙成了团,满脸傻气,却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昨日我听梅子姐姐说,咱们村子里那口老井里头,发现了块大石头……大石头边儿上还有刘家嫂子,jiù shì 偷偷摸我的那个刘家嫂子……她死了……被鬼压死的……”

    心知傻子是个极善良的人,夏初七自然不会告诉他刘氏的死因与她有关。

    其实当初她找上范从良,只不过想借机jiāo xùn 下那妇人,真有没有想过会弄出人命。

    抿了抿唇,夏初七没有与傻子说什么,只笑着起身按住他肩膀坐在了凳子上,ān wèi 他,“刘家嫂子她是个坏人,那是老天在惩罚她呢,你不要害怕。”

    傻子低垂下头,半天不吭声儿。

    “我不是害怕,我是dān xīn 。”

    夏初七捅了捅他胳膊肘儿,“想啥呢?dān xīn 什么?”

    “草儿……”傻子没有抬头,jì xù 耷拉着大nǎo dài ,个人咕哝,“我两个回村去吧,我想三婶娘了……还有,三婶娘上回和我说过,等huí qù 了,便要替我两个张罗成亲的事儿。”

    成亲?

    夏初七心头突了下,“傻子,我……”

    话到此处,顿住了。

    她不知道怎么给傻子解释,她不想嫁给他。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是个傻子,而是因为那不是她追求和需要的东西。她可以把傻子当成亲人,当成孩子样来看待,或者说抚养。但是她是个有思想能独立的现代女性,虽然穿越到了zhè gè 时代,也绝对不可能顶替夏草将就自己的爱情……和婚姻。

    kǎo lǜ 了下,她还是决定据实相告。

    “傻子,我不能嫁给你。”

    傻子明显愣了下,看着她,想了好久,才又垂下了头去,讷讷道。

    “你可是喜欢上晋王爷了?想要做他的媳妇儿?”

    “你听谁说的?”

    “他们都说……都说你是晋王爷的人。我说你是我的媳妇儿,他们都不相信。”

    心里突地酸了下,夏初七向来嬉皮笑脸惯了,这次难得严肃的坐在他身边,像个大家长似的,点点向他解释,“傻子,zhè gè 事儿与他无关,我不会嫁给他,我也不喜欢他。但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两个人呢,要先有了爱情才能成亲的,爱情是什么呢?好吧,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对你那种……那种好,它不是爱情,你对我也不是,只是习惯,你懂吗?”

    傻子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抓住她的手,眼圈儿都红了。

    “草儿,你不要我了吗?”

    “傻不傻啊?怎么可能?”夏初七仰天长叹。

    她如果真的要丢下他,又何苦拖到现在,受那些冤枉罪?还让赵贱人拿捏得死死的?

    如果她夏初七只是单身人,在哪里活不出来?

    吁了口气,她盯着傻子的眼睛,“这样儿啊,我跟你说,我虽然不能做你的媳妇儿,但是我可以做你的姐姐,你的亲人,你的依靠,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们会直在起,懂了吗?”

    听到这句“直在起”,傻子便又开心了起来。

    咧着嘴乐,他嘿嘿笑了,“好。三婶娘说,直在起,便是两口子了。草儿,我跟你,也是两口子。”

    “……”夏初七无语了。

    “草儿,王爷这里好是好,jiù shì 没有三婶娘……我还是想回村子……”傻子又喃喃地说,偷偷瞄她的情绪,见她没有吭声儿,还想要试图说服她。

    “三婶娘她待我极好的,她是个好人。我饿了,她便给我吃的,我累了,她便背着我跑……”

    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傻子声音有些低,情绪也不太好。

    可他的话,却是把夏初七给吓了跳。

    “你说什么?三婶娘背着你跑?你这么个大块头,她能背动你?”

    傻子摇头,“不知道。”

    夏初七又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傻子又摇头,“不记得。”

    叹口气,她;了,“那傻子,你记得什么?记得你爹娘是谁吗?”

    目光出现了短暂的迷离,傻子似乎在努力思考和回忆。

    可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都记不起来了。”

    夏初七是可怜他了。看得出来,这傻子也是搞得家破人亡被逼得没法儿了逃难出来的可怜人。

    只是那三婶娘平日里看着精明能干,嘴也利索,却不成想能无私的把傻子照顾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这么想,她走到门口瞅了瞅,见到没有人,才又回来蹲下身,安抚傻子,“咱们暂时还不能走。不过傻子,你放心,用不了久,我就可以带你离开这儿了。我们不再住那种漏风的房子,不再吃粗面做的馍馍,也不再有任何人敢来欺负你。再等段时间,好不好?你乖乖的……听话啊?”

    “哦,好……”傻子犹豫了下,又问,“那你还做我媳妇儿么?”

    “……”问题又绕回来了。

    夏初七想了想,“往后,我帮你找房媳妇儿?漂亮的,大眼睛的,能生娃的。”

    “不要,我就要你。”傻子使劲儿摇头。

    “……”夏初七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好在傻子不是个脑子好使的人,她稍稍kǎo lǜ ,话题变,便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对了,傻子,这两日我不在,你过得好不好?在这里有没有人欺负你啊?吃得饱不饱?”

    “饱。”傻子果然中招儿,注意力转移,便忘记了要娶她做媳妇儿的事,“我这两日吃得可饱了,也没有人敢欺负我,梅子姐姐说,谁欺负了我,王爷便会要了谁的nǎo dài ,他们都不敢了。梅子姐姐拿来的大白馒头,好的,还有可香可香的腌蒸肉,梅子姐姐还给我果子吃,她对我可好了。”

    傻子zhè gè 人吧,人虽然傻气了点,但是谁真心对他好,他心里却是理顺得明明白白的。

    夏初七听着他像小学生见到家长样,事无巨细的汇报这两日来的情况,那些个家长里短,让她不安的心都落下去了。

    这样儿的日子,才叫生活嘛。

    那棺材板儿,那暴雨洪涝,简直jiù shì 人间地狱。

    ……

    ……

    “梅子,谢了啊。”

    等梅子从前头院子忙完了回西配院来的时候,夏初七已经安顿好了傻子,收拾妥了不爽利的身子,把之前在马车上弄脏的裤头和“披风式卫生棉”都拆洗过了,换上了块儿新的,这才喜滋滋的拍着梅子的肩膀,笑着与她dào xiè 。

    梅子嘻嘻笑,“谢我做什么?”

    夏初七抿唇乐,“我家傻子给你添麻烦了。”

    “楚七,你可别跟我生分,你看看,我的脸。”梅子喜滋滋的在她面前转了圈儿,“发现什么了没有?”

    她脸上的痘痕明显少了,往日的红斑点点也消退了许。

    夏初七自然发现了,却gù yì 逗她,蹙着眉头,“没啊,发现什么?”

    梅子是个特单纯的主儿,嘟着嘴巴,张圆圆白白的小脸儿,像只红苹果似的,“你没发现我脸上好看了吗?楚七,这可都是你的功劳,所以我帮你照顾傻子呢,是应当的啦。再说,傻子人也特别好,他还帮我干活儿呢,粗活重活,什么活儿都抢着干,呵,没我想象的那么傻。”

    重重揉了下她肩膀,夏初七眨了眨眼睛,“那,我便大恩不言谢喽?”

    梅子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似的又瞎白话了几句,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将先头进屋时带进来的个雕花木箱打了开来,边儿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边儿笑着说。

    “楚七,这是月毓姐姐吩咐我给你带过来的。”

    夏初七脸狐疑,偏过头去看,“啥玩意儿?”

    梅子瞄她眼,满脸都是羡慕,“哎,爷对你可真好。我什么时候有这福分啦。”

    “啥?与他有什么guān xì ?”夏初七加不明白了。

    梅子抿着嘴儿直乐,“诺,喝吧,这是盅生姜红糖水,月毓姐姐亲自熬的,说是爷吩咐给你的。还有这些……全是月毓姐姐给你备好的纸……对哦,楚七,你是不是来葵水了?”

    葵水?

    这两个字儿让夏初七恨不得使劲儿拍拍脑门儿。

    对了,jiù shì 它。之前nǎo dài 就像短路样,怎么都想不出来。

    可……为什么赵贱人竟然有这么好心?

    又给她备生姜红糖水,还给她备纸?她在梅子拿出来的东西里翻捡着,在看到那淡白色,绵软细厚的大叠纸时,不禁都惊呆了。

    在zhè gè 时代,这样的纸可得算高档玩意儿了。

    心里突突着,她转眸,问梅子,“月大姐给你zhè gè ,她就没有说什么?”

    梅子不解的歪着头看她,“说什么?月毓姐姐人很好的,才不会说什么呢,何况,那是爷的吩咐,她能说什么?”

    算了,与zhè gè 姑娘,就说不明白事儿。

    夏初七莞尔,笑了,“没什么。谢了啊。”

    梅子心下感慨可了,“楚七,我去年就来葵水了,虽然也有草纸吧,但还是习惯填草木灰的,那个又容易还方便……可谁能像你这么奢侈啊,爷可真是偏心眼。这纸可都是大内御制的,在府里都只能专供爷个人如厕用的,你瞧瞧,这软得,摸着都舍不得用……”

    说到这里,她突然眨巴下眼睛,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兴奋地望过来。

    “楚七,是不是你真的和爷……那个,那个什么了?”

    夏初七把那些东西都收下了,拿着那盅红姜红糖水,也没有客气,照常按照她的习惯闻了闻才灌了下去,听梅子这么说,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哪个了?”

    “困觉了。”梅子说得实在。

    噗声,夏初七差点儿把嘴里的水给喷出来。

    “小梅子啊,你啥时候学坏了?”

    放下青瓷盅,夏初七拍了拍梅子肩膀,却没有向她解释。

    不为别的,只因这姑娘天生张八卦婆子嘴,不管什么话到了她的嘴里,用不了久便能传遍。她甚至不用nǎo dài 想都可以预见,不肖等到明天,院子里头的小婢女们都会知道,爷偏心眼儿给她备红糖水备卫生纸了。

    今儿驿里头又来了大人物,梅子说晚上有夜宴,她不敢再耽搁了。

    临走之前,她又吩咐了夏初七句,“对了,楚七,月毓姐姐说,爷jiāo dài 了,你今儿就在屋里头躺着休息,不准到处乱跑。”

    不准!

    用的是祈使句,也jiù shì 说限足了?

    她奇怪,挑眉,“为什么?”

    梅子动了动嘴皮,估计原本是不怎么想告诉她的,可;她生成了那张嘴,不说心里头也憋得慌,略略迟疑了下,又回头凑在她的耳朵边儿上,小声儿啾啾。

    “楚七,我告诉你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那个宁王殿下……他特别喜欢长得清秀小倌儿……我在京师的时候便听人说过了。在宁王府里头,除了王妃之外,还有上百名侍妾,几十个小倌儿……”

    “啊呀我的妈呀。”

    这回夏初七还真是惊悚到了。

    敢情宁王那厮是个男女通吃啊?

    怪不得她乍见到他,看他的气色便觉得那是个被酒色给掏空了身子的男人。

    啧啧啧,那么的小倌侍妾,不搞坏身体才就怪了。

    但转念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突然又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夺储三足鼎立,宁王如果是个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三分天下有其?

    个连私生活都不能自律的男人,又如何能够律得了别人?

    她在思考,梅子却还在啾啾,“我猜想,爷是怕你被他给撞见了,万宁王想要了你去,他还不好jù jué 呢……”

    夏初七翻了个大白眼儿,调侃的嗤她。

    “你真以为我是白莲花啊?人人见到人人夸?快干活去吧。”

    梅子吐了吐舌头,去办她的差事去了。

    夏初七找傻子玩了会儿,又出去打探了下,这才知道不仅仅是宁王来了,就连东方青玄那货也随后便又回来了。

    想了之前被他掳走遭的那些罪,夏初七心里头就像揣了只兔子,总觉得有事儿没有办踏实。

    来那样的夜宴场合,她没有瞧见,心里哪里能舒坦?

    二来东方妖人又回驿战来了,她吃了那么大的亏,能便宜了他吗?

    睚眦必报啊,夏初七,必须讨回来……

    想到什么便去做,打酱油的日子不太适合她。

    心里有了计较,她虽被禁了足,还是zhǔn bèi 去“赴宴”。

    只不过,梅子先头的话却也提醒了她。她自恋的想:万那个宁王殿下果真看上了她该怎么办?

    于是乎,为了自家的安全起见,她特地在屋子里捯饬了约摸两刻钟,把眉头画粗了,把肤色调黑了,整成了个黑不溜啾又矮又瘦的小厮mó yàng 儿,看上去特别没有存在感了,才zhǔn bèi 离开西配院。

    西配院供晋王府的亲随人员居住,面积其实不小。

    当她从东厢房往院门口走的时候,路过间偏房的檐口,忽地听见了里头月毓的声音。

    “你zhè gè 傻姑娘啊,让我怎么说你好呢?jiù shì 性子太实诚,巴巴等了殿下两年,这份心思,别人如何想我不知道,可我……哎,真是替你难过了。”

    “月毓姐姐……”

    另个声音柔媚娇软,可不正jiù shì 崇宁县里挡驾的莺歌么?

    “莺歌对殿下没敢存半分别的心思,jiù shì 想跟在殿下zuǒ yòu ,端茶倒水,铺床叠被,以报答殿下对莺歌的恩情……真没敢想过殿下会要了我的……身子,呜……不管怎样……我是铁了心想,要死心塌地跟在殿下身边儿的……可是,殿下却要我去伺候那个……那个楚七……我……呜呜……”

    说着,她委屈得嘤嘤哭了起来。

    这下夏初七也就知道了,为什么那些东西不是她送来,而是梅子。

    敢情她自作情的“救”了人家,人家压根儿就不领情,还烦着她呢?

    接着,她又听到月毓柔声ān wèi ,“哭什么啊?傻丫头。伺候楚七不好吗?楚七虽说爱开玩笑,可她性子好,脾气也好,不像咱们的主子爷,那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你要真把颗心全掏出来给他,那才未必是好事儿呢。”

    “月毓姐姐……莺歌我……我,我真心仰慕殿下,望姐姐成全……”

    “成全……”月毓的声音托得有些长,有些迟疑,大概她在想,成全莺歌,谁又去成全她呢?“莺歌儿你别哭,你的心思姐姐都明白,可是……哎,你别看我掌握着爷后院里这些事,可我也是做不得主的人。你得换个方向想,你孤身人在这儿,免去了在那春风楼里接客,这是好的事啊?机会么……慢慢来……你长得这样好看,爷也不瞎,看中你……也不是不可能……”

    夏初七不习惯听人墙角……是假的。

    可她听来听去,无非是两个女人都在对某个男人诉说着衷肠,想要以身伺候却又得不到的苦恼而已。

    摇了摇头,对于封建社会妇人们的思想,她很无语,便也没什么兴趣再听下去了。

    不过,大步踏出西配院,想到那莺歌,她却突地又有了主意。

    晚上驿有夜宴,别的人会不会来她不知道,但元小公爷是肯定会来的。

    偷偷摸摸找到梅子传话,因了他们在神机营里的那份儿“交情”,果然没过会儿,元祐便到了约定的地点。

    那货远远走过来,浅勾着唇角,身儿玄青色浣花锦的圆领袍,身形儿修长潇洒,当真是个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败类。

    “哎哟,表妹啊,想你表哥我了呗?”

    “去去去,没正形儿。”夏初七与他混得还算熟,也没把他当成王公贵胄来看,用纯哥们的语气,拉了他绕到房后的屋脊下,把四周都瞧仔细了,才笑眯眯的瞅他,“表哥,有好事儿找您。”

    “啥好事儿啊?”元小公爷俊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可是那火器,你有新的发现……”

    “别动不动就火器,我这里肚子火气呢。”

    元小公爷俊脸僵,“哼,就知道你找小爷,准没有什么好事儿。”

    “懂得起。不过——”夏初七嘻嘻笑,“这回啊,真的是好事儿。”

    轻“哦”了声儿,元祐斜眼瞅她,“说呗。”

    夏初七十分“哥俩好”的拿手肘子拐了他下,压低了嗓子,“前两日你表妹我受的气,你可都晓得了吧?作为我表哥,你咽得下去那口气么?必须不能,对不对?我想,你现在肯定特想为我出气,所以表妹我成全你,已经替你做好了安排,你只须……”

    如此如此,这么这么,她吧啦吧啦的说了大通,把元祐听得那叫个心惊肉跳。

    “表妹……我们是相好的吧?”

    “对,相好。”夏初七点头。

    元祐抹了下冷汗,“幸好我俩挺相好,你要duì fù 的人也不是我。”

    夏初七嘿嘿笑,“那你干还是不干?”

    元祐斜斜望了下天儿,重重点头,“干,东方那货,小爷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敢比小爷生得好看?能饶得了他么?”

    重重咳了下,夏初七把他拉回正题上,又把计划周密的布置了番,才打着小九九,笑眯眯的说,“当然啦,表哥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的。事成之后,我定会重重犒劳你的。”

    “犒劳我什么呀?”元小公爷眉梢微弯,显然不太相信。

    夏初七作了个揖,打着hā hā,“个大美人儿,保证你会喜欢。”

    元祐眼睛亮,“真的?”

    夏初七脸堆着笑意,“当然是真的。只不过——”

    拖长了声音,她微微眯眼,才道,“你不介意,睡了你十九叔的女人吧?”

    风骚笑,元祐打趣她,“我十九叔就个女人……就你,你让我睡吗?”

    脚往他要害处踹过去,夏初七冷嗤了声。

    “你小子要不介意做太监,就来。”

    ……

    ……

    夜幕降临了。

    驿馆院里的食色轩却是烛火通明,热闹非常。

    里面案几上的珍馐佳酿,几位爷边儿斟酒夹菜的美人儿,那场面儿,屋子都飘着淡淡的幽香。

    夏初七藏在门外偷瞧的时候,只眼,便被里头的美色给迷住了。

    个赵樽。雍容华贵的袍子里头穿了身儿软甲,冷傲得和宁王那种养尊处优的皇族贵胄那是绝对不同的气质。

    个东方青玄。大红蟒衣下的俊美容貌自是不必描述,就单论那天生自带的入骨妖气,个人坐在处,却像满屋子都有鲜花在盛开。

    再个元祐小公爷。虽他最是不着调儿,纨绔公子游戏花丛的事儿干了,双坏坏的丹凤眼,时不时往上挑下,便满是那风月韵味,却也是长得俊气无双。

    就连最后个,那憨厚老实在末位陪坐的金卫军左将军陈大牛,虽然他名字土鳖了点儿,可长相还真是不难看。论起气质来,虽不如赵樽的酽冷霸道,不如东方青玄的妖娆勾人,不如元祐的狷狂不羁,却也自有种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才有的豪迈刚直。

    这几位爷起入了宴席,再加上那些个或胸大腰细,或清丽脱俗,或玲珑娇小,或妩媚风情的美人儿,宛若个比美盛宴。

    简直了……

    夏初七觉着,可真他娘的美色满屋啊。

    几位爷喝着酒聊着风月世情,好生热闹。

    她看花了眼儿。

    “老十九,三哥我还真是不明白了,父皇左道圣旨,右道圣旨要你回京述职,你都不乐意,到底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可玩耍的?”

    清岗县不算是小县城,可不管大的县城,对于个从京师过来的王爷来说,都是属于弹丸之地,绝对入不了宁王殿下法眼的。

    赵樽lěng mò 的眼神儿挑,淡淡说,“原是早该返京的,;我刚入凌水县,便被伙贼人偷袭,身受重伤,实在行不得路,这才逗留了下来。”

    身受重伤?

    听着赵贱人突然提起那件事儿,夏初七心里不由yī zhèn 嘀咕。

    当时,他带着那老孙头偷偷摸摸的跑到清凌河边儿的芦苇荡里去治伤,不jiù shì 不想让人家知道他受了重伤么?

    为什么却又在这会儿zhǔ dòng 说出来?

    唯合理的解释,便是他当初的担忧,已经没有了。

    赵析听了似乎也吃惊不小,就连已经凑到唇角的酒盏都放了下来,双眼睛紧张地望向了赵樽。

    “老十九,究竟何人所为?可是乌那蛮夷?”

    赵樽抿唇,冷冷瞄他眼,“不知。”

    赵析恨恨道,“乌那小国胆敢冒犯我大晏已是不知死活了,也就老十九你心地仁善,给了他们个苟延残喘的机会,zhǔ dòng 撤了兵,他们竟还敢干那种下三滥的事情?”

    略略顿,见赵樽表情冷淡,赵析又长叹了口气。

    “十九弟啊,让三哥怎么说你才好?如此大事,你为何不上奏父皇?”说到此处,他若有若无地望了直浅唇勾笑,今儿特别没有存在感的东方大美人儿眼,目光似乎荡了下,“你将实情隐瞒不报,反倒让朝堂里的有心人犯了猜忌,说老十九你拥兵自重,独占蜀中天险和兵塞要地,定是图谋不轨,有不臣之心啦……”

    嘴角扬了扬,赵樽依旧面色无波。

    “那时我伤势太重,也不知能否有命活着回京。而那北狄,西戎,乌那,还有东瀛的倭奴,本就蠢蠢欲动,只怕此事旦传了出去,定将冒犯我大晏河山,实在是不得不隐瞒。”

    夏初七若有所悟。

    赵樽这么解释,确实合情合理。

    可这么说,那岂不是代表,那些周边儿国家不敢冒犯大晏,jiù shì 因为忌惮他赵樽么?

    吹牛逼!

    她在这头腹诽暗骂,那里面宁王赵析的biǎo xiàn 却实在夸张。

    只见他大袖抬,直起身子便向赵樽行了个长长的揖礼,声色动容地道,“老十九啊,亏得三哥我枉读了这么年的圣贤之书,可兵法策略却是全然不知,不懂个中要害,你为国为民之心,苍天可鉴,而那些在朝堂上参你之人,其心实在可恨,其行当真可诛。”

    “三哥虑了。”赵樽懒洋洋抿了口酒,“都是为了我大晏基业,政见不同而已。”

    愣了下,赵析亦是hā hā笑。

    “那是,老十九说得极是……”

    那赵析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刚拂袍坐下,又起身过去亲自替赵樽斟了杯酒,“还在京城之时,我就听说老十九你活捉了乌那公主,如今人在何处?可否让三哥见上见?”

    此言出,食色轩里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宁王好色,可是在众美环绕之中,喂着上头的嘴巴,还能想到下头的xiōng dì ,这品行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唏嘘。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直慵懒的倚在处,噙着笑却没有说话的东方青玄,双狭长的凤眸眼波潋滟流转,扫了在座的众人眼,突然浅浅笑:“三殿下心系乌那佳人,十九殿下,又何不成全呢?”

    赵樽眼风冷冷扫了下东方青玄,大概习惯了宁王的好色,便未露出半分情绪来。

    “那人直囚禁在营中,由陈将军的人看守着,届时,会将她起押解回京。”

    “这样啊……”赵析的表情看上去,似乎觉得有点儿惋惜,“早就听说那乌那国王只得个公主,生得甚是妙俏伶俐,柔美端方,在那营房里头囚禁久了,只怕会失了颜色,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连说了好几个可惜,她副被赵樽暴殄了天物的样子,滑稽得夏初七心里直感叹。

    还是做男人好啊,好色那叫有情趣,不像做女人吧,要稍稍biǎo xiàn 出点苗头,还不定要想占有呢,就能被人骂着不检点,失了妇德。

    “小奴儿,过来。”

    她正在天马行空的想着,赵樽的声音突然从里头传了出来。

    果然被他发现了。

    当然,她也是gù yì 让他发现的。

    夏初七轻轻“嗯”了声,慢吞吞小步进去,没敢去瞄他脸色啥样儿。

    “爷……”

    “不听话。”赵樽埋怨的声音,听上去却很随和。

    放下心来,夏初七抬眼,并与他的目光对上了。这赵贱人原就长得天怒人怨,再配着那点儿淡淡的宠溺,简直jiù shì 种让人沉沦的诱惑。

    只不过,她还是清醒的。那人的骨子里,永远都只有疏离和lěng mò 。

    “人家就想来瞧瞧热闹嘛!”

    弯着眼儿说着,夏初七背对着众人,冲他使了个眼色儿,声音说不出来的好听。

    她直觉得,要说这身子哪个地方最出众,便是音色了,黄莺儿出谷般的婉转,出口便像清泉滴在石上,叮咚清脆。要是她再不要脸的放回嗲,只听声音不见脸的话,也是能把男人的骨头都给喊酥麻的。

    这不,宁王那脸下子便转了过来。

    只可惜,那么好听的声儿,却配上了那样的张黑脸。

    顿了下,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老十九,zhè gè jiù shì ……?”

    他不敢相信赵樽的眼光,会锉到如此程度。

    可惜,赵樽微微挑唇,却是淡定的承认,“正是我的小奴儿。”

    那肉麻得让人掉层鸡皮疙瘩的声音,让夏初七差点儿没有冲出去先吐上回再回来。

    不过难得赵贱人这么喜欢做戏,还做得这么有水平,简直太符合她此行的目的了。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儿不远。赵樽的眼神儿,也直没有离开她gù yì 涂抹过的脸。

    “饿了?可要吃些东西?”

    啧啧,真假啊!夏初七心里骂他,嘴上却十分讨巧,“不了,没胃口。”

    赵樽灯影下的凉凉目光,微微闪,“怎了?是肚子又痛了?”

    “……”

    要不要演得这么仔细?她低垂着头,假装不好意思。

    “还好,不怎么痛了。”

    赵樽仔细打量她片刻,向她伸出手,“坐爷身边来。”

    她乖乖的跪坐在他的身边儿。

    如此来,原本在那里伺候他的月毓,便自然而然就给挤了开去。

    后退两步,月毓将自个儿掩入了灯光的阴影里,好看的眉头,沉了下去。

    赵樽只手握紧她的手,另只手宠溺的拍拍她的头,似乎颇为;的道。

    “身子不舒服,就歇着,巴巴跑过来,不是讨爷骂吗?”

    夏初七被他握了手,觉得那两个人相触的掌中热量,在不断的发酵,稍稍腻了腻,她才故作娇俏的笑。

    “爷舍得骂我么?”

    轻唔了声儿,赵樽捏了捏她的手,“自是舍不得。”

    夏初七心里突了下,顺势在他手背上掐。掐得极狠。

    “爷,今儿晚上这么人,楚七想敬大家杯酒。”

    她不是太懂zhè gè 时代的规矩,以为还是现代呢,吃饭么,人人都可以去敬酒。

    可在场的人,却都是懂的,面色纷纷僵。

    不管赵樽现在有么宠爱她,毕竟她什么身份都没有,连侍妾都算不上,哪有什么资格替在场的人敬酒?

    在众人的惊愕里,只有赵樽面色直平淡无波,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微微眯起,略带歉意地扫了下屋子里的几位。

    “都怪本王平日里太惯着她了,没大没小的。”

    赵析看着他宠爱那么个黑鬼,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又朝夏初七望了眼,眸子阴了阴。

    “应当应当,如此清秀的妙人儿,惯惯,自是应当。”

    不等说完,他的目光便转了开去。

    大概他对夏初七如今这副尊容,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来。这让她忍不住偷偷在心里发乐,又使劲儿捏了下赵樽的手,示意他同意她出去敬酒。可赵樽却没有搭理她。直到她第二次偷偷伸出手去,掐在他的大腿上,他才低头过来,在暗地里,冲她比划了个“五”,意指要五十两。

    夏初七觉得这货真黑。

    可想了想,还是眨巴了下眼睛,表示了同意。

    她穷鬼个,反正都欠了屁股债,再笔也无所谓。

    清了清嗓子,赵樽lěng mò 的脸上,带着抹满足的笑意。

    “既然我家小奴儿已经说了,你便过去替爷给几位斟酒吧。”

    早已求之不得的夏初七,心里头欢呼了下,面儿上还矜持着,就地拿了赵樽案几上的酒壶,把从月毓那儿学来的规矩做了个十足十,慢腾腾从主位上下来,先走到宁王面前,笑容可掬的替他斟满了酒。

    “宁王殿下,请吃酒。”

    大约对她的长相实在不太感冒,赵析便未看她眼。

    夏初七也不太在意他的看法,款款又走到东方青玄的面前,小手就着那白玉酒壶慢慢地倾斜,将他的酒盏斟满。

    “大都督,请吃酒。”

    东方青玄凤眸眯,正zhǔn bèi 开口,便听得赵樽在主位上淡淡道。

    “来,三哥,东方大人,少鸿,大牛,为了我大晏的国富民安,干杯。”

    晋王爷都tí yì 了,别人自然附议。

    东方青玄唇角微弯,眸子勾出笑意,跟着众人举起酒杯来。

    夏初七往赵樽走去,眼风却偷偷扫着东方青玄,看着他将杯子里的酒往嘴里灌,心里才踏实了——大妖人,让你害老子,会儿便要看你怎么出丑。最好能在众人面前发次骚,跳回脱衣舞,让这里的老少爷们儿都饱饱眼福。

    酒色文化千古传承。

    在千媚百娇的美人儿们穿梭的宴席间,丝竹尔尔,袖裙纷飞,可除了宁王赵析和荤素不忌的元小公爷之外,席间其余人身上都没有美人儿蹭来蹭去的场面。几位爷谈天说地,友好得都像年未见的好友。却谁也没有提起那鎏年村里的千年石碑和湔江堰的决堤之事,大概这便是官场文化了。

    夏初七时不时瞄眼东方青玄。

    酒里的药,她下的份量很足,怎么会还没有动静儿?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会用内心逼出毒素?不能吧!

    乱七八糟的想着,她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见东方青玄美艳无双的面色慢慢的红润了起来,只握紧酒杯的修长玉指微微僵,眸底若有似无的掠过抹冷光,随即却又弯唇浅笑着,长身而起,拂红袍。

    “两位殿下,左将军,右将军,青玄今日吃了两杯,身子有些不舒服,先行步,几位慢饮,失陪了。”

    东方大妖孽本就生得好看。

    何况他这会儿染上抹薄醉,那朦胧如丝的凤眸里,如同含了汪情的春水桃花,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描不出来的妖气娇媚,那幕,让那宁王瞧在眼里,心里荡,酒杯里的酒水便洒了几滴在案几上,等fǎn yīng 过来,他尴尬地笑。

    “东方大人自便。”

    赵樽亦是不再言,只有夏初七个人心里暗叹可惜。

    东方大妖孽中了她的媚药,那靡丽骚的样子应该是极致的美好荡漾啊,那么副精彩的画面居然不能在众人面前上演?她真心没有想到这厮的忍耐力会那么强,想她亲自配的“三子丹”,又是用酒送服的,别说是男人,便是神仙也抵挡不住啊。

    可惜了,实在可惜。

    抹大红衣袍,如同红云般消失在了食色轩。

    他走,好像屋子里的春色都少了许。

    夏初七看见宁王的眼中,明显的闪过刹那的遗憾。

    她暗自笑,jì xù 充当着斟酒童子的角色,为宁王殿下、元小公爷和左将军陈大牛也都斟了圈儿酒回来,才淡定地走回赵樽身边儿坐下,放下酒壶,压低了嗓子,却用宁王能够听得见的声音,低低说。

    “爷,我做了件坏事。”

    “嗯?”赵樽挑眉。

    “我在大都督的酒里,渗了媚药,他先头好像药效发作了……”

    “你——果真讨打。”赵樽目光微动,低声斥了句,却也是压着嗓子。

    “谁让他欺负我?活该,最好让个男人给上了。”

    “……哎,你啊!”

    两个人在处碰着nǎo dài 叽哩咕噜,那感情好得真像那么回事儿,用‘妇’唱‘夫’随来形容也点都不为过!可愣谁也发现不了,就在案几底下,夏初七狠狠掐在赵樽腿上的那只手,还有赵樽死死捏住她的腰。那可都是大力。

    正如夏初七所料,听了她那些话,好色如命的宁王赵析,眼睛亮了下,酒杯突然从手里脱落下去,掉在地上,摔的“嘭啦”声儿。

    而他也适时的起身,醉眼朦胧的撑着案几,身子摇摇晃晃。

    “老十九,三哥我今儿gāo xìng,原本该与你促膝长谈,畅饮夜才是。可老哥我从锦城府过来,路奔波得有些乏了,摔伤的腿也吃痛,想先下去歇了。”

    赵樽表情平静,“三哥说的是,是为弟的kǎo lǜ 不周。”

    说罢,他拔高点声儿,淡淡的命令。

    “郑二宝,带宁王殿下去歇着。”

    看着赵析晃晃悠悠还需要人搀扶才能走得动路的背影,赵樽脸上的宠溺消失了,漠然的眼神儿盯住夏初七。

    “共百七十两。”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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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吼吼,相信看到现在,大家心里都揣了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那样……嗯,后面都会有解释的,会剖开。相信我,会好看的。如果实在不喜欢看了的……嘿嘿嘿,那对不住了,银子概不退还。月票什么的,还要伸手来抢——票票票啊,亲爱哒们,别囤住。

    昨儿有点事,这章没仔细修错漏。如果虫,容我会儿得空的时候来捉。

    第049章 “妇”唱“夫”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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