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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 如菊第109部分阅读

      丑女 如菊 作者:肉书屋

    丑女 如菊第109部分阅读

    梳一个小辫,裹成一个小球,又掐了两朵月季簪在发根,这是菊花为了将她跟哥哥板栗区分开来,特意这么梳的,板栗的头上则只扎了个冲天小辫。

    槐子瞧着水灵灵的闺女,忍不住也凑过来逗乐,挨着菊花坐下,将板栗放在自己腿上,让他跟妹妹一起玩闹;小井儿更厉害,刘婶两手扶着他,竟然在草地上学走路起来。

    菊花和槐子只顾逗儿子闺女。也无暇去瞧黑皮撒网,却听得葡萄一阵惊呼,好像网到鱼了。

    果然,过了一会,葡萄用柳条串了几条鲫鱼和一条小半尺长的草鱼,拎过来让菊花瞧:“少奶奶,瞧我哥也蛮会打鱼的,撒了两网。都没空过。小鱼没地方装,都放了,就把这大些的串了。”

    菊花看着那条小草鱼,惋惜地说道:“这草鱼太小了点。要是有水桶养起来的话,弄回去放进鱼塘正好,年底就能捉了。”

    槐子对葡萄道:“去跟你哥说,把虾网放水里,将网来的鱼搁在虾网里养着,只要虾网不全部沉进水,鱼儿就跑不了。”

    葡萄眼睛一亮,道:“这主意好,我去跟哥哥说。”说完扭身跑向河边。

    待刘黑子转头回来。黑皮居然也网了不少鱼,他越发来了兴致,更加不舍得放下渔网了,于是对槐子大喊道:“少爷,你带板栗玩一会,跟少奶奶说说话儿,我再撒几网。”

    槐子乐呵呵地应了一声。他正好也不舍得起身哩。

    刘黑子笑骂道:“你别逞能,晚上不要喊膀子酸疼。”一边也拉开架势撒网

    春日阳光明媚,草木皆生机盎然,来到野外的几个小娃儿也格外活泼,他们不知疲倦地笑闹,似乎抛开了婴儿吃了就睡的生活习性。

    可就算不想睡,肚子却饿了,这不。小葱将小脑袋一个劲儿地往菊花怀里钻,小手也在她胸前扒来扒去,嘴里还“哦哦”叫不停,板栗也张着两手,往菊花这边猴。

    菊花尴尬地对槐子道:“娃儿饿了哩。要赶紧回去,总不好在外喂奶。”

    槐子瞧瞧河边两人。点头道:“要不我先送你们家去吧。”

    刘婶听了他们的话,又见菊花有些不舍的样子,笑道:“少奶奶,我来喂他们——我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啥好难为情的。我过那边去喂,你跟葡萄帮我看着点,又没人来,不怕的。”

    菊花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不好哩,他们三个都要你喂,也吃不饱。”

    槐子也有些尴尬,倒不好插嘴了。

    刘婶笑道:“先让他们吃个半饱,省得饿了哭。小葱是女娃,让她多吃些。等他爹跟黑皮把这桶装满了,咱们也该家去了。”

    菊花点点头,便叫了葡萄过来,陪刘婶过远处树下给娃儿喂奶,又让槐子看着点,人来了就叫一声。

    吃了奶,身上又有劲了,几个小娃儿重又笑闹起来。菊花则跟槐子倚靠在一起,看着一双儿女悠闲地笑着。

    这时,山边过来一群人。

    槐子凝目细看,原来是李长雨和宛儿,带着丫鬟婆子和长随,一个婆子手中也抱着个奶娃,不禁对菊花笑道:“瞧!不止咱们出来踏青玩闹,人家也来春游哩。这架势,带这么多人。”

    于是笑着高声招呼他们。

    李长雨看着树下浅笑的女子,脸色跟她怀中的小女娃一样粉光莹然,眼神一如既往的幽深沉静。尽管已经见过拿下面巾的菊花一次,他依然不能控制自己,心中猛然一疼,急忙将那一丝爱恋和痛悔压下去,并不停地告诉自己:爷爷说,女人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妙,不能跟称猪肉似的,称出一样的斤两来。他的宛儿温婉贤淑,品貌都是上上的,实在不该再想其他。

    于是,他牵着宛儿的手,低头对她温柔地笑道:“是槐子跟菊花,带人撒网呢。倒是好雅兴。咱们过去瞧瞧他们!”

    宛儿兴奋地说道:“嗳!我好久没见过菊花了,正要去看她呢,没想到在外边碰上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戏说亲事

    来到近前,双方打过招呼寒暄了几句,槐子便戏谑地对李长雨道:“瞧你这阵仗,摆得吓人,跟官老爷出巡似的。”

    李长雨走过去在他身畔坐下,笑道:“你可真能耐,带着三个小奶娃,还扛着渔网、挑着水桶打鱼,走这么远也不嫌累?我就是怕受不住,才多带了些人。宛儿又是不大在外跑的,怕她走不惯。”

    两人遂说笑起来。

    高宛儿身穿桃红褙子,在这满目青绿的郊野越发显得娇艳如花。她来到菊花身边,一个紫衣丫鬟急忙往地上铺了快小棉垫,扶她坐了下去,笑对菊花道:“我去清辉住了两个月,瞧着外面草长莺飞,心里就着急,想要回来这里,偏偏我娘过来瞧我,又耽搁了些日子,前两天才回来。”

    菊花笑道:“住在城里不好?”

    宛儿一边伸手逗小葱,一边道:“也不是,乡下住着自在嘛。冬天去城里住着还好,这春夏我是一定要在村里住的,不然辜负了这乡村好景,实在是可惜,再说,夏天这边也凉快不是?”

    菊花含笑道:“你倒是适应的快,一般大家子的小姐是不会喜欢这乡下的。”

    宛儿真诚地对她道:“我刚来那会儿确实不大习惯,可是住惯了,我都不想走呢。菊花,我很喜欢这里,也喜欢跟你们说话,所以我跟二爷说了,二爷就在河那边又买了些地。我们今天就是出来看那块地的。因为不想过河去,就绕到这边来隔着河看看,也顺带抱贤哥儿出来透透气。哦,你还没见过我家贤哥儿吧?林嬷嬷,把贤哥儿抱来。”

    一个年长的婆子上前,将怀里的小奶娃递给那紫衣丫鬟,那丫鬟接过来,蹲下身子凑近,让菊花看小娃儿。

    粉嫩嫩的小娃儿。很可爱,照例不吝言辞地赞扬了一番,菊花心里客观评价,觉得自己的两娃儿似乎更出色一些。

    宛儿瞧着小葱实在水灵,也很是夸赞了一番,两个当娘的说起小儿女来,那话就不断。

    另一边,李长雨低声对槐子说道:“槐子。真对不住!上回来寿念书那事儿,是我爹糊涂了。我爷爷很是说了他一顿。”

    槐子摆手道:“也不怪李叔。如今村里人心思复杂,李叔也难说话。”

    李长雨叹了口气,晓得他心里未必这么想。不然也不会跟青木串联那么些年轻晚辈出面了。

    只是,这事已经过了,再说无益,再者,他作为儿子,也不好指责李耕田糊涂,不过是劝慰了他一番话,倒是他爷爷李明瑞将李耕田训了一顿。也正因为这样,这回何氏、石头娘跟柳儿娘打架的事。李耕田是秉公处理,出手果决,毫不含糊。

    两人沉默了一会,听见高宛儿和菊花在评论两个小娃儿,便也转了话题。

    李长雨笑道:“槐子,咱俩结一门亲咋样?把你家小葱许给我家李敬贤。瞧瞧,我儿子长得可好了。这小模样,将来准比他爹还要玉树临风。”

    槐子听了失声大笑:“你就吹吧!你儿子将来再玉树临风,眼下还是兜尿布的小奶娃,你就这么急着帮他定亲?”

    李长雨刚要说话,旁边菊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忙插嘴道:“可别瞎说!这娃娃亲可不能定。”

    李长雨诧异道:“菊花,你瞧不上我家贤儿?我跟你说,我家贤儿可是聪明的很。将来定会挣个状元榜眼家来,你闺女许给贤儿,吃不了亏!”

    他那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菊花没欣赏他儿子,实在是太没眼光了。

    菊花也不管他,忍笑道:“管你家财万贯还是位极人臣。想娶我闺女,有个条件一定得达到,不然免谈。”

    一旁的婆子和丫鬟听了这话,神色都有些异样,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当没听见一样。

    宛儿有些了解菊花,不由得拉住她胳膊笑问道:“菊花,你说,无论人品还是才学,我家贤哥儿都不会输给旁人——我跟二爷可是要好好地培养他呢。”

    菊花听这对自恋的爹娘都说一样的话,实在绷不住笑了——谁不是尽心地培养子女?她将小葱举起来些,郑重说道:“甭管啥人,得让咱小葱瞧上才成。我闺女要是不乐意,凭是谁,那也是不成的。”

    那几个丫鬟婆子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让女儿自个挑女婿?

    李长雨“哈哈”大笑道:“我当是啥条件哩,就这个?那好办,宛儿,你带咱贤儿多往张家跑几趟就是了,让他们从小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贤儿在跟前,你家小葱肯定不会喜欢旁人——我家贤儿是旁人家的娃能比的?瞧好了,往后贤儿肯定是咱村最出色的男娃。”

    宛儿笑道:“嗳!我也跟二爷想的一样呢。菊花,你别笑,等小葱大了,我教她针线女红,你那一手针线活计,我就不说了,你还是别拿出来祸害小葱了,不然就是误了她。”

    槐子不乐意地说道:“长雨你就使劲吹吧,那也要瞧我家板栗答不答应,还有葫芦哩——葫芦那小子聪明都显出来了——还有三顺家的泥鳅,哼,清南村聪明的娃儿多着哩,哪能让你家的李敬贤专美于前?看小石头就晓得了,这块水土养人的很。”

    两个爹就抬杠起来,惹得周围人偷笑,随从中有个婆子是新来的,暗自奇怪,觉得二少爷跟二少奶奶回到乡下,说话行事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随从五子是跟惯了李长雨的,晓得二少爷的脾气,他陪着站了一会,就跟李长雨说了一声,然后带着两个下人去瞧刘黑子父子打鱼去了。

    吵了一会,槐子问长雨道:“你在清北村买了地,咋不在咱村买哩?”

    李长雨道:“也在咱村买了一块地,清北村那一片大一些,水田多,有二十顷,连到北边的夏家甸了。”

    菊花听了惊讶极了——这发家也太快了吧?这可是他自己买的,不是人家为了免税将田地附送的。

    宛儿高兴地对菊花道:“我跟二爷想盖个田庄,也想弄个池塘养鱼种藕,菊花你们养了好几年,那些门道也告诉我们一声,也好让二爷省些心力。”

    菊花点头,嘀咕道:“真羡慕你们,不,是嫉妒你们!”

    宛儿被她那有趣的模样逗笑了,故意说道:“那赶紧把小葱许给我家贤哥儿吧,这田庄就留给贤哥儿了。”

    菊花撇撇嘴,皱了下鼻子,故作不屑道:“我会挣个田庄给小葱当嫁妆,咱不稀罕旁人的。”

    李长雨听了她的话,见她忽现娇媚,一时间有些失神——菊花还是那样率真。那年,也是在小清河边,几人种树,他问她,去她家吃饭好不好,她张口就道不好,根本没用委婉的说辞或是推脱一下。

    正呆着,忽觉旁边一道视线射了过来,他急忙转头,心如擂鼓,羞愧难当,暗恨自己不争气,同时,那心疼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压都压不下去。

    宛儿!宛儿!

    他明明是喜欢宛儿的,为何还惦记菊花?

    听着一旁宛儿跟菊花的说笑声,李长雨越发的难受:这到底是为何?

    若是几年前,他还未娶高氏的时候,惦记菊花还能说得过去,可是,如今他娶了宛儿,两人琴瑟相合,生活和美,他自觉对宛儿也是一片深情,半点不掺假,为何见了恢复容颜的菊花,却每每失控?

    果然男人都是不容易满足的。

    他努力地压下那慌乱感觉,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菊花。自己有了宛儿,不该再奢求别的女人,否则,这份温馨的日子就过到头了。娇妻美妾环绕,也等于娇妻美妾吵闹,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槐子看见李长雨的失神,心里一沉,跟着又平静下来,将板栗搂在胸前,默默地看了菊花一眼,神情安然镇定。

    这时刘婶过来道:“少奶奶,该家去了。娃儿都撑不住了哩。”小井儿在她怀里耷拉着脑袋。

    菊花低头一看,果然小葱也有些恹恹的样子,不如刚才精神头好,想是终于撑不住,要睡了。她忙对槐子道:“槐子哥,叫刘叔收工吧,咱回家吃晌午饭。”

    槐子顺势站起身,一边喊黑皮,吩咐他收网,说要回家了,一边过来从菊花手中接过小葱,抱着两个娃儿,对菊花柔声道:“走吧!”

    菊花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草灰,然后一手扯着槐子后襟,一手攀着他胳膊,对着趴在槐子肩头向她张望的板栗笑道:“板栗,你咋还这么精神哩?瞧妹妹都瞌睡了。咱先回家吃饭,明儿再带你出来玩,好么?”

    板栗见娘跟他说话,乐得呵呵笑,小手一个劲地冲菊花挥舞。

    宛儿见他这么懂事,羡慕地说道:“板栗小哥儿这么大了,就是好玩一些,我家贤哥儿还不会笑哩。”

    一旁的林嬷嬷听了忙道:“二奶奶别急,哥儿再过两个月就会笑了。”

    李长雨已经恢复了平静,对宛儿笑道:“咱贤儿虽然小几个月,长大了肯定不比板栗差。儿子,你可要争气些,把那葫芦、泥鳅、板栗啥的,通通比下去。”

    众人听了全都笑起来。

    第四百二十零章 他爹!

    张槐笑道:“你口气不小哩!咋比?比学识、人品,还是打架机灵?我跟你说,你甭想跟三顺的儿子比游水,甭跟赵三叔的小儿子赵锋比打架,甭想跟葫芦比稳重耐性,咱板栗么?那个机灵劲儿怕是你家贤儿也比不了的。”

    菊花听了莞尔,心道,你当爹的就吹吧,板栗那是淘气,可不是机灵。

    李长雨失声笑道:“要这么比还真是比不过。”

    一番忙碌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村里走。

    到了张家门前河边,两拨人要分路,宛儿拉着菊花手道:“菊花,有空来我家,跟我说说话儿。”

    菊花笑道:“我倒想出去玩,可你瞧这两娃儿,那是能离人的?再说,要栽秧了哩,家务活计也多,没那么多空闲。”

    宛儿点头道:“说的也是,我也要帮婆婆料理家务,栽秧的时候二爷跟公公都忙的很。”

    李长雨就对她道:“回头摘桃子的时候,再出来玩一趟。”

    宛儿就兴奋的脸红了,拉着菊花嘀咕了好一会才放手去了。

    槐子抬头看看树上的桃子,对菊花道:“桃子还要等些天,樱桃熟了哩,明儿早起咱摘樱桃。菊花,逛了这么久,累不累?”

    菊花笑道:“不大累。我也没抱多久,走路的时候不都是你在抱么!槐子哥,咱们也要攒钱多买些地。如今跟往常不一样,往常咱们自在过日子,钱多钱少也没大要紧;如今杨子是肯定要当官的了,没点身家,这官儿就不好做,难不成还指望他贪污受贿?若是自家底子厚,他在外当官也有底气,这人情往来,应酬同僚上峰。都是要银子的。”

    槐子点头,道:“我刚刚就在想这个。近几年家里也没啥大花费,等年底那些出息收上来,就再买地。这么攒几年,等他出仕任官,家里也能帮一把。”杨子在信中说他读书的使费不用家里操心,想来上面都安排妥了。

    菊花见他有想到这个,就不再说话。

    都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既然享受了张杨走上仕途带来的便利,那就要为这个家做些贡献。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当然好,可是张杨要是有事。张槐还能逃得掉?

    鉴于此,菊花已经决定要一改往日懒散作风,抖擞精神挣些家财了,再说,如今条件也不比往年,自然容易施展。

    下午,槐子依旧带着刘家父子捞鱼苗,菊花先陪儿子和闺女睡了一会,起身后去了后院。看那树上的樱桃果然红润润的,晶莹剔透,就让葡萄拿个小篮子来,先摘一些晚上吃。

    为了防止鸟儿啄食,她和葡萄缝了好些纱布小袋,将低处的樱桃都套上了,好歹管点用。

    将樱桃洗净晾干。然后挑了些个头大的,用小木杵轻轻捣烂,剔除桃核,再用勺子搅拌成糊,用小碗装着,喂给刚睡醒的板栗和小葱吃,又让葡萄弄了些送给小井儿。

    红艳艳的樱桃汁水将两个娃儿嘴唇染得更红了,偶尔嘴角挂下一丝殷红。小娃儿就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不停地舔。菊花瞧了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凑上去一人啃了一口。板栗丝毫没有被偷香的不满,反倒乐得咯咯笑;小葱也抿嘴笑望着娘亲,神情愉悦的很。

    槐子进院就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心里却更想啃娃儿娘一口——哄奶娃的菊花含笑带嗔。不同于她平日的闲适自在,格外动人。

    他将渔网靠在院墙上晾晒,又去井边洗了手脸,便坐到菊花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碗,道:“我来喂。”

    一边含笑瞅了菊花一眼,见她刚吃了一勺樱桃汁,双唇如胭脂,真想凑上去含住吸吮,但葡萄正在一旁喂井儿呢,还有刘奶奶也在院里收衣裳,只得按捺下一腔火热,转头去逗闺女和儿子。

    可是,他眼神深邃,柔情泛起,菊花见了也微微红脸,迟疑了一下,想叫“槐子哥”,忽然想自己已经是两个娃儿的娘了,再这么叫好像不大妥,于是改口道:“他爹……

    张槐听了浑身一抖,转头怪异地看着她,好半天,菊花忍无可忍地捶了他一下,嗔道:“你这是啥表情?想笑就笑呗!这么憋着,不难受?”

    槐子使劲闷笑了几声,待菊花又捶了他几下,才腾出一只手,握住她手不让她再打,一边道:“菊花,你还是叫我‘槐子哥哥’好一些。我娘叫我爹也叫‘他爹’,回头弄混了不好。”

    说着又笑了几声,凑近她小声道:“我听你叫‘槐子哥哥’叫了好多年,都习惯了,你改口那么叫我浑身不得劲哩。反正你就是不叫,我也是娃儿的爹,错不了。”

    菊花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槐子这才笑问道:“啥事?”

    菊花皱眉想了一下,才瞪了他一眼道:“叫你这么一打岔,我都忘了要说啥了。”

    槐子用勺子搅了搅那樱桃糊,笑道:“那等你想起来再跟我说。”

    两口子正说着,板栗“嗯啊”地叫了起来,菊花忙推他,说“快喂”,槐子慌忙转身,舀起一小勺樱桃汁喂儿子。

    当爹的不会喂,弄得儿子嘴边就沾满了红水,胸前也滴落不少。

    菊花埋怨道:“这汁水弄到衣裳上洗不掉哩。你少舀一些,喂的时候勺子往嘴里塞深一些,拔出来的时候,把那嘴边的果汁往他嘴里刮,嗳,就是这样。”

    槐子一边听一边笑,如今菊花做这些熟练的很,这么老道地教他,倒像是养大了好几个娃一样。

    他笨拙地将一小勺樱桃糊送进小葱嘴里,笑道:“我不常喂他们,自然没你熟练。瞧咱闺女,就斯文些,不像板栗,弄得满嘴都是。”又道:“这樱桃红艳艳的,瞧着怪让人喜欢的,你捡几个给我尝尝。”

    于是菊花从筲箕里捡那没去核的喂了他几颗,两人边吃边笑着逗双胞胎。

    一旁的葡萄站起身,将最后一勺樱桃糊送进自己嘴里,对菊花道:“少奶奶,井儿吃完了哩。板栗和小葱吃完了么?我好去洗碗的。”

    菊花忙道:“就吃完了。”又对槐子道:“剩下的你吃了吧——这东西小娃儿不能吃多了。晚上喂他们吃些玉米糊倒不要紧。”

    葡萄笑嘻嘻地说道:“我就是这样想,所以剩下的我都吃了。”

    槐子一听,忙将碗里剩下的都舀进自己嘴里,连舀了两勺方完,这玩意酸甜可口,他吃得津津有味。板栗仰头眼不错地盯着他爹,小嘴巴抿了两下,又吞了一下,似乎在奇怪:咋自个吃上了,不喂他了哩?

    儿子那小模样看得菊花立时笑倒。

    槐子也好笑,歉意地对板栗道:“儿子,这东西不好,爹帮你吃了,省得你闹肚子。”

    葡萄听了少爷的话,抿嘴偷笑,一边接过他手中的碗,拿去井边洗。

    何氏从厨房出来,闻言也笑个不停,抱起板栗道:“就晓得欺负我大孙子,当人家啥也不懂哩?板栗,瞧奶奶帮你出气——”转向槐子——“还不快干活去,把那一桶糯米给磨了。”

    菊花也跳起来,笑道:“娘去煮晚饭给板栗吃。”

    入夜,哄睡了两娃儿后,菊花在灯下磨了些墨汁,摊开一本簿子,找出自己特制的鹅毛笔,蘸着墨汁记录最近的收支。

    她也是防患于未然,将自己的私产跟家里的收支分得很清楚。公婆当然不会计较这些,甚至她断定张杨也不会计较这些,但是,等张扬的媳妇进门,以至于将来小辈们长大,若是这笔账不算清的话,那就难说了。

    亲兄弟,明算账!这也是家和的根本。

    眼下家私还少,等积攒多了,怕是很少有人能不在意。可是,再多的家私,不也是一点一点地攒起来的么?目前这些田产就是基础,所以更不能账目不清,等将来翻开账簿,就能知晓资产是如何添置起来的。

    槐子洗澡后回房,就见菊花认真地坐在圆桌前,手执一管鹅毛,正挥笔疾书,神情十分专注。

    他一边用块棉布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坐下轻声问道:“又在记账?菊花,你用鹅毛写字咋就能写得这么顺溜哩?还写得这么好看。我试了好几回,都觉得不顺手。”

    菊花微笑,抬手在砚台中蘸一下,继续写,一边道:“我用毛笔写字,还不是写得不好?各人习惯罢了。我那时候为了省钱,从不用毛笔写字,总是用树枝在沙盘上写,不就跟这鹅毛笔一样?所以写习惯了。不比你们,在学堂里一直用毛笔写字,就用不惯这硬笔。”

    她开始用鹅毛笔写字的时候,故意把字体写得很稚嫩,后来不耐烦装了,就展现了原来的笔锋。都说字如其人,菊花的字既不娟秀,亦不遒劲有力,而是洒脱飘逸的那种,因此槐子见了啧啧称奇。

    槐子看了一会,又道:“菊花,用得着记这么细么?还有,这雇工工钱的结算,也不能光让你出。爹前儿还在跟我说这事,说他不会计较这个的,杨子想来也不会计较这个的。”

    菊花头也不抬地说道:“槐子哥,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你是哥哥,有些事该考虑周到些,记账也是为了让家里的收支清楚明白,省得往后扯不清,也不是说故意针对谁。”

    槐子点头,他其实也赞同菊花的做法。

    第四百二十一章 新发现

    菊花忽地停笔,心里默算了一下支出合计数写上,然后她好像想起什么,将笔架在砚台边沿,起身拿了把梳子,一边帮槐子梳理那一头长发,一边跟他说话。

    “槐子哥,我想起来了,先前要跟你说,叫你一打岔又忘了的话:你哪天去集上瞧瞧,我那算盘可做好了?”

    槐子道:“过两天吧。过两天我送木耳去集上卖,顺便就带回来了。菊花,你真的会打算盘?看书上写的就会了?”

    菊花故意得意地说道:“这说明我聪明么。《算学统筹》写得很清楚,你就不要问了,回头我打给你瞧就是了。”

    她学过算盘,可是后来工作中都用计算器,把算盘的知识也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普通的加减还是会的,乘法就要使劲回想了,除法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而且,她前世在学校学的算盘是五子的,就是上面一个子,下排四个子,跟铺子里的账房先生用的上排两子下排五子的七子算盘不一样,因此,她只好让槐子去订做。

    为了掩饰这个,她先打着要学算盘的借口,让槐子在清辉买了本《算学统筹》,编的倒也明白,就是内容口诀是针对七子算盘的,这让她很丧气——又要编一套说辞。老是编谎话真的很累人,一不小心就容易说漏嘴。幸而她只是在家用,不用面对外人。

    槐子听她口气很是得意,微微一笑。

    菊花将他头发梳通顺了,又找了块干布仔细地帮他擦拭了一番,抖散晾着,道:“待会再睡,这头发还湿的很。”

    槐子找了本书过来,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拥着她道:“那咱们看会书。”

    才翻看了一页,闻着菊花身上淡淡的奶香。抚着她柔软的腰肢,槐子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忍不住低头噙住那红唇,轻吸慢吮,完成傍晚在院子里心中想要却又不方便做的事。

    菊花哭笑不得:自己的嘴唇变成书了?

    她被槐子一阵亲吻,弄得心儿颤动,浑身发软,不自主地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热烈回应。

    灯影摇曳,昏黄的灯光下,悠悠情愫荡漾,好一会。槐子松口,喃喃地唤了声“花儿”,凝视着她轻声道:“不看书了,早些睡,明晚再看好么?”

    菊花本来被他吻得晕晕乎乎,听了这话却清醒过来,差点笑出声,心道你啥时候看书了?只是她也不想大煞风景,便忍笑窝在他怀里点头。又小声道:“瞧瞧板栗和小葱好不好。”

    槐子点头,抱起她先送到床上,又去检查了双胞胎的床帐,然后才灭灯上床,倾泻那一腔火热。

    第二天,鸡叫头遍,窗户上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槐子就醒了,轻轻地将手臂从菊花颈下抽出,然后小心地下床,踩在踏板上穿衣。

    待他出来,外面依然是轻雾蒙蒙,东方天际透着些许淡淡的晨光。何氏正在厨房忙碌,先用撮箕腾出灶洞里的草木灰,免得草灰积多了柴草塞不进去。接着烧水洗锅抹灶。

    她见了槐子,诧异地问道:“咋起来这么早?天还没亮哩。”

    槐子含糊地应了一声,端了杯水去院墙根下漱口,算是顺便给花草浇水了。他蹲在那形如老人的树根前,忽见枯木上面出了密密的一层小木耳,心中一惊。忙凑上去细瞧——是木耳,他种这东西好几年了,自然不会认错。

    心中纳罕不已,又往旁边的两株橡树根上看——这两株是后来挖的,形状或遒劲或奇异,都有些特色——上面稀稀拉拉也长了不少,只是不如前面那株多。

    他来回仔细地察看。

    天渐渐亮了,后院的公鸡也叫个不停,鸡鸭“咕咕”“嘎嘎”地在栏中鼓噪,想要出来;小黑皮也跟猫儿似的出了西厢,看见少爷蹲在墙边,不由一愣,却也没问啥,就在院子里练起拳脚来;刘婶也闪身进了厨房忙碌。

    何氏轻轻地走到槐子身后,用手戳了他一下,低声问道:“槐子,你在磨蹭啥哩,咋还没洗好?水烧热了,你快提进屋,让菊花帮两个小的洗澡。”

    槐子忙答应了:“嗳!就来。可是怪了,咋好好的长出木耳来了哩?”一边还盯着那老树根瞧。

    何氏听了他的话,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也十分诧异:这东西虽然山上也能找到,真要种的话,可是不容易,槐子每年捣腾它,忙得要死,收成也有限。

    她也凑近了细看,一边嘀咕道:“该不是那天一盆水泼的吧?”

    槐子急忙问道:“娘,你泼啥水了?”

    何氏小声道:“不记得是哪天了,我洗木耳炒了吃,见这树根有些干,就顺手把那盆洗木耳的水泼这上面了。又怕泼多了不好,就泼了一半,剩下的就泼在旁边的这两棵树上了。不晓得是不是这个窍。”

    槐子听了心中一动,陷入沉思。

    待何氏又推了他一下,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没漱口哩,忙三两下刷了牙,又去洗了脸,才提着何氏装好的热水进房,板栗和小葱已经在小床上“咿呀哦”地笑个不停,搬着手脚往嘴里塞。

    菊花快手地先将自己擦洗了一遍,然后才伺候两娃儿,一边听槐子说木耳的事。

    “回头我就去试试,往常老是要掰碎好些木耳,长得还不匀净。”

    菊花道:“那你赶紧试试,就不成也不要紧,反正你都种了好几年了,总归是这个样。要是成了的话,那你可不是捣腾出些门道来了?咱往后就多多的种这东西。这一批橡树苗也出了不少,等明春移栽到山上,咱们自家也有树林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两娃儿剥光了丢澡盆洗澡。清早起还是有些凉的,因此菊花将洗澡的木盆放在架子床的后面,床头部位拉着门帘,就没那么冷。

    槐子微笑点头,蹲一旁帮忙。

    本来他还不敢碰他们兄妹——怕自己那粗糙的大手没个轻重,伤了小奶娃那软软的小胳膊腿,可是见儿子在大木盆里“啪啪”拍水玩,浑身肉滚滚、胳膊腿跟藕节似的,实在忍不住,试着帮他们洗了一回,然后就每天帮着洗了。

    菊花瞅着他小心翼翼地捏着板栗的胳膊,用纱布清洗腋下,倒也有模有样的,就是一个大男人干这活计有些滑稽,忍不住笑道:“咱村怕是就你帮儿子洗澡吧?我哥都没干过这事。”

    槐子却笑道:“谁说的?刘三顺就干过,他说教泥鳅划水要从澡盆学起,等大一点就带他去河里划,他可不是在帮儿子洗澡?你哥晚上也是带着葫芦一块洗澡的。我是觉得这小子圆乎乎、肉滚滚的,怪好玩。”

    笑闹中,将两娃儿收拾好,交给葡萄看着,槐子自去后院伺弄那木耳,菊花和刘婶做早饭。

    早饭后,菊花见昨晚磨出来的糯米汤圆粉已经沉淀干净,于是滤去上面一层清水,又让刘婶刷洗了一张竹匾,擦干后,垫上块白纱布,将汤圆粉一块块地掰开,摊在竹匾中晾晒。

    “晌午就吃汤圆吧!”何氏看着竹匾中白花花的汤圆粉笑道。

    菊花点头,用手捻了一点面,搓了搓,十分细滑,对何氏道:“那我来做馅儿。刘婶,你去炒些芝麻,捣碎了拌点糖,做个芝麻馅儿的;我来剁些腌雪里蕻,掺上点腊肉,做个腌菜馅儿的;再搓些小汤圆,用甜酒酿和小白菜下了吃。”

    何氏见她三言两语就分派好了,满心高兴,道:“今儿这太阳倒好,娘把那大竹匾也搬出来,把袄子、褥子都晒晒。”

    于是都忙活起来,葡萄也过来帮忙打下手,只有刘奶奶坐在纜|乳|芟拢醋湃鲂∧掏蓿槐咦稣胂摺?br />

    正忙着,门口进来一人,背着个小娃儿,原来是赵大嘴的媳妇桂枝,对着何氏叫道:“张婶子,在忙哩!”

    何氏正将好几个枕头靠在大竹匾边沿,对着大太阳晒,一见她来了,忽地想起一事来,忙对厨房喊道:“菊花,你桂枝嫂子来了,过来陪陪。”又转头笑让桂枝坐。

    桂枝放下背上的黑小子,推了他一把道:“也不晓得喊人,这是张奶奶。”

    黑小子对何氏咧嘴一笑,脆声叫道:“张奶奶!”

    何氏高兴地应道:“嗳!这是亮子吧。瞧这结实的小模样,跟大嘴小时候差不多。”

    她端了凳子放在梅树下,让桂枝坐,又叫葡萄去抓些花生糖来给亮子吃,又让她去后院摘些樱桃来。

    “张婶子,甭张罗了,怪难为情的。”桂枝不好意思地对何氏道。

    菊花正好也将那腌菜腊肉馅儿调拌好了,听何氏叫,忙对刘婶说了一声,就出了厨房,对桂枝笑道:“桂枝嫂子,我准备找个空儿去看你哩,可巧你就来了。哟,这娃儿真是……好喜人哩!”

    瞧着那个小男娃,跟李敬文差不多大,阔嘴巴,大鼻子,整一个缩小版的赵大嘴,但是,小娃儿皮肤黝黑光亮,眼睛也挺有神,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细白牙,有点像前世的外国小朋友。

    她禁不住失声笑了起来,欢喜地拉着他,问他名儿岁数等,亮子略有些害羞地看着她,一一回答了。

    菊花见葡萄张罗了糖食,便让亮子拿了吃,不要害羞;葡萄又去后院摘樱桃。

    菊花微笑看着桂枝,问道:“桂枝嫂子,可是那边有回信了?我都不好催你的,如今也忙——大嘴哥在整田了吧?”

    第四百二十二章 牵线搭桥

    桂枝爽快地笑道:“瞧你说的,这是好事,谁还嫌烦?再说,我娘家也不远,腿快的话半天就能来回了。这事哩,暂时还不能给个准话,合了八字,还得相看了再说。”

    菊花忙点头道:“那是,哪能一口就应承哩,那不是糊涂么?总得让他们打听打听,再见面相看,才好定夺。”

    她们说的是来财的亲事。

    自从汪氏要女儿帮来财留意媳妇,杨氏和菊花为了怕来财再娶个不贤惠的,害汪氏受气,便将这事放在了心上。因那天晚上槐子提醒菊花,说赵大嘴的媳妇桂枝,娘家堂妹表妹多,何不托她试试,于是何氏就在地头跟桂枝说过一回,今儿她是来给回信的。

    何氏又抱了些棉袄夹袄出来,堆在竹匾中央,抖开了来晒,闻言笑问道:“桂枝,说了半天,到底说的是哪家闺女哩?”

    桂枝听了笑道:“是我五叔的闺女,今年十三岁了。我五婶说她年纪小,不想这么早说亲。我就跟她说,来财也就十四五岁,要是相看合适了,过两年成亲正好。我五婶才答应相看的。”

    何氏忙完,将身上拍了拍,也过来坐下,对桂枝道:“来财那男娃机灵,长得也好,你五婶肯定能相看上。菊花二舅家也还殷实,他弟弟来寿就在你郑叔家念书,聪明的很,没准将来也是一个秀才。”

    菊花见婆婆眼不眨地吹起来,抿嘴笑道:“娘,你也别吹了,自家人瞧自家人,那肯定都是好。”

    桂枝道:“婶子也没吹,我倒也听说了,来寿书念的好,来财的长相没见过,不过瞧瞧你娘的模样。娘家侄子也不能长得丑。就是家底儿,只要人勤快,还能穷多少?再说他大伯家的来喜,就在集上开铺子;郑婶子就是他大姑,这都是不错的。”

    是的,桂枝瞧在郑家的面子上,对这门亲就有了三分愿意。

    俗话说,“有三个穷亲戚拖着富不起来。有三个富亲戚帮衬穷不起来”,这来财先不管好不好——听说也不差——就杨家长房,家境已经很殷实了;杨家的姑爷——郑家就在眼前,是个厚道人家。如今也很富裕。

    还有就是,菊花婆家的小叔子可是秀才,听说上京城念书去了,那往后还能差了?来财的堂嫂是刘小妹,刘小妹的四哥刘四顺,也是秀才,这么一算,可不得了,这门亲还不能结?

    桂枝的五婶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这门亲不错,答应上门相看。

    可是桂枝是个有成算的,她对菊花外婆家的事也听说过一些,因此觉得这门亲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来财的娘——菊花的二舅母林氏,所以也没把话说满。

    这时,葡萄摘了些樱桃,在井边洗净了。端来哄亮子,又带他去跟板栗、小井儿玩。小娃儿兴奋地去了。

    菊花让桂枝吃樱桃,桂枝捻起一颗放嘴里,笑道:“味儿倒不错。这东西难种的很,就算长大了,那雀儿整天盯着偷吃。”

    菊花点头道:“可不是,所以我做了好些个纱布小袋儿,能套起来的就套起来。也能管些用。树顶上的就管不了了。”

    这是她苦思如何赶鸟的时候,忽地想起《红楼梦》中有一段,袭人让那管理葡萄的婆子,做纱布袋将葡萄套住,防止蜜蜂叮咬的情节,于是就照着做了。可见多读书是有好处的。

    这法子好是好。就是无法大面积使用——谁有那个空闲哩?

    吃了些果子,说笑一会,继续原来的话题。

    菊花看了看何氏,对桂枝道:“我也不在桂枝嫂子面前说漂亮话儿,这门亲旁的都不怕,就怕你五婶挑我二舅母的眼——她有些小毛病哩。不过近两年她改了好些,我外婆也能管得住她。再说——”她停了一下,对桂枝眨眨眼道——“要是嫂子那个堂妹有嫂子这么能耐,就不怕!”

    桂枝还没开口说话,何氏听了先就笑起来,白了她一眼道:“你说的是在理,也不怕桂枝嫂子多心?她还以为你说她厉害哩。桂枝,菊花是说你会当家理事,不受人拿捏。她二舅母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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