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府成亲
楚慕言走出宫门的时候,已经月上中梢了。
“靖安王留步。”福全小碎步急行。
“福公公。”
“王爷,陛下让咱家送您回府,马车都备好了。”福全殷勤地说道。
“那就有劳公公了。”楚慕言也没有推辞,天这样冷,还是马车里暖和。
“王爷严重,请。”
临安城中更阑人静,只能听到马车的车轮轧过石板路的声音,楚慕言端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颠动,身子也左右摇摆。
“王爷,到了。”马车也应声而止。
福全将马车的车帘撩起,方便楚慕言下马车。靖安王府门前还点着两盏灯笼,陈老裹着厚棉衣在门前等候。
“陈叔,这样冷的天,怎么在门口等着,回屋吧。”陈老自楚慕言出生,便一直在他身边照料,是楚慕言没有血缘的亲人。楚慕言扶着陈老,刚刚准备踏进王府。
“王爷,陛下还有一句话让奴才带到。”福全一直跟在楚慕言身后,直至离开身后护卫一段距离。
“公公请讲。”楚慕言知道福全随他回府,就是陛下有事交代。
“陛下说,王爷的话,他会好好地考虑,希望王爷也好好想想陛下的话。”福全靠近他的耳旁说道。
“谢公公,劳烦公公回去禀告陛下,慕言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陛下不必在我身上费心了。”楚慕言看后一眼身后的护卫,低声说道。
“老奴一定带到,王爷已平安回府,老奴还要回宫复命,便不叨扰王爷休息了。”福全行了一个轻礼,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
“少爷,夫人在房里等您,这会怕是已经睡了。夫人如今身子重,很是容易困乏。”楚慕言和陈老走进府里,看到清水苑园子里的灯还亮着,陈老解释道“少爷回房吧,老奴自行回去就好。”
“陈叔,日后就不要等我了,您如今身体不比以前,日后还要养足精神来照顾府里的小世子,你要多注意身体。”
“老奴没事,老奴可是还要看着小世子娶妻生子呢,少爷您放心。”提到小世子,陈老的眼睛都亮了。
楚慕言进了房门,果然看到秦笙离和衣在床上睡了过去,床幔都没有来的及放,手里的话折子也跌落在地下。楚慕言走上前,将话本子捡起来放到一旁,轻手轻脚的试图给她将外衣脱去。楚慕言刚刚将秦笙离抱起,秦笙离就睁开了双眼。
“这样晚?”秦笙离睡的还有些模糊,声音还有些含糊,软软糯糯的十分勾人心。
“嗯。”楚慕言克制着自己,吻了吻她的额头。“帮你将衣服脱去,和着衣睡不舒服。”
“嗯。”楚慕言轻柔地帮她脱去外衣和中衣,把被子给她掩好。秦笙离看他回来,这心也就放下了,困意来的更猛烈了,刚刚躺好就睡了过去。楚慕言看着她的睡颜,将额前的碎发往两旁理了理。
房内的炭火烧的正旺烈,偶尔还发出噼啪的声响。秦笙离的双颊有些发红,孕妇体温本就偏高,炭火烧的旺,这房里也有些闷热。楚慕言将窗户稍稍开了一个缝,冬夜的凉风顺着缝隙就冲了进来。秦笙离感受到了凉意,将晾在被子外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楚慕言上前替她紧了紧刚刚挣开的被角。
小火炉上温着的红豆粥小泡咕嘟咕嘟地,楚慕言掀开盖子,盛出一小碗。刚刚揭开盖子,米香味就弥漫开来。在宫里没有吃什么东西,一碗粥下肚,舒服地连胃都舒张开了。
第二日晨起,秦笙离睁开眼睛已经日上三竿了,楚慕言已经练完剑,坐在桌前翻看昨日没看完的账本。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没喊我?”秦笙离扶着腰从床上下来,坐到楚慕言旁边。桌子摆的离门口很近,冷风正好灌了进来,楚慕言无奈地起身,拿过外衣给她披上。
“让你多睡会,今日也无要紧的事。过了午时,陪你到街上逛逛,嗯?”楚慕言尾音轻挑,声音里满是宠溺。
“今年的蜜饯有些太甜了,腻死人。”秦笙离没接他的话茬。
楚慕言看着她嘴角微扬“那就少吃点,下午顺便去谢府拜访,回来了还没去瞧过。”楚慕言抬手替她抹去嘴角沾上的蜜饯。
“就是你最会讨人欢心。”秦笙离填饱了肚子,让人端了洗漱水进来。秦笙离大着肚子,坐在床边费力地穿着鞋子,楚慕言今天心情似乎是很好,嘴角的弧度一直都没有弯下来。看着秦笙离笨拙的样子,楚慕言感觉到了莫大满足。
“靖王爷,这么好笑。”秦笙离看他在一旁,眉眼弯弯,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格照进来,不偏不倚地照射在秦笙离挺起的肚子上。
楚慕言知道在袖手旁观下去,她就要恼羞成怒了,俯下身子认认真真地给秦笙离穿好鞋。
“乖一点,不要让你娘亲太辛苦了!”楚慕言起身时,弯腰轻轻地触摸她的肚子。
“走吧,不走赶不上中饭了。”秦笙离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
两人到了谢府时,刚巧碰到宫里的人从谢府离开。秦笙离眼尖看到最前头的那个公公,就是平常陛下御用传旨的公公。
“怎么了?”楚慕言发现她紧盯着离开的队伍。
“宫里的人来做什么?”秦笙离有些想不明白,谢府这些年隐约有些避世的想法,朝堂上也仅有几个旁支的子弟还在当值,秦笙离想不透如今还有什么事情会和宫里扯上关系的。
“已经到门口,进去问问不就好了,不要费心琢磨了。”楚慕言牵起她的手,小心地让她从马车上下来。
府里的小厮已经提前去通报了,谢霖和谢沛白在门口迎他们。
“小舅舅,宫里怎么来人了?”秦笙离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进屋说吧。”楚慕言搂着她的肩,把她往屋里带去。
“赐府?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赐下一处府邸,陛下莫不是起了让谢沛白入仕的心思。
“这是一封密信,你先瞧瞧。”谢沛白将已经拆开过的信拿给秦笙离。
秦笙离看完之后,觉得不仅有些头疼,肚子都有些隐隐作痛“阿尧的病情不明是什么意思?”
楚睿尧此次前去寻安城,止住了城里的疫情,在萧衡和青莺帮忙下,疫情也渐渐好转,寻安城的百姓都将楚睿尧视为再生父母。眼瞧着就要回朝了,楚睿尧却病倒了,楚睿尧这一病来的突如其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萧师父也没有办法?”萧师父的医术在坐的人都心知肚明,若是连他都没有办法,那么便有些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