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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吧,ET!第12部分阅读

      颤抖吧,ET! 作者:肉书屋

    颤抖吧,ET!第12部分阅读

    里,看着唐青宣塞给自己用来裹胸和处理葵水的布条,一边计算着年龄与胸型的比例,一边为葵水的日期规律默默的发着愁。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就是木兰了╮(╯▽╰)╭

    揭穿

    月黑风高夜,唐七扛尸时。

    她把一具黑衣尸体扔到墙外,自己再翻过去,然后扛着尸体一路小跑到乱葬岗,直接就扔了上去,反正每天都有人来这儿处理。

    回去后,学堂的后门外有人徘徊,她走上去,来人立刻迎上来,是唐五,他急切的问道:“又有人了?”

    “处理了。”

    “你没受伤吧。”

    摇头。

    “哎,这隔几天就一波,谁都不管,跟送死似的,怎么弄啊。”抱怨。

    “回去吧。”

    “青叶,别在学堂了,到家来住吧,你这样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

    “回去吧。”唐七摇头,“我去,连累别人。”

    “可你也……”

    “回。”唐七不再多说,翻墙进院,无声的进了自己的小屋,脱衣睡觉。

    隔几天这样运动一下,其实还是挺带感的。

    乾元六年,唐七十五岁,此时外面清君侧已经打了两年,翼王军雄霸南方,数次兵临城下,现在驻扎于南北中枢要道株城,对京城虎视眈眈。

    最近翼王府攻势强劲,康成帝无奈之下推出了几个重臣宰了,本意是让翼王爷起兵的理由不再成立,可很快翼王爷又翻出了一张新的重量级牌,正统。

    一年前废后暴毙于家中,废太子一直不知所踪,当朝自然对外宣称是去世了,但是当初工作没做足,并未出殡,如今翼王爷称,他们知道太子所在,好生保护着,就等着有一天匡扶正义,让帝位正统维持下去。

    方太后慌了。

    然后只要是有点怀疑的对象,刺客那是一批批涌过去,整整一年,唐七的小屋各种热闹,不带停的,毕竟唐靖宏很早就在被怀疑之列,当初帝位之争才小小马蚤扰一下而无暇顾及,现如今却不得不下杀手了。

    第一天有两个刺客翻墙进来的时候,刚摸到唐七床边,刀还没举起,就被早有感觉的唐七从后面绕上来,一手一个错骨而死。

    她大晚上就提溜着两具尸体在宵禁的时候走街串巷一直到唐大老爷住的地方,在花氏压抑的尖叫和唐大老爷发白的脸色中将两具尸体扔在地上,然后老神在在道:“如果这就是我要替唐靖宏承受的,可以,但请再给我一个具体的处理方案。”

    唐大老爷沉默了许久,第二天买通了一个挖墓人,让唐七以后杀了人直接把尸体扔那儿去,然后问唐七,选择住在哪。

    唐七指着花氏:“我对她还有责任,我住学堂,你们别管。”顿了顿又道,“我觉得你给我的任务是不公平的,不能因为我可以自保,就让我受到这样的马蚤扰。”

    “那么你说吧,要怎么样,爹都答应。”

    唐七沉默了一会,抑郁的转身出去了,留下一句话:“不知道。”

    她想要的东西,现在没人能给。

    那就先这么着吧,她只是觉得从人类角度讲自己很遭欺负罢了,其实她也没觉得吃亏,难得有的打架。

    就这么隔三差五的刺客马蚤扰,唐七硬是能让所有刺客有去无回,渐渐的不知道刺客间流传了个什么神话,反正到后来,来杀唐七的不仅有鲜明朝廷痕迹的刺客了,还包括各种野路子,那些自诩艺高人胆大的,一个个来,唐七一个个送……上西天。

    这么没悬念的瞬间战斗,其实也挺烦的,躺在床上,唐七苦恼。

    早上,唐七起来干活,她和这儿普通的男杂役一样,粗布短衫,头上带着帽子,起床后先是帮胖婶做早饭,擀面烧柴等等,接着文先生起来了,她便清洗一下,直接带着早饭过去伺候梳洗。

    接着便跟着文先生到学室,罪奴之身,就算在少年中是如何的存在,依然是不得同坐的,她也无所谓,磨墨,倒茶,发纸张,收拾书本和桌椅,一样样一丝不苟,面不改色。

    中午文先生和少年们一同吃中饭,唐七就跑到厨房去蹲着吃完自己的,再去收拾文先生等人中饭的碗筷桌椅,收拾好了,文先生上课,她倒好茶磨好墨,就去帮胖婶准备晚饭,等到太阳快落山时,同文先生一起把少爷们都送走,便开始伺候文先生晚饭,然后烧洗澡水,等文先生睡了,她才得以睡觉。

    有时候,还要迎接一下晚上的不速之客。

    学堂是隔天开的,少年们一天学文,一天学武,唐七便一天忙,一天轻松。

    又一天过去了,唐七干完一天的活,躺在床上发呆,然后,她发现有人过来,敲她的窗子。

    “阿唐!阿唐!睡了没?”薛少英敲门,“有个哥们回来了,你还没见过,带你去见见!快出来!”

    “我要睡觉。”唐七翻个身,“你们去吧。”

    “别呀,出来!那可是个厉害角色,他说不定能让你脱了奴籍。”

    “无所谓,我明天还要干活。”

    “哎呀你再不出来我踢门啦!”

    “踢吧。”唐七很淡定,“踢破了给钱。”

    “哎我说你……”薛少英开始挠门,“大家都等你呢!你好久不跟我们一块玩了,不赛马,不摔跤,你快赶上京城的大家闺秀了!至于么!”

    事实上唐七确实是受了闺秀典范唐青宣的启发,她无论如何都是唐青叶的身体形态,无论唐靖宏需要怎么样,至少唐青叶能做到的她也要做到。

    于是虽然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跟一群男子出外游玩”这等“孟浪”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

    但是薛少英这么一说,却又让不会表演星人一阵心虚,唯恐被看出什么来,只好无奈的起身,裹上缠胸的布条穿好衣服,黑着脸走了出去。

    薛少英老虎屁股摸多了,对其臭味已经有了一定免疫能力,依然嘻嘻哈哈带着唐七翻墙出去,外面果然好几个少年或坐或蹲,和唐七比较熟的也就只有秦铮和薛少英还有小胖子方航。

    五年过去了,少年们最大的如秦铮和薛少英都已经十八,其他的也都在十五以上,早已抽条儿似的疯长许久,一个两个按照他们该有的比例高出唐七好多,唐七继续沿用着当初设定的发育路线,在一群人中显得矮小瘦弱,修长纤细的宛若女儿家,几人总想调笑几句,但想到这小身板里恐怖的力量,又只能讪讪的闭嘴。

    高矮这种表面问题从来不会让唐七有任何不适感,别人说她小矮子,她会考虑自己是否适合当暗杀者,别人说她瘦,她就确定自己比较擅长逃生,身材和力量从来就没什么必然联系。

    此时正值宵禁,但不妨碍官家子弟夜游,大家在路过几队巡逻兵后来到一家挂着红灯笼的三层楼房,装饰颇为华丽,很有爆发气息,门口很多浓妆艳抹的姑娘在拉客。

    古代的少年都早熟,他们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很快就有穿着富贵的中年老鸨前来迎客,一边招呼姑娘,一边暗示道:“几位爷,这是谁家的妹妹啊,进咱们这地儿,不大好吧。”

    有人噗的笑了,唐七可不觉得好笑,秦铮温言说她真是男子的时候,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也瞪着老鸨,一秒钟后成功让老鸨流下了冷汗:“哎哟哟这么俊的小哥可少见,啊哈哈,那啥,几位爷,小侯爷已经在上面包好了雅座,我这就领你们上去。”

    “哈哈!我就知道他会准时!”薛少英很兴奋,“这都五六年没见了吧!”

    “嗯,五年。”秦铮点头,转头对唐七道,“上面是我们的铁杆兄弟,不用怕的,啊?”

    唐七很疑惑:“怕?”

    “阿唐怕过什么啊!他敢一个人上乱葬岗挖坟,敢在外面一人一马一群狼过一夜,还敢一把菜刀对峙一群恶霸,他能怕什么!”薛少英虽是调笑的口吻,但愣是给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你等会是不是还要跟翰奇说一遍?”

    “那必须啊,这几年也只有跟阿唐玩才有意思!够刺激,这样的兄弟才能给我一种过着爷们的日子的感觉!”

    唐七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楼,开门,掀帘子进去,正对坐着的人证实了她的预感正确。

    几人一顿寒暄后,薛少英把唐七推到前面,和那人面对面。

    而那人也愣了一下,看着唐七道:“这是……”

    “几年前全家获罪的唐家老八,唐靖宏,别看长得娘,做人可爷们,是个好兄弟,只可惜现在是奴籍,我们也只能偶尔偷偷带出去玩一下,他可什么都敢干!力大无比,还会驯兽!我服他!”薛少英笑道,一旁秦铮等人都点头。

    方翰奇和唐七大眼瞪小眼半晌,他慢慢的点点头:“嗯,确实长得太娘了,我还以为……”他忽然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表情忽的一变,抬头看看唐七,喃喃道:“哦,你……”

    唐七不说话,就只能看着他,其实她虽然没什么心理活动,但某方面讲,也算是从未做演员,一朝被揭穿,心虚得直接呆掉而已。

    方翰奇又打量了唐七两眼,才开始和薛少英等人叙旧,又说他这一次来时替父巡查,顺便提拔点青年英才,顿时在场的少年眼睛都亮了起来,纷纷主动请缨,说这次蛮人再敢来打秋风,果断让他们上阵,必然打得蛮人家都找不着!

    此地虽是,但也可以作为正常酒楼用,楼下露天舞台上表演一直不断,几人要说的话太多,基本无心看表演,等到方翰奇的小厮催促,才恋恋不舍的相互道别离开。

    走时,自然是各自回去,等其他人都走了,方翰奇的小厮忽然追上唐七,请她到别处一叙。

    唐七也想叙一叙来着,她不爱揣测,就想知道方翰奇到底看出了什么。

    于是方翰奇开门见山给了她答案:“你们唐家到底在做什么我不问了,但是七小姐,你这般顶替,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唐七还是呆掉了,唐大老爷没说被揭穿后怎么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青春卷第一章,交代点事情报个料

    话说昨天白天开了word一个字都码不出来,晚上倒是溜溜的,我本来问同学借了无线网,凌晨可以一码好久放上去,就跟昨天一样,谁知昨晚那个无线网突然搜不到了,只好苦逼的码完睡觉,今天上完课才来放文~哎哎

    郝仁

    幸好方翰奇也没指望唐七有回应,问了见唐七讳莫如深的样子,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唐七云里雾里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想了想,还是跑出去把唐大老爷从睡梦中揪起来一句话:“方翰奇认出我了”

    唐大老爷眨眨眼,一个激灵跳起来:“他说什么?”

    “他说:你们唐家到底在做什么我不问了,但是七小姐,你这般顶替,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吗?”唐七顺便连语气都模仿了,一字不差,唐大老爷怔愣了几秒,开始原地转圈。

    花氏穿衣起来,给唐七倒了杯热水,轻声道:“坐下吧。”

    唐七喝了口水,看唐大老爷一直转圈圈,许久,还是花氏开口:“老爷,小侯爷的意思,是不是说不会管?”

    “他姓什么?方!他不管谁管?!没想到成了奴都能见着……”

    “可是,方侯爷从未参与战争。”花氏不疾不徐,“你我都曾见京城快马求援,可见方侯爷派出一兵一卒,哪一次不是以边关告急为由推脱?”

    “天知道他是如何想的,若是想养精蓄锐,待两败俱伤之时得渔翁之利,那我们岂不是……”

    “我也曾见过方侯爷,老爷,您不是说他是极其正直的人吗?”

    “人心隔肚皮。”

    “您该相信您当初看人的本事,老爷。”花氏温言劝慰,“当初让青叶扮成太子时就已经做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了,又何必现在来着急呢,青叶,去睡觉吧,女孩儿家家不好老是大半夜出来,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唐七看看唐老爷,见他没什么指示,便干脆利落的回去了。

    忽然觉得,她现在已经下意识的把唐大老爷当成上司了,否则,生活中没什么指令,还真让人不习惯。

    之后唐七就一直没见过方翰奇,其他少年们一夜之间似乎都很忙了,再也不见人影儿。

    远方战争的情况却渐渐多了起来,翼王世子率领军队一路高歌猛进,再次兵临城下,太后慌乱之下竟然许诺嫁方家女给世子爷做妃子,不知道世子如何反应的,但是军队步伐却停了下来,而此时,又一匹来自京城的快马前来求援。

    圣旨暂且不管,也不知道太后在私信中说了什么,几天以后,忠义侯竟然真的调集了关中的主力出发了,只留下少量的常驻军队,确保每日巡逻和突发情况的暂时抵御。

    军营中,或者说关中,人突然就少了,因为军队的减少,管制也更加严格,开城门的时间只有一点点,宵禁的时间也提早了,而随着朝廷来使的到来,唐七也做好了准备。

    每次太后派人求援,来的使者不仅会带来圣旨,也会带来一两波刺客,杀“唐靖宏”以泄愤。

    唐家估计要不是太后不能亲自来,恐怕皇宫中那两人很想亲眼看看到底边关的“唐靖宏”身边是有个什么数量级的护卫队,才能让这个小孩在五年间几百次暗杀中安然活着,而且似乎越战越勇。

    唐五又开始忧心忡忡,他至今还是负责打扫武器库,便捡了几把检修后淘汰的废弃匕首,塞给唐七,各种叮嘱。

    唐七不客气的收了匕首,放进一个小柜子里,唐五叹气:“我让你用一把扔一把,你,你全藏起来。”

    “没用过。”唐七很爱护任何形态的武器。

    “那你放着干嘛,都是坏的,可能用过一次就用不了了。”

    “那就当飞刀。”唐七认真道,“别看不起匕首身子短,飞起来也能做远程。”

    “……”唐五和柜子中无辜的匕首君对视两秒,无奈的离开了。

    等了好几个晚上,刺客都没动静,但唐七毫不灰心,用她的话说就是,她对那些刺客有信心!便一直等一直等,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唐七躺着,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耐心等待着,像几天前一样。

    每次刺客来,都会迷烟啊吹针啊折腾许久才进来动手,可这次,等了许久,什么前奏都没有,直接有个人悄悄开门进来了。

    不是翻窗,是开门。

    而且还没有恶意。

    唐七心想终于来了个高段位的刺客了,竟然没有一点恶意,那人在床前站了许久,唐七便一动不动躺着。

    两人比着耐心。

    唐七是个没有耐心的人,这不是她耐不住的意思,而是她能把等待无限延长,在该出手时出手,而没有等不住那种事情。

    这和经过训练却有耐心这种概念的人是没法比的。

    所以来人等不住了,却没动手,而是说话:“唐少爷,我知道你醒着。”

    唐七睁开眼,与之对视。

    一个青年,穿着土黄|色的短衫,也没蒙面,应该是很俊美的相貌,一脸微笑的看着唐七,月光下那脸竟然还发光。

    不是做暗杀者的料,唐七如此评价。

    “唐家八少在我们圈子里可是声名赫赫啊。”青年自在的坐在桌子边,给自己倒水喝,外面噗的一声,唐七听着耳熟,是尸体倒地的声音。

    外面有人在帮她杀刺客。

    唐七挺不爽的,难得的动手机会。

    “本来也想亲自见识见识,可属下们不同意,我又不放心他们送死,于是决定干脆来拜访拜访,以慰相思……”

    可能青年故意说暧昧的,说罢还笑眯眯的眨眨眼,唐七面无表情的听着,听完道:“我想动手,放两个进来,以慰相思。”

    青年琢磨了一下才明白,当即一笑,轻轻呼哨一声,跃上房梁就躲了起来。

    既然摆明不会动手了,唐七放了心,面不改色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刚才被拜访的样子。

    许久等不到回报,虽然知道同伴百分之八十已经遇难,但保险起见,还是得有人来探探情况,于是不久以后,又一个刺客吹了迷烟溜了进来。

    刚进门,唐七就一阵风的扑过去,卡擦一声。

    再眨眼,少年已经站在尸体边上捋袖子准备扛尸体了。

    许久,青年才从房梁上下来,门外又出现一个中年,两人看了唐七许久,青年叹道:“二叔,我想告老。”

    名为二叔的中年刺客点点头:“少爷,老奴决定明日告老还乡,切莫挽留。”

    “二叔你还真来啊?!”

    “若是目标都这般伸手,还不如早早告老还乡,帮老婆孩子种地去。”

    “……”青年摸摸脖子,道,“二叔,那告老前,帮忙处理了尸体吧。”

    二叔点点头,扛起尸体一溜烟跑了。

    剩下青年和少年黑暗中对视。

    “我叫郝仁。”青年自我介绍,“不许笑,我的工作性质不代表我是坏人。”

    唐七疑惑:“为什么要笑?”

    郝仁忽然拿出个本子翻起来:“听说是傻子,还真是?”

    “某种情况是。”唐七好心的解释,“既然你没事,能走了吗,我明天还要干活。”

    “别赶我别赶我。”郝仁道,“我是来求贤的,唐八少,给个面子,不管你是谁,身份和工作是两码事,要不要来我们这赚点小钱?”

    “我不需要钱。”唐七油盐不进状,“我还有活要干。”

    “就你那烧水做饭生活扫地?太埋没了,我要心痛死了,给个面子,当杀手吧?”

    唐七沉默了一会,问:“我被杀那么多年不够,还要去做杀手?“

    “……”

    “杀手是不道德的。”认真的声音。

    郝仁终于得到个有准备的话题,开始滔滔不绝:“你知道什么是好人坏人的界限吗?杀手就是坏人吗?坏人自己就能杀人了,只有好人在抗争不过的情况下才雇杀手去杀坏人……”

    这边唐七还在继续自己的论调:“杀手太打扰别人休息了,对成长发育不好。”

    两人同时顿住。

    郝仁彻底当掉了,唐七倒重启的很快,犀利的反问:“你意思我是坏人?”

    “额……不……”

    “那你说什么好人抗争不过才雇凶杀坏人……”

    “我,我讲习惯了……脱口而出……”

    “你说的也对。”唐七忽然点头,“从一般人类角度讲,我确实不是好人。”

    “啊?”

    “我杀了很多人了,人类一辈子都不一定杀一个同类,我杀了那么多,某方面讲是十恶不赦了吧。”

    “……我想想。”

    “看来我只有被买凶杀掉的命了。”低头深沉的思考。

    “你别说了让我先想想。”

    “不好意思,这样想我做杀手,会扰乱杀手界的秩序,还是算了。”唐七严肃,“破坏秩序是有罪的。”

    郝仁扶墙了:“我,我考虑考虑……啊不,你考虑考虑……不对,该不该请你了……算了,以后少跟你交流好了……我,我给你十天考虑,十天后我就离开了,到时候再问你的决定。”

    青年飞也似的来,飞也似的走了。

    唐七认真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人类层面上的坏人,再去做匡扶正义的杀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便不考虑了。

    而虽然郝仁给了唐七十天时间,但五天后,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个干燥的秋天。

    方侯爷以蛮族打秋风为由推脱救驾之责整整两年,却在最后时刻晚节不保,主力刚出去一个月不到,有探子来报,蛮族大军来了。

    以军队行军的速度,和西北军与翼王军相隔的距离看,如果要开打,此时小股前锋都该开始接触了,也就是说,方侯爷的主力此时已经在前方胶着,完全来不及打马回头了,如果硬是要分一部分兵回来守关,那只有落得两面受敌的结果。

    问翼王爷如何会让国家因为自己的原因痛失边关?

    一个打马关有何要紧,待大局已定,再打回去绰绰有余,蛮族才那么几个人,从来就不会侵占边关太久,他们顶多抢了粮食女人住几天就回自己擅长的游牧生活去。

    可对于方侯爷来说,他一生驻守边关,若失了打马关,就算朝廷不斥责,百姓间好不容易建立的威望却会掉进谷底,还有他在边关的心血,全都会失去,这是巨大的损失。

    两相比较,前方翼王军自然死死拖住方侯爷的军队。

    这时候,打马关一个重要人物出来挑大梁了,方小侯爷,正是准备挑担子的年纪,虽然一上来就是一个如此重的重担,但在一干好友和前辈的帮助下,竟然真的几天之内整顿了关内所有队伍,并且拟定了一系列抵抗的法子,人数不够,就征召当地男丁并且填补上所有的罪犯,竟然生生的凑出一支既有炮灰又有输出的军队。

    很不幸,唐家男丁,都在炮灰队伍里。

    包括唐七。

    作者有话要说:哦,大家早安~!

    看冰与火之歌入迷了= =各种激动的头皮发麻~

    首战

    准备的日子很难熬,所有人都得到了武器和护甲,虽然好坏有别,但怎么说也是一件防身工具,有教官临时被派来教导这些干了几年几十年杂活的苦役们学习如何在战场上快速而简单的自保,甚至杀敌。

    唐七,唐五和唐靖庭还有唐家大房的二少唐靖诚一直在一起训练,唐七对于教官的指导都一丝不苟的执行,虽然有时候她都看不到人海外教官的动作,而其他几个唐家子弟则更多是毫无经验,为了保命而认真学习,可唐七明白,这些个简单的砍杀动作,到了战场上,一点用处都没有。

    唐靖诚是在场人中最大也是最沉默的,他因为是庶出,且因为和嫡子年龄相近,生母吴姨娘把他教导得从小沉默木讷,从不出挑,而现在依然如此,要不是他自己出现,唐七还想不起唐家有这么个人来,他一直跟着唐大老爷和唐二老爷修补城墙建造设施,现在也练出了一点小体格,只是样子更加木讷。

    四人在一起即使一句话都不说也会感觉好很多,至少除了唐七以外的三人是这么想的,传言蛮族大军不日即到,准备的时间极其有限,教官也只是集结了杂牌军训练了一个上午便算数了,所有人都觉得心里极其没底。

    “八弟,我知道你身手好,但是战场不比平时,你可千万不要自己乱动,到时候躲在哥哥身后,哥哥会保护你的。”唐五如此说,唐靖庭和唐靖诚皆点头。

    唐七不说话,指指远处,花氏等人正在那翘首看着:“她们在等你。”

    “娘!”唐五眼眶都红了,三个少年顿时都跑向各自母亲的怀抱。

    唐七远远的看了一会,觉得既然学堂回不去了,干脆就在临时的营帐中睡一觉,无论有没有用,她也找不出别的事情做。

    于是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了。

    花氏搂着唐五叮嘱许久后轻声问:“青叶呢?”

    唐五回头一看,纤细的身影早已湮没在人群中,不由得一阵愧疚:“我,我去找她。”

    花氏道:“咱们唐家最对不起的孩子就是她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娘要你们一个不少的都回来,知道没?”

    “嗯,会的!”唐五认真点头。

    三天后,蛮族集结了十几个部落近两万大军,由最大的部落首领护佑王指挥,前锋五千,兵临城下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虽然这几日城内不断接收关外零散村落中的逃难百姓,可依然有一些没来得及逃过来,城下五千人中,最前面乌泱泱有几百个百姓被驱赶着,而隐约可以看出,还有不少夹杂在军队中

    投石车和滚石,甚至箭雨都不敢用了,忠义侯不会同意危害百姓,小侯爷更不会同意

    城墙上已经驻扎好的士兵和壮丁都已经准备就绪,见此情景,不由得都想到了下面时刻准备着的炮灰团,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死个囚犯比死个百姓好,这是天经地义的

    第二方案当即出台,炮灰团在前,骑兵和步兵在后,出城迎战,由炮灰团冲散对面阵型,后面骑兵和步兵尽量解救前面的百姓

    一命换命,古代战场就这样

    炮灰团穿着竹甲的犯人们显然都已经认命,他们的老婆孩子姐妹还有爹娘都在为这场战斗做后勤,烧滚水砍柴运石头,这一生都会这样永不停止,现在死和以后死并没什么差别

    唐家四人都沉默着,他们被发配时就明白自己的命运,却没想到在生命最灿烂的年龄就以这种形式上了战场,生则多得一块馒头,死则风沙裹尸,最惨莫不过如此

    唐七身上穿着竹甲后更显得瘦弱,但她似乎应该是全团最淡定的人了,她一开始的时候分到一杆长枪,虽然有些旧,但好歹能用,唐靖庭只分到一把柴刀,唐七愣是给换了过来,又不知哪里摸来一把菜刀,现在一手一把刀站在房子边就着块石头蹭蹭的磨着,就像是正儿八经要上战场的

    城墙外哭声震天,人质们都在大喊救命,还有蛮子们的笑声骂声挑衅声,城墙上旗手一阵跑动后,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几乎没有任何命令的声音,城门开了

    ?冲出去!“后面监军大吼,“后退的!都死!”

    数百个监军压阵,炮灰们不敢后退,一个个大吼着冲了出去,拦在人质前面的蛮族骑兵见状立刻后退,任由冲出来的士兵穿插到人群中,当炮灰和人质们混合在一起的时候,蛮族步兵骑兵全上,都冲了上来,显然是要把城门外的辕朝人都葬送在城外

    而百姓们穿着普通衣服,自然是被认得的,后面压阵的监军大吼着:“快进城!让当兵的在前面!”

    老百姓们哭喊着往城门中,背后马蹄声滚滚,还有蛮子嗷嗷的大叫,吓得屁滚尿流。

    他们没有注意到,和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些所谓士兵,一个个面黄肌瘦,比他们还不如。

    炮灰们冲上去了,当第一个往回跑的和企图脱了铠甲装成百姓的犯人被夹在人群中的监军一刀砍死后,他们就再无别的念头了,只能大吼着一门心思往前冲。

    炮灰有近千人,在几倍于自己的蛮族大军面前自然小如一粒米粒,他们的任务就只是扛在那里等百姓们进门,可是百姓还没逃一半进去,双方的最前线却已经实打实的装在一起。

    无论跑的多慢,无论多么不愿意,要撞的,还是得撞。

    唐七个子小,隐没在人群中,周围唐家三个兄弟紧紧围着她,唐七注意到,他们几个紧张的气都喘不上来,脸色发青,手握着刀都出了青筋。

    这样不行,等会杀人时会抽搐。

    她并没考虑自己对唐家负有多少责任,只是顺着惯性想着。

    杀几个人,就轻松了。

    眼见前面有一小股蛮子队伍一路势如破竹向她这个方向冲过来,她感到手一紧,似乎是唐五要把她拉开。

    唐七挣开唐五的钳制,朝他摇摇头:“看我!”

    声音很响,至少三兄弟都看向她。

    不及多想,确认三人没什么危险,唐七快速将菜刀咬在嘴里,手往胸甲一捞就捞出两把破匕首,手臂摆了个大幅度的甩动姿势,将飞刀大力得掷出去,没等看清那飞刀的落点,另一柄也这样扔了出去。

    嘈杂的砍杀声中,那小股蛮子最前面两个人被硬生生穿透了颅骨,突如其来的死亡定格了他们的表情,他们的眼珠几乎瞪出来,仰天倒了下去。

    不给任何人愣神的时间,唐七几乎是甩着刀子的同时扑了上去,踩着那两个蛮子的尸体一跃而起,右手柴刀直接砍在下一个人的脑颅上,脑浆迸裂的同时,借着右手柴刀卡在尸体上的力度又往前一窜,左手菜刀一挥,生生割开了旁边一个蛮子的脖子。

    四个人的倒地几乎是眨眼的先后,,再一眨眼唐七已经没了踪影,再次看到她时,那一小股十来个人的蛮子小队已经全部成了尸体。

    要说对战局的影响,确实不大,但是若从城墙上往下看,便能发现密密麻麻,一边倒的拼杀中,忽然有了一小片空白,而且倒下的全是蛮子的尸体。

    此时唐家兄弟也受到了攻击,可每当有蛮子砍过来,唐七总能从某些神不知鬼不觉的角度杀出来,一刀解决蛮子,或者干脆就是不知哪个诡异角度飞来的飞刀,直接命中要害。

    除了一些擦伤和跌倒时扭到的脚,唐五等人身边并无唐七,却仿佛无形中受到一个保护罩的遮挡,无风无雨。

    而唐七呢?

    她的柴刀早已换了一轮,破损了就直接从某个尸体上拿,抓着什么是什么,她无所谓武器好坏,能战斗就行,到手的无论是剑是枪是弯刀甚至是菜刀,她都能瞬间变幻出适合的攻击办法,所谓融入骨血的战斗技巧,早已经是武器形态所无法左右的了。

    她甚至抄起一根绳子就能跳起来勒住敌人的脖子然后一个头槌……她的额头都模拟出了乌青。

    又一把弯刀有了缺口,唐七早已经浑身浴血,她享受于这样的感觉,这是她的领域,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止她,也没人阻止得了她,她的目标非常明确,战斗,然后胜利,那不是人数能够填补的,那不是尸体和鲜血能够填补的。

    “敌方统帅在前方五百米处。”她喃喃自语,“不出意外前锋将在那处扎营。”

    砍死一个。

    “不对,先处理前锋的统帅,然后主力……需要埋伏……”她一个闪身躲过蛮子的尖刀,又飞出两把飞刀救了唐五,一脚踹向蛮子的膝盖,在碎裂声中拳头往上一送,低头的蛮子瞬间爆头。

    “能量,没问题,地点,平坦,埋进地里,可行,武器,现有……”她几乎是旁若无人的进行着计划和战斗,一直到远处的号角声传来。

    “百姓都进去啦!退啦!退啦!”有幸存的炮灰大吼,几乎喜极而泣,然后下一秒被一个蛮子的弯刀砍断脖子。

    前面,蛮子的骑兵已经近在咫尺,面对炮灰们的,将是一场与死亡的赛跑。

    唐七如梦初醒,军令如山,纵然她在这儿并非正规军,既然已经进入队伍,那必然是要遵守的,她往回一看,唐家三人竟然都在等她,人流中那么突兀。

    她想也不想,向那三人奔去:“跑!”

    后面,第一匹马一跃而上,随之而来的是蛮子的大喝和弯刀的亮光,唐七往旁边一闪,企图抓住马上的绑带,结果计算错误脱手了,她干脆一咬牙,抓住了马尾巴,使劲往后一拖。

    巨大的惯性下,马儿惨死一声高高扬起,蛮子猝不及防仰天倒下,被唐七一脚踢出老远,她抓住马,见那马被剧痛弄得狂躁不安,但是却也不敢逃离,便跳上马,把三人全拉上马道:“跑!”

    四人骑在马上自然极为拥挤,可是本身马儿速度也不慢,唐五紧紧搂着唐七,不顾她身上各种怪异的味道,在惨叫与刀剑入肉声中几乎快要昏厥,后面唐靖庭和唐靖诚也好不了多少。

    炮灰们自然没有唐七那般抢马的能力,蛮子骑兵很快追上后面的人,弯刀如月,闪过就带走一个人头,他们很快发现了旁边背着四个人的马儿,全部围堵上来。

    唐七见势不妙,她已经没了飞刀,便挣脱了唐五的怀抱,在马脖子上一跃转身,两腿夹住马脖子,双手一探,竟然抓住唐五后面唐靖诚的双肩,直接就抡向旁边靠过来的蛮子,唐靖诚竟然没有震惊到,而是很机灵的接着力气拿刀直接砍过去。

    蛮子被撞下马,唐靖诚成功的坐了上去,也开始催马并行,唐七转过身子继续催马往城门跑,两匹马一路掠过人头无数,终于在城门关上之前,闪进了城中。

    外面拍门和哭喊的声音下一刻就成了屠杀的惨叫声,没来得及冲进城门的骑兵极为愤怒,甚至砍下了所有的人头堆成一堆示威。

    而此时,谁又能顾得着外面的死者?

    蛮子兵临城下,真正的大仗,才刚刚开始。

    炮灰团出去好几百人,只回来了几十个,而大多数直接被派去做苦役,因为他们是没冲到前面,在偷懒的,唯独唐家几人和少数几个真正拿着刀砍杀的大汉被请入了士兵的营帐进行清洗和疗伤。

    唐五显得很不正常,他下了马以后就一直抱着唐七死不撒手,嘴里喃喃有词,还流着泪,谁劝都不听,没办法,众人只能让他们在营帐单独呆着歇息,顺便准备了水和食物。

    唐七经过一番运动,身体是伸展开来了,但因为好久没在战斗中这般畅快的使用自己那点微薄的精神力,还是有些疲劳,所以便也无所谓唐五那般神经兮兮。

    因为只有她知道,唐五说的是什么。

    他说: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确实有点卡文,我忏悔~

    晚安

    谋划

    紧接着,就是攻城战。

    平时只是在城外零散的村落打秋风的蛮子并不是没有经验的菜鸟,每隔几年他们都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攻城,时胜时败,但不得不提的是,忠义侯镇守了十多年,蛮族入侵只成功了一次,还是在不到五天就被打了回去。

    忠义侯拒不出兵护驾的理由也是充分,只要他人在这,蛮族就绝无入侵可能,却不想,还是让人得了逞,蛮族抓住这个时机带足了装备过来,看情形是势在必得了。

    说人家是蛮子,其实是在域外生活的一个族群而已,个个高鼻深目,棕黑色头发,传说王族似乎是金发蓝眼,到底是不是还没人证实,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战斗力相当强悍,人高马大的结果就是普遍比大辕朝的士兵都要高一头,天热就坦着半个身躯,天冷裹动物皮毛,远不及大辕朝人的奢华丰富,但足够简单坚实。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铮还打趣说其实阿唐挺适合蛮子的生活的。

    只是现在,无论秦铮还是薛少英都成了站在城楼上伴着方翰奇指挥大军的少年将领,不知他们在想出炮灰团战略时是否我想到唐七这个人。

    在他们心中,犯人终究是犯人吧。

    幸存的炮灰们都被送到一块圈出的帐篷中疗伤,唯独唐七和唐五得到了单独的小帐篷,唐五自然觉得不对,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趁还没人来,着急的问唐七:“受伤了吗?哥看看。”

    唐七摇头:“没。”

    “真的没?千万别忍着。”

    “没。”唐七皱眉,“我该受什么样的伤?”

    “额……”擦伤撞伤割伤砍伤刺伤……唐五一样都不敢说,只好硬着头皮,“你头都青了。”

    “哦。”唐七摸摸额头,“一会儿就会好的。”

    “有药,擦擦吧。”

    那会堵塞材料的呼吸成长……唐七躲过,不耐烦:“滚。”

    唐五早就免疫了唐七的滚字诀,但也明白再纠缠下去唐七真的会让自己飞着滚出去,于是便讪讪的放下手,左思右想没有话讲,只能翻出老版的叮嘱:“等会估计会有大人物来找你,你,你自己知道如何应对。”

    “不知道。”

    “……如果问你是男是女……”唐五自己都觉得这个假设二百五,便慌乱的改口,“如果,如果……”他也没经历过什么阵仗,怎么会想得出来。

    他正急的抓耳挠腮,忽然帘子被掀开了,一个十人长探进头来粗声道:“好了没?!好了上城墙!缺人呢!快!敢逃跑军法处置!”

    预想到的盘问没有来,唐五正愣神,唐七已经跑了出去。

    外面一片忙乱,穿着布衣的人一群群的抱着柴火木条往城墙上送,城墙上的士兵点燃了往下扔,外面惨叫连天,但攻城梯还在接连不断的往上搭,更有城外远处的弓箭手一阵阵飞着箭雨,人高马大的好处就是,他们能够在很远的地方将箭射过来,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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