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一)
“主子。”三人一同到这屋里来。
“回去收拾一下,找身轻便地衣服换上,同我去城里一趟。”秦笙离已经收拾妥当,在自己的一堆家当中挑挑拣拣。
“主子,不可啊!阁里还得要您主事呢。”青行上前劝道,公子他们尚不知凶险,主子可不能去冒险啊!
“阁里一切动作先停下来,这里暂时不会有事,咱们去寻公子去。”秦笙离的手在一个不起眼的瓷瓶前停了下来。
“是。”三人没有坚持,对他们来说,没有公子的清风阁,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楚慕言和林越走进这座宅子里唯一亮灯的屋里,屋里的蜡烛马上就要烧到底了,融化的蜡液在烛台结成了串。等下摆着棋盘,坐着的一位老者手执白子,手停在这棋盘上方。
林越刚要出声,楚慕言先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你认识。”林越被他拉住,扭过头问道。
“背影有些熟悉。”楚慕言也不是特别的确定,只是看着背影熟悉的很。
楚慕言踩过烛光下的影子,走到坐着的老者面前“师父。”楚慕言惊呼道。林越听他这样一喊,急忙走上前查看。
“真是周先生。”只是这是仙去的周先生,林越这后半句并没有说出,楚慕言自然也是瞧出来了。
楚慕言出生后虽是被靖安王托付给太后教养,其实私下是放到周先生那里教养的,周先生一生未曾出仕,但是当今的陛下对周先生是敬重的很,有时会亲自登门去拜访。有一次前去时将当时还是孩童的靖安王带了过去,周先生难得的很喜欢他,竟然开口想要教养这个孩子,陛下当时很是惊讶,周先生从未向他求过什么事,谁知一开口就是这样的事。这周先生善周易会卜卦,最受陛下看重的是,周先生这一身谋划的本事,陛下能登上这王位也是多亏这位先生。
当时靖安王还小,陛下担心将他放到周先生这里教养,学尽了周先生的本事,日后若不将帝位传给他,怕他会在这朝堂上搅动风雨,所以以他母妃身体不好的理由回绝了。周先生很是可惜,陛下也提说若先生乐意可将太子交与先生教养,周先生自然是婉拒了,陛下也不好强求。但是因周先生对靖安王的喜爱,陛下日后去拜访时,都会将靖安王带上,所以靖安王与周先生也是有些交情。
当年王妃过世后,靖安王亲带着楚慕言登门,请求先生抚育这襁褓中的婴儿。陛下虽是不情愿,但是王妃毕竟是护驾有功,再加上楚慕言是他的孙子,太子这一辈的皇子尚在,说不定等不到楚慕言成年,太子便登上了帝位,也就应允了。所以这周先生于楚慕言而言是如父亲般的存在,如今瞧见周先生僵死在这里,楚慕言强撑着自己走上前,将周先生手里的棋子放到棋盘上。
“师父,局破了。”楚慕言的声音有些哽咽,再抬起头来眼眶欲裂,眸色血红。“我带您走。”
楚慕言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袍罩住周先生,一手穿过他的腋下,一手抬起周先生已经僵硬的腿弯,两眼目视前方,径直往屋外走去。
林越紧紧跟在他身后,以防有什么危险,楚慕言抱着周先生,一步步坚定地往宅子大门的方向走,全然无视迎面直袭而来的回旋镖。
林越飞身上前,软剑与这回旋镖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功夫。”林越往这声音的方向望去,屋顶上不知何时有了一个身影。林越接下这记回旋镖后,这个身影一跃而下,落在了他们的后方不远的地方。
林越转身借着夜里的月光,上下打量着这个神秘人,此人一身黑袍,脸上一个半截的青木面具掩住了口鼻以上的面庞。
“是阁下引我们前来的?”林越看了一旁的楚慕言一眼说道,楚慕言抱着周先生,身形未移动半分,背对着神秘人定定地站在那一处。
“在下只是想请二位前来一叙,抱歉手段有些粗鲁。”说完便爽朗的大笑,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
“周先生也是你请来的?”楚慕言的声音里毫无温度。
“在下只是敬仰周先生这一身的本领,却不知周先生的性子如此执拗,倒是可惜了。”神秘人的话里还有些惋惜。
“很好。”楚慕言将周先生背在身后,将自己外袍的袖子绑在自己身上,将周先生牢牢地绑在身后。
楚慕言抬起林越的右手,顺过他手中的软剑,朝着那个面具人就刺了过去。那人也是没有预料到,只能硬生生地往后退去,好在他的的轻功了得,退到门前时用力蹬住门前的柱子,一个翻身在楚慕言的头顶上越过。楚慕言瞬间将右手中的剑转到了左手中,毫无间歇的又追着那人过去。这面具人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抽出剑鞘里的剑就接过楚慕言这招,楚慕言剑剑直逼要害,那人也是有些吃力,两人从这宅子了一直打到屋顶上。
这神秘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在楚慕言手下过了这千余招,怕在这世上也是难寻对手了,只是比起楚慕言还是差了一些,这会已经占了下风。
“扶苏公子好身手。”楚慕言与那人分立在两端,夜里的寒风拂过,吹起他二人的一角,神秘的人的话音也有些喘息。
“你与周先生有仇恨。”楚慕言声音冰冷,但也冷不过他身后这人的温度。
“并无。”神秘人回答地很是轻松。
“那是为何?”
“扶苏公子这又是为何?”神秘人反问道。
“因为你该死。”楚慕言又是一剑,神秘此时也已经有些吃力。
“公子好身手,只是寡不敌众。”此人也并无恋战之意,嘴里发出一身尖锐的哨声,宅子四周瞬间涌进了众多的黑衣人,林越被围在中间,楚慕言和那人打斗着也落在了这个包围圈里。
“改日再与公子切磋,今日还请公子好好教教我这些手下。”面具人说完就退出了圈外。
“佛挡杀佛,神挡弑神。”楚慕言的双眼似是被鲜血模糊了,迎上来的众人都倒在了他的剑下,林越也挥着夺过来的剑浴血奋战。
秦笙离一行人快马赶到了昙州城中的客栈里,深夜的昙州城中一片寂静,秦笙离几人翻进了客栈二楼的客房,很快便看到了尽头那一间敞开的房门,秦笙离快步走进去,在桌子上发现了林越的佩剑,还有窗户上燃了一多半的离魂香。
“主子,青行看到卫子寒了。”青行和青烟在地下候着,这时青烟也寻进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