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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 如菊第106部分阅读

      丑女 如菊 作者:肉书屋

    丑女 如菊第106部分阅读

    也道:“你净问些傻话,‘拄拐的孙孙,摇车里的爷爷’,这也当件事来问?槐子,那个……那个夫子是啥酒?这是干啥的?”

    槐子苦笑道:“反正是个官儿,一时也说不清。我刚才没说,就是怕你们听不懂。还有,周举人说,这事不要传出去才好。”

    大家都点头答应了。

    槐子又郑重地叮嘱道:“大家不要心急,也不要听村里人瞎嚷嚷。我想,杨子他们肯定会托人带信来的,怕是就在这两天。我们先去下塘集打听,不过是问清一些事,也好放心,省得爹跟娘牵肠挂肚的。”众人点头。

    刘三顺催促道:“好了,咱们赶紧走吧,早去早回,再耽搁天都要黑了哩。”

    张大栓见儿子镇定,心里也安定了些,便催促道:“我们都晓得了,你们几个快去快回。”

    于是,青木赶着马车,三人一同往下塘集去了。

    这里,大家虽然满腹心事,也互相安慰了一番,各自散去。

    第四百零七章 是福?是祸?

    槐子他们走后,张大栓也没心思下地了,只在家里带孙子。他抱着板栗,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干脆去外边树林子里转悠,又往河边走了一圈。

    板栗倒是高兴的很,冲着树上的鸟儿挥手乐个不停,只是他爷爷根本不理会他。

    吃晚饭的时候,郑长河得了信,跟杨氏一块过来问候。

    张大栓立即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拉着郑长河说个没完;何氏也扯着杨氏,把杨子肯定不会有事的话反复唠叨不停。

    菊花叹了口气,要是不得个准信,这老两口怕是晚上睡不着觉了。其实,她觉得十有张杨他们是被周夫子派来的人接走了,但世事难料,也有可能他们是受夫子连累,被人带走,因此,倒也不敢说过头话。

    她安排好晚饭,劝老两口吃了,又打叠起一番话劝解他们,一边陪着他们等候张槐跟青木回来。再后来,赵三两口子带着小儿子赵锋也过来了。

    石头娘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她见了何氏和杨氏,忍不住又伤心起来,菊花只得又拿先前的话去劝解她。

    槐子他们一直到夜深才回来。

    菊花一边陪几人说话,一边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当她听见远处的村庄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犬吠声,便对张大栓道:“爹,怕是槐子哥他们回来了。”

    夜已寂静,引起全村狗叫的,只能是有人进了村,这个时候,除了外出的张槐他们,怕是不会有其他人了。

    郑长河点头道:“狗叫的这么厉害。是有人进村了,还不止一个人哩。是槐子和青木他们家来了。”

    张大栓着急地站起身道:“我去瞧瞧!”赵三也跟着站起身。

    菊花忙道:“爹!三叔!他们就要来家了,你们去了也不能就陪着你们站在路上说话。打招呼还耽误工夫,不如就在家等,见了面总归是要从头细说的。”

    杨氏也劝道:“你俩定定心。这大半夜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子工夫。可是菊花说的对。去了白耽误工夫,不如就在家等。”

    两人只得又坐下,但搁在膝盖上的拳头捏得死紧,显见得心里头是很紧张的;石头娘和何氏也是眼巴巴地望着院子。

    菊花忙道:“院门没关,黑皮在门口守着哩。”

    其实只要仔细听,就知道槐子他们到哪了:当远处老村的狗叫声歇下来后,过了一会儿。张家和郑家的狗听见动静,首先“汪汪”叫了起来,然后山边人家养的狗都跟着狂叫呼应,这不就到门口了?

    果然有说话的声音和马车的声音传来,张大栓再也忍不住,立即冲出屋子,赵三两口子也都跟了上去,倒是何氏强作镇定,坐在板凳上等候。

    一阵喧闹吵嚷,呼啦啦涌进一屋子人。

    杂乱话语中。菊花才听明白:怪道弄出这么大动静,原来刘家父子三人吃过晚饭就到村口等他们,等到他们后又跟着过来,自然是将全村的狗都惊动了。

    槐子见爹娘和赵三他们焦急的样子。顾不得喘口气,先就说道:“爹!娘!三叔!刘叔!杨子他们应该没事儿。”

    这话引起一阵欢呼,紧跟着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询问。

    刘三顺急道:“这么吵,咋让人说话哩?能不能让人歇口气儿,从头再慢慢说?”

    大家这才不好意思地各自寻了板凳坐下,强忍内心焦急等槐子他们说打听到的详情。

    菊花给三人倒了热水,小声问槐子:“没吃饭?”

    槐子摇头道:“吃过了。甭担心。”

    菊花就不再说话,也寻了个小板凳,坐到何氏跟杨氏的跟前,听槐子说事。

    原来,槐子他们去了集上,确实听见人都在传说三秀才被抓的事,说得活灵活现的,仿佛亲眼瞧见了一样。

    他想着这么问也问不出新鲜话来——都传的走样了,说是杨子他们被五花大绑带走的,隔天还要来清南村抄家哩,也不想想,这庄家农户有啥好抄的?

    他听了直摇头,跟青木和刘三顺商量了几句,就去了清辉酒楼找掌柜的。

    刚走几步,就见云影带着赵清匆匆迎面走来。一问,才知道她们也是听见传言,所以四处打听了一番,准备回清南村报信呢。

    “我师兄说,此事怕是传言有误……”云影将自己和秦枫打听到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一遍,都是差不多的言辞,她又道,“我师兄已经托人去湖州府查询此事,最快四五天后就有消息传回来,让婶子他们不要忧心。”

    槐子等人忙谢了她,见赵清立在一旁,紧紧抓着云影的手,小脸紧绷,忽闪着黑眼睛听他们说话,神色甚是恓惶,又道:“清儿,你哥哥没事,你爹娘他们也好的很。你甭听那些人瞎说,都传的没边儿了。”

    云影低头看了她一眼,心疼地说道:“我一直劝她。那些来医馆的人又喜欢传话,说个不停,她就慌张了,我只好带她出来,准备回村去看看。”

    青木道:“我们还要寻人仔细问一番——这商人到下塘集是跟哪家做生意?找到那人问问,再到他吃饭的酒楼问问,回去只怕很晚,你们还是不要跟回去了。回头得了消息我们先去济世堂跟你们说一声,也省得你们再跑路。”

    云影忙点点头,对赵清低声说了几句,赵清就咧嘴勉强笑道:“槐子哥哥,青木哥哥,三顺哥哥,你们去打听事儿吧,我不回家了。等会儿你们要来跟我说一声哩!”

    青木等人忙答应了,方才分开,各自走路。

    他们到了陈家的清辉酒楼,找了金掌柜。

    金掌柜也关心这事,那天还特地上前询问了一番。其实,他家少东家陈昱也考中秀才了,可是就因为清南村一下子出了三个秀才,前年还出了个举人,就把他的风头盖了去,名声不大显。

    所以,上午那个商人来酒楼吃饭时,一说起清南村的三个秀才,那酒楼里真是人人竖起耳朵,个个伸长脖子。

    据那人说,他也是听人说的,说的人亲见有一队官兵带走了三人,围观的人都不知是何缘故,有好事者询问府学的学生,那些人也是讳莫如深。正因为这样,那人才断定三秀才是被抓走了,连丁学政的府上也是全无一点声息,这可不是犯事了?

    “张小哥,我觉得这事蹊跷的很,不一定是坏事。我专门问了,又没说绑走,也没说坐囚车。那人也糊涂的很——到底他并未亲眼见到,不过是听人传说罢了,好像说有马车,——你见过抓人坐马车的么?所以,此事怕是另有缘故。”

    金掌柜仔细地跟他们说了当时的情形,还说了自己的想法。陈家本来跟郑家就有生意往来,加上如今几个秀才,更是要刻意交接他们几个,少爷可是专门跟他打过招呼的。

    张槐等几人对视了一眼,虽然不敢肯定,但也跟金掌柜想的一样,这并不一定是坏事,杨子他们肯定会托人带信回来;就算是真的被拿了,丁学政也会派人来送信给家里的。

    这么想着,他们就准备回家了,反正再问也问不出更多的话来。

    刚要告辞,就有小二来传话,说方家的宋掌柜在隔壁雅间,请几位过去说话。

    槐子等人又过去拜见。

    一番让座寒暄过后,宋掌柜呵呵笑道:“张小哥莫慌,令弟定不会有事的,不过是无知愚民瞎传罢了。”

    槐子惊喜地问道:“莫非掌柜的知道内情?”

    宋掌柜微笑,示意随从出去,关上门在雅间外候着,他才轻声道:“我家老太爷也是才得了准信:前些年隐在清南村教书的周夫子,他老人家可是朝廷重臣、靖国的经学大家,几起几落,曾任宰辅之职,告老前乃国子监祭酒,新皇是他学生。此次重返朝廷,即受重用,位列百官之首。令弟他们几个想是被他老人家接去京城,入国子监念书去了。”

    他看着张槐几人呆呆的样子,满心都是羡慕:这个村子运气好到没边了,随便来个教书的夫子就是顶天的人物,怪不得一考就是三个秀才。

    张槐呆了一会,才对宋掌柜躬身致谢,道:“既然如此,想必杨子他们肯定会托人送信回来,我们回家等着就是了。多谢掌柜的提醒,省去我等担惊受怕。”

    宋掌柜忙摆手道不必客气,又叮嘱他们不要将此事对外传,因为周夫子大概不想让人知晓他在此处隐居多年,若不然,就该大张旗鼓地宣告,然后带走张扬他们几个,也不会惹得传言泛滥。

    张槐等三人急忙点头,道是一定不会乱说。

    因此,他们这会儿对张大栓等人说的是,杨子他们怕是被选入国子监读书去了,因为没收到准信,所以让他们不要在外宣扬,免得又传出其他不好的话来,只要晓得他们几个无事就成。

    至此,各人才松了口气,不免又喜气洋洋起来,问一些国子监是啥地方,如何选上等问题,哄闹了好一会方才散去。

    第四百零八章 平淡是福

    晚上,槐子把事情跟菊花说了一遍,连菊花也失笑道:“你跟我哥听了这话,是不是都后悔的要命?”

    槐子摇头,有些疲倦地将她揽在怀里,叹了口气道:“世人只见到夫子光鲜的一面,但他老人家未必就喜欢那样的生活,若不然,也不会在咱村隐居这么多年了。听宋掌柜说,夫子曾经几起几落,这其中有多少凶险,旁人可是不清楚。我想,要是有机会,他还是喜欢住到清南村来的。”

    菊花点头道:“这个老夫子跟他侄儿不同,心性修养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槐子轻声道:“即便如此,他还是出去了。他常说,男儿立身行事,当审时度势,进退自如。”摸摸菊花的脸颊,他轻笑一声,“就是走到哪算哪。几年前被逼告老,如今重新站上朝堂,夫子也是走到哪算哪哩!”

    菊花也不禁微笑,这个老夫子实在是活得潇洒。

    两人悄声议论了几句,菊花觉得张槐不但没有后悔的意思,反而因此感慨万千,自觉生活幸福无比,他似乎被勾起满腔的柔情,与她缱绻缠绵,直到后院的大公鸡叫了头遍,方才沉沉睡去。

    当窗棂透入朦胧微光,菊花虽然还没睡好,却因为生物钟的原因准时醒来。她实在不想起床,可是小床上传来两个小娃儿的笑声,再不起来的话,只怕那屎尿都要糊得一屁股都是。

    她认命地起身,对早已睁眼看着她微笑的娃他爹抱怨道:“笑啥?你还不去打水哩。先帮他们洗个澡。如今不比冬天,早晚都要帮他们洗一次澡才好;等天热了,一天要多洗几回,不然一身汗容易招病。”

    槐子抱歉地轻笑了一声,摸摸她滑腻的后颈,柔声道:“我把他俩抱出去收拾,你再睡会儿。我早上不出去,就跟葡萄一块看着他们。”

    菊花摇头。这春日里,清晨是最美的,后山的鸟鸣声此起彼伏,一样的清亮悦耳,却又各不相同,声声都撞入心扉,激起灵魂的一片震颤。就算有些睡眠不足,听见这清雅的乐声。心情也是莫名的好。再说,满院子人都在忙碌,自己要是在房里睡觉,那实在是不像话。

    张槐见她不睡。便赶紧起身,去厨房打水来伺候娘仨。

    如今菊花照顾娃儿已经很熟练了,一番忙碌后,和槐子各自抱一个干净清爽的娃儿来到院子,跟刘家的小井儿一块开始了每日清晨的笑闹。

    天色已大亮,花草树木清新怡人,院墙内外、树梢枝叶间飘着丝丝轻雾。

    何氏听见娃儿们的笑声,从厨房里出来,对菊花道:“咋不多睡一会?这天才亮哩。这两个小东西。见天公鸡一叫就醒了,比奶奶都起的早。”

    她满脸轻松欢快的笑,比起往常似乎更开心,仿佛经过昨天那件事,有着劫后余生般的喜悦。

    她见板栗对自己咧嘴笑,便鼓嘴白了奶娃儿一眼,嗔道:“你起这么早来干啥?一不能抗锄头二不能拿笤帚。还得把个人抱你。要不你帮爷爷放牛去?往后咱家的牛就归你放了。”

    板栗见奶奶对着他说了一大通话,喜得呵呵直乐。

    菊花将他丢在车里,让葡萄和刘奶奶看着,她自去厨房洗漱煮早饭,刘婶也帮她打下手;何氏则捡出一堆衣裳坐在院中搓洗;张大栓笑眯眯地扛着锄头,带着刘黑子出了院门,融入轻雾飘荡的田野。

    槐子匆忙洗漱后,也一头钻进后山。去看木耳。

    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早晨,若不是昨日突如其来的传言,这平静如水的日子也不会荡起一丝涟漪。

    菊花跟刘婶煮好了早饭,那太阳就从老村后跳了出来,被雾气敛去了光芒,只余红通通一块圆盘。悬挂在东方。

    葡萄喂完了鸡,将它们全部赶出院子,然后拿把笤帚将院子清扫得干干净净,又去后院鸡栏鸭栏捡鸡鸭蛋,再清扫屋子,再打盆水擦拭家什桌椅窗户,小小的身影转进转出,忙个不停。

    何氏搓好了衣裳,已经提着下河去洗了。

    菊花抱起小葱,想要出去河边转转,看看眼巴巴地望着她的板栗,只得按下这念头。她让葡萄帮忙,将板栗和小井儿坐的小车抬到东面的桃树下,指着墙根下的野菊和那株古朴的老树根,教他们说话。

    几个娃儿都不到说话的时候,任菊花念叨的口干舌燥,他们自管呵呵乐,顶多咿呀哦呵几声,算是给唠叨的人点面子。

    刘奶奶坐在小板凳上,一边缝制一件小衣裳,不时地抬头瞧瞧几个小娃儿,慈祥地笑着,又道:“少奶奶好耐心哩,总是这样教他们。等他们会说话了,肯定能说好些新鲜词。”

    她不太能理解菊花的做法,这么小的娃儿能听懂她说的话么?但见娃儿们都高兴,少奶奶教板栗兄妹的时候,总是不忘了小井儿,她只有感激的。

    菊花微笑,心道,有人从肚子里就开始教了呢!

    陆陆续续的,早上出门的人都回来了。

    槐子最先回来,他放下背篓——里面并没有多少木耳——皱眉对菊花道:“好像木耳叫人偷了。”

    菊花一愣,想起青木那天跟自己说的话,忙道:“听我哥说,有人来咱村偷鸡鸭哩。这木耳不能搁在山上了,得搬回来才成。”

    刘奶奶听了,停下手中的活计,叹了口气道:“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日子没法过了哩。”

    槐子和菊花听了,对视一眼,沉默下来,那因为丢了东西而气恼的心思也淡了。槐子没再提这事,吃过早饭后,抽空叫上两个雇工,将那些树木都扛到后院的果树底下堆放起来。

    接着回来的是小黑皮。他出去放牛了,坐在牛背上,背上背个篓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蘑菇、野笋,还有些山花。

    自从他有一次放牛带回这些东西,妹妹跟少奶奶都喜欢,他再出去放牛就背上背篓,遇到啥采啥。

    菊花和葡萄上前,接过背篓,一样样的清点蘑菇等物,神情欢喜非常。

    “少奶奶,你瞧,这映山红是黄|色的哩!”葡萄举着一束盛开的黄杜鹃对菊花叫道。

    菊花早瞧见了。这山上的映山红(学名杜鹃花)到处都是,生命力极强,不过紫色和黄|色的比较少见,要不然黑皮也不会采回来。他很心细,将花儿插在背篓的缝隙里,没跟蘑菇野笋堆一块,省得压扁了它们。

    她微笑点头,让葡萄找个粗瓦罐,装上水,将黄杜鹃插进去,随意地放在院墙根下野菊花丛中,一眼看过去,青绿的菊苗衬着鹅黄杜鹃,倒像自然生长的一般。

    她自己则收拾蘑菇和野笋,槐子笑嘻嘻地蹲在一边,帮着剥笋,道:“我上山的时候也见了不少,就是没空弄。”

    正说着,小井儿和板栗都大叫起来,原来,他们见黑皮将牛赶进后院去了,立时不依,这也是每天早上都要上演的戏码。

    张大栓扛着锄头大步走进院子,听见叫声便笑道:“板栗,想爷爷了?”他不及放下锄头,就站在孙子跟前,和他说了一大通话,也不管他听不听的懂。

    菊花忙进屋拿了手巾等物递给他,槐子又帮着打了桶井水,让爹洗漱。这时节用的是剥皮的柳枝,咬烂了沾点盐刷牙,倒也干净,往常可是连盐也没得沾哩。

    等何氏洗衣回来,菊花和葡萄便帮着晾晒衣裳。刘婶则端饭菜上桌,招呼吃饭。堂屋一桌,厨房一桌。刘黑子没回来,他跟雇工们在一块吃饭,荒地那边专门有两个女人做饭。

    饭后,张槐去了村学堂,将昨天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周举人,只是隐去了宋掌柜的一番话。

    “晚辈猜想,定是夫子让人带走了杨子他们,却被人误传是抓走。”他对周举人如是说道。

    周举人捻须点头:“我猜也是四叔,只不敢十分肯定罢了。想来过几日就会有书信确认。呵呵,这下你可放心了?令弟入了国子监,前程无忧矣。”

    他想起四叔,那个周家风华绝代的人物,几起几落之后,再次屹立朝堂,不禁心神恍惚,根本没听见张槐说什么,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的。

    几年前四叔遭人陷害,不得不告老回乡,却是连家也没回,留下一纸书信,然后杳然无踪,徒让他慨叹多年,谁知竟隐居在此。

    好一会,他才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的农家青年,羡慕不已。

    他之所以听说张槐在四叔身边念了两年书后,马上对他另眼相看,并不是说他念了两年书就能如何了,而是这份殊荣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连他都没得到过四叔的亲自教导呢,何况还是朝夕相处、言传身教这么多年?

    就算四叔以前也教授弟子,但他本身为官作宰,自是无暇日日指点,不过就是偶尔去国子监讲学罢了。

    所以他既羡慕张槐,又因为他没坚持读完而惋惜,白白错过了这场机缘。

    槐子见周举人幽幽地望着他,不知他有何话要交代,便恭敬地坐着,等候他发话。

    周举人静默了一会,才对张槐道:“如今正是农忙,你且回去,此事不可对外传说——四叔最不喜人借他之名,炫耀谋利,因此我周家也一向行事谨慎。令弟等人入国子监,虽说因四叔而起,但以四叔为人,断不会行此举措,此事怕是皇上授意。”

    以四叔的学识经历,言传身教五六年的弟子,初出世便如此抢眼,新皇是不会放过的。

    第四百零九章 流言四起

    张槐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喜是忧,且不退下,望着周举人欲言又止。

    周举人冲他摆摆手,笑道:“无需担心,不过是因为他们是四叔的嫡传弟子罢了,总要另眼相看些。”

    张槐这才略略放心,跟他施礼告辞。

    周举人却又叫住他,含笑道:“你上回送来的干菜和腌猪肚猪头,味儿不错,茗儿和她娘亲都很喜欢。唔,那个猪耳朵我也很喜欢。是你媳妇做的?”

    张槐忙道:“是晚辈媳妇做的。若是夫子喜欢,回头再送些干菜来,猪头也还有一个。”

    周举人点点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张槐笑道:“夫子不嫌弃,晚辈只有高兴的。往年周夫子也最是爱吃这猪头肉和猪下水,晚辈媳妇做好了,送来让夫子下酒。”

    周举人顿时眼睛一亮:“哦?四叔也爱吃?呵呵!这可真是一家人了。如此,就厚颜托你媳妇也做一回让我尝尝如何?”

    他只觉跟张槐距离拉近不少,说话语气也亲切起来。

    张槐很意外,但嘴上却爽快地答应了,又寒暄几句,方才出了学堂。

    回到家,菊花听槐子说了周举人的话,又说他想吃干菜的事,也是十分意外:这样清高的人,居然说出想吃猪头肉的话来,怕不仅仅为了吃。

    她好笑地想道,因为他的青睐,她倒多了一桩事。

    于是过了几天,特地煮猪头,拆猪脸肉,烩猪耳朵,还做了个腌菜烧大肠,等槐子收工回来,跟他一起送去学堂,有幸见到了周家小姐周茗。十三四岁年纪,极端庄温婉,满身的书卷气。

    这是后话,也无需细说。

    再说菊花,听槐子说要上山去把那些种木耳的树都搬回来,一时有些心痒,见双胞胎还算安静,便跟刘奶奶说了一声。又叮嘱葡萄几句,说她去山上逛逛就回来,要她看好几个奶娃儿。

    刘奶奶见她兴头的样子,呵呵笑道:“少奶奶只管去。我跟葡萄在家看着他们,不碍事的。小娃儿,就算哭两声也不打紧。”

    葡萄则喜滋滋地对她道:“少奶奶,你掐些花儿带回来,红颜色的也要。让我哥带个筐,把那野栀子花挖两棵回来,栽到门口。这时候栀子花正好打花骨朵哩。”

    菊花笑道:“那你跟你哥说吧。咱这院子里没地儿栽了,要栽只能栽到院墙外边去。”小女娃都是爱花呀草的。

    槐子一边忙忙地准备绳索等家伙,一边含笑听她俩算计要从山上弄哪些东西回来。他让黑皮去荒地那边叫两个雇工过来帮忙,自己则带着菊花先上山。

    出了院子,菊花见道路两旁桃柳葱郁,顺手折了一根柳条,剥开上面一点皮,然后将那带叶的青皮往下捋,跟脱裤子似的。一直捋到柳条顶端,那青皮柳叶挤在一起,形成一簇绒球,她握着滑溜溜的柳枝不停挥舞,看那翠绿绒球上下翻飞,一时间心情飞扬。

    她对槐子笑道:“生了娃,就跟上了紧箍咒一样,我成天就想出来逛逛。愣是脱不开身。”

    说着这话,抬头瞧路边的桃树,有些桃子已经泛白了,又道:“咱家林地里栽的桃树还不知要长几年工夫,才能长成这样大哩,恨不得把这些移栽过去才好。”

    槐子见她边走边转圈。带的自己心情也雀跃起来,赶上一步,牵了她的手,含笑道:“眼下家里果子也多,吃都吃不完。等板栗他们长大了,那边山上的果树也该长大了,不正好能让他们兄妹在林子里玩闹么!”

    两人拐上山径,进入丛林,立时光线就暗下来。

    槐子紧握着她手,将她护在身边,道:“别东张西望的,小心脚底下。”一边用弯刀将树枝藤条割开。

    菊花抱怨道:“光看脚底下,那还逛啥?唉!都是我到山上来的太少了,要是经常出来,也不会这样没用。”

    槐子笑道:“等娃儿大了,我带你们一块上山,咱一家子在山上逛。这一块杂树多,又密,才不好走,等过了这段,前面都是大树,那树底下就空旷些,还有蘑菇。”

    果然,在拥堵的杂树灌木丛中走了一段后,前面空旷起来,却不是空荡荡的,而是树木很高,因此那些杂树就长不起来,树底下尽是些茅草,和稀稀拉拉低矮的小灌木,偶尔能见到几个蘑菇。

    等到了种木耳的木屋前,槐子踌躇起来:“你先在这四周围瞧瞧,等黑皮他们上来了,咱们再一块下山,不然待会我扛树顾不上你。”

    菊花正俯身捡蘑菇,又发现一株野栀子花,已经打了青青的花骨朵,听了他这话,才觉得自己跟过来实在是捣乱,不但不能帮忙,还要人照顾,那玩乐的心思就淡了。

    等黑皮带着吴家的两个儿子上山来,槐子跟他们扛树,黑皮年纪小,扛不动,就跟着菊花,把那栀子花挖了放背篓里,一路掰着野笋下了山。还不到山脚,就听院子里娃儿哭闹。

    菊花苦笑心道,果然是紧箍咒啊,才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哩,就嚎上了,于是乖乖地在家煮饭带娃,再也不敢偷空往外跑了。

    朝廷、宰辅、国子监,离庄稼人都太远了,若不是因为张杨,连菊花也不会留心这些。

    庄稼人的世界很小,种田、养些牲畜,娶媳妇生娃,这就是他们的全部生活。六年前因为周夫子的到来,清南村多了娃儿读书这一新的生活内容,大家也因此多了一项期盼。张杨、小石头和刘四顺将这期盼变为现实,人们的心思是复杂的,羡慕有之,嫉妒有之,因此生出动力和期望的更多了。

    忽然间,传出三秀才被抓了,这下村里可就炸了。

    昨天下午这事就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张家、赵家和刘家正慌张害怕,忙着费心去打听真相。因此也没关注村里的传言。过了一夜,这传言越来越盛,田间地头、村里老树底下、河边洗衣石台边,凡是人容易扎堆聚集的地方,都在谈论这事。

    有那跟几家关系好的,就坐不住了,这不,梅子吃过早饭。收拾完毕又洗了衣裳,看看天,还不到做晌午饭的时候,就抱着小儿子。牵着大儿子,来找菊花,问她小叔张杨是不是被抓了。

    张家院子里没旁人,就刘奶奶坐在梅树下,照看着几个小娃儿。问她,她说少奶奶在后园子。梅子嘱咐李敬文就在前院跟板栗他们玩,自己便往后院找菊花去了。

    菊花正和葡萄在后园子里给刚栽的茄子秧浇水,见她来了,便扯了些苋菜和小白菜苗。葡萄拎着篮子,一起回到前院。

    “没有的事,是那些人传歪了。我们还没得准信,也不晓得杨子他们去了哪里,就不好在外说的,不然回头猜错了,倒不好圆过话来。但肯定不是被抓。这些人传得都没鼻子眼儿了,净瞎扯。昨天槐子哥跟我哥、三顺哥去集上打听了,人家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说杨子他们三个被人带走罢了,还有好多马车哩。”

    菊花对梅子解释道。

    葡萄端了几根小凳子摆在梅树底下,几人坐下,一边择菜一边说话,小娃儿们在一旁嬉笑叫嚷。

    梅子也不懂那些。见菊花一副肯定的样子,丝毫没有慌乱,马上就相信了,她撇撇嘴道:“传得一头劲,也不管人死活,再不会说一声‘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回头去问问’,比划得活灵活现,倒像是亲眼见了一般。就那么盼着人家被抓?我娘听了不相信,让我来问问你,她不好上门,不然惊乍乍地,像真有这回事。你家要是有要帮忙跑腿的事,就跟我说,长明哥已经插完山芋了,地里也不十分忙。”

    菊花谢了她,说嘴长在旁人身上,想咋说那是她自己的事,不理会就是了,不然听了白生气。

    刘奶奶伸手挨个地在几个小娃儿屁股底下摸了一把,然后将板栗抱出来,横着趴在她腿上,帮他换尿布。

    她听了菊花的话,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道:“庄稼人除了干活吃饭,那心是闲的,就喜欢扯些闲话。听的人莫要当真才好,要是都往心里去,不晓得要白受多少闲气。”

    菊花和梅子听了,都笑起来。

    说笑了一会,梅子道:“没事就好,我也要家去洗菜煮饭了。李敬文,咱们回去吧。”

    李敬文正在逗板栗和小井儿,有些不舍得去,他娘便道:“你家去帮娘看着弟弟,娘要煮饭。不快些的话,爹家来没饭吃哩。你乖乖的,下晌让你爹带你去地头埂,干完了活计去田沟里捡螺蛳,晚上娘烧把你吃。”

    小娃儿听了,急忙跑过去,牵了梅子的手,还不忘记回头对小井儿和板栗叫道:“我要回去带弟弟,明儿再来跟你们玩。”

    板栗和小井儿见他走了,“啊啊”地叫了起来,使劲地挥舞手中的小猪——刚才他们就在玩这个。

    菊花看着才三岁大小的李敬文,关切地问梅子:“你一人带两个娃,还要干家务,可忙得过来?”

    梅子不在意地说道:“咋忙不过来?去菜园子就把他绑在背上;洗衣裳煮饭的时候,把敬武搁在小木车里,放在院子或厨房当中,让敬文看着。反正都在眼跟前,也不会有啥事。”说着转身去了。

    刘奶奶看着她背影,奇怪地问菊花:“她婆婆哩?这个李敬文往常不是跟奶奶的么?”

    花婆子也曾经带李敬文来张家院子玩过,所以她这么问。

    刘奶奶从不出门的,张家人也不大说外面人家的闲话,就说,也是何氏跟菊花娘俩背地里说,是以刘奶奶竟然不知道花婆子和李老大搬去跟小儿子过的事。

    葡萄见奶奶问,偷偷地瞄了一眼菊花,没敢吱声——少奶奶不许她说这些,其实她老早就晓得了。李长亮家天天吵闹,有时她送东西去荒地,在路上就能听见,村里人看热闹说闲话的人也多,出去了想不知道都难。

    跟刘奶奶倒也没啥不好说的,不过是菊花懒得说罢了,她道:“敬文奶奶跟小儿子过去了。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外人也说不清。梅子一个人忙家务带娃儿,虽然累些,落个自在。”

    刘奶奶就不问了。

    到了晌午,菊花带着葡萄洗菜煮饭,一边指点她如何配菜炒菜,如何烧火,正忙着,小黑皮飞奔进院子,对着厨房大喊道:“少奶奶,打起来了!张奶奶跟人打起来了!”

    刘奶奶听了吓一跳,忙问道:“黑皮,咋回事?东家奶奶跟谁打起来了?”

    第四百一十零章 话是非终酿大祸

    菊花还在跟葡萄说“这腊肉小白菜汤等会再做,不然小白菜在热汤里泡狠了,颜色就会发黄,看起来不鲜嫩。把瘦腊肉切好,等干活的人回来了,烧开水,肉和小白菜下锅滚几滚就盛起来,这样小白菜颜色绿莹莹的,汤色也清亮亮的……”

    葡萄认真听着,不住点头,却见她哥哥黑皮跑进来,喘气道:“少奶奶,张奶奶跟那个柳儿娘打起来了,还有赵小秀才的娘,打得可厉害了,都见血了哩。”

    菊花听了头疼:咋又跟那个婆娘对上了?不是劝了何氏不理她的么?

    葡萄急忙道:“少奶奶,你快去瞧瞧吧,饭也煮好了,我再添把茅草柴焖一会就成了。哥哥,你跟着少奶奶,别让人欺负了。”

    菊花听了想笑,却没心思笑了,一边解下围裙往外走一边问黑皮:“在哪打起来了?为了啥事?”不等他回答,又对刘奶奶道,“刘奶奶,我出去一趟。”

    刘奶奶忙道:“去吧。黑皮,跟着少奶奶,莫叫人挤倒了。”黑皮急忙答应了。

    两人出了院子,顺着村路往前飞奔,黑皮一边小跑一边喘气跟菊花说缘故,有些是他在场看见的,有些是听旁人说了拼凑起来的。

    原来,晌午收工的时候,下地薅草种豆浇水的人陆陆续续都扛着锄头、捧着筲箕回来了。进了村,不免会碰头,那爱说闲话的,喜欢听闲话的,就站住了,扯几句三秀才被抓的事儿,感叹一番。

    如今清南村不管是老村还是新村,桃树柳树忒多,野菊花也忒多——人都是容易跟风的。旁人种他也种——又正赶上春季,真是美的很。

    说闲话的人随便找棵柳树或桃树,往树下一坐,东家长西家短,从婚丧嫁娶说到生儿育女,扯不完的闲话,加上微风拂面,极为舒畅;要是再过些日子。伸手就能摘一个红艳艳的大桃子,在裤腿上擦掉绒毛,边啃边说,就更舒坦了。

    人们就是在这样情形下。放下手中的家伙用具,扎堆聚集在李长亮家屋侧面的大树下说三秀才被抓的事。这地方是原来的香肠作坊,那树都是当初青木他们从别的地方移栽过来的,如今已经枝叶繁茂,十分粗壮了。

    为何选这里?因为最先是花婆子在柳树下摘菜,她是个爱说话的,所以吸引的人就越来越多。

    有人不相信,说早上问了张大栓,没这回事;也有人添加了些新的内容。说昨晚半夜听见马车进村,准是郑家的马车,要是没事干啥出去了,还半夜才回来?又有人说今早见了石头娘下地,说她眼睛红红的。

    顿时吵个不停,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

    柳儿娘今儿在山边地里薅草,回来见这么多人围在树下说话。当然高兴了,立即加入进去。

    于是,等石头娘拎个小布袋——她在种黄豆——背着小儿子赵锋从地里回来,经过这里的时候,就听见这婆娘正跟人说:“……没那个福气,不是当官的料,再折腾也没用!中了秀才,两亲家拽得跟二百五似的。眼里哪还有旁人?如今就跟秋后的蚂蚱似的——再也蹦不起来了。要我说,怕是在外边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不然的话,好好的抓他们干啥哩?这事也太丢人了,我家铁柱在大路上走的好好的,就有人上来问他是不是清南村的。又问你们村的三秀才是不是干了啥坏事,叫人抓走了?你们说,咱村可不是倒霉么?这名声都臭……嗳哟——”

    她正说得起劲,却突然被打断,跟着就惨嚎起来。

    原来,石头娘见人围着说昨天的事,本来不想理会的,因为人家也是听说的,又不晓得是咋回事,议论也是常情,昨儿连她听了这事还惊得昏天黑地哩。

    可是她站在人群外听了一会,柳儿娘那幸灾乐祸的口气激怒了她:人家儿子被抓她高兴的很哩!还糟践石头他们在外干了坏事。虽然明晓得她这话是冲着张家去的,谁让张家跟郑家是亲家哩?但这婆娘晕了头,一番话捎上了三个秀才。

    石头娘本就厌恶她,再者昨晚担惊受怕大半夜,好容易心定了些,如今听她这样埋汰小石头他们,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戾气——这儿子可是她心头肉!

    她也不吭声,将小儿子赵锋塞给一个媳妇,让她帮着看一会,然后挤进人群,一手揪住柳儿娘的头发,另一手左右开弓,不停地扇耳刮子。

    柳儿娘被打蒙了,等她反应过来,见是石头娘,也无暇解释,再说,脸都被打肿了,再解释这亏也吃定了,她哪肯干休?立即跟石头娘对打起来。

    石头娘比她年轻多了,下手也狠,又占了先机,出其不意地先揪住了她的头发死不松手,因而柳儿娘可就吃了大亏,被打得忍无可忍之下,也拼命起来。

    围观的人见打起来了,纷纷后退。

    庄稼人平常虽然喜欢说闲话,但大部分人还是怕惹事的,有些胆小的,见事不对,拔脚就溜走,竟是连热闹也不瞧了。

    人群一散开,抱着赵锋的媳妇就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她看见了,赵锋自然也看见了。这小子打小就脾气暴躁,跟他哥哥和姐姐都不一样。别看他才一岁多一点,见他娘跟人打作一团,认为那人在欺负他娘,顿时嗷嗷叫,使劲挣扎着就要下地,脑袋上冲天小辫直摇晃。

    那媳妇抱不住,只得将他放在地上,一手紧紧地牵着他,任他踢打也不让他上前。

    赵锋挣不开,弯腰在地上捡了个小石子,使劲地往柳儿娘身上扔过去,嘴里还骂道:“坏……打死你!”

    可是他那一石头没砸着柳儿娘,却砸在了自家娘亲头上。虽然人小力弱,石头娘根本没当回事,但是小娃儿见打错了人,越发怒了,小脸涨通红,眼睛瞪老大,一发力,挣脱了那媳妇的拉扯,扑过去抱住柳儿娘的胳膊,张嘴就咬。

    赵锋捡石头砸人的时候,不但看的人惊呆了,连牵着他的媳妇也愕然——人们都在想,这又是一个李长亮——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被小娃儿挣脱了手,冲上去帮他娘打架了。

    那媳妇吓得心直颤:那两人根本没看清这个小不点

    丑女 如菊第10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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