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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归路第21部分阅读

      沉醉不知归路 作者:肉书屋

    沉醉不知归路第21部分阅读

    也是王爷默许,不然你以为我秦岭有天大的胆子,敢冒王爷的旨意行事?”

    “小青要听王爷亲口说。”

    秦岭别过脸,“随便你,王爷有些话不能亲自说出口,做奴才的岂能不知为主子分忧?”

    以秦岭的位份不可能做出如此无的放失的事情,越是明白,稚气未脱的脸越是显出不同寻常的凝重,“小姐她不会明白……”

    “小青你在宫里待了四年,宫里的礼仪她不明白,你自然知道如何让她明白。”

    秦岭衣袖一挥,就要离去,小青叫住了他,疑色未散,“秦管事,你似乎对小姐有敌意?”

    秦管事身形一滞,沉声道,“我对她没有任何敌意,小青,我这也是为她好。”话语间,轻叹一口气,“你跟在王爷身边也有三年,明知道王爷早注定身不由己,又何苦让她越陷越深?”

    小青紧闭嘴唇,一声不响,秦岭看了她最后一样,摇头离去。

    听到屋里有人唤她,小青抱着礼服进门去,轻轻摆到梳妆台上。

    紫衫边为她梳头,边嗔道,“小青你上哪溜达去了。”

    “是尚衣局的人送做好的礼服过来了。”

    “哎,真是太好了,原来王爷一早定做了衣服,干嘛不早点拿出来哪。”紫衫喜道。

    正是嫌弃这身衣服重得透不过气,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上来,以她目测这件礼服,色泽更为稳重些,造工也更为精细,不知又是怎样的惊艳。

    紫衫要去看新做的礼服,却见小青伸手止住了她。

    “怎么了?”

    小青有些嗫嚅,“小姐……尚衣局的人说,还有些针脚未完成……”

    紫衫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笑道,“我还道什么,小姐放心,紫衫最擅针斋,一点儿小毛病,待会再补补就是了。”说着就要接过来,谁料小青竟一把抱在怀中,抓着不敢,扑通一声跪着地上。

    小青的异样举动让她们惊诧了。施玥儿知道小青不是出了大事断不会这样失态,只得轻柔地把她扶起来,小青眼里闪着一丝倔强,让她觉得惊奇,不由关切道,“小青,怎么了?”

    “小青……是小青不小心把礼服弄坏了。”

    她虽觉得小青似乎有些太过小心翼翼,可也忍不心多斥责,“原来是这点小事,你又不是故意的,坏了就算了。”

    “哪里坏了,我看看。”紫衫哪里肯依,冒冒失失就要夺过来,小青却是不肯放手,语气坚定道,“若小青补救不了,便将它送回尚衣局,请人重新裁过。”说着,她抱着礼服匆匆出了门。

    “小青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紫衫嘀咕不已,“看也不让人看看?”

    紫衫忘性大,转眼又兴冲冲跑出去,“我去请王爷过来看看。”

    她虽然觉得不解,可也没放在心上,小青就是对自己要求太严格,年纪虽小,性子却有不合符年龄的沉稳,据说她十岁那年流落街头,被秦管家带回宫中,此后便一直跟韩煜齐身边,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出什么的丫头,她摇头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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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暗夜来人

    更新时间20101011 13:43:07字数:3290

    夜里,睡梦中感到口干舌燥,她迷迷糊糊地醒来。

    窗户微微开着,灯烛本来是彻夜点着,不知何时灭了,她想开口唤人,一想小青也累了一天,还是起身披衣下床。

    摸黑到桌前,拿起茶壶,茶壶也是空的。正要放弃了喝水的念头,回身却不小心碰到椅子,发出轻微一声碰撞,声音在夜晚听来却格外清晰。

    她脊背汗毛一根根警觉地竖立起来,因为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是脚下的椅子,而是靠近窗边的位置。

    “谁在哪里?”

    自从上次被掳落井的事故,遏云宫里里外外都加强了数倍警卫,不可能有外人混得进来,想到小青就睡在外间,还是觉得不放心。

    这时,门悄然开了,小青的脸伴着一声轻轻叫唤出现,“小姐?”

    小青进来,重新点起了烛火,看到已经披好衣的施玥儿,疑道,“小姐要上哪去?”

    她心下有着惊疑,却不想显得大惊小怪,“没什么,起来口干,想喝水而已。”

    “水早凉了吧。”小青一试茶壶,空空如也,“小姐等着,小青去外间倒热的来。”

    “不用不用,也不是很渴的。”她忙拉住小青。

    小青一笑,“小青很快回来的。”

    小青并没有很快回来,她坐立不安起来,忍不住开门出去,四下却是不见了小青的影子,心里慌了起来,想起那异样的声响,莫非丽妃还打着她小命的主意,还是小青被错掳走了?

    正六神无主之际,忽见前面有人巡逻而过,张口就要叫,突然半空横生一双手来,钳住她的腰间,来不及惊叫,接着她双脚腾空而起,整个人被挟持着带进不远处的树丛里。

    那人从背后捂住她的嘴,一手环住她的肩,身上一股淡淡草药气息不容拒绝侵入鼻间,话间有轻轻的喘息,“是我。”

    认出他的声音,施玥儿停止了挣扎,从稀疏的树丛里看到,巡逻的禁卫从他们眼前列阵经过。

    树丛间只有零星的灯火进入,她竟庆幸周易看不到她此时的神色,慌地拨下捂住她嘴的手,“小青怎么样了?”

    “还是一开口就是别人的死活?”周易熟悉的声音,尾调习惯轻轻上扬,她却拿不准他是不是一贯的腔调。

    “一点迷魂药,死不了的,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发现自己还靠在周易怀里,正想着拉开一个合理距离,周易却一把箍得更紧,低声道,“没人了,我们快走。”

    她早该想到,除了轻功出神入化的周易,还会谁有本事在深宫禁地出入自如,他以为她是受困在遏云宫,才趁夜来救她走,可是她的初衷怎么说出来?

    “怎么了?”周易诧于她无声的反抗,稍稍放松了她,“别告诉我,你在这里乐不思蜀了?”

    “不是这样,我……”想要找个合理的解释,却是一咬牙道,“你快走吧,不用管我,以后也不要来了。”

    “你困得傻了,还是吃错药了?”

    “总之你不要管我,也没有人要困着我。”

    周易沉默半响,有些恍然道,“原来……你说要找三皇子,现在得偿所愿了,原来……我真是傻,竟来破坏你的好事。”

    就在这时,巡逻军又沿路返回,她抓住周易的衣袖,催促道,“你倒是快走啊。”随便他怎么想,万一他被人发现了,她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周易沉下声音,“这么怕被人知道?你和三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听见渐近的动静,神色一闪,噤了声,将她往树丛更深处一推,挡在她前面,紧绷的背影透露着戒备。

    两名巡逻禁卫走到了跟前,又有一名带刀禁卫跑过来,朝他们低头耳语两句。

    施玥儿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感觉身旁的周易身上渐渐凝聚了森冷的气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身上流露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感受到杀机一触即发,情急之下从后面一把死死抱住他。

    周易的动作一滞,生生止住了行动,僵硬地由她半抱半抓住,幸好巡逻军没有多做停留,很快离开他们的视线。

    “跟我来。”周易抓起她,两人落在顶端的一处树梢上。

    周易恢复了常态,“你似乎欠我师傅一个解释?”

    她低了头悻悻道,“他老人家……还好吗?”

    “好。”他有些赌气别过头,“师傅早回了千寻山,只当头一遭下山,就遇到了只白眼狼!”

    她低头闷闷不语,终究是自己不告而别,再多苦衷、解释也于事无补,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周易道,“三皇子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玉佩主人?”

    久久不说,只当她是默认,他又开口,带了点咄咄逼人,“是为玉佩,还是为三皇子?”

    没头没脑一句,她却懂得其中的意思,为玉佩,只是单纯完成母亲的遗愿,三皇子,这个身份背后能代表太多东西。

    他突然翻过头来,一双利目炯炯地逼视她,逼得她不得不抬头上去,幽深如晦的眼里翻滚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直到那眼里的光芒慢慢熄灭,他避开了她的视线,语气也变得淡淡,“你就这么喜欢权力?”

    她咬咬了牙,“没错,你从没有试过,当然不知道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像我娘,一辈子只是个受气的如夫人,我只能是任人欺负的庶出,连下人也能随意轻贱,我发过誓,绝不要像她一样。”

    “是吗?”他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轻笑一声,“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她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只一心把他逼走,“再说一次又怎样,三皇子人英俊无俦,温文尔雅,重要的是人家成了王爷,我现在要是做了豫王妃,以后说不定是皇后,天下间的女子谁不梦寐以求这样的一天,我不要跟你走,只求你不要来坏我的好事。”

    “现在是王妃,以后是皇后?”周易听了竟大笑,怕他惊动人,慌忙捂住他的嘴,周易扣紧她的手腕,眼中却掩不住怀疑神色,“这就是你打的如此算盘?你一直处心积虑入宫,什么离家出走,什么遗愿,都是你编出来的吧?”

    她挣脱了周易的手,他们若发现了小青,自然很容易发现了房中人不见了,守卫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禁军,想起韩煜齐对付萧展的凌厉手段,怕真要被抓了,他这回连骨头都找不着。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管我干什么?”

    周易一怔,“我的确不是你什么人……”趁他震住,她急道,“我再不回去,宫里该找翻天了,算我拜托你了,快点走吧。”

    周易咬牙道,“我竟然让你给摆了一道,我最后一次替我师傅问你,你走还是不走?”

    天下之大,有她可以去的地方吗,心遗落在这里,她哪里也去不了。施玥儿转过头,闭着嘴,倔强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好,很好,算我多管闲事!”

    见他站了起来,她忙扯他衣角,“喂,你倒是把我弄下去呀!”

    周易冷冷地看她,一手提起她的衣领,她以为终点点是地面,即将着地时,周易却突然转了方向,一手加了力度箍紧她,一手趁机点了她周身的|岤,身形一轻,暗中提气朝围墙的方向腾空而去。

    “我想想,还是不能太便宜你了。”

    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时,施玥儿只能惶恐地瞪大眼。

    眨眼间,已跃出百米之遥,忽然之间数道寒光突发而至,如闪电般来得又快又急,划破黑夜冷得凝结的空气。

    意料未及有暗箭伤人,周易带着她堪堪侧身一避,就在这当下,施暗器者追了上来。

    “把人放下!”

    来人是丹墀,夜色中隐约可见他一双寒目如刀,见周易动作迟缓片刻,对准他的头部凌厉如电的一掌拍出,掌风在脸颊边猎猎生痛,为怕伤及无辜,周易匆忙间只得松开她,专心对付招招索命而来的丹墀。

    她被点了|岤,软软坐在地上,只能焦急地看着两人对打,两人的身影快如胶在一起的两股疾风,僵持中看不出谁占着上风,双方发足全力,掌风接踵而来,只见身影光幻般变换,疾如闪电,任何一方受伤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可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两人已经打得难解难分,时而如同绞在一起的两股绳子,时而各自空中腾起,又从空中打到地面。周易胜在轻功好,出手却不如丹墀凌厉快狠,她渐渐看出来,再纠缠周易体力快要不支了,不由忧心一旦招来更多禁卫,周易要全身而退就难了。

    双方一掌对上,闷雷的一声,各自被掌风反弹出十米开外。

    周易一早蒙上面,黑布下早已气息喘喘,“遏云宫……竟有这样的人物!”

    丹墀相比周易从容得多,纵身挡到她身前,冷静道,“你是什么人?”

    周易哼的一声,“我是皇帝他老子,这是我家后花园!”

    “大言不惭,想逃?”见他意欲逃跑,丹墀无声冷笑,手伸到怀内,暗暗摸出一枚泛着银光的暗器。

    她情急之下,惊叫一声,丹墀略一分神,周易已闪身避过,借力跃上最近的一根树枝上。

    “我记着你了,我们后会有期,不,很快还会见面的。”周易不知是对丹墀还是对她高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钻进树丛里,一道烟溜了。

    “丹墀,不要追了!”她忙拉着丹墀的衣角。

    丹墀解开她的|岤道,皱眉道,“小姐可有受伤?”

    “我没事。”丹墀总是能及时出现,她忽然想起什么,“这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见丹墀轻轻摇头,才放心道,“那人不会再来了,这事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吗,我不想让王爷担心,还有小青,你去找找她。”

    回去,发现小衣竟湿了薄薄一层汗,她精疲力竭躺在床上,很快便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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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 夜宴(一)

    更新时间20101012 22:26:06字数:3016

    年夜宴不止一场宫廷家庭聚会,对好些大半年见不着皇帝的妃嫔,更是难争得露一回脸。背后越是黯淡,人前越要风光,所以各人无不争妍斗艳,仿佛蕴藏了一年的风华一夜之间全部盛开。

    数十只手臂粗的巨烛猎猎燃烧,照得大殿亮如白昼,四角摆放暖意融融的鼎炉,众人前面早已准备好了精致的美食。十二人编的乐师,分踞在层层幕帘之后,飘飘仙乐齐奏,太平盛世的曲调回荡在大殿之上,葡萄美酒,如花美眷,仿佛到了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

    列位妃嫔早已就位,等级高的才在正殿设有专座,七八人之中,慧妃坐在众妃之首,庄静娴雅,时而和旁人低语两句。当中还有妖艳无方的丽妃,一身的百花团簇的喜庆将众妃艳色压了下去,人笑如花娇。

    长公主的位置设在左侧,慕容德馨自然知道不必跟妃子们争艳,装扮只比平日端庄些。

    皇帝的家宴,丞相慕容晔也来了,与慕容德馨一同并坐,他们本为父女,臣子和公主同坐也无人非议。

    跟着豫王而来的两个丫头,一个安份守纪,微微低头,另一个却好奇四下张望,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骨碌碌的一对眼珠子甚是有灵气。众人大多身边跟着丫头,这两个丫头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刚才海公公匆匆入殿,宣布皇帝稍侯再来,顿时惹来一阵失望的叹息,海公公吩咐奏乐,殿内的不绝议论很快淹没在刻意营造欢乐的气氛里。

    她有些失望,除了看热闹,在安全范围一窥皇帝龙颜,也是此行的重要目标,看众人的反应,皇帝很可能就此不来。

    终究没有穿上那套华丽的绣服,纯金的绣线图案雍容华贵得让人不安,一问才知道竟也是韩煜齐生母孝妃的封妃礼服。看着这满殿的姹紫嫣红,心里深深庆幸决定是对的。

    注意到一个素色衣服的妃子,大概是自觉位份低微,自入座便一直沉默寡言,并不与旁人多做交流。吸引施玥儿目光的是她身边紧挨着一个小男孩,似乎害怕人多的场合,畏缩着身子,不断扭来扭去,那妃子一手在桌下按住他,似乎生怕他的动静引来注意。

    她认出那个小孩子,可不是那天在凌波湖咬了她一口的十皇子,那天自六皇子的马蹄下救了他,她便不曾再见过他,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或说没想到他也能出席这种场合。

    小青低声道,“那是韵妃和十皇子。”

    也许是脑子不聪明影响了身体发育,十皇子原来已有十岁,从外表看最多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带着一个脑瓜不灵活的孩子,在权力倾轧宫中过的的日子可想而知。

    唯一不同,十皇子因为这样,自小留在生母韵妃身边,不像其他皇子,自小和母亲聚少离多。

    十皇子好像感受到她怜惜的目光,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在众多人中认出她来,停止了扭动,安静坐好。

    “坐下吧,不怕把脖子给扭了?”韩煜齐举起一杯酒,掩住嘴角笑意,借着长桌的遮挡,悄悄去抓她的手。

    “我现在是王爷的奴婢。”带着顽意的声音只有他们听得到,弯身斟酒,恰好避开他悄然而至的手,“奴婢为王爷斟酒。”

    他又缠上去,“有这么明目张胆四处看的丫头么?”

    借着斟酒的动作,顺着韩煜齐的目光看去,对面几个妃子好奇的打量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不去,素来冷面的煜王爷竟和一名宫女拉拉扯扯,够她们八卦一阵子。

    她暗恼地看他一眼,嫌她这些日子出的风头不够么,“你想让所有人看王爷当众调戏宫女的好戏?”

    韩煜齐触到她凉飕飕的手,皱眉拉过她,递过一杯酒。“你的手好凉,喝了这个暖暖身子。”

    他保持着递酒的姿势,似乎她不接过的话他便一直这样下去。王爷赏赐奴婢一杯酒也没什么,为免引起更多关注,只得接过偷偷喝了。他锲而不舍又递一杯,一连喝了三杯,暖意上涌,抬头却见几个偷眼打量她的妃子窃窃私语起来。

    酒意侵上,脸颊飞红起来,“够了,再喝要醉了。”

    “这是百蜜酒,不会醉人的。你晚膳用得少,还是先吃点东西。”

    “大家都看你了。”她红着脸低声道,循着直觉寻去,慕容德馨似乎含笑望向他们,朝她微微点头。

    他们的动作在丽妃眼里无疑成了眉来眼去,心里怨得滴血,侧头朝身旁一个妃子调笑,“难得王爷留了这样久,往年早没影子。”

    那妃子一身紫底绣菊锦裘,一听,朝他们无意看看,掩嘴娇笑,“人也带来,王爷自然不必急着回去了。”

    丽妃端起杯,奇道,“王爷身旁的丫头怎么这般眼熟?”

    “是哪个?莫不是姐姐宫里伺候过的丫头?”

    丽妃故作嗔怪瞪她一眼,音量扬起,“本宫的丫头你还不知,哪个不是呆头呆相的,可不会长一双勾魂的狐媚眼。”

    “哟,听听姐姐的口气,莫不是这酒是醋酿的?”

    丽妃右侧的妃子也加入座谈会大军,“说起丫头,姐姐记不记得早些日子那档事,有个宫女在凌波湖跳湖?”

    “听说是六皇子救起来了?”

    丽妃娇笑一声,“可不是,妹妹得看好你的丫头了,现在的宫女真是一个比一个有办法,一不留神就爬到前面去了。”

    “如果真有皇子瞧上了,封了个妾……姐姐还不乐见其成?”

    “就怕她们福薄受不起。”

    跳湖?还被六皇子救了,扭曲的程度简直可怕得令人发指,如果对象不是她自己,兴许可以当看一场热闹,她感到全场的目光集中打在自己身上,顿觉头皮一阵发麻。

    她朝六皇子的方向望去,中间隔着长公主的座位,没想到的是,韩成敖这家伙竟也出了神地看着她这边,意料未及她杀人的目光射过来,像碰到火一样迅速缩了回去,装模作样地拿起酒,隔了一会才敢抬头,见她还在瞪他,顿时红头涨脸。

    莫不是这谣言是他放出的?早知道那天,她该给这家伙一顿好打!

    慧妃打圆场道,“妹妹们,这百蜜酒香醇可口,大家何不多尝尝?”有慧妃充当和事佬,很快众妃的谈资便由品酒到称赞彼此的华服首饰。

    韩煜齐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众目睽睽之下,他拉她的手,不由拒绝把她按坐在旁边的位子。周围又是一阵嗡嗡,这个为家眷而设的位子,谁还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她如坐针毡,幸好此时乐声停了,喧闹的妃嫔静了下来,有小太监出来高声道,“皇上驾到。”

    她不敢再妄动,收回纷乱心思,终于要见到皇帝了。

    皇帝的位子设在三米高的台阶之上,双龙蟠腾座椅上铺着厚厚的软垫。从大殿侧门进来一个小太监,前面引着路,身穿明黄龙袍冲天冠的皇帝,在海公公的虚扶下一步步登上台阶。

    她的位置离皇帝至少有十几米之远,皇帝的长相看得并不清晰,一眼看去,只感觉皇帝的脸色似乎异于常人的苍白。

    皇帝坐下的一刻,众妃起立躬礼,奴才丫头不约而同跪了黑压压的一片,她趁机跟着大伙一并跪下,起来时却是低着头站在韩煜齐身后。

    这位便是传说中圣朝皇帝,文治武功,一手创造了大煌朝的全盛时期,声名早已在圣治皇帝之上,被百姓视为唯一能与开国皇帝比肩的天子。

    皇帝的声音并不如想象中威严,反而有些刻意提高音量的疲软,却透露着无比的震慑力量,“都起来。”

    这时,众人才发现,跟在皇帝身后的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盛装女子,她便是娴贵人了。她在皇帝落座时,轻轻上前搀扶,顺理成章坐在邻侧的凤座上,一副随时便于准备照料皇帝。

    皇帝没发话,众妃心有不满,也不敢这时表现。

    除了众妃,也只有她才敢偷偷抬头打量皇帝。

    单看韩煜齐和韩成敖的基因,本以为皇帝该是如何风华绝代的人物,可惜不是,除了脸色稍为苍白,和一身明黄龙袍笼罩的光环,皇帝只是有着一副平常面容,平凡得如街上路人甲。

    出于身份,一双眼睛叫人不敢直视,加上畏惧的心理作用,只让人觉得里面深邃如海。

    接下来,便是皇帝身边的海公公宣读圣旨,大意是感谢上天保佑,盛年佳节里与世同乐,展望来年更上一层楼云云。

    接下来是简单而隆重的祈福仪式,众人起来朝皇帝敬酒。一个小太监顶着黄铜盘子,跪在皇帝前面,皇帝手中的一杯酒,朝天一敬,缓缓酻倒在黄铜盘子里,众人落座,仪式到此终止。

    皇帝宣告:“你们都随意去吧。”

    热闹的气氛这才上来,响乐吹笙,舞女们扭着纤细的腰肢上来,飘飘起舞,只是那气氛毕竟比皇帝来前多了几分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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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夜宴(二)

    更新时间20101014 11:27:48字数:3279

    一曲方舞罢一曲登场,舞女再娇俏可人,身姿妙曼,来来去去看久了,难免觉得没意思。

    歌舞正酣,突然柔和曲调一转,变得激越飞荡,如万马奔腾,悬崖失足,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殿门翩然而入,如仙人旋舞,从天降落,十二个舞女有序退场。

    众人只觉精神一振,还没看清楚那人的面目,却见他手持一把软剑,一身白衣飘逸如谪仙落尘,足下如乘着风踩着云,身姿轻盈如回风流雪,偏偏出手极快极凌狠,鳄鱼蛇剑似与他成一体,一招一式,一步一旋,任意随心,寒光闪动,舞得个霍霍生风。

    众人目光紧随白衣人,对这帮深宫贵妇来说,这表演既有舞的飘逸,又带着剑的杀气,着实比软弱无力的舞蹈新鲜。

    众妃中有人叫一声,“是二皇子啊!”

    乐声时而轻灵,时而激越,一声惊呼很快淹没在其中。

    白衣人脸色极为白皙,嘴角似挂着似笑非笑,一双邪魅桃花眼令人过目难忘,殿顶上巨大的宫灯照在白衣之上,如人在月中舞。

    众人看得目不眨睛,韩煜齐察觉身后人的异常,不由握住了她的手,竟比刚才更冰上几分,“手怎么凉成这样?”

    她怔然望着中殿的白衣人,韩煜齐的问话竟恍然不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没事。”

    “你的身子病了好几场,受不得凉,再等一会儿就回去。”

    她只觉脑袋一团浆糊,说话也不利索,半天才明白他话的意思,“不……不好,我们再看看。”

    那人的五官,体态,嘴角似是微笑实是讽刺的弧度,无不熟悉得让她怀疑自己出现幻觉,她狠狠揉揉自己的眼睛,再张开眼,该在都还在。

    却见白衣人冲天而起,缓缓旋身而下,眼神与她接触的一刹那,里面的光芒一闪而过,微微一笑,再度挥剑而起。

    大殿中铺着火红的地毯,他的身影盛开如白莲花,步步临近她的方位,忽然惊鸿一瞥一回头,长身拔起,鳄鱼软剑直直朝她的门面而来!

    如果她还怀疑自己的眼睛,在与他的眼神近距离交汇的瞬间,心里什么都透亮了。

    “姓秦的,你胆子不小啊,想造反不成!”

    “草民有眼无珠,冒犯了皇子殿下,实罪该万死!”

    “你是有眼无珠,不过并非认不出本皇子,而是认了这样一个龟儿子。”

    ……

    “我反而好奇,为什么不是第三个可能?”

    “我就是三皇子。”

    ……

    “你好像很熟路,难道你经常来‘拜访’?”

    “偶尔,这宫里有些宝贝可是银子也买不到的。”

    ……

    “这狗奴才竟有识货的,贵重的宝贝果然不在这。”

    ……

    “你,你居然去闯皇帝的寝宫……”

    “皇帝寝宫又怎样,改天去龙椅上试试……”

    ……

    “你是什么人?”

    “我是皇帝他老子,这是我家后花园!”

    ……

    “我记着你了,我们后会有期,不,很快还会见面的。”

    ……

    秦家二老爷岂是可以随意糊弄的角色,她当真以为人家是怕了自己身上的玉佩,难怪魏公公会任他搓圆搓扁,当真以为是受了他的威胁,难怪他身上时而透着一股霸气,难怪他夜探皇宫如入无人之地,难怪他对宫中位置如此熟悉,难怪他敢偷皇帝的宝物……

    什么神棍之徒,原来,人家一早把身份摊明了,只是自己更早先入为主,无心去想而已。

    他的软剑凌空而来,目标便是站在韩煜齐身后的她。

    韩煜齐身色一凛,却见那剑一转向,在空中划开无数剑花。

    几步之间,舞剑人已经回到殿中央,仿佛那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一招剑式。

    白衣人在乐曲的高嘲中缓缓停下,仰首而立正殿中央,神色坦然。

    不知谁拍了第一声掌,然后一片掌声响了起来。

    他单膝跪地,朗声道,“儿臣参见父皇,请恕儿臣来迟。”

    皇帝的声音透着欣慰,“何罪之有,慎儿有如此精湛的剑艺,朕甚是高兴。”

    慧妃温婉笑起来,“二皇子几年没回宫了,过些日子便是你母妃生辰,宫里总归是家,能回来便好。”

    慧妃朝身边奴才使了一个眼色,很快两人便抬上来一张座,与韩煜齐的位子相邻。

    他大方落座,不经意有意无意朝场内一扫,唇边笑意更深。

    酒意泛上的酡红已全然退却,一剑朝着自己来的时候,只觉得惶然,现在却变成茫然。

    周易,不,他不是周易,是谁,二皇子韩慎?

    慧妃道,“皇上,今儿是除夕,二皇子又难得回宫,何不来个三喜临门?”

    众妃听了慧妃的话,心都提到嗓子眼,等的就是这一刻。

    “宣妃姐姐要是还在,早就该晋了,臣妾厚颜代皇子们请封,请皇上封宣妃为敕宣贵妃,孝妃为敕孝贵妃,既彰姐姐之德,也为妹妹们立范,好尽心尽力伺候。”

    皇帝含笑点头,“传朕旨意,就按慧妃所言。”

    皇后仙逝后,后位悬空十年,贵妃是仅次于皇后的位子,距凤座半步之遥,众妃梦里都想着的位子就这样轻易的被许下,心里却不以为意,不过是两个死人,哪怕封为皇后,也得前面加一个“先”字。

    韩煜齐起身到殿中谢礼,“儿臣代母妃谢父王,谢慧母妃。”

    韩慎一甩长袍,慢悠悠踱出去,高声道,“儿臣谢父王,谢慧母妃。”

    丽妃娇声道:“贵妃姐姐今儿借了姐姐的福,独乐乐倒不如众乐乐,姐姐说是不是?”

    慧妃一听便明白,笑道:“妹妹想得周到,妹妹们都是尽心尽力,臣妾反正是厚脸皮到底了,大胆为她们请赏,皇上就给臣妾个台儿下吧。”

    皇上此时心情不错,命人拟了一份名单,该封的封,该赏的赏,一一允许,妃子们无一不心满意足,喜形于色,暗叹慧妃能广结人缘不是没有原因。

    二皇子的突然出场算是一个惊奇插曲,此后歌舞重新上来,奴才撤下已冷的点心,美食佳肴上来,酒宴正式开始。

    又是一曲终了的时候,娴贵人朝皇帝嫣然一笑,“皇上,这舞年年如此,都有点腻了,依臣妾看不如来点有意思的。”

    娴贵人位份不高,堂而皇之坐上皇后的凤座,现在更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众人心里虽然腹诽不已,可这时她的提议不可不谓一副有效的提神剂。

    慧妃感兴趣接了她的话,“妹妹有何提议?”

    “臣妾愚昧,想不出好玩的法子,不过却可以请出姐姐来助兴一二。”

    娴贵人一招手,立即有小太监上来,娴贵人低头耳语几句,随即对众人笑道,“臣妾方才吩咐让乐师蒙上眼,待臣妾一声掌起便开始奏乐,臣妾手中的绣球传到哪位手中,便得当众表演助兴,要是表演不来的,得罚三大杯。”

    原来是类似击鼓传花的游戏,不是什么新鲜游戏,胜在能打破沉闷,而且多少明里暗里满身才艺的妃嫔,就等一次圣驾前表演的机会,一时众人反应热烈,跃跃欲试。

    娴贵人不敢自专,待皇帝也颔首道“主意甚好”,便吩咐人把绣球传下去。

    乐声奏起,球迅速绕着大殿内传了来去,有备而来的依依不舍地把球递给下位,才艺平庸的倒像那球有致命病菌,球传了一周,乐声停了,最后落在慕容丞相手中。

    慧妃笑道,“恭喜丞相摘了头彩。”

    慕容丞相年近六十,精神镬铄,能出席皇帝的宫宴,多少着看在长公主面上的意思。他朗朗一笑,也不推辞,当众吟诵一首诗词。

    皇帝颔首而笑,“由来百虑为愁生,此日云岩自在行,丞相文辞不减当年,依着这诗句,莫不是丞相有隐退之意?”

    慕容晔微微一笑,一双目炯炯有神,拱手回答,“日薄西山,老臣自是该明白让贤的道理。”

    半响,皇帝才笑道,“丞相倒是提醒了朕啊,朕可不是日薄西山,如何挡得了月出轮换?”

    娴贵人嗔道:“今日是喜兴日,丞相可不准把朝堂的事摆上来。”

    娴贵人一击掌,绣球便又传了下去,接连有好几个妃子中了奖,一人跳一曲胡疆舞,异域风情,倒是有点看头,一人高唱一曲“破千军”,大气磅薄,不同寻常的靡靡之音,也获得了皇帝丰厚赏赐,没有才艺出手的,只得仰头灌了三大杯,博得个满堂喝彩。有人欢喜有人愁,气氛还算其乐融融。

    接下来是慧妃领了彩,她笑着就要拒绝,娴贵人不依了,“姐姐琴棋书画无不精通,随便一样都让妹妹们开眼。姐姐要吝惜赐教的话,可不止罚三大杯了。”

    施玥儿站在背后看热闹,这满屋莺莺燕燕花招百出,看得倒是挺有滋味,尤其是娴贵人,为了让慧妃露一手绝技,真是煞费苦心了。

    慧妃拒不了,只好从命,命人搬一架素屏到中央,画笔颜料早已备好,原来是作画,众人正觉有点兴味索然,见慧妃同时提起两支狼毫,略一思索,便在白屏两边同时作画,作成两株寒梅风姿各异,这一心二用的绝技确实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皇帝也相当满意,“爱妃不枉一个‘慧’字。”

    “最后一次了,这人可要拿出看家本事,胜过慧姐姐才行。”

    绣球在众座传了一周,忽然不知从哪里起,落到一个外围的丫鬟手中,那奴婢惊叫一声,忙把烫手山芋丢开去。绣球在外围一层丫鬟奴婢中开始传,落到施玥儿手里的时候,她都没想就塞给小青,那球传了一周又回来,恰好就是这时,乐声停了。

    施玥儿脑中空白一片,手捧着球,半张着嘴。

    丽妃尖刻地笑起来,“是个丫鬟啊,皇上,她要是得皇上高兴了,赏赐可不能含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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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夜宴(三)

    更新时间20101014 19:05:45字数:3081

    再度成为全场视线焦点,那千道目光恍然,警觉,艳羡,嫉妒,怨怼,有幸灾乐祸的,有冷眼旁观的,有好奇不解的,她顿时成了泥雕木塑。

    娴贵人仍是一副自诩女主人的姿态,“皇上,臣妾方才说的可要算话。”

    丽妃变得跟她同一鼻子出气,“一个宫婢哪里上得了台面,妹妹这不是难为人家吗,再说了,拿一个宫婢跟慧妃姐姐比,姐姐不难为情,本宫还难为情呢。”

    丽妃明摆是激将,话却是字字刺血。要是丢的是自己的面子也就算了,偏偏她身份暧昧,不愿被人瞧扁,更不愿连累韩煜齐丢脸。若然她真露一手惊人之才,抢了慧妃的风头,也是万万不妥。

    她哪里会什么才艺啊,吟诗?现在脑瓜能想起的只有“床前明月光”,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就应该把唐诗三百首塞进脑子去;唱曲?能唱完整的除了国歌还有生日歌;跳舞,比机器人跳舞好一点;摔跤?那点功夫称为皮毛都算抬举了。厄……算来算去,她就食量和酒量过得去……

    脑中乱成一团麻,求助地看向韩煜齐,他侧脸冷峻,眉头紧锁,渐渐眼里的光芒变得柔和,带着信任朝她一颔首。

    丽妃又是尖酸道,“不行的话,喝个五大杯也就算了,这御酒平日可是没机会喝的。”

    这么僵着总归不是办法,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步到殿中,低头垂眉,“奴婢生来笨拙,小时候只跟奴婢母亲学过一点琴,不堪入耳,只怕污了皇上圣听。”

    慧妃柔声笑道,“一瞧这丫头就知是个剔透人儿,嘴儿也巧,各位可要洗耳恭听了。”

    两个小宫女搬着一琴一椅上来,大殿鸦雀无声,她施了一礼,坐到琴案前。

    琴是焦尾,梧桐琴身古朴厚重,轻轻调整了一下弦,指尾一挑,不愧皇家之物,琴音比起绿绮只过之而无不及。手指摸到冰凉的弦,心反而奇异地沉静下来,凝聚心神,挑、抹、提、抚、按……忘了周围,文竹疏影下静姐姐手把手教她弹琴的日子,那些恬静时光浮光掠影般回放……

    记忆真是奇妙的东西,原以为早遗忘的调子,原来都是长在手指上,一触及,便如打了开关,幽幽流水淌了出来。

    曲子很短,下厥记不全,不敢接着弹,只得将第一部分弹了数个来回。

    最后一个颤音完结,丽妃侧头低声问身旁一个妃子,“弹得怎样?”

    弹琴好比照相,她自以为摆了最好的姿态,出来的效果却不是自己能预料。

    她眼角余光感到一道兴味盎然的目光。周易,不,韩慎背靠座位上,双手抱胸。

    惶惶然等着人评论,尤其是至尊之位上的那位。

    “皇上!”娴贵人急叫一声,众人闻声望去,却见皇帝苍白脸色涨上一丝红,胸口急促起伏,旁边机灵的小监立马端上备好的痰盂,皇帝粗咳一声,正好吐在盂中。

    娴贵人连声急道,“传太医!”

    “朕没事。”那小监在皇帝的太阳|岤轻轻按揉,渐见皇帝平复,声

    沉醉不知归路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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