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不解的问：“什么病？初阳你生病了吗？”

    杜初阳倒也没有隐瞒，坦白地说：“自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时常会觉得心力衰竭。本来大夫都说我活不到成年，不过数年前有个仙人给我开了一味药丸，发病时吃一个便没事了。”

    茶茶皱眉：“什么仙人？”

    杜初河摇摇扇子：“是自称仙人，我觉得就是个医术好些的江湖游医罢了。”

    杜初阳显然不认同杜初河的话，但是他刚想说话，杜初河的侍卫已经处理完了那些黑衣人过来复命，杜初河摆手说：“把尸体也清理干净，不要让无关人等看到。”他转转眼珠，嘴角突然又划上一抹颇为诡异的笑容，指着一具尸体说，“把这个人的头割下来送到母妃的桌子上，我怕母妃得不到复命等的着急。”

    茶茶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这个杜初河的性格，倒是颇和她的胃口。杜初阳却皱眉阻止道：“哥哥，你这样做会吓坏母妃的。不妥吧，横竖我和茶茶离开这里就好了。”

    杜初河合了扇子在杜初阳头上敲了一下：“你还当她是你的好母妃啊。这些事你别管，你就跟白姑娘走吧，短时间内不要回来。哥哥我，有些事要做。”杜初河脸色阴沉，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

    杜初阳有些不放心，茶茶却拉住了他的袖子：“初阳，你就相信大哥吧。我们先出去玩玩吧。这些事情交给大哥做就好。”

    杜初河又展开扇子，扇了几下，变了脸色，又变成了和蔼可亲的模样，看着茶茶甚是喜悦地说：“弟妹深得我心啊，这个大哥叫的，真是让大哥开心不已。”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给她，“来，大哥给的红包。”

    茶茶美滋滋的接过去，掂量了一下，还很重，当下开心不已，收进怀里：“既然是大哥给的，我就却之不恭，却之不恭啦。”

    两人辞别了杜初河，就这样离开了这里，去往长安。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追兵，加上杜初河给的钱，两个人倒也能衣食无忧地住客栈。就是茶茶好奇心十分重，这个要看那个也要看，两个人的行程就这样耽误下来，走了数月才走到长安。

    茶茶向来机灵，一路走来，也完全了解了人间的规矩，所以到了长安，杜初阳便先租了个院落给茶茶住着，自己忙活着出去买点包子带回来吃，茶茶按住了杜初阳的手：“你呀，怎么忙起来就没完了，别忙了。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杜初阳挠挠头：“可是你走了一天了也累了吧，不用休息一下吗。”

    茶茶拉起他便往外面跑：“走啦，我们去看看长安的夜市啦，你不是说长安的夜市最繁华了吗。”

    茶茶咬着糖吊儿郎当的走着，路过一个面具摊，随手拿起一个狐狸面具戴在脸上，笑嘻嘻地问：“初阳，好不好看。”

    杜初阳也拿起一个猪头面具戴在脸上：“你看，我的好看吗。”

    茶茶哈哈大笑，指着他说：“你就像一头猪。”突然茶茶看到不远处一个红头发的身影站在那里盯着自己。茶茶皱眉，将面具放下，“初阳，付钱，我就要这个。”趁杜初阳付钱的功夫，茶茶弯下腰偷偷跑了出去。

    “喂，你怎么来了，还偷摸摸的跟着我。”茶茶随手便打在小火的头上。

    小火哭丧着脸，拉着茶茶躲到摊贩后面不让杜初阳看到自己：“帝姬，你可害死我了。”

    “我怎么害你了。”

    “大长老担心你，就让三长老用水镜看看你怎么样，结果看到你跟那个凡人纠缠不休，我跟你讲，几个长老当时脸色就变了！尤其三长老那个暴脾气，立刻就要出去把你带回来。”

    “啊。”茶茶哀嚎一声，恶狠狠地说：“大长老太可恶了！怎么可以监视我。”

    小火也是满脸幽怨地盯着茶茶：“帝姬都怪你，青丘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阿爹拦着，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三长老了。”

    茶茶咬着手指，可怜兮兮地看着小火：“那怎么办啊，二长老怎么说啊，让你来带我回去吗。”

    小火叹了口气：“阿爹说都怪我不跟着你出来，狠狠骂了我一通，把我踢出青丘了，让我带你回去。”

    茶茶撅嘴跳了起来：“我才不回去呢，谁爱回去谁回去，反正我不回去。我答应初阳了跟着他一百年呢。”

    小火连眉毛都耷拉下来：“帝姬，凡人的寿命那么短，而且又有青丘的规矩在，你不可能和那凡人有结果的。这事要是让狐帝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狐狸皮不可。”

    茶茶突然笑了出来，转了转眼珠，轻轻抚摸小火的红头发：“小火，这事，大长老他们肯定会帮我压下来不告诉我阿爹的吧。”

    小火警惕地看着茶茶：“帝姬，你又出什么坏主意了，我告诉你，这事大长老都不一定兜得住。”

    茶茶狡黠地一笑：“不不，这事大长老一定会瞒着阿爹的，反正就一百年，凡人的寿命短的很，等一百年过了，我就回去跟你交差，怎么样。”

    小火连连摆手：“帝姬，这样不行，我阿爹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狐狸皮的。”

    茶茶恶狠狠地盯着小火：“你就不怕我先扒了你的皮。”

    “帝姬，你就会欺负我。”小火撅起嘴，委屈兮兮。

    茶茶摸摸他的头：“乖啊，我告诉你，人间可有趣啦。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和吃的，还有人间的姑娘，长的都不比我们狐族差哦，你就不想看看。”

    小火有些心动，但是还是仰着头：“可是他们都说凡人很坏的。”

    茶茶瘪嘴，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瞎说八道。”

    等茶茶站起来，小火跟在她后面，小声地嘟囔：“那个凡人有什么好的，长的也不好看，帝姬你许他一百年干嘛。”

    茶茶微怔，低头轻声说：“他哪里都好。比我遇见的所有人，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