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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所恨非恨

      时候确实是不早了,但是穆弈离开王宫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董恪府上。

    两日前,屡请不回董恪的容羲亲自去御军大营将董恪逼回府了。

    当然,容羲只知道董恪太反常,但是并不知道青洛中毒的事。

    穆弈入府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在看到穆弈脸上阴云密布的神色的那一刻,董恪大概就已经猜到了穆弈这个时间还来拜访的原因了。

    董恪亲手为穆弈斟满酒,然后又为自己斟满,这才坐下来,看着穆弈道,“穆大哥入宫探望青将军了,是吗?”

    “嗯。”穆弈淡淡道,拿起酒杯一口干下。

    董恪心中顿时一紧,离开迫切道,“她怎么样了?现在状况如何,什么时候能醒来?”

    “没有看到人,陛下说,三日之内,随时可能醒过来。”

    “三日?你说的真的?!”董恪有些不可置信道,神色却不自禁的舒展开来,浅笑着长长松了口气道,“不管怎样,她没有就好。”

    穆弈却没有笑,反而是皱起眉头,看着董恪道,“但是,董恪,你觉得青将军都快要醒来了,陛下却依然还将人扣在宫里而不是送回将军府,这合适吗?”

    董恪微微一怔,“这......不合适吗?”

    “现在青将军和陛下之间的关系已经僵到了什么程度你看不出来吗,如果青将军醒来立刻就看到陛下,她会是什么心情?”

    “她和陛下......”董恪忽停顿下来,替穆弈再次添了酒,颔首苦笑道,“或许吧!”

    “把青将军接回将军府。”

    “什么?!”

    “我说,在青将军醒来之前,把她接回将军府。”穆弈沉声道,“在自己府上醒过来,她未必会有什么高兴,但是至少不会添堵。”

    董恪沉默了片刻,抬头认真的看着穆弈,“我们也许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穆大哥,这毕竟只是我们以为的,可是如果事实恰恰相反,她其实并不是这样想的呢?如果她其实也很想醒来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就是不想呢?如果她在自己府上醒过来反而会更失望呢?”

    “你糊涂!!”穆弈怒斥,“可能吗?你觉得可能吗?这些年来陛下已经将她伤到了何等地步?以前她是如何对待陛下的,现在他又是如何对待陛下的,如此明显的变换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董恪轻轻摇头,“穆大哥,我们毕竟不是她。”

    穆弈皱眉,“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的是,我们表面所看到的,和她自己心里真实所想的,未必是一样的,没有谁能与谁感同身受,她的世界,我们即使参与,也终究只是旁人。”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我们本来就该是这么想的。”

    “是吗?”穆弈淡淡一笑,自己替自己连斟三杯,然后一口干下。

    董恪将酒壶拿到自己面前,“穆大哥,酒多伤身。”

    可董恪手刚放开,穆弈随即就是再次拿回自己面前,继续替自己斟满酒,“放心,我酒量很好!”

    于是董恪穆弈再劝,静静的看穆弈一连灌下了四五杯后,董恪吩咐人再取两壶上来,然后开始和穆弈一起放开大喝。

    喝到第二壶完的时候,穆弈脸色已经红得不像样,连着身体也开始有些摇晃,嘴里开始无厘头的胡乱说起话来,“凭什么!”

    董恪还算清醒,而且也理智的没有再继续喝下去,同时为了阻止穆弈稀里糊涂再继续灌,命人将剩下的一壶拿走,换了一壶水上来,随便准备好醒酒汤,听到穆弈这句话的时候,董恪正在与府婢说话。

    董恪转过来,疑惑的看着穆弈,“什么凭什么?”

    穆弈抬眼,迷蒙的看着董恪,带着及其的不满和愤怒的吐出了两个字,“容......弦!!”

    董恪愣了半响,终于反应过来穆弈吐的是哪两个字的时候,神色顿时变了。

    他喊的是,容弦......

    即使那日在大殿上他对容弦不满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即使他毫不尊重容弦君王身份的拂袖而去,但是他也觉没有不尊重到会直呼其名的程度。

    那日穆弈在他之后离开,而且他直到今日依然拒不上朝,而穆弈却不曾缺席,他以为......原来只是他以为的么?

    而且刚刚穆弈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深深的不满,愤怒,还有.......恨意?

    所以,原来穆弈一直只是伪装的么?

    那自己呢?董恪忽然一下茫然。

    好吧,他也恨过,恨容弦不仅不能给青洛幸福,反而还一步步将青洛伤到如此地步。

    可是到底多恨,好像又说不上来,甚至真正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好像又根本没有......

    或者更多的,其实是嫉妒吧,嫉妒那个人是容弦,甚至自此以后,那个人不是容弦也不会是自己,他一直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人难免会有不甘,他也一样。

    但是不甘和恨,不一样。

    董恪自嘲的笑笑,然后叫人进来将已经彻底倒下的穆弈扶走好好送回府去。

    正要回房间休息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廊下看着他的容羲。

    “怎么还没睡?”董恪微笑道。

    “我都听到了。”容羲看着董恪,“青洛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我并非有意,只是因为青将军的身份特殊,所以没有对外透露。”

    容羲苦笑,“连我也是‘外’吗?”

    董恪歉意颔首,“对不起。”

    容羲从廊下走到庭中,董恪这才注意到容羲的手上还拿了一件披风。

    容羲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认认真真的为他系上披风,然而系好却并没有退开,她比他矮很多,所以系披风都得踮脚,所以每次近距离看他都只能仰望,就像此时此刻。

    董恪忽然有些心乱。

    容羲捧起董恪的脸,轻轻的吻上他的唇,然后很快离开。

    她依然仰望着他,“董恪,你确实对不起我。”她说,“你最好,别让我变成球了对我哥的绝望和死心那样对你死心,而且我不是青洛,青洛再绝望再心死都依然还留有一丝余地,我容羲如果对你绝望死心了,董恪,你就是比现在的我十倍的挽回,都休想!”

    说这段话的时候容羲是笑着的,可是董恪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水光。

    容羲放开董恪转身回去,董恪怔怔的站在庭中,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