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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筵席

      楠沫坐在石头上翘着腿,颜奕擦着石桌上的茶具笑着问:“怎么啦,心事重重的样子,谁敢惹我的宝贝妹妹啊。”

    楠沫从石头上跳下来,拉着颜奕的手臂撒娇道:“哥哥,我刚刚见到长念了。”

    “长念?”颜奕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喔,你说缙玄那个徒弟啊。”

    楠沫点点头,摆出委屈的神色:“哥哥,你们都说她是缙玄哥哥的私生女,可是我看她和缙玄哥哥长的一点都不像啊。”

    颜奕失笑:“你呀,还喜欢缙玄呢?”

    楠沫放开颜奕的手,鼓嘴坐在石凳上:“人家就是喜欢缙玄哥哥嘛。”

    颜奕无奈地摇头,继续擦茶具:“缙玄都拒绝你多少回了,他有喜欢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那叫什么喜欢。而且你不是说他连私生女都生了吗。”

    “当年缙玄去灵山求万年人参,路上遭遇腾蛇族的埋伏,不敌重伤,一个女子路过救了他。缙玄对她一见钟情,可是他昏迷了数日,醒来之后那女子已经不告而别,他找了很多年也没有找到。按理说缙玄那时是即将突破帝君的修为,那女子能救下他起码是帝君的修为,可是缙玄踏破八荒也没有找到。当年太一痛失爱妻后游历八荒,缙玄也一起归隐,只带着从小陪在他身边的行歌。后来莫名其妙抱回来一个女婴,说是捡到的,可是那女婴他起名长念,我们这才猜测是他找到了那女子,还生了个孩子,那女子却不愿意公布自己的身份。”

    楠沫撅嘴,又扯着颜奕的手臂:“我叫行歌晚上带她来这吃饭,哥哥你可要帮我探探她的虚实。我反正是非缙玄哥哥不嫁,我就不行缙玄哥哥总不能一辈子都不成亲吧。”

    颜奕被她缠的烦了,只得满口答应。楠沫这才露出笑容。

    其实原本并没有什么筵席,不过是楠沫仗着颜奕和天君的宠爱诓行歌罢了。是以行歌带着长念到了发现不过就是寻常家宴,天君也未至,脸色就不太好看。但是颜奕坐镇,他也不敢造次。

    颜奕遥遥举杯,对行歌笑到:“数年不见了,你的修为倒是又长进了。”

    行歌连忙喝下面前的酒回道:“行歌蠢笨,有主人指点却至今还只是个上神。”

    颜奕放下酒杯,笑而不语,楠沫连忙说:“哥哥,那位就是缙玄哥哥的徒弟呢。”

    颜奕故作刚刚见到她的样子,扬眉:“原来你就是长念啊,来过来让师伯看看,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呢。”

    行歌暗暗拽拽长念地袖子,长念这才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晚辈礼:“见过师伯。”

    颜奕打量她,发髻简单地束在后面,穿着简单的棉麻衣服,容貌颇为普通。但是眼睛却十分清澄,仿佛不入世的宝石,顾盼神飞。额间的朱砂痣鲜红似血,反倒有些妖异,破坏了这幅干净的脸。不过,确实看不出缙玄的半分影子。颜奕轻咳一声:“说起来缙玄独来独往惯了,想不到倒肯收个徒弟。”

    行歌将长念拉回来,回道:“主人也是见她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颜奕颇为惋惜地问:“可知她生父生母是谁,又是为何遗弃了她。”

    长念玩着面前雕刻精美的水晶杯,随口答:“长念自小就是师傅养大的,无父无母,也不想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抛弃长念。长念喜欢师傅,只想和师傅过一辈子。”

    “放肆。”楠沫气结,一下子站起来指着长念喝道,“缙玄哥哥是你的师傅,你怎敢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

    长念歪头,眼睛睁的大大的,楠沫见她天真的双眸,只觉她故意做出这幅矫揉造作的样子气自己。正要继续呵斥她,行歌起身轻笑道:“楠沫长帝姬误会了,长念年纪还小,不懂得什么喜欢不喜欢。不过是徒弟对师傅的敬仰之情罢了。”

    颜奕摆手,阻止楠沫讲话:“休得胡言乱语。”楠沫咬牙,恨恨地坐下,颜奕继续对长念说:“楠沫不懂事,长念你不要放在心上。”

    长念根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专心地摸杯子上的花纹,胡乱点头,颜奕笑着问:“缙玄将你带在身边数年,如今怎么舍得放你出山了。”

    长念乖乖地回答:“师傅说怕长念呆的闷,就让长念出来散心。”

    颜奕拉起楠沫的手:“楠沫每日在神族调皮捣蛋,搞得神族鸡飞狗跳,我烦的很。就让楠沫跟你一起出去玩玩吧,可好。”

    行歌连忙摇头婉拒:“长帝姬身份尊贵,跟着我们若是受了伤,行歌难以向将军交代。”

    颜奕轻笑:“无妨,让她出去历练历练,跟在你身边,本君放心。正好她也很多年没有见过缙玄了,一家人不要生分了。”

    看颜奕的神色,行歌知道这件事他心意已定,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得点头称是。

    这样不日便离开了神族,一出来楠沫便急切地问:“我们现在就回去见缙玄哥哥吧。”

    长念连忙点头:“好呀。”

    行歌在长念头上敲了一下:“主人让你出来游历八荒,你倒好,刚出来就要回去。”

    长念撅嘴:“人家想师傅了嘛。”

    楠沫一心想见缙玄,也附和到:“既然长念想师傅了,行歌我们就先去看看缙玄哥哥再继续玩吧。”

    行歌却坚决的摇头:“不行,主人说了,要让长念把八荒都游历过才能回去。”

    “那你们走过几荒了?”楠沫问。

    “一个都没有呢。”

    “啊。”楠沫沮丧的声音响起。

    长念突然觉得额头刺痛,她吃痛轻呼一声,捂住了额头,行歌连忙问:“怎么了。”

    刺痛来的快去的很快,长念放下手,疑惑地说:“刚刚觉得额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现在又没有了。”

    行歌并未在意,随口说:“那就继续走吧,赶在天黑前找个客栈住下来。”

    楠沫低声说了一句矫情,三人又开始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