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郑果醒过来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光线从窗户里照进来，把屋里照得通亮。

    郑果洗漱完毕，打开直播。

    华夏那边正好也是早上六点多，大部分人都还没起床，但是也有不少人一接到开播提醒就溜进了直播间。

    弹幕中一片问早的声音。

    郑果收拾好装备，朝前厅走去。

    快到接待处的时候，两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从他身边经过，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那绝对不是陨石。”

    “可能只是系统故障罢了……”

    “……据我所知，特斯拉出品的警报系统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低级故障。”

    “别多想了，难不成还会有外星人入侵？”

    “我是担心有不法分子图谋不轨……”

    ……

    郑果走到接待处窗口前，敲了敲玻璃，朝里面的保安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想租一辆穿梭机，顺便把房退掉。”郑果把通行证递了过去。

    保安接过通行证，一边在虚拟屏幕上操作，一边问道：“请问您需要驾驶员吗？”

    “需要。”

    “请稍等。”

    郑果两手拄着窗台，呼了一口气，身体刚刚放松下来，忽然——

    “我不怕！！”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叫，郑果和观众们都被吓了一跳。

    郑果立即条件反射地闪到一旁，一只手已经摸到刀柄上了。

    定睛一看，是那个实习记者佟茹。

    郑果松了口气，要是晚看清楚一秒，就一刀劈出去了。

    只见佟茹发丝凌乱，面色有些发白，脸上的表情介于愤怒和决然之间，两手握拳，嘴唇紧抿，身体僵硬地杵在那里。

    “不管是狐狸狼还是虫子，我都不怕！”她语气听上去像是在喊口号。

    郑果：“=_=！”

    “你昨天问我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现在我回答你，工作重要！”她语气坚决，瞳孔里似乎燃起了火焰，“如果得不到这份工作，我就没钱养家！我奶奶年纪大了，我弟还在上学，家里只有我这一份收入，如果不能转正，我宁愿死在这里，这样还能给他们留下一笔保险金！”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靠近，都快贴上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揍人呢。

    “冷静，冷静。”郑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急忙一叠声地安抚她。

    爆发完后，她逐渐冷静下来，呼出一口气。

    “对不起，我可能有些激动了，但是这就是我现在的情况。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她的声音小了下去，“我本来不是这种人，真的……”

    郑果陷入沉思。

    看来她真的是急需业绩，来这里耍无赖也是迫不得已。

    但是真的要带她一起进西厄多沙漠？那实在太不靠谱了，他宁愿带一颗定时炸弹。

    郑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求助地看向屏幕。

    “貌似很可怜啊，要不就答应她吧。”

    “也有可能是骗人博取同情，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神特么博取同情，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做这种事？又不是傻哔。”

    “那个，果爷……”

    “果爷有神功护体，不一样。”

    “既然果爷这么厉害，可以照顾她啊。”

    “说得轻巧，我问你，打游戏副本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坑比队友？就算你是王者，有神一样的操作，照样会被坑一脸血，这是必然的！”

    “没错，这个真不能带，难度系数不是增加一倍两倍，那是翻着跟头往上升啊。”

    ……

    有说带的，有说不能带的，听上去都有些道理。

    想了一会儿，郑果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不能跟去。”他说道。

    佟茹的身体松了下来，并没有特别激烈的反应，反而看上去有些淡然了，脸上浮现出一抹尘埃落定般的苦笑。

    “但是我答应你做随行采访。”郑果紧接着道。

    佟茹一愣，水友们也是都愣住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说不能跟去么，那要怎么做随行采访？前后矛盾啊。

    这是还没睡醒？

    身后接待室里面的保安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啥意思啊？”

    郑果一惊。

    靠，现在都流行突然出现吗！差点又去拔刀。

    “你有没有手机？”郑果问她。

    “有。”

    她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带外壳的手机，外壳上绘有两个男人相互挑下巴的动漫图案（郑果：什么鬼=_=！！）。

    “我可以让包子给你开通一个临时专属通道，连接到你的手机，这样你可以随时直接联系到我，甚至可以发语音，采访什么的都可以远程进行。包子拍摄到的画面也会同步传送到你的手机。也就是说，让包子代替你随行采访，你觉得怎么样？”

    佟茹似乎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直播间也是暂时进入了一段弹幕真空期。

    “原来是这样。”保安点点头，把脑袋缩了回去。

    “这个……可以实现吗？”佟茹颤声问道。

    听上去有点玄乎啊。

    “可以实现，”郑果肯定地点了点头，“包子有这项功能。”

    直播间炸锅了。

    “我靠，我也要专属通道！！”

    “不公平！！”

    “跟果爷直连？这个逼你可以吹一辈子了。”

    “我也要！”

    “嗷——”

    “卧槽，包子真黑科技啊！”

    “包子全场最佳！”

    ……

    佟茹有点不知所措，踌躇了一会儿，直接把手机塞进了郑果手里。

    郑果打开一个虚拟屏幕，装模作样地点了起来。

    其实他只是让包子虚拟出了一个面板，没实际作用，只是作为掩护。

    真正在工作的是包子。

    它正发出肉眼不可见的电磁波，扫描她的手机，很快，通道就已经建好了。

    不过这种黑科技有点惊悚，现阶段还是保密比较好，毕竟人类还没有研制出人工智能。

    在观众们眼中，包子只是个智能化比较高的机器人而已，归根到底只是个工具，需要人来操作。

    谁也想不到包子是真正的人工智能。

    “建好了。”几分钟后，郑果把手机还给她。

    佟茹接过手机，只见上面出现一个画面，正是包子的视角。

    点击一下，弹出一个微型虚拟屏幕，上面有一条类似心电图的波形。

    “测试一下吧。”郑果道。

    于是她说了句“你好。”

    包子那边也同时传出了声音“你好”。

    真的可以！

    于是直播间又炸锅了。

    “我！也！要！！”

    “给不给？不给就自杀给你看！”

    “果爷我正站在天台上，风有点大，我好怕。(t﹏t)”

    “满地打滚求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