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鳄鱼流泪
笑声如同一块从天而降巨石砸中包易可头顶,随着脑袋瓜“嗡——”一声,不知怎么的双腿一软,他手上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往回一路走着,包易可嘴里骂骂咧咧:“神经病,离过年还早着,这么早回老家去。穷不拉叽的山沟沟有什么好,还怕被人偷了一样。”“我告诉你,碧雪,你一个乡下妞能蹦哒到哪里去,你迟早是我手掌上的玩物,别说你的房子和钱是我的,连你的人同样也是我包易可的,瞧瞧你那乡巴佬的父母亲吧,都恨不得我立马叫他们岳父岳母了……”
星期一中午在医院餐厅打完饭转身时,意外发现穆碧雪也进来去了,包易可没心事吃饭了,一对眼睛紧盯着穆碧雪。等到穆碧雪和林茹月、卫清清在餐桌前一坐下,包易可赶紧起身到她们隔壁桌坐下:“碧雪,我租的房子元宵节到期了,你的新房子拿一套租我吧,贵点没关系。”
愤怒抬头,眼睛冒火,狠狠一瞪,穆碧雪不给包易可丝毫面子,羞辱他:“离婚男,你的脸再白点,我把房子租给街上捡破烂的,也不会租给你这种皮着人皮的人渣。有本事,再去拍我阿爸阿妈的马屁呀?要是我阿爸阿妈能作主我的爱情、婚姻,我早跑到长江去投江。人的忍耐都有限度,我虽然是个女孩,但是别逼我出手。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号称自己脸皮比城墙还厚三分,可是这时包易可也脸红到屁股上,自欺欺人给自己找面子:“碧雪,你误会了吧,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娶你。”
一束冰霜射向包易可,穆碧雪撅着高傲嘴唇,冷嘲热讽:“离婚男,全医院的人不会就你一个聪明,眼睛明亮,别人全是笨蛋全是眼瞎吧?做人不要太高估自己,做人不要做的太过分!你想做西门庆,没人拦你这种人渣,但我——碧雪不是潘金莲。”
当大家眼睛鄙视盯在包易可脸上之际,穆碧雪霍地站起:“大家说说,就他这么一个渣男,异想天开还想泡我这么一个白雪公主,是不是就和这拿筷子喝汤——荒谬之极?他还跑到我新房子去做租工讨好我阿爸、阿妈,星期六下午又买了一堆年货去巴结阿爸、阿妈,这不是明摆的欺负他们老人家是乡下人吗?”
难堪的,包易可差点把脸都埋进了饭菜里。
两口并作一口,匆匆吃完饭,包易可窘得赶紧溜了,他担心自己的图谋不轨被穆碧雪看出,穆碧雪会当众捣出,更叫他难堪的去钻狗洞。包易可的确也小看了穆碧雪,死了也不会想到她脸皮竟然会比他的还要厚三寸。
包易可前脚刚迈出餐厅,大家即纷纷向穆碧雪租房子。
片刻间,穆碧雪俏脸一扫冰霜,笑靥醉人:“行。等我房子装修好了,可以八折优惠租给你们。不过,租金得一年一年交,要是一个月一个月交,我会不好意思向你们要。”
“哈哈哈……”穆碧雪萌的像熊猫,逗得大家一阵开心大笑。
走出餐厅,三个女孩如同三只喜鹊,把里头眼睛全吸引出去,大家猜测她们肯定是在嘲笑包易可……
能想出的手段全耍了,包易可对穆碧雪已经山穷水尽无计可施,可他又贼心不死,处在一种焦躁、惶恐、不安中,深怕有一天穆碧雪这个白富美被别人娶去做老婆,他的美梦化作泡沫。
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三个夜晚,没辙了,包易可也只能霸王硬上弓,耍无赖、烂招对穆碧雪死缠烂打。
造巧偶遇的烂招被识破,不好使了。
第四天早上,包易可明目张胆骑着摩托车到穆碧雪新房子大门口去等着,他也认定穆碧雪这一回逃避不了他,除非她放弃骑自行车走人行道。
推着自行车走出家门口,意外看到包易可,穆碧雪一点不吃惊,淡定如止水,高傲的如白天鹅,睇也不再睇他一眼。
像是有意刁难、折磨包易可,穆碧雪在人多路段却是拼命使劲踩,人少路段反而是慢腾腾的。虽然是严寒腊月,但是包易被折腾的满头大汗,摩托车哪比得上自行车轻巧哟。
到医院时,包易可已经累得像累趴下的狗。
下午,包易可有心理准备,学乖了,也有所适应,心头得意的暗暗好笑穆碧雪不过也如此罢了。
又锻炼了四、五天,包易可已经是轻车熟路,追穆碧雪如同是骑马撵兔子一般轻易,她还往哪里逃呢。
突然第六天下午上班时,穆碧雪这个妞不按常理出牌——逆反了,不但是晚了五分钟去上班,而且在人少路段来个大冲刺,人多路段来个蜗牛爬坡。这下,包易可吃苦头了,几天来的功夫白炼了,惊慌的是晕头转向,手脚慌乱。
到了十字路口,穆碧雪霍地停下,未容包易可摩托车完全刹住,又虎虎朝人潮奔驰过去……
被整晕了头,包易可忘了是上班高峰——人潮如织,急急猛加油门追去,结果把一个骑电动车大妈撞倒,闯下大祸。
等到包易可把人送到医院时,穆碧雪已经优哉游哉笑呵呵的穿梭在各病房里。
整整一个下午,包易可没空坐下来喘上一口气。
屋漏又逢连夜雨。
下班去餐厅给那个大妈打饭,命运又偏偏和包易可开了一个大玩笑,他刚一转身,穆碧雪巧到不是时候的走了进去,一脸幸灾乐祸,讥笑:“哟,离婚男,要当孝子啦——”“看在同事面子,警告你一句,离婚男,人做事,天在看,做人做事不要太过份。下午只是给你一个小小教训,再敢骚扰女神我,下次叫你撞死人,叫你赔个倾家荡产。你也不把脸拿到尿桶去照照,女神—穆碧雪是一朵兰花,是你这种渣男想泡就泡的吗?”
心里一阵震骇,头皮发麻,涨得冬瓜一般大,脸红脖粗不敢吱声,包易可难堪的赶紧加快步伐溜了,他不怀疑穆碧雪这个女神,她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是说的出做的到。真要把人撞死了,不倾家荡产,也得蜕去一身皮,他真的不敢玩下去。
这个时候,大家才听出包易可把人家大妈撞倒全是因为想泡穆碧雪惹祸上身,于是纷纷要穆碧雪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次日早上上班,包易可被叫到院长陈栓重办公室。
彪形大汉一个的陈栓重,虽然五十多了,但是比包易可轮廓鲜明有气度。一见包易可,陈栓重即刻拉下脸,立马给他一个下马威,训斥他,说穆碧雪告他骚扰她,干扰了她的日常生活和工作,使得她这些天老精神恍忽,无法静下心工作。要是他再不终止对穆碧雪的骚扰,医院只好辞退他。
追不到穆碧雪,又要当孝子狗一样的侍候人家,包易可心头早已窝的一团火,这时见陈栓重威吓他,一下火大:“陈院长,我不是方志伟、傅倩彬,凭我一手医术,你还真威吓不到我。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眉头一皱,陈栓重口气放缓了些:“包医生,不是我威吓你。你那么骚扰人家穆碧雪一个女孩,的确……”
“陈院长,你是院长,说话要留口德。”包易可见陈栓重口气软了,他趋势而上:“我爱碧雪,我光明正大追她,你拿到大街上去评评理,这叫什么骚扰?难道你追你老婆时,不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追她?我还明白告诉你了,陈院长,我包易可没有违法乱纪,没有违背医德、道德,不怕你官大,你自己身后还有条尾巴,你要是真把我辞退,我跟你告到底,实在不行,我拿一条换你全家人的命。我穿草鞋的,还怕你穿皮鞋的不成?”
脸色刷地难看,陈栓重被包易可镇住。
隔了两天,下午半晌比较轻松,穆碧雪被叫到院长办公室。
这一次,陈栓重叫穆碧雪很吃惊,上一回那一张很臭的马脸没了,换上了一张笑哈哈弥勒佛脸,还亲切地叫穆碧雪坐下。
穆碧雪屁股刚入座,陈栓重即笑哈哈地说:“小穆,听说包医生老去骚扰你,前天被我狠狠严肃训了一顿。他要是还敢骚扰你,你跟我说,我专门开个职工大会,叫他在会上向你道歉。一个离婚的生活作风不好的人,这不是在害你吗?”
“谢谢院长!”穆碧雪站起来,向陈栓重鞠躬。
举手示意穆碧雪,陈栓重仍然是一脸笑哈哈的:“我是院长,应该的。”“小穆呐,我们医院护士中,就属你业务最精了,千万别骄傲,要精益求精,要是表现好的话,明年下半年我把你提拔到护理部当副主任。平时不忙时,要多和领导沟通,谈谈你的思想呀,生活呀,人生目标呀等等。”
感动的,穆碧雪眼圈湿润,热血沸腾,玉唇颤抖着说不出话,她只敢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当上护士长,我的妈,多美的了啊,做梦也不敢想当护理部副主任。
下班的时候,在食堂里匆匆吃了晚饭,穆碧雪心急如焚赶回新房子,来不及把包包放下,即给姐夫打电话,告诉他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
谁虞,岳川渊当头泼了小姨子一盆冰水:“碧雪哟碧雪,我单纯的小姨子,你太幼稚太天真了。醒醒吧,小丫头,天上不会掉馅饼,掉馅饼肯定是个大陷阱。”
“姐夫,你就是一根筋,对什么都怀疑,对谁都不相信。这是院长亲口当面对我说的。”穆碧雪嘟着腮帮子,很不高兴。
手机另一头的岳川渊,似乎看到小姨子嘟着腮帮子很不高的俏模样,还幸灾乐祸哈哈哈大笑:“怎么,骂醒了你的好梦,不高兴了?”“我警戒你——小丫头,别自以为打着一手好针,尾巴翘到天上去。以你的资历、工龄、学力、经验、业务水平,眼前轮都不轮你当护士长,更别说是那个隔着你十万八千里远的护理部副主任。”
女孩子都爱面子,岳川渊戳到了小姨子痛处,穆碧雪相当恼火:“姐夫,不知道,别乱扣帽子,我什么时候翘尾巴过?”“护士长、护理部主任也是人当的,你别门缝里看人。”
“我门缝里看人?”岳川渊惊愣一下。
穆碧雪顶了一句:“你就是门缝里看人。”
脑际掠过一道阴影,心头叫声不好——我这个俏丽小姨子被他们院长洗脑了。当下,岳川渊加重语气:“你一个小护士,无德无能,没有惊人业绩,对医院未做出过甚么功劳,又没有大官作靠山,人家凭什么一下子把你提拨到那么高位置上?那些在监狱里坐牢的狗官,哪一个没有过权色交易?”
“人家院长是有老婆的人,女儿都比我大了,你别把人家想的那么坏,姐夫。”穆碧雪已经有几分生气,她心头责备姐夫不应该这样贬损人家院长。
也听出了小姨子芳心不悦,但是岳川渊顾不上了,又给了她一记重拳:“当官的套路深着探不到底。哪个搞权色交易的狗官不是家有美貌娇妻,你说?小丫头,赶紧冷却冷却你发热的笨冬瓜吧——”“不要一个画在墙壁上的护理部副主任职位,就把你烧晕了头,别掉进人家设下的圈套里,还帮着人家表白正直、忠诚。我再警戒你一句,碧雪:天掉馅饼,前头一定有一个大陷阱在等着你去跳。”
危言耸听。你就是吃醋。穆碧雪心头嘀咕责备姐夫。对她这们一个小护士来说,别说是护理部副主任,即使是护士长,明知是人家给她挖好的一个大坑,她穆碧雪也要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