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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 如菊第130部分阅读

      丑女 如菊 作者:肉书屋

    丑女 如菊第130部分阅读

    雨天采了木耳,就用土炕来烘干;包装则主要用布袋,然后再放入木箱,箱子四周塞上木炭防回潮,也有用草木灰的。

    不管怎么说,这木耳收回来后,立即就要出手,不然事情更多,这就是槐子事先要跟贺老爷定合约的缘故。

    于是,张家和郑家不停地将采收制干的木耳运出去。贺老爷和长兴货栈的周家知道他们人手不够,便派了马车上门提货。

    家里这么忙,菊花便未出门,想着过了这段日子再上贺家拜访。

    这中间,她也常带着葫芦和板栗等人,抽半天工夫去采收木耳,为此特地跟学堂请假。在她看来,这劳动课也是很重要的。

    “挑大的割,小的留着再长几天。这东西种出来可不便宜,得分批采。一季春耳,一根木头上也收不到多少,晒干了还没一两重哩。不过是咱家用的木头多,才收的多,其实极不容易的。”

    菊花一边用薄薄的竹片割木耳,一边对青山等小娃儿解说种木耳的不易,和收获的幸苦。

    板栗忙问道:“一根木头还收不到一两重,那咱家去年卖了那么多木耳,得用多少根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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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零二章 拜访

    菊花道:“娘说了,你自个算就是了。如今一个场子少说也有三千根木头,多的四千根,按平均一个场子三千五百根木头算,咱家总共二十八个场子,你说有多少根木头?”

    板栗和葫芦忙停下手中动作,想心算,又觉得有些吃力,于是蹲在地上用树枝划起来,最后得出共有九万八千根短橡木。

    板栗心疼地叫道:“这么多?一根橡树也就能锯成四五段,这得砍一两万根树才够哩。一根木头才收那么点,还要这么些人整年在林子里忙活,又要付工钱……”

    黑皮也跟在旁边,一边教他们干活一边照应着,见板栗算完账肉疼的样子,不禁笑道:“这算是好的了。要是老下雨,木耳还要烂哩!”

    葫芦青山等人听了十分担心,说这么的不是要亏本?

    黄豆那小子一脸精明,居然道,要少付些工钱给那些雇工,他听娘说,姑姑家跟他家的工钱是最高的,为啥要给他们那么多钱?

    红椒立即赞同,说跟旁人家一样就成了,不用添多。

    黄瓜瞅着这自以为聪明的两娃,撇撇嘴道:“没见过你们这样笨的——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回头马儿累死了,啥都没捞到。”

    菊花、黑皮和葡萄听了几人对话,又是惊讶又是好笑:这些小娃儿,实在是太鬼了,这些话都跟谁学的?要是葫芦和板栗说了这样话,他们还不会奇怪,黄豆和红椒,实在是太小了。

    黑皮忙跟他们解释,说咱家活计多,所以工钱才高,还有,黄瓜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又安慰他们,说这木耳夏天也能收一些。就是品相和味道差许多,也卖不上价;秋天还要采收一季,所以,还是不会亏本的。

    菊花也不多说,心道,一斤春木耳最少也要卖一两银子。张家出产的木耳品相质量均属上乘,去年可是定价每斤一两二钱银子的,今年定的是每斤一两一钱。怎会亏本哩。不过,她也不解释,让这些娃儿知道挣钱不容易才好。

    她便特地跟青山待一起,跟他说。往年姐姐没出嫁的时候,家里才几亩田,一年收不到多少粮食,还要交税,没白米饭吃,都是吃玉米粉,肉是没的吃的……

    一番回忆,听得青山落了泪——他到底还是憨厚的。

    一直到六月上旬,张家和郑家上万斤的春木耳卖出去了。贺老爷得了五千斤,乐得合不拢嘴,在家摆宴请槐子和青木,并叮嘱他们带上家眷,还说这是他夫人特意嘱咐的。

    至六月十二日,刘云岚的娘家侄子满月摆酒,她和青木没能去贺家。只槐子带着菊花去了。

    当槐子见了盛装打扮出来的菊花,不禁眼前一亮!

    其实,他眼里所谓的盛装,不过是菊花换下了家常简便的衣裤,穿上了浅绿褙子,白色裙子,头上也梳了单螺髻,插了支碧玉簪。耳上带着水滴玉坠,整个人清新而凉爽,好像荷塘里新出的嫩荷叶。

    对,不像花,像叶!

    菊花不想麻烦,却也不想标新立异。因此换上衣裙,简单化了淡妆。其实跟高宛儿比起来,这装扮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却还是让槐子觉得眼前一亮。

    他含笑牵起她手道:“你这身装扮,倒也合适,跟我想的差不多,可甭想去菜园子摘菜了。”

    菊花抿嘴一笑道,穿上这样的衣裳,加上又是轻软垂坠的缎料,拿把剪刀修剪花草还说得过去,倚靠着枕头看书也悠闲,若说去菜园子扯草、摘辣椒,怕是有些不对劲。

    说得槐子呵呵笑了起来,两人遂上车往贺家去了,依旧是葡萄和黑皮跟着他们。

    到了贺家新盖的园子,贺老爷带着贺夫人亲到大门口迎接。菊花见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大笑着张开双臂,迎向槐子。

    她吓了一跳,难道这人热情地要跟槐子拥抱?还好,人家就是用力拍了拍槐子双肩。不过,她还是在心里腹诽:幸亏槐子身子骨壮实,不然还真受不了他这特殊的打招呼方式。

    贺夫人是个中年美妇,大约三十多岁,洒出一串清脆的笑声,冲贺老爷嗔怪地说道:“瞧你跟土匪似的。看吓着张夫人了,人家怕是没见过你这样的。”

    嘴里这么说着,自己却亲热地拉着菊花的手,说她一见张夫人就喜欢,她见的人多了去了,张夫人看着就是性子坦率的,不像有些夫人那么装模作样、心思深沉。

    贺老爷豪迈的笑声、贺夫人清脆爽利的问候,让菊花感到心情轻松,不再将今天的拜访当成一种应酬,有些感兴趣起来。似乎这对夫妻真的很有趣,看来今天的做客不会单调了。

    果然不单调,当他们被让入贺家正屋厅堂后,分宾主坐下,下人上茶点款待,又寒暄了一番,贺老爷便吩咐:叫小少爷们都出来见客,张老爷可是他好兄弟。

    过了一会,外面呼啦啦进来十几个娃,最大的都十五六岁了,最小的也有两三岁,把菊花看得心里直跳——这贺老爷真是高产啊!

    槐子却笑道:“贺大哥这是见我才卖了木耳,手上有几个钱了,成心想让我破费,不赚一笔不罢休呢!”

    贺老爷听了这话,反而高兴地大笑,一叠声地催促儿子们:“快给张叔张婶见礼,你张叔有好东西送你们。”

    小少爷们听了,大的扯着小的,嘻嘻笑着上前见礼,顺便还不忘自我介绍排行。看得菊花眼晕,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有两个大些的少年显然认得槐子,施礼后上前抱住他胳膊道:“张叔,你上回答应送我的竹笔筒呢?还有那一套竹杯我也要。”

    槐子笑眯眯地说道:“都有,都有。黑皮,把东西送上来。”

    于是,每人得了一个竹篾编制的盒子,颜色碧青,精致的很。打开后,里面或笔墨或砚台,或扇子或配饰。同时每个盒子里还另有一件竹制的小玩意。

    这些都是家里挖竹子时,得了长相奇异的竹根或者竹节,他和菊花自己想好了样式,请刘二顺制成,专门用来送礼的。

    刘二顺在清南村办了个竹制工艺品作坊,经营得不错。

    贺家小少爷们对贵的东西根本没在意——他们见的多了——却对那些竹制工艺品赞赏不已。比如,最小的少爷盒子里是一个用竹根雕成的小狗。竹根本身天然有些像狗,依势雕成后。配上两片耷拉下来的细薄小竹片做成的狗耳朵,越发栩栩如生,小娃儿拿在手上乐得直流哈喇子。

    一时间众少年兴奋地跟槐子询问,这些东西哪儿有卖。

    待听说每样东西都是独一份。是特地设计了样式请人做的,立即跟宝贝似的抱着,笑得满脸开花,直到他们老子赶他们走。

    贺夫人笑吟吟地对菊花道:“家里孩子多,吵得人头疼,让妹妹见笑了。老爷,我带妹妹去后边说话,不跟你们男人家掺和了。老爷陪着张兄弟,要什么东西。吩咐贵子去找陈嬷嬷。”

    这一会儿工夫,她对菊花的称呼就变成妹妹了。

    贺老爷急忙道:“夫人快带弟妹去后边,好好招呼。弟妹看着就是斯文人,坐这我老贺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说得几人都笑了起来。

    贺夫人领着菊花,穿堂过院,往内宅行去,一边对她道:“妹妹。我老脸皮厚地自说自话,就称呼你妹妹了。我呀,见着妹妹就觉得自在,也松了口气。妹妹不知道,前儿老爷跟我说,要设宴请张老爷和夫人,我心里还担心,不晓得这位夫人是什么样人。说不定又要干陪着坐半天,说些废话。谁知我一见你就喜欢。”

    她说得很真挚,菊花只是微笑,一边看沿途的风景。

    踏上一条游廊,前边是分叉,一边通向垂花门。门内是庭院屋宇;另一边则通向花园。

    贺夫人转头问菊花道:“妹妹,咱也不讲那些客套虚礼了,你瞧,咱们是进屋喝茶说话儿呢,还是在园子里逛逛,然后去那水上花厅坐着看景致?”

    菊花觉得这话颇合心意,微一沉吟,目光一转,指着前边道:“先逛逛这园子好了。来的时候,我坐车坐得腿麻,咱们逛一会,也能活动活动,顺便瞧瞧这园中的好景致。走累了,就去姐姐说的水上花厅歇会儿。”

    贺夫人见她一点也没矫情,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了,急忙吩咐跟着的老婆子:“陈嬷嬷,你带人去小花厅,安排些茶水果子点心。我跟妹妹转头就过去。有巧莲巧蓉跟着我们就成了。”

    老婆子应声而去,带着几个媳妇走了。这里,贺夫人领着菊花向花园走去,一边对她介绍园中的景致。

    “要说这园子里花草树木能这么齐全,还亏了妹妹家开的山野斋。不说旁的,这些果树移栽过来,也就一年多工夫,妹妹瞧,都挂果了。”

    菊花看着那树上红艳艳的桃子,还有即将成熟的李子,掩不住脸上的笑容,不时地摸摸树干,然后仰头细看。

    她真的很欢喜,这里面有她一份功劳呢!

    当初山野斋开张的时候,荒山上的树木也都长得半大了,她就跟槐子说,不如卖盆景的时候,顺便卖长大的树木,包括各种果树。若是有人盖园子,不用从头种小树苗,将截枝的大树连根挪过去,来年就能长得绿树成荫。

    那些富贵人家其实也是这么干的,但大多是在需要的时候,再各处去搜罗,专门做这项生意的少,下塘集这地方就更没有了。

    槐子听了眼睛放光,于是就张罗了这门生意。

    结果,因为下塘集的蓬勃发展,买地盖园子的富户也多,这项生意居然好的很,她那荒山上也因此多种了各种各样的树

    第五百零三章 送美女

    贺夫人见菊花很轻松随意,那笑容舒心的很,心里一高兴,遂跟她拉家常似的,说些自己往常的经历。她说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自家老爷走南闯北,到过不少地方,又说了些各地的人情风俗见闻给菊花听。

    见菊花听得津津有味,她越发开心了。

    两人逛了半个园子后,贺夫人便邀请菊花去水上花厅坐坐,歇口气,吃些果子。

    菊花也觉得腿有些酸,便答应了,

    两个丫头和葡萄在她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见主人家谈的高兴,她们也叽叽咕咕地说些小姑娘感兴趣的新鲜事来。

    水上花厅是建在荷塘中央的,由一条木板铺就的水上回廊连接岸边。那荷塘约有一亩大小,正是荷叶茂盛、荷花盛开的时节,清风徐来,飘过阵阵幽香。

    菊花跟贺夫人斜靠在竹制躺椅上,吃些时令果子,说些闲话。

    正说的高兴,忽闻一阵娇笑,菊花微微转头,只见那边来了一群花红柳绿的女子,说笑不绝,正往这边行来。

    贺夫人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穿着粉色衣衫的丫鬟道:“巧莲,去跟她们说,我在这边招呼客人,让她们明儿再来逛。”

    “是,夫人。”巧莲冲她蹲了下身子,然后匆匆退下。

    贺夫人不等菊花问,主动跟她道:“这些都是老爷的侍妾。我见妹妹也是不喜人多吵闹的,就不让她们过来了,省得扰了妹妹的兴致。”

    菊花听了一呆:都是侍妾?那是多少?

    刚才一眼扫过去,足有十几个,或者二十个吧!

    贺夫人看见菊花的神色,忽地笑了,轻轻地用手拍了菊花肩头一下,嗔怪地说道:“妹妹不要发呆。要是没她们,刚才那么些少爷。姐姐可生不出来。姐姐在生我家铭哥儿的时候,伤了根本,后来就不敢再生了,如今正请秦大夫诊治,吃着药呢!想着也不能让老爷只有铭儿一根独苗,就帮他纳了这些妾室,又抬了两房姨娘。好在一个个都还争气,老爷才有了这么些少爷和小姐。”

    菊花听了心里直抽:这……这是贤妻的典范啊!

    她不敢认同。自然无法恭维,只得笑道:“姐姐瞧着气色倒还好,看着年轻的很,谁知会有那么大个儿子哩!”先前贺夫人说她亲生儿子贺铭已经十八岁了。独自掌管了贺家好些产业,在外打拼。

    贺夫人向来自负美貌,听了菊花的话,脸上越发神采灿然,对她道:“妹妹,姐姐这人心里存不住事,是个通透的,老爷待我又好,可不就养得白白胖胖的?唉。生孩子实在太伤人了。”

    菊花听她的意思,她可不是因为三从四德才帮丈夫纳妾,而是自己害怕生孩子,借用这些女人的肚子来帮丈夫生孩子,只不知她是如何管理这后院的。

    心里虽然万分的好奇,她也不会多嘴去问人家的家事。

    这么悠闲地谈谈讲讲,很快就到了午饭时分。陈嬷嬷过来说宴席已经摆好了,前头一桌,内院一桌,请太太和张夫人去入席。

    于是,贺夫人携着菊花往内院入席。

    席间,只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姐作陪,温婉又不失灵动,称呼贺夫人“母亲”。

    贺夫人跟菊花介绍说。这是四小姐苏儿和五小姐宁儿。贺夫人身后立着两位姨娘,分别是苏姨娘和万姨娘,帮她布菜添碗,伺候她吃饭。

    她安排巧莲伺候菊花,菊花笑说她有葡萄就够了。

    一道道色香味不同的菜肴,流水般地端上来。不少是菊花未见过的,于是贺夫人一一跟她细说。

    她见菊花听得很专注的样子,笑道:“妹妹要是喜欢,姐姐让人写了配料和做法给妹妹,也不费什么事。”

    菊花点头谢了她,又笑道:“那就拜托姐姐,挑那些用料平常、做法不太复杂的菜,写几道给妹妹。妹妹是个怕麻烦的,要是一道菜做起来太费事,用料太考究,就算如今能吃得起,也不想费那个心。”

    贺夫人猛地睁大眼睛,刚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用手帕轻轻点了点唇角,呵呵地笑不停。

    菊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笑什么。

    贺夫人到底还是忍不住,对菊花道:“我刚想说,妹妹这番话太合心意了。可又一想,好像姐姐今儿一直不停地在说如何喜欢妹妹。说多了,倒不显真心,跟虚情应酬一样,专门捡好话说了几箩筐。妹妹可别烦,实在是姐姐觉得,跟妹妹投契的很。”

    四小姐苏儿朝菊花甜笑道:“苏儿从未见母亲这么高兴过。往常母亲招待人都是客套、规矩的很。”

    那两个姨娘也含笑凑趣,说太太今儿瞧着心情就好得很,可见是真喜欢张夫人的。

    贺夫人摆手道:“罢了,罢了!还是不要说了吧。都说我今儿说了太多喜欢妹妹的话,显矫情了,你们还跟着捧,那不更厉害了?来,妹妹吃菜,喜欢吃哪样就让葡萄帮着搛。”

    一时间转换话题,说些下塘集富贵人家都有哪些,什么时候又搬来了一家,家里是做何种生意的,又有什么官儿在此盖了别院等,菊花倒得了不少消息。

    她见贺夫人很有当家夫人的威望,两个姨娘及四小姐和五小姐对她十分尊敬,并不见阿谀奉承和惧怕,心道果然不是简单的。敢给丈夫纳那么多妾,没点本事岂不是自找麻烦?

    她其实也挺喜欢这个爽朗的夫人,觉得今儿出门会客并不显乏味,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不自在和不耐烦,贺夫人说话很风趣,内容也广泛,并不局限于内宅琐事。

    可是,菊花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一时饭毕,又漱口洗脸后,两人去园子里漫步消食,然后回到室内,半靠在竹椅上轻声闲话,丫头在身后轻轻摇着扇子,一边熬过午觉。

    再说前边酒席上,又是一番情形,贺老爷不时爽朗大笑,跟两个儿子陪着张槐浅酌慢饮。主要是槐子不肯痛快喝,言道他若喝多了,醉相很难看。贺老爷便不强他。

    说笑间,贺老爷就问他怎不将儿子闺女也带来,也好让他尽一份心。还戏谑地说,就算他备下多一倍的厚礼给侄儿女们,按人数算起来,也是他这边沾光的。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槐子便道娃儿还小,两个大的又都在读书,故而没来。

    又问起大的多大了等家常问题。

    待贺老爷听说板栗小葱跟红椒差了五年,便问何故。

    槐子解释道,他们娘亲生这对双胞胎的时候,吃了些亏,便多调养了几年,然后才生第二胎的。

    贺老爷恍然大悟,然后责怪地说道:“弟妹看着就是文弱的,居然帮兄弟生了四个孩子,还真是难为她了。不是老哥说你,找个生娃的女人,那不是便宜的很,也省得弟妹受这份罪。你嫂子就生了铭哥儿一个,我那些小的都是姨娘和妾生的,照样活蹦乱跳。”

    张槐听得目瞪口呆,心道谁生的不是活蹦乱跳哩,这不是废话么!

    还没等他消化完这句话,就听这位络腮胡子大哥吩咐人道:“去,把杨柳青柳给叫出来,顺便把她们卖身契也取来——今儿老爷把她们送给张兄弟了。兄弟,这两姐妹是双胞胎,人长得是没话说,便是那身段看去也是好生养的。不瞒兄弟说,我连知府大人也没舍得送呢……”

    槐子头疼地打断他话道:“贺大哥可别折腾了。她们这么好,你自个留着吧,兄弟可不想要。”

    贺老爷还以为他客气,忙道:“老哥一把年纪了,已经有了十八个小妾,两房姨娘,不想再添了。兄弟可是正当壮年呢!”

    说着还对他眨眨眼睛,送了个你懂得的眼神。

    他两个儿子嬉笑道:“张叔快接着。青柳和杨柳可是好的,我们想跟父亲讨,父亲都不松口呢。”

    贺老爷骂道:“臭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想讨女人。再不好好读书,送你俩去你大哥那,瞧他怎么整你们!”

    两人听了一齐打寒颤,连声道一定好好读书。

    张槐正想说话,忽一眼瞄见贺老爷的长随贵子已经带来了两个年轻女子,他顾不得细看,正色对贺老爷道:“兄弟本是乡下穷小子,如今虽然也攒了点家财,不过,兄弟可从没想过要纳妾。贺大哥趁早将这两人带走,也省得兄弟多费口舌。”

    贺老爷诧异道:“不就是两个女人么。张兄弟既然对弟妹情深,想必也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那还担心什么?不过就是让她们帮着生孩子罢了。昨天钱老爷还专门磨着跟我要了两个丫头呢,你倒好,送你也不要。”

    他觉得槐子奇怪,槐子也觉得跟他说话费劲,于是坚决地说道:“贺大哥甭忙活了,兄弟是不会收的。我已经有了四个孩子,菊花往后还会生,根本不需要纳妾。”

    贺老爷听他说“菊花”,心道,弟妹原来叫菊花啊,看起来是个温柔贤惠的。张兄弟大概是怕她多心不依从,所以才坚决不受。不如我直接将人给弟妹送去,她肯定会跟夫人一样,帮张兄弟纳妾的,这里张兄弟也有个台阶下。

    他便乐呵呵地说道:“好,好,都依你。贵子,你过来——”他招来长随,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贵子又领着那对双胞胎出去了,张槐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内院的菊花就有幸见到了两个如花似玉的、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并被告知,这是贺老爷送张老爷的,让送来见张夫人。

    第五百零四章 没多大用处

    菊花看着眼前的双胞胎,也无暇细品——长得咋样关她啥事?她被贵子的话雷懵了,满脑子盘旋一句话:贺老爷送给张老爷的!

    张槐收下了?

    还送来见她,八字还没一撇哩,就要拜见主母了?

    她定了定心神,就听贺夫人问道:“你老爷他们还在喝酒?”

    贵子恭敬回道:“是,太太。”

    贺夫人摆摆手道:“去跟老爷说,别光顾喝酒,要吃些清淡的小食。光喝酒伤身,可不许他折腾张兄弟,张夫人还在这呢!”

    贵子忙答应着就要走,菊花急忙叫住了他。

    “这位……小兄弟,这两人是我家老爷吩咐让送来见我的?”

    在外边,人都称张槐“张老爷”,那是因为张杨已经是官老爷了,自然不好称呼张槐为“张少爷”,菊花也从善如流。

    贵子忙对菊花赔笑施礼道:“不敢当张夫人这么称呼,小人名叫贵子。这两人是我家老爷叫送来见张夫人的,不是张老爷吩咐的。”

    菊花微笑道:“我家老爷也在旁听着?可有话吩咐?”

    贵子点点头,道:“张老爷就在桌上坐着,没听见有吩咐。”

    说这话时他犹豫了一下,因为贺老爷是低声吩咐他的,张老爷到底听见没听见,他也不清楚。可是,想到先前他领着青柳和杨柳过去的时候,那张老爷立即跟自家老爷说了一番话,想来就是关于这对双胞胎的,说不定就是他让老爷吩咐把人带给他夫人见见。那张老爷看上去很疼张夫人,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菊花听到他的心声,非气死不可:纳妾之前先让妻子瞧瞧,就算是疼妻子了?

    可是,人家还真这么想的,起码贺夫人就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她自己不还帮老爷纳了十八房小妾么。

    她家老爷常买了小丫头。从小教导,专门用来送人。昨儿还有一位客商要了两个走了呢,所以她司空见惯,刚才连问也没问。这时见菊花问贵子,以为她不好意思收人送的重礼。

    她便笑对菊花轻声道:“弟妹无需介怀。老爷跟张兄弟亲厚,才送了他;若是旁人,那可就难说了。前儿我们筹备送知府礼物时,他都没舍得呢。另换了旁的东西补上。张兄弟自然是不一样的。我家老爷常说,就算没有生意来往,张兄弟这个人也是值得他相交的,这两丫头虽然好。也不值什么。”

    菊花看着她一副诚挚的模样,确定她不是在说假话,而是当这两女如黄金、如美玉、如古董一般,用来送相交深厚的人,或者是有重大所求的人。

    张槐有幸成为前者——没听说么,连知府都没舍得送呢,这是瞧你多大多粗,才出手相送!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两女,长得当然不会差。但还是来不及细看,因为她正转动心思,想着人家这么大方、这么客气、这么有诚意,自己要是义正言辞地拒绝,或是醋气冲天地说些酸话,都不合适。

    人常说“恭敬不如从命”,有时候收了别人的东西。反而让别人高兴,觉得那是你给他面子;拒绝么,那可是会得罪人的!

    可是,通常收礼都会使人心情愉快,若是这礼物收了反而让人觉得心里堵得慌,神经病才会收这样礼物。

    菊花精神正常的很,既要收了这礼,又要心情愉悦。所以她就很诚恳地对贺夫人说了一番话。

    “姐姐你瞧,我家老爷一点也不晓得谦让,贺大哥说送他,他就顺杆子爬上来应了,弄得妹妹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听了姐姐的话。想着贺大哥跟姐姐这么爽快热心,妹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再要推辞的话,也太小家子气了些。”

    贺夫人听了通身舒泰,拍着她手脆声笑道:“就是这话。咱们姐妹一见就投契,就不要说那些见外的话了。回头姐姐还有好东西送你。青柳杨柳,你两个来见……”

    菊花不等她说完,就截断她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说道:“照说贺大哥跟姐姐送了这大礼,妹妹不该再挑三拣四才对,可又想着贺大哥跟姐姐也不晓得咱家的情况,若是不说明了,倒白费了大哥跟姐姐的这一片心意,把重礼送了我们,还当不得一点用处。”

    贺夫人诧异看着她,不明白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菊花见她疑惑,笑道:“姐姐想必也听贺大哥说了,妹妹家原先也就一种地的,比不得姐姐这样的富贵人家。妹妹平常是不大用人伺候的,家里差不多的事,咱们娘儿们都自己做;娃儿也都勤快的很,并没有一堆丫鬟婆子跟着伺候。这两位姑娘一看就是好的,妹妹瞧着比一般人家的小姐也不差,可是妹妹要了她们真的没多大用处……”

    屋里这时聚集了不少人,好几位小姐,两位姨娘,都在这陪着说话,大伙听了菊花的话都呆住了,想是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贺夫人先听着还心疼她,听到这一句上,忍不住在心里对答:你没用处,张兄弟有用处啊,这人是老爷送给张兄弟暖床的。

    “……看她们也是不能干啥活计的。妹妹家的事可不少呢,喂猪养鸡种菜,一年到头也没个歇的。前一阵子采木耳,妹妹都带着娃们帮忙采了一个多月呢!姐姐只问葡萄就知道了。这两位姑娘过去了,肯定做不来这些……”

    两位姨娘在心里大叫:“人家去了不是干活的,是伺候男人的!”

    可是这话死也不敢说出来。

    先不说这地方没她们插嘴的余地,就是人家刚才话中透出的意思,那可是连正房夫人、少爷小姐都要干活,你一个小妾还能说不干,咱去了就是专门伺候男人的?

    一时间众人形色各异,跟看怪物似的瞧着菊花;那个贵子更是叫苦连天:不过是送两个人过来,怎么就送不出去了呢?

    葡萄可是从九岁就跟了菊花,那时候板栗和小葱还没出世呢。如今她都十七岁了。菊花的心思、想法,就是不说话,朝她使个眼色也能令她明白。更何况,今儿这情形,她心中雪亮。少奶奶平常没少跟她和樱桃几个说这些妻妾的事,总的来说就一句话:一定不能让自己的男人纳妾,一定不能给旁的男人做妾!

    她笑嘻嘻地接过菊花的话,对贺夫人道:“我们太太带着我们跟少爷、小姐去采木耳,要忙好晚哩。晚上,我们这些人还要烘干木耳,直忙到三更天也是常有的事。咱们家可没一个闲人,个个都忙得团团转。”

    贺夫人震惊地问道:“妹妹为何这般拼命?”

    听老爷说张家有钱的很,可不是原先那种地的穷人了,竟然老老小小都要出去干活,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菊花摆手笑道:“咱穷苦人出身,做惯了活计,常动动,身子骨也好。再说,做这些很有意思的,看着自己辛苦收获的东西,开心的很;就是娃们,让他们多干活,知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这对他们成长有好处。若是不知世道艰难,只会挥霍享乐,再大的家业也能败光。”

    贺夫人又是一震:原先不过觉得她一个乡下女子,相貌不俗,更难得的是举止自然大方,心性看着也是不错的,没想到还有这份见识。

    她可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张夫人了。自己可不就是这么教育铭儿的,要不然铭儿才十八岁就能帮老爷管那么多产业?

    只是,说了这么多,这青柳杨柳姐妹,她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看样子是不想要的,可是她先前明明说“恭敬不如从命”了。

    贺夫人有些糊涂,也不好说这两人去了不用干活,就伺候张兄弟就成了。这样的话,她如何能说出来?可是跟那姨娘想的一样,人家正妻都干活了,你一个小妾还能闲着不干活?

    贺夫人眼睛瞟向那一对双胞胎。

    那两女也是灵动的,想着既然注定了要被送人的命运,那还不如找个好的,这位夫人说的情形吓坏了她们:喂猪喂鸡采木耳?这些事她们可从来没做过,她们会弹会唱会舞,会绣花会厨艺,还会伺候男人,哪干过这些,因此低头不语。

    菊花见了暗笑,因对贺夫人道:“大哥跟姐姐的一番心意,妹妹自然不能不知好歹,不如跟姐姐要一样中意的东西,既不糟蹋大哥和姐姐好心,妹妹也觉得合心意。”

    贺夫人急忙问道:“妹妹想要什么?若是有求不得的东西,只管跟姐姐说,姐姐好歹还识得几个人,定会帮你搜寻了来。”

    她以为菊花肯定会提出一样往常想找,却找不到的东西,是以这么说。

    菊花却想道,这贺老爷倒大方,出手就送两美女,这一对双胞胎调教出来,怕是要花不少心思和银钱。可是,这重礼却不对自己的胃口,还不如要一样东西来的实在。

    最好是要一样好东西,让他心疼,破财,看他往后还敢送女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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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零五章 让你大方(一)

    她便笑着对贺夫人道:“瞧姐姐说的,咱们穷人家,过好日子也成,过歹日子也成,哪有那么多想头?今儿姐姐客气,妹妹就在这屋里挑一样东西吧。”

    她指着贺夫人身后隔子上摆的一个瓷瓶道:“先前妹妹就瞧着这个瓶子不错,素雅的很,冬天插上几只腊梅,想必极为养眼。旁的东西不是玉器就是古董,妹妹虽然不大懂得,也不敢眼皮子浅,开口向姐姐要,况且这些东西摆在咱们乡下屋子里也不合适,白糟蹋了它们。”

    贺夫人顺着菊花手指的方向,转头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让自己露出异样,不过还是扫了菊花一眼,见她含笑看着那天青色瓷瓶,一副极为喜爱的模样,便料定她是真的不懂,不是看出这瓶子的价值,故意开口要的。

    从众小姐,到姨娘,还有伺候的丫鬟婆子,哦,还有贵子那个倒霉蛋——他还没交差呢,大家伙都看着菊花一脸呆滞。

    菊花似有所觉,从瓶子上收回目光,看着众人奇怪的眼神,以为她们鄙视自己没眼光,便笑着对贺夫人解释道:“妹妹也不太懂那些,想必都是好的。可是妹妹身居山野之中,家里一向朴素,从不摆那些的。倒是这瓶子妹妹极为喜欢。瞧这颜色,有些像雨后的天空,明净澄澈,看了就让人心静。”

    你们觉得好的,我还懒得要呢,她在心里撇撇嘴。

    她是真不懂,本来准备要那白玉雕成的一簇玫瑰,让贺老爷破财的,想想还是算了,随便要一样东西,只要把这两个女人推掉就成了,犯不着让人觉得她眼皮子浅。

    贺夫人看着多宝格子。苦笑着想道,谁敢说你没眼光?你一开口就挑中了这柴窑瓷瓶,这颜色可不就是雨过天晴色么!

    柴窑瓷的特点是“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这个瓷瓶是贺夫人最喜欢的,她当宝贝似的收着,看得比那些雕刻精美的玉器摆设和各样古董重多了。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被菊花一眼看中。还拒绝不得——谁让她先夸下海口呢,说是妹妹想要什么,她一定会帮着搜寻。如今这东西就在眼皮子底下,根本不用搜寻。这拒绝的话要怎么说?

    也不是说她就没办法拒绝——这点小手段她还是有的,只是今儿请张家夫妇所为何来?若是逞心机、耍手段,岂不失了本意,破坏刚才建立的和谐气氛?

    她到底不比一般妇人,想着东西再好,那也是件死物,这柴窑瓷器虽然珍稀难得,花大价钱也不是买不到,不妨送给张夫人。也让她欢喜,自己总算尽了一份心。

    一想通这个问题,她立马浑身轻松,制止了六小姐想要跟菊花说话的企图——不用猜也能知道她想跟菊花说什么——对菊花笑道:“妹妹看中这个,姐姐当然不能舍不得,不过就是件摆设,又当不得饭吃。陈嬷嬷。去把这瓶子收了装好,连同那个盒子一块拿来。”

    陈嬷嬷听了,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去了。

    过了一会,陈嬷嬷捧着个乌木盒子出来,连同一个暗红色的小木盒子一块交给贺夫人。

    贺夫人拿起那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两寸来长的配饰。色泽沉暗,上雕花卉,透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她笑着对菊花道:“这个东西能清心提神,最难得的是带在身上,蚊虫不近身。姐姐刚才说要送好东西给你,就是这个了。”

    菊花急忙道:“这好东西。姐姐还是留着给孩子们带吧!”

    贺夫人笑道:“他们都有。这是我们老爷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大块香木(虚构的,勿追根究底),做了几十个小配件,除了给孩子们的,我跟老爷自己也有。剩下几个,今儿见了妹妹十分喜欢,就送一个给妹妹。妹妹住在山上,想必夏天蚊虫也多,正好用得上。”

    她见菊花还要推辞,秀眉一扬,开玩笑道:“这东西除了能避蚊虫,并不算多珍贵,最起码比不上刚才那个瓶子,妹妹就不要心不安了。”

    那柴窑瓷瓶你都拿了,这小东西算得了什么!

    菊花见贺夫人如此说,就笑着收下了,想着拿回家给红椒带。

    贺夫人又让贵子领着青柳和杨柳去回复老爷。

    菊花眼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微翘。她解决了贺老爷送的美女,又得了个素雅的花瓶,心情舒畅,跟贺夫人谈谈笑笑的,又去园子里把上午未逛完的部分逛了一遍,看看日头偏西,就跟贺夫人提出告辞。

    贺夫人虽然不舍,也只得让人去前边知会贺老爷,又请菊花过些日子再来。

    菊花趁机对她说道:“不瞒姐姐说,妹妹一向不大爱出门的,也怕见人。是我家老爷说,贺大哥比不得旁人,于情于理,都要来拜望,因此今儿才来了。”

    贺夫人明白她的意思,遂点头笑道:“姐姐之前会过几位夫人,也听说妹妹不大出门。真是可惜的很,姐姐还想着跟妹妹常见面呢,这地方也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好姐妹,闷了些。”

    菊花微笑道:“过些日子,我家小叔要回来了,怕是要在家住一阵子,所以不大得闲。等秋凉后,妹妹请姐姐去清南村玩,可以采菱角、莲蓬、网鱼,上山逮野鸡和兔子,采秋木耳、捡蘑菇,好多有趣的事儿哩!就怕姐姐嫌弃这些活动粗野,不喜欢。”

    贺夫人听了大喜,急忙道:“妹妹可别这么说,你瞧姐姐是那装模作样的人么?不瞒妹妹说,姐姐从前也是个爱玩的,就是跟着我家老爷打猎也干过。先说好了,妹妹说话可要算数,不然的话,到时候姐姐就自己上门去了。”

    菊花笑吟吟地点头,说自然算数的。

    这时,贵子过来说,都准备好了。张老爷的车在二门边等候。

    于是,贺夫人就送菊花出来。到了二门口,却见那对双胞胎正站在垂花门外等候,黑皮立在马车旁,警惕地上下打量她俩。

    他见了菊花,急忙迎上来,低声对她说了几句话,还不时地用眼睛睃向一旁的双胞胎。

    菊花自不必说。连贺夫人也觉奇怪,转头以目询问贵子。

    贵子也是头皮发麻,心道今儿真是见鬼了,这送人的差事咋这么难哩?

    于是上前赔笑道:“老爷说了。青柳和杨柳是他特地挑了送给他兄弟的。既然进了张家,一身一命都是张老爷和张夫人的,自然凡事都要听从张夫人安排。喂猪也好,喂鸡也好,采木耳也好,连张夫人都能做的活计,青柳和杨柳自然也要做了。”

    那对双胞胎也不知怎么回事,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待贵子说完。上前对着菊花就跪下了,把头在地上磕得“咚咚”响,表白道:“青柳(杨柳)任凭夫人安排,决无二话。”

    葡萄黑眼睛瞬间瞪老大,气得恨不得上前拉她们起来,可是想起少奶奶平日的教导,便忍下了。静等菊花吩咐。

    菊花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觉得有些头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苦笑着对贺夫人道:“这……姐姐你瞧,妹妹拿了好东西不算,贺大哥又把人送来,这不成了妹妹故意变着法子讨要东西了么?”

    贵子急忙道:“我们老爷说了,他本就想送张老爷两样好东西的,既然张夫人喜欢那瓷瓶。只管留下赏玩,正好省得他费心挑了。还让张夫人不必介怀,那个跟这个不相干的。”

    菊花心里气道,你不相干,我相干好不好?

    贺夫人心里一动,对菊花劝道:“那妹妹就不要推辞了。这也不值什么。顶多下回姐姐去你家也找两样好东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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