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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采香之死

      待他们走近,君临才注意到为首的竟是颜淑妃。还未完全走近,便听见颜淑妃颇具得意的声音:“大胆君才人,你身为皇上的妃嫔,竟敢在此与男子私会。”

    那些太监在淑妃的示意下将君临团团围住,淑妃快步走了过来,却只见到君临一人,不由得一愣。君临看她这个样子也明白了七八分:“见过淑妃娘娘。这么晚了,娘娘弄这么大阵势是特意来找嫔妾的吗?”

    “哼!快说,你把奸夫藏哪儿了?”颜淑妃本就看君临不顺眼,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她。

    “如娘娘所见,这里只有嫔妾一人,哪来的什么奸夫?”君临面不改色的答道。

    颜淑妃看着她并不惊慌的样子,有些心虚,转而吩咐那些太监:“你们几个,去附近仔细找找。”

    那些太监听到便各自散开去找颜淑妃口中的奸夫,君临并不担心,以凌华的武艺,怕是早已离开了。过了一会儿,那些太监回来,都说没找到。君临见此便走上前向颜淑妃行了个礼:“娘娘若无其他事,嫔妾便先回去了。”

    “站住。”颜淑妃拦住正欲离开的君临,不悦的道:“后宫有后宫的生存之道,君才人当心犯了众怒。”

    君临本就因凌华而心里难受,又遇到颜淑妃挑衅,更是烦躁,简单应了一句“嫔妾谨遵娘娘教诲”便离开了。留下颜淑妃朝着身边的婢女撒气:“贱人,你不是说看到君临和一名男子卿卿我我么?”

    那婢女吓得跪倒在地上:“娘娘,奴婢真的看到君才人在此和一男子私会。”

    “那男子呢?本宫怎么没看见?难不成跳进这池里了?”颜淑妃还在怒斥着婢女,君临却已经回到了君临殿。

    如儿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去搀她回房。却不想君临只冷冷的说道:“你下去吧!”

    “才人累了,如儿侍候您歇息吧!”如儿见君临脸色不对劲,便试探着说。

    “下去。”君临只吐出两个字,声音却比刚才大了一倍。

    如儿从来没有被君临怒斥过,在她的印象里,君临一直是冷冷的,偶尔会笑一笑,却从不会在他人面前发怒。如儿是个机灵的丫头,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靠在门外的绿央在如儿出来之前便连忙躲到了一边,君临回来之后情绪便如此失控,看来王爷要做的事已经成功了,绿央想着,满意的笑了笑。

    碧玉宫里。

    东贤妃的侍女伺候她睡下后便关上灯离开了,突然一个黑影悄悄打开她的房门窜了进来,坐在了她的床沿上。

    “谁?”东贤妃警惕的起身。

    “澄碧,是我。”听见来人叫了她的名字,东澄碧才放松了警惕,知道是凌华来了,便扑上前抱住她,娇嗔道:“正想着你这些天怎么还不来看人家?”

    “本王这不是来了吗?”凌华回抱住她,顺势将她压在身下。心里想的却是刚刚在玄天池畔和君临的对话,他说要带她走,而她说愿意跟他离开。那一刻他甚至真的有带她出宫念头一闪而过,但仅仅是一闪而过。凌华终究是个理智的人,也还是原来的凌华,大业当前,他绝不会考虑儿女私情。

    君临对凌华失望至极,思索了半夜才缓缓睡着。第二日醒来时,已快到午时,因中宫无后,便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许是昨日那药的作用,君临醒来后头疼得厉害,便又躺了会儿,才唤来侍女伺候她梳洗。

    君临想着,既然她对凌华还有些用处,那么下一次那药发作之时,凌华必定会及时给她抑制的药,这样想着反而平静了许多。既然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骗局,那她也要断了对他的念想。而现在已经身在宫中,便既来之,则安之吧!

    君临得了闲,便想着去芙璃宫看看陶清幽。刚走出门却遇见皇上身边的孙公公过来传话,让她去东贤妃的碧玉宫一趟。孙公公传的话,那想必是皇上让她去的,皇上怎么会突然要她去东贤妃的宫里,君临想不明白。看着孙公公还在面前候着,君临便带了如儿先随他去,想着去了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君临进了碧玉宫才发现,除了端坐在主位上的皇上,和一旁的贤妃,后宫其他嫔妃也都在场,细细看来,君临竟是最后一个到的。

    见她进来,众妃嫔都看向她,从那些眼神中君临便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并且是冲着她来的。她平静走上前,规矩的行礼。凌夜看着她从容不迫的样子,不悦的皱了皱眉,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脸上能够有点别的表情。除了那晚在紫宸殿看到过她慌乱和绝望的样子,其他时候,她都是一脸平静和清冷。

    “君才人,你可知罪?”皇上还未开口,贤妃便急着问道。

    “臣妾不知何罪之有?”君临淡淡地答道,她的却不知贤妃为何这么问,若是因为昨日与凌华见面的事,顾着皇上的面子,不可能把所有妃嫔都召到这儿来,更何况淑妃与贤妃向来不和,这事儿淑妃应该不会和贤妃透露。可是,除了这件事,君临想不出她还做了什么可以摆这么大阵势来审问她的事。

    这时凌夜才缓缓开口:“贤妃的贴身侍女采香今早被发现溺毙在碧玉宫的碧水池里,这碧水池的水便是由玄天池水顺流而来。淑妃说昨日亥时看见你一人在玄天池畔徘徊,还有众太监宫女作证,怀疑是你杀了采香。你作何解释?”

    君临听了这话便明白了大概,贤妃的侍女死了,虽不知是何人所为,淑妃却因有昨日之事,意图将计就计嫁祸与她。她将思绪稍作整理,便开口道:“回皇上的话。首先,臣妾与贤妃娘娘的侍女无冤无仇,为何就要取她性命?其次,淑妃娘娘说在玄天池畔遇见臣妾是亥时,采香的尸体却是今早才被发现,从采香昨日见的最后一个人的时刻算起,直到今天发现尸体的这段时间,都有可能是凶犯的作案时间,又怎么就能判定是臣妾所为?再次,采香作为贤妃娘娘的侍女,不呆在碧玉宫好好伺候,跑到玄天池干嘛?”

    君临一口气说完这些,脸上却还是淡漠的表情,仿佛事不关己。听着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凌夜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满口胡言,你定是嫉妒贤妃娘娘得皇上宠爱,便暗地里害死贤妃娘娘的贴身侍女。”淑妃求胜心切,见君临几句话有洗脱嫌疑的意思,忙呵斥她。

    君临听了她的话不屑地一笑,嫉妒贤妃?她巴不得皇上天天去别人宫里,省的让她整日提防着不要让那晚在紫宸殿发生的事再次上演,也让自己落得清净。

    凌夜捕捉到了君临嘴角一闪而过的不屑笑意,自然也猜到了这笑里蕴含的意思。刚刚还因君临的辩驳而有些笑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向淑妃,冷冷的道:“什么时候朕还没开口,就轮到淑妃说话了?”

    刚刚还恶狠狠地呵斥君临的淑妃立刻站了起来,跪到凌夜面前:“臣妾失言,还请皇上恕罪。”她低着头暗自懊悔,一时激动竟然在皇上面前忘了规矩。

    凌夜并不理会她,也没让她起来,淑妃便一直跪在那儿。凌夜再看向君临,她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如果说在王府的那些日子是凌华将她的性子一点点捂热的话,那在宫里的这些天便是将她渐暖的心再次冰封,而昨晚凌华对她所做的则是将她整个人都推进了冰窖。

    “你方才说的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吧!半个月内,朕要一个凶手和一份证据。”凌夜对着君临说完,又拿出一块令牌扔给她:“这是给你调遣宫中部分禁卫军的令牌,有需要可以调遣禁卫军帮忙。”

    君临诧异的看着怀中的令牌,还未等她谢恩,凌夜便大步走了出去,只听见满屋嫔妃的声音:“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