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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 清霜的荣冠

      粗暴地将总部长办公室的大门推开,一名中年男子明显被这个突兀的行为惊吓,差点从办公椅上摔下。等到看清来着何人时,急忙站起向来访者行礼:“恭迎武家的家主来访,您能够屈尊来到此处将是羿与我本人的无上荣幸。”

    玄衣孩童只是简单的抬手,示意总部长可以坐下,后者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正坐而下:“不知道您突然前来,是有为何时?如果您想要关于羿的活动报告,我会立刻命人赶制一份与您,最大限度的配合您所领导的边防力量。”

    “那些是你定期的职责,武家不会蛮不讲理到需要你立刻将其完成。”孩童只是缓缓地开口,总部长噤若寒蝉,等待着他的下文,“我这次来到此地的目的,是听说本初被人所击败?”

    呃……?总部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如果如实说明就在几天前羿的“前王牌”被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岁左右的小孩击败,还是小孩的完胜,的确是有幸灾乐祸之嫌疑,势必会激怒及其重视家族名誉与联系的家主……他脸上明显露出了一点的为难,随即将其掩盖。

    “啊,是这样的,武本初他在比试之前刚经历了一场任务,舟车劳顿身心俱疲,而那名小辈拼死力战与他战的正酣却不想体力一时不支才惜败与小辈。如果武本初尚处巅峰状态,小辈纵使使用万千手段也无从击败一名王牌……”

    正当总部长绞尽脑汁地美化武本初的落败,却没有想到一名青年径直走入,向武家家主恭敬的行礼。还在极力美化的总部长顿时闭上了嘴,不再做无用的挣扎。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事人之一,羿的前王牌,武家的武本初。

    只是简单的描述,青年人没有尝试解释如实报告了当日发生的情况,孩童轻轻地点头,示意武本初站在他的身后。一名少年难以接受武本初的描述,不小心将内心积蓄的话语说出:“怎么会……大哥你怎么会败给一个无名小辈?!是不是龙家的串通好来算计您?如果您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还请说明,家主来此就是为了此事……”

    “止极,不得放肆。”孩童平淡地开口,声音中听不出丝毫的波澜,沉稳如同一尊浩渺的山岳。少年人浑身如遭电击般颤动,乖乖地闭上了嘴。只有总部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想着这不过又是一出拙劣的红白政治做戏。

    “你也看到了,我们对于这位新生的后辈非常感兴趣,结合之前他与龙家的千金一同出现,我们有理由认为这是代表龙家的一次行动。”武止极躬身向总部长行礼,后者一惊,转向孩童身后的青年。

    根据他的印象来说,武止极不是如此睚眦必报的人,对他来说成为一位王牌本是他不止一次苦笑的缘由——总部长抬头,与青年视线交错,后者脸上泛起些微的无奈和招牌的苦笑,便明白了可能整个事件对他来说也是身不由己。

    “不知道你能够在苏星极的面前引荐我们,今时的恩情武家自当铭记与胸中。”一个人情?为了能够见到一个小孩愿意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总部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武家家主只是轻轻地点头表示肯定,既然一把手都这么说了,也由不得他这个小人物拒绝,只能僵硬的点头:“在那之前,我有一点小小的建议:不要带如此的阵仗,他似乎不太喜欢人过多的场合……”

    “什……”被唤作“止极”少年难以置信地盯着羿的总部长,后者感受到来自于少年强大的压力,额头不断地渗出汗珠,急忙补充道:“当然这仅仅只是建议,只要报上诸位的名号,他相比也会放下那样的傲气的性格。”

    孩童带着少年转身离去,只有武本初作为殿后向总部长躬身表示歉意,将大门缓缓地关上。中年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按下几个数字:

    “帮我转到老爷子,不要问那么多繁文缛节,延误了时机拿你是问。”

    ·

    “就是这里。”武本初向孩童恭敬的行礼,后退一步将门前的空间让出,“代号‘奥丁’的新王牌的房间就在此处,处于避嫌考虑,请恕我无法继续跟随。”

    少年打量着周围的空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羿的居住层,每次私下拜访武本初的时候都会经过这片区域。这里是羿的中等区域,供羿权限并不高的正式人员居住活动,走廊只是平常的装潢,与高等区域的几乎是天差地别,处处都能够看到一股显而易见的廉价气息。

    中等区域占据了居住层的60%以上,为了方便维护和快速完工,选择了简单而且高效的装潢方式,唯一的缺点就是观感并不良好,反而还有些微的压抑。没想到一位新的王牌竟然愿意屈身此处,还以为这样的小人物获得如此的荣誉会迫不及待地进入高级区域享受舒适的生活和在他人前的光鲜。

    “不必,有些事情也需要你来进行确认。”孩童阻止了武本初想要离去的行为,后者表情有些微的僵硬,也只能老实地站在孩童身后。

    武家家主示意由武止极去敲门,后者恭敬地应承,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三下。

    “什么玩意我不是叫你别来打扰我的吗?!”来自蓝发少年不忿的声音响起,逐渐的接近直到门被打开。当武止极与那黄金色的眼瞳视线相撞,全身上下的毛孔瞬间收缩,肌肤如同被封入千万年的冰川之中,无法动弹哪怕一寸的肌肉。

    “呃……请问你们是……”新晋王牌明显皱起了眉头,似乎并不喜欢来自于他门前的大阵仗,一点一点的霜花从他戴着手套的左手落下,仿佛随时都会发起攻击般。

    “放肆!你连我们都不知道何德何能担当‘王牌’的职责?!”武止极出言呵斥,少年皱起的眉头随即舒缓,干脆地靠在门框上。

    “当初我可是听说能够获取单独的权限所以才要到这个身份,赢得如此轻松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值钱的身份,现在你和我说我其实很重要?”抱着双手,话语中掺真带假,讽刺之意露骨。

    “你竟敢……!”武止极面部青筋暴起,当即就要出手,就连有所愧疚的武本初脸色也有些许的难看。却没有想到是孩童率先动手,手掌如同软绵无力般地向着蓝发少年袭来。

    后者不闪不避,就这样任凭孩童的手掌拍在他的左肩。预想中血肉横飞的画面并未发生,愕然地看着这一副情景。依照家主的力量,刚才那一掌甚至可以将山岳削去,将森林化为废土,到底是没有使出全力还是对手有更为强大的力量?他宁愿相信是前者。

    孩童眉头微挑,随手甩去顺着手掌攀上的冰霜,微微点头:“很好,方才的确是我们的失礼,没有及时告知你我们的到来也是我们有错在先。”

    竟然……道歉了?

    一家之主率先道歉,身为晚辈的自然也只能跟着道歉,只有武止极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掌握北部地区的武家,他武止极从小到大除了那一次以外还不曾向人如此低声下气过……

    “久等了久等了,由我亲手操刀的恋爱煮面就此热腾出炉……”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明显没有想到蓝发少年的门前竟然会站在几个人,还都是一副恭敬道歉的姿态。

    “不是你要谋杀啊,你自己都知道难吃的东西你要拿来给我吃?!”

    蓝发少年如此说着,还是拿过少女端着的小碗,如同抱着大无畏的精神将碗中之物吞入。碗中的事物实在不能被称作煮面,怪异的扭曲和明显煮的过久导致过度发胀的面条,以及无法叫上名来的怪异配菜与配色,却有着意外美味的香气……实在是一件奇事。

    少年扭曲的表情只是闪过一瞬,随即变得平静,至于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渗出,像是在极力忍耐着剧烈的痛苦般。

    “……!”武止极好奇地将视线放在突然杀出的少女,却在瞬间吓得浑身瘫软,不管如何用力都无法从地上爬起。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把他甩了的龙潇雨……或者准确来说,把他吓跑的怪人。原本以为是一次手到擒来的提亲,却没有想到女方是如此一个性格恶劣至极的怪人,一套下马威组合拳打下来,武止极无法招架连滚带爬地从龙家本家跑出,就此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

    “嗬,这不是武家的废物小少爷吗?屈尊来到此处有何贵干?!”龙潇雨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一步一步地逼近,而武止极也不断地后退,直到一头撞在武本初的腿上。

    “潇雨,他们没有恶意。”蓝发少年耸肩,却没有阻止龙潇雨如此的行为。

    武本初对于武止极畏惧龙潇雨早有耳闻,如今亲眼所见夸张程度甚至远超传闻,只能无奈地挡在武止极与龙潇雨之间:“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失礼,在此谨由我代表他向你表示深刻的歉意。”

    “行了,一套一套的官腔就免了,你们找我有何贵干?如果下委托请出示你们的证明,如果找我提出研究项目也请出示证明,如果你们只是找茬的话,我不介意给再你们点教训。”蓝发的青年抱着双手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放在刚才这番话语就算是武本初都深感无礼,而见识到少年深不可测的力量之后,也仅仅只是觉得这是应有的骄傲。

    “仅仅只是想要见识一下,龙家的驸马是怎么,现在看来,可能只是我想多了。”瞟了一眼少女,孩童淡淡地说道,“作为武家的家主,也是你未来的合作伙伴,请容我向你获得‘王牌’的殊荣表示祝贺。”

    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此高高在上的武家家主竟然会用如此的语气和一个小辈说话?到底是今天没有睡醒还是这个世界发生了剧变?武本初难以置信地看着孩童,全然忘却了礼数。

    “当然我们可能不会像龙家那般全盘的支持你……”瞥了一眼同样愣在原地的龙潇雨,“你的行为选择和一举一动我们都看在眼里并做出作为公正的裁定,希望你能够不辱‘羿的王牌’这个称号,建立累累的战果。”

    “……谁知道呢。”

    少年没有正面回答武家家主的话语,而是含糊的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