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京城第一艺妓
京城的街道向来是热闹非凡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来往的行人众多。偶尔会有华贵的车队或马车呼啸而过,行人们纷纷驻足观望,车队走过之后便又恢复平静。路边也有摆摊的小贩,吆喝着吸引过路的行人。有一条街道却是与其他不同,这条街上的建筑异常华丽却大门紧闭,也鲜少有行人,这便是公子哥儿乐意前往的烟花之地。
夕阳的余晖淡淡的洒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随着其他的商铺渐渐打烊,这条街上那些艳丽的楼阁也接连着打开门招揽客人,门口迷离的花灯倒是为这华贵的京城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整条街上最华丽的是一家叫做遗梦苑的青楼,专为皇亲国戚和朝廷官员开放,这也是唯一不需要招揽客人的青楼。
遗梦苑大厅装扮的很是辉煌,中间是一个偌大的舞台,供各式各样的女子表演歌舞,红漆雕花的桌椅整齐地摆在舞台的四周,二楼似是居家的圆形宅院,栏杆后面有大小各异的包间,站在门口便能看到楼下舞台上的表演。楼下大厅离舞台不远处还有一个极其华贵的位置,不仅是观看表演的最佳视角,就连桌椅也比其他华贵不少,站在二楼往下看,大厅里明显的对那个位置形成了众星拱月般的格局,那里便是为最尊贵的客人所准备的。所谓最尊贵,大概是指官职最高。平时这个位置是没有什么人有自信坐上去的,万一后来了比自己官职还高的人,那多尴尬。可今天,这个位置上稳稳的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整条街道上歌舞声,乐器声不绝于耳。但最吸引人的还是遗梦苑大厅的舞台,因为今晚上台表演的将会是名动京城的第一艺妓郁铭香。
郁铭香房中。
她端坐在镜前,一个小丫头正小心翼翼的将一只玉簪插到她盘好的发尾。郁铭香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正如那些个公子哥儿茶余饭后所谈论的那样,京城第一艺妓郁铭香是个出了名的冷美人。
“姑娘今天可真美!听别的姑娘说,今天咱们楼里有贵客来呢。大家都拼着命打扮着,期望能攀上那位大人呢!”小丫头帮她理着头发,还不忘悄悄告诉她。
郁铭香面无表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淡淡的说道:“再怎么美也不是自己的美,又有何意义?”
好在小丫头早已习惯了她的性格,只是没听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想开口问问,却被火急火燎闯进来的鸨母打断。
“哎呀!我的郁姑娘啊!你怎么还坐在这儿啊!楼下的大厅都被客人挤满了,都催着你下去和大家见面呢!”
郁铭香回过头看了看一脸急躁的鸨母,平静的走到房门边,侧耳听了听楼下嘈杂的声音:“让他们再等一等。”
鸨母错愕的瞪大眼睛看着她:“还等?郁姑娘啊,客人可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就是平时你闹闹小性子还好,今天可不行啊,今天那下面坐着的可是贵客啊,咱们惹不起的,万一等会生气了,咱们这遗梦苑可就要没了呀!那我可怎么办......”
郁铭香听着鸨母的唠叨轻轻皱了皱眉,将房门拉开一条缝,正好可以看见楼下那个最显眼的位置。
华贵的座位和那人同样华丽的装束交相辉映,十分和谐。红黑相间的衣袍衬着那人伟岸的身躯,散发出一种高贵和大气。再往上看,便是那人精致的五官,与旁边那些粉嫩的公子哥不同,那人剑眉星目,微眯着的双眼里透着一股戏谑的神色。手中一把金黄色镶边的折扇轻轻摇着,一双丹凤眼不时地扫视着身边的人群。那人看起来大概二十来岁,身份却是异常尊贵。他的身后站着两个表情严肃的侍卫,一左一右护卫着他们的主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人抬起头,朝她的方向扫了一眼,她连忙低头躲开,避免两人目光相撞。再抬起头时,那人已经收回目光,眼里却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您先下去吧,告诉那位贵客,我过一会儿就下去。”鸨母还在叨叨不休,郁铭香打断她的话。
鸨母见她终于同意下楼,长舒了一口气,又急着跑到那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这位爷,再等等,咱们郁姑娘马上就下来了,马上就下来。”
那人并不作声,倒是他身后的侍卫十分不满,怒斥着鸨母:“还等?这都等了几个时辰了?我看你这遗梦苑是不想开了。”
鸨母本就害怕,听着侍卫这么一吼,整个人都哆嗦着跪到了地上:“大爷息怒,大爷息怒啊!”
那人眼睛依旧盯着空无一人的舞台,却停下手中摇着的扇子,轻轻抬起右手,示意侍卫稍安勿躁:“等。”
“郁姑娘出来了。”
“快看,是郁姑娘。”
“啊,郁姑娘来了。”
“......”
听见人群中一阵骚动,那人便勾起嘴角,看着郁铭香扯着一根丝带从二楼一跃而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舞台的正中央。后面坐着等待的乐师也随即走上舞台,音乐声缓缓响起,郁铭香随着乐声甩开手中的丝带,开始扭动腰肢。大厅里的欢呼声响彻整条街道,她在台上翩翩起舞,随意的一个转身也能赢得全场人的惊呼。坐在最佳视角的那人看着她的舞姿,脸上渐渐的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一曲舞毕,在场的公子哥儿竞相出高价想要换得和她共度良宵的机会,鸨母看着满屋的礼物和白花花的银子,一个劲的夸她。
“都送回去吧,您别忘了,我只卖艺,不卖身。”郁铭香扫了一眼桌上的银子,冷冷的开口。
“那可不行,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到手的东西哪能还回去。”鸨母像是生怕别人抢走一样,紧紧地抱着那堆银子。
“那您就自己去吧!”郁铭香最见不得鸨母这种爱财如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