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机关城的路上，小灵遇到了卫庄、赤练以及机关无双。

    几人相见，赤练一脸的防备，反而卫庄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

    “你受伤不轻啊！”

    小灵看着卫庄身上的剑上，有点幸灾乐祸。

    “江湖中人，受点小伤很正常。”卫庄与小灵并肩而站。“早就听说你在机关城中，为何一直没有见到你。”

    小灵笑道：“我若在了，岂不是会坏了你的打算。”

    小灵不在，流沙的势力能够碾压墨家，但如果小灵加入进去了，双方的实力的天平便会向着墨家这方倾斜。而这种结果并不是小灵希望看到的。

    说实话，卫庄这次率领流沙帮助赢政攻打机关城，看起来很不明智。但小灵也可以理解，为了宿命之敌和心中的想法，卫庄甘愿充当打手也是正常的。

    但卫庄也不是真心在帮赢政，这场战役，秦军伤亡不少，而墨家在弟子中毒大半情况下，高层虽有几人受了伤却一个都没死，这若说不是因为卫庄故意留手，打死小灵他都不信。

    虽然小灵没有亲眼看到，但他还记得一些事情。

    比如在中央大厅时，卫庄明明可以一举将墨家众人剿灭，却故意拖着不动手，给了墨家众人喘息恢复的时间。如果这个还可以说是因为墨家的人都藏中墨核密室中他没有办法。那么在之后高渐离几人出来的情况下，流沙不管实力还是人数都占着优势，却没有直接动手开始屠杀，而是答应了墨家的人提出的对赌比斗，这就放水放得有点明显了。

    更不用说，黑麒麟一直就隐藏在墨核密室之中，他若突然暴起，那墨核密室之中剩下的那几个功夫并不高明的人想不死都难。

    或许有人会说了，卫庄这么做是因为要故意拖延时间，等墨家巨子等人来了之后一网打尽。但仔细想想可能吗？如果真是这样，他直接将众人杀了再等不就好了，反正那些人总是会来的。而且凭借流沙的人数，想要在墨家巨子带着诸子百家的高手来了之后再一起动手，他们的实力也不够啊！卫庄有这么笨吗？

    所以从种种理由来看，卫庄确实是在放水。从头到尾，他的目标都只有盖聂一个人而已，从来没想过要杀墨家的人。

    这点不止小灵看了出来，张良也看出来了，不然后面他就不会为流沙与墨家牵线，让他们结成联盟了。

    只不过到了最后，盖聂没死，卫庄自己却受了不轻的伤，这才是小灵幸灾乐祸的地方。

    “我知道瞒不过你。”

    卫庄难得地笑了起来，他知道小灵已经看透了他的用意，所以两人才是好朋友。在这世上，他这样的朋友很少，以前一起创立流沙的几人是，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像盖聂，虽然卫庄不肯承认，但却实是他尊敬的师兄，敬重的对手。可他们却不会是这样的朋友。

    而别的人，更不可能了。就算亲近信任如赤练，不如她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在卫庄心里能达到紫女那样的地位。因为一个是听从指命行事的手下，而另一个，则是能明白他心中想法的朋友。

    “今天过后，这座机关城将不复存在了。”卫庄指着下方那座浩大的机关之城。

    相比起来，鬼谷派这一介剑客盖聂，卫庄这种人才能算是真正学到纵横家传承中的精髓，他在政治上的眼光比起盖聂要高很多。他和小灵想得一样，墨家作为一个反秦势力之一，如果机关城这种安全的藏身之处继续存在一天，那么墨家绝对不会能下定决心与赢政刚正面的。不管是他们的门派教义，还是他们的环境都决定了这样的结果。

    要知道墨家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打造出这座机关城，可不是为了厚积薄发、养病蓄锐。不管他们给这机关城安上什么样的名义，世间乐土也好世外桃源也好，但在小灵与卫庄看来，他们就只是单纯为了打造一个坚硬的乌龟壳保护自己而已。

    如今的秦国兵多将广，实力十分强大，如果像墨家这样的大门派不能在抗秦的道理上以身作则，反而一直偏安一隅，那想推翻秦朝的暴政，不知要多花多少年的时间。

    “不错，机关城会毁灭，墨家的人会到别的地方聚集，联合诸子百家，再加上项氏一族散落的力量也在慢慢收拢，抗秦势力会越来越强大，你的目的达到了。”

    在机关城毁灭之后，墨家众人逃到桑海城，在那里，楚国曾经的力量将会逐步向项氏一族汇集，慢慢变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再加上被秦国迫害的诸子百家力量，为推翻暴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卫庄点点头，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在墨家还有些事情要办，完了之后，应该会到齐鲁之地的三东六郡或是桑海之城，你们也可以去那里看看，再过不久，那边应该会发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小灵打算再看护着高月一段时间，这次月神没有得手，也不知阴阳家会不会就此放弃。

    “很好的建议！我会去看看的。”卫庄披风一抖，转身就走。“我们走！”

    在他身后，赤练用妩媚的眼光重重看了小灵一眼，跟在卫庄身后离开了。

    最后是机关无双，这个大块头先前被盖聂一刃断喉，被公输仇改造成了人形机关兽，但在机关城中被打碎了许多机关，行动十分不便。

    他很快就已经跟不上卫庄两人，摔倒在地，生前残留的情感让他用渴望祈求的目前看向那两人。

    赤练与无双鬼算是有些关系，她看向卫庄，眼中带着请示之意。但是卫庄头也不回，看了不看他一眼。

    一个死去的人，一个破败的机关兽，对于卫庄和流沙，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赤练无奈地看了机关无双一眼，转身走了。

    “真是可怜的人啊！”小灵叹了一声，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机关无双现在已经算不上是人了，要帮他就要修缮他被损坏的那些机关部件，小灵做不来这个事情，所以帮不了他。

    “不过我也帮不了你，你还是等着天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