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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 如菊第140部分阅读

      丑女 如菊 作者:肉书屋

    丑女 如菊第140部分阅读

    看看下面都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啥东西,那样干活就容易多了。

    红椒见爷爷奶奶和娘都郑重地吩咐自己,哥哥姐姐又叮嘱自己不要怕,就当爬树一样就成了,山芋还吵着要先下去,一时间见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她用力地对菊花点头道:“娘,我不怕。我闭着眼睛,等到了底下再睁眼。”

    菊花赞道:“咱红椒就是能干。你爹可是常夸的,说他儿子和闺女都没一个孬种,都是又聪明又能干的。咱张家往后可指望你跟哥哥姐姐哩。”

    提到爹,红椒兴奋得脸都红了,她觉得跟爹有好长时候没见了哩,于是急忙对王忠道:“王叔。快放我下去。放心,我轻的很,也不乱动。不会让你觉得累的。”

    众人轰然一笑,将她绑牢了,几个人握着那绳子往下放。因为是第一个人,又是小小姐,大伙都不敢大意,张大栓更是亲自上前握住绳尾,生怕孙女摔了。

    红椒带着火把被慢慢放下去,还未落地就听老陈头在下边高叫道:“放,放。不要紧,我看清了。下边没啥东西,都是石头,只要慢点放就不要紧。”

    于是红椒就顺利地下了地,再解开身上的绳索,让上面的人继续往下送人。

    接下来就好办了,死者为大。第二个就是送刘奶奶的尸身下去,然后是板栗等小娃儿,也不必一一细数。

    等人都下来后,几只火把照亮,终于看清了下边的情形: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眼前就有四五亩地大小,但看前方拐角处黑洞洞的,似乎另有洞天,这溶洞绝对不止这么大。

    洞顶距离地面有两三丈高,洞内钟||乳|石倒挂,崖壁或奇峭,或光滑,其罅隙间不乏野藤攀爬,孤草绝立;地面也是高低不平,形势不一,有嶙峋怪石突出,有湿润泥沙沃土,一条清浅小溪蜿蜒曲折而去,泉水激石,泠泠作响。

    仰面看上方,大家都庆幸万分。

    为何?原来他们幸亏顺着那老鼠洞往下挖,几乎是挨着山壁挖下来了,想来那老鼠也是顺着崖壁爬上去的。若是在上面山洞里随便找一个地方挖的话,就算再挖三天、等人全死光了也不会挖到这溶洞里来,因为那个方向正好是崖壁实心的方向。

    正因为如此,老陈头失足后,顺着崖壁滚落下来,摔断了腿,若是直直地掉下来,怕是要被地上的尖利怪石扎个对穿。

    看清这一切,菊花暗自抹了把冷汗:在大黄没有发现老鼠洞之前,她可是准备碰碰运气,想让大伙在山洞中央挖的。

    刘黑子蹲在地上,抱着大黄脖子哭道:“好大黄,总算没让我娘白费心,求太太饶了你一命……”

    众人也都抹起了眼泪。

    菊花却没有感叹,暂时从命悬一线的窘迫境地中脱身出来,可是眼下还未逃出生天,再想到外面的大火,想到槐子和郑长河等人,她忍不住心急如焚。

    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站在上面的山洞里,估摸了一下方向,确定这溶洞是在山顶下面,而不是自家宅院下方,只不过边沿挨着张家宅院。

    四面一扫,认准北方,打断众人的庆幸和感叹,凛然喝道:“走,赶快找路出去。上面肯定翻天了,早些出去也让他们安心,也能帮着想法子救火。小葱,可帮陈爷爷包扎好了?”

    何氏听了,立即哭道:“他爹,咱们赶紧出去。我可怜的槐子,可不能干傻事哩!”

    大家都如梦初醒,轰然动身,背的背,挑的挑,有人举着火把,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面黑暗处摸过去。杂乱、拖沓的脚步声,和众人的低语声回荡在地底溶洞,激起嗡嗡回音,火把的黄光映照在大家脸上,均是一片肃然。

    拐过一组遮挡的嶙峋奇石,前面更广阔起来,黑黢黢的看不清洞壁。

    菊花怕乱了方向,便让王忠和严师傅带人往东西两个方向先去探探,看哪个方向有出路,他们则在原地等候。

    刘黑子放下老娘的尸身,对菊花道:“还是我去吧。我山上水里摸惯了的,比他年轻人老成。也容易认路些。”

    菊花点点头道:“那刘叔小心些。”

    张大栓心急在上面救火的槐子,不想原地傻等,便和刘黑子一起去了东面,板栗、小井儿也一定要跟着去。只得也带上他们俩。

    他们几个顺着一道地下暗河走了好长一段路,在一面山壁前止步——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张大栓见了,忙急急地转头道:“这边不通,赶紧走。早些找到出路,上去好让你爹放心。也不晓得他这会儿急成啥样哩!”

    因刘黑子高举着火把,板栗人小眼尖,早看见崖壁下方。那道暗河流入地下,旁边有一丛灌木,后边黑乎乎的,像是一个洞口,忙对爷爷说了。

    刘黑子和张大栓上前,用带来的一根扁担往洞里扫了扫,里面果然是空的,而板栗和小井儿蹲下身子。在清浅的河底发现有好几只冬眠的乌龟。

    他心中一动,按娘说给自己的方向一琢磨,对张大栓道:“爷爷。这地方怕是通往桃花谷那边的山洞,那儿可是有许多乌龟的。”又指给他看那水里的乌龟。

    张大栓听了一想,果然不错,高兴地说道:“那咱们赶紧去叫大伙儿过来,从那边就能出去了。”

    刘黑子忙道:“先甭急,让我过去瞧瞧。不然的话,要是这里面走不通,那不是让大伙白跑一趟么。”

    张大栓听他说得有理,便嘱咐他小心些,上前帮着扒开灌木。刘黑子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就进去了。

    这边一大二小三个人眼看着他走入一条狭长的通道,穿过去后,不见了人影,不禁大喜,想着这出路算是找对了。

    板栗骨碌转了下眼睛,对张大栓道:“爷爷。咱们回去先不跟人说这儿有条路通桃花谷,这个秘密先留着,往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先看看那边有没有出路,真没有的话再过来重新找,装作才找到。”

    张大栓愕然问道:“能有啥用处?”

    板栗耐心地对他道:“就说这一回,要是咱们家里有一条地道,那咱们还会差点没命么?我记得老宅子那边,外婆家跟我们家原先都有地下储藏室的,可咱家如今连个地窖也没有,怪道这回这么狼狈。”

    张大栓听了连说有理,夸孙子聪明机灵,等刘黑子转头后,爷孙俩急忙告诉了他这个打算。

    刘黑子点点头道:“是该留一手。张家越来越富了,该多准备几条路。咱们总是太实诚了,这回才被人钻了空子。先不要说,我估摸那边肯定有出路。想必太太晓得了,也不会怪咱们隐瞒的。”

    张大栓一个劲地点头道:“就是。咱们有这样一个地方,有事也不怕了。”

    又问他通道那边是个啥情形。

    刘黑子道:“那边又是一个洞,老长,我走了一段不见头,就转回来了。小少爷说的没错,那方向还真是往桃花谷去的。”

    几人商量定了,又互相统一了口风,特别叮嘱实诚的小井儿千万不要说漏了嘴,然后才往回去。

    回去后,严师傅那一拨人已经回来了,正跟菊花说那边仿佛有出路,因为他们走到一个地方,能看到上面透下来的红光,似乎是外面的大火映照的。

    众人都欢喜起来,再听张大栓和刘黑子说这边不通,便不再留心,一窝蜂地收拾东西,跟着严师傅往西边去了,恨不得一步回到地面。

    七弯八绕的,菊花一边扶着葡萄的胳膊小心地走着,一边打量四周,不禁咋舌:这下面真大呀,整个地下几乎是空的,怪道上面一烧,地下水就流失了。

    她也跟板栗似的,不住在心里转着别样念头,真不愧是母子。

    走了一盏茶的工夫,转了几个弯,还隔着老远,就见前面红光跳跃,光影斑驳,映照得地面各样怪石突兀显现。大家顺着那光线一看,原来是从洞顶上方漏下来的。

    谢谢亲们的鼓励和支持,因这文快结束了才变一更的,大多数文都是这样。也是原野想休息,实在是身体吃不消了。望见谅!

    第五百四十一章 真相

    众人大喜,纷纷说这儿肯定能通向地面,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几句,早到了近前,不禁傻眼:这要如何上去?

    菊花等人正四处打量想法子,大黄忽然“汪汪”地狂叫起来,扑向一块大石后面,严师傅大喝道:“谁在那?”和朱师傅敏捷地窜了过去。

    王忠忙竖起手中的斧头,大声嚷道:“有坏人?大伙儿靠近来。”一边将女人小娃儿往一块拢,招呼黄麦青麦等人护在四周。

    张大栓等几个男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担子,都抄起家伙凝神戒备,却见严师傅和朱师傅从那大石后揪出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来。

    看打扮和面相,这是一个农家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消瘦的脸面,五官平平,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却在火光的映照下流露出惊慌和恐惧的神色。

    他双腿已经断了,软软地拖在地上,被朱师傅攥着一条胳膊拖到众人近前,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血痕,半截身子都被血浸透了。他扫视面前这群人,忽地发现人群中的菊花,就死死地盯住不放了。

    朱师傅将这人交给王忠看着,说让东家审问,他则和严师傅带着大黄继续四处察看,防止还有藏匿的陌生人。

    张大栓虽然为人善良,此时也没好脸色——大半夜的,从他家山上落进这溶洞,偏偏上面才被人放了一场大火,这个还能是好人?

    “你是哪个庄子上的?到我家园子里干啥来了?”他瞅着这少年怒气冲冲地问道。

    那少年听了身子一抖,却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菊花。

    王忠见了很生气,他也认定这人就是放火的人,忍不住踢了他一脚道:“说不说?不说老子扒了你的皮。”

    板栗见他只管盯着娘看,问道:“你盯着我娘干啥?”

    张大栓一见果然如此,气得一把揪住他乱发,骂道:“坏胚子。毛还没长齐的狗崽子,就干这伤天害理的事。那外边的火是不是你放的?说!”

    那少年本就带了伤,又被王忠踢了一脚,张大栓又揪住他的头发。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却强笑道:“张家人跟猪一样蠢。这还用问么,那火自然是你爷爷我放的了。这是报应。你儿媳妇干了坏事,就要遭报应,你们家就该断子绝孙。这会儿你们就算没被火烧死,也会活活饿死的,老天不会放过你们的。掉进这洞里还想活着出去。做梦吧!”

    他声音尖利,神色狰狞,眼中带着恨意,尽量作得意嚣张的模样,可发抖的身子透露了此刻心情的紧张。

    众人都惊呆了,倒不是怕了他,只是他说的也太令人惊悚了——太太啥时候干了坏事了?

    菊花一把拉住要暴走的张大栓和何氏,又挡住要上前的葡萄和板栗。先仔细辨认了这少年一番,确定自己不认得他。她将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干过的事情一一过滤,然后冷冷地问道:“你是那几个人贩子的儿子。还是那个车夫的儿子,还是下塘集那个专门接应人贩子的牛贩子的儿子?”

    那少年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菊花,那神情明白告诉人:菊花猜对了。

    菊花也不问他到底是谁的儿子,事实上她猜十有是牛贩子金四贵的儿子。当时金四贵一家被下入大牢后,因为之前在下塘集遭人暴打,都没能挨过去,死在了牢中,他两个儿子就四处流浪、不知所踪。

    她也不是没警惕过,只是槐子让人找了一阵没找着。也就丢开了。如今想来实在是失策,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不管理由是什么,都要防止其后代上门复仇。

    只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么?

    不等她进一步盘问,众人都愤怒地爆发了:原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仇恨。谁知是这件事。这件事谁不清楚,谁不恨拐卖小娃儿的人贩子?于是喝骂唾弃不绝。

    何氏仰头跺脚哭喊道:“造孽哟!这还有天理么?老子拐卖人,儿子杀人放火,一家子做这些没人性的事,倒骂人家干坏事……”

    一堆人中间,尤以葡萄反应最大,她只觉得血往头上涌,气得头晕眼花、手抖脚颤,哆嗦了一会,忽然尖叫一声扑上去,一手揪住那少年胸前的衣襟,使劲地摇晃着,一手用力地捶打他,哭喊道:“你们家人不是人,都不是人……”

    声音尖利高亢,都变调了,神色疯狂,状如疯魔。

    无怪她发疯,当年为了她,菊花受伤差点被人掳走,这就不说了,如今又因为这件事,被人家烧了张家橡园。虽然他们是逃了出来,可是死了多少人,这还不知道哩。

    不管咋说,她奶奶已经死了,先前从山洞里出去的那些汉子和两个媳妇也肯定是活不成了,还有那些在树林里种木耳的雇工不知逃出去没有……

    天哪,她觉得自己没法活了!

    刘婶也怒了,见那少年用手挡住葡萄的捶打,也冲过去抓住他头发,扭住他胳膊,她虽说是女人,但常年干活的,那劲儿也大,这一抓,顿时让那少年动弹不得,眼露愤恨交加的神色。

    她嘶声道:“狗东西,还不服?你骂谁是坏人?你爹娘就是天底下最坏的人,拐卖咱闺女,活该下地狱,阎王爷就该把他们丢进油锅里炸,让他们来世做猪做狗,永世不得翻身。”

    小井儿一听这人是拐卖姐姐的人贩子的儿子,也暴怒地上前揍他;刘黑子反而愣住了,失魂落魄地站在那,搂着娘冰冷的尸身,觉得心底发寒。

    山洞里哭喊声、叫骂声一片,和着嗡嗡回音,混乱不堪。

    这少年任凭人打骂,嘴里却倔强地叫道:“我不管。我就晓得是她害得我没了爹娘没了奶奶,害得我没了饭吃,没点心吃,我就是要烧她家的园子。”

    这话招得人更生气了,葡萄也不打了,她气晕了,一头撞在他胸口跟他拼命。

    菊花示意王忠等人上前阻住他们,又让小喜和樱桃拉住葡萄,说自己有话问。

    小喜和樱桃架着痛哭的葡萄走到旁边,一个劲地劝慰她;王忠也将小井儿和刘婶等人拉开,一圈人虎视眈眈地看着那半死不活的少年,若不是太太要问他话,立马就要剁了他。

    菊花也不废话,直接对他说道:“蠢得跟猪一样,被人家指使出来干这事,连命都快没了,还嘴硬。让我猜猜看,你是被人追赶着掉下来的哩,还是发现被人使唤了,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哩?左不过这几种可能。你哥哥哩?”

    那少年恨恨地盯着菊花,忽然尖叫道:“老子乐意。老子就是要烧了你家。你害我没了爹娘和奶奶,我……老子就要烧了张家。”

    众人大怒,菊花却抢着说道:“哼!可惜的很,我们一家人都活得好好的。明儿外面还会传你们金家专门干杀人放火、拐卖小儿的勾当,儿子老子都是一路货,金家活该断子绝孙。你们不过就放了一把火,官府却要把四面起火都算到你们头上。你哥哥哩?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抓住了……”

    那少年不知菊花是诳他,只不明白她为何知道这些,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瞪着菊花不语。

    他哪晓得菊花根本就是猜的:这样年纪的少年,又是这副冲动的性子,就算想要报复,也顶多是放一把火出一口心头怨气罢了,哪会周密地、算无遗策地四面同时放火,居然还做的滴水不漏,没让任何人发觉,要说这中间没有蹊跷,都是巧合,菊花只能承认自己点儿太背了。

    板栗见那少年故意用话气他娘,上前蹲下道:“我娘害得你没了爹娘?你不知你爹娘拐卖了多少小娃儿么?”他指着哭泣的葡萄,“我葡萄姑姑当时都被塞进马车了,他们还想拐卖我跟我妹妹,我们那会儿还不到一岁哩。依你说,我们就应该被你爹娘卖了,卖的钱好让你买点心吃,是不是?”

    这少年自然知道自己爹娘不是好人,但那又咋地,那也是他爹娘哩!帮他买点心、买油炸果子的爹娘,心疼他的爹娘。他只顾发泄自己一腔怨气,哪里会听旁人的话,要是他能听进这些,也不会来放火了。

    他见板栗很认真地问他这个问题,好像确认这点很重要,那严肃的神态一点也不像个小娃儿,没来由的就很恼怒,刚要如先前一样嚣张地放话刺激他,抬眼就看见一个小女娃也蹲在自己面前。

    她七八岁的样子,头发微乱,小脸紧绷,脸上还沾了些灰尘,一双狭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那漆黑的眼眸里映照着火把的光芒,光波流转,既没愤怒也没悲伤,看不透在想什么。挺直圆润的鼻梁下,唇线清晰,勾出一张小巧的嘴巴,此刻却紧抿着,越显得小女娃面无表情。

    他就看呆住了:这就是他妹妹么?这样的女娃儿,要是被卖了,如今会在哪?

    正恍惚地想着,就听她轻声问道:“你们一块来放火的有几人?”

    那声音软软的、嫩嫩的,好听极了,如同邻家小妹问他吃过了没有,倒不像在审问他……感谢亲们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第五百四十二章 小葱的手段

    他不由自主地回到:“就我跟我哥。旁处放火的不晓得是谁。”

    小葱又问道:“你们在哪儿放的火?”

    他刚要回答,忽然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刚才那么多人打骂也没让自己认输,这会儿被这个小女娃一问,问啥说啥,那也太没面子了,于是怒道:“就不跟你说。”

    张大栓早攒了一肚子气,要不是菊花有话要问,不定早杀了这少年。他见这小子竟敢对孙女这样,杀气腾腾地就要上去动手。

    可他还没动哩,何氏就冲上去了,骂道:“小狗娘养的下贱种。小葱,你过来,让奶奶抽他……”

    菊花刚才觉得,让板栗问他话,也许比自己问合适,不定小孩子之间更容易套话。可见小葱开口,又生怕这少年不择口舌地羞辱闺女,因此也唤小葱回来,又拉住何氏,轻轻对她摇头,不让她妄动,又止住张大栓。

    小葱却不起身,对板栗道:“哥,按住他。”

    板栗一把揪住那少年胸前的衣襟,另一手也摁住他胳膊;王忠也上前帮忙,抓住少年另一只胳膊,对这样杀人放火的家伙,哪怕他受了重伤,也让人不敢大意。

    小葱从背包里拿出装银针的盒子,接连抽出银针,扎在那少年头上和颈部,他顿时就颤抖不止。

    那少年恐惧地看着小女娃不断地抽针、随意地扎针,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在帮他治病哩。可是他现在浑身难受,说不出的痛苦。

    见她又拿了一根针,就要往他脑门上扎,终于受不住崩溃了,哆嗦着说道:“我们……在山顶上放的火,想着顺风一吹,这火肯定来不急救。这山就烧完了。”

    小葱抿了抿嘴儿,问道:“那咋山下和东边西边也烧起来了哩?”

    少年额头上汗水往下滚,恐惧地盯着悬在他眼前的那根针,只要他不回答,那针就会落下来,不晓得会让身上添一些啥样的痛痒。

    “不晓得。我们在上面放了火,准备逃跑,就看见山下也起了火。东西边也都亮了,我们就……晓得坏事了。我跟哥哥使劲跑,不知道为啥,哥哥不见了。我滚到一个山沟里,又掉进这个山洞……”

    众人听得身上直冒寒气:这是谁?太狠了!

    菊花上前拉起小葱,问道:“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们回来,咋忽然就想起来放火哩?”

    那少年似乎特别仇视菊花,他恶狠狠地说道:“老子就是要报仇!”

    板栗捏住他耳边一根银针,猛地一阵摇动,疼得他不曾晕过去;小葱也抬手就要将手上的那根针往他头上扎,被菊花挡住了。

    她冷笑道:“你想报仇。也没想起来要放火吧?是不是有人在你们兄弟跟前说了啥?瞧你那样子,也是个蠢的,就算人家说了,你们肯定也是不在意的,也不想想人家无事端端地跟你们说这事干嘛,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哩。”

    这话又切中了要害,那少年在板栗和小葱的威逼下。终于说他们交了一个少年朋友,说起跟张家的这段仇恨,那人就帮他们出了这个主意,拍着胸脯说这事准成,还不容易让人发现,说张家山大着哩。

    菊花失神片刻,见张大栓、何氏等人一窝蜂地逼问那少年朋友的名字、长相,又问这个少年的名字。果然是金四贵的小儿子。

    她叹口气道:“爹,娘,甭问了,问也是白问。不定那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哩。人家既然这样算计咱们,怎会落下把柄给咱们?这事明面上无论怎么查,都是这两兄弟干的了。咱们还是赶紧上去救火要紧。我好担心槐子。”

    王忠急忙问道:“那太太,这个人咋办?”

    菊花冷冷地瞧着这个少年,想说“杀了他,省得让人生气”,想想还是说道:“先绑了他丢在这。回头再来问他。要是没死,就交到衙门里去,让县太爷审问。”

    其实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再问也是这么回事,不会有新的内容的,可留着也是以防万一。

    于是王忠带两个人将他捆了个结实,丢在一边。

    板栗却让他将这少年拖到一块平坦的地方,旁边有个水潭,说是不让他靠近岩石,省得他借用石块锋刃磨断了绳子逃跑。听得王忠张大了嘴巴,不知他从何处得来这奇异想法。

    小葱听了哥哥的话,静静地看了那少年一会,终于脸上有些表情了,似乎在犹豫不决。

    金二看着小葱,不知她又想干啥。对这个小女娃,他是又恨又怕,却又止不住地想多看她,听她用软软的声音问自己话。

    这时,朱师傅带着大黄回来,对张大栓说,大黄找到了出路,他兴高采烈地嚷道:“老太爷,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赶紧走吧,老严在那边守着。”

    一番忙乱后,张大栓背着红椒,王忠抱着山芋,黄麦背着老爹,刘黑子背着老娘(尸体),各人也都是挑得挑,挽得挽,在朱师傅带领下往前奔去。

    菊花悄悄地对葡萄说,自己怀孕了,让她别伤心了,好好照顾她是正经,再说,这事根本就不能怪她哩!

    葡萄这才顾不上伤心难过,转而慌张地扶住菊花,埋怨她不早说。

    菊花小声道,她是怕说出来何氏等人更慌张。说着话,她见板栗和小葱还在那边磨蹭,忙大声招呼他们赶紧走。

    板栗也听见了朱师傅的话,忙拉了小葱就走。

    小葱盯了金二一眼,面上闪过决然神情,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将手里紧扣的一枚银针刺入他头顶百会|岤。只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刺入的一刹那,她小手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并没有将银针全部刺到底。

    即便这样,金二也立即软软地倒地不起。迷蒙中,他清楚地看见,那小女娃眼中有仇恨、伤心,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忍和害怕。

    他忽然心里一松,觉得欣慰起来,觉得这小女娃并不讨厌他,只是爹娘拐了她那个什么姑姑,还差点把她跟哥哥也拐走,自己兄弟又烧了她的家,那她当然生气了,死在她手上也是应该的。

    再也不用报仇了,金二如是想道。

    菊花一行人跟着朱师傅和大黄到了一个角落里,四顾一望,依旧是崖壁怪石,并不见什么出口。可是这地方确实冷了不少,好似有冷风不知从何处吹进来。

    众人正要问朱师傅,却见大黄兴奋地撒着欢儿,往一块大石头后面跑过去。众人随着它过去,只见狗儿一头钻入一丛灌木,眨眼不见了,外面却传来严师傅的声音:“都来了?”

    朱师傅乐呵呵地说道:“瞧,要不是大黄,我们就算走到这,也找不出去的。这儿有个出口,就是太小了。老严瘦一些,挤过去了,我就过不去。这上面是岩石,不容易弄。我想着喊你们来了,从下面挖一个过道钻过去,也方便的很。”

    正说着,严师傅跟大黄又进来了,激动地对他们道:“外面就是竹园旁边的那条山沟,离竹园不远。”

    菊花听他说外边天还未亮,大火依旧烧得很旺,能听见人们救火的喊叫声,急忙吩咐道:“王忠,你带他们两个在里面挖;严师傅、板栗、小井儿,你们三个人出去,在外面挖。挖通了对接起来。不要挖太深,只要能过人就成,最要紧的是赶快出去。”

    小葱上前对菊花道:“娘,我也去。我先出去给爹报个信,省得他着急。”她声音有些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因为就要出去了兴奋的。

    菊花握着她的手摇头道:“出了这么大事,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娘咋放心你一个小女娃乱跑哩?就算你跟你哥哥一块去也不成,谁知道附近有没有坏人。都过了这么长时候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工夫,再说挖起来很快的,待会咱们就回家了。”

    何氏正抱着山芋,听了菊花的话,立即叫道:“谁也不许去。都跟着奶奶,不要乱跑。”说着话,还把红椒也扯到身边护着,她真害怕呀!

    小葱只得作罢,靠在娘身边盯着挖洞的人,无意识地想道,从昨晚到现在,他们这群人一直都在挖个不停。

    菊花觉得小葱手冰凉,担心地问道:“闺女,你冷么?手咋这么冰哩?”

    小葱轻声道:“不冷。”

    小喜急忙从背包里翻出一件紫色大袄子,也不知是谁的,一把将小葱裹起来,说千万不能着凉,马上就要出去了。

    菊花觉得大闺女怏怏的,有些精神不佳,不像红椒,这会子已经活过来了,便将她整个儿搂在胸前,跟她说就要见到爹和舅舅外婆了,要高兴。

    小葱低低地“嗯”了一声,便不言语了。

    当一行人弓着腰,半爬半摸地从新挖的通道里穿出来的时候,虽然因为地势遮挡,没看见那冲天的大火,但天空一片通明,已然表明情势依旧危急。

    菊花稍一打量四周,果然发现身处一条山涧底部,脚边还有浅浅的溪水流动着,是从那溶洞里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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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三小儿和县令

    个时候,再也不用吩咐了,众人轰然动身,扔下那些棉絮和山芋花生,只扛着锄头等物,在高低不平的山涧里趔趄行走,寻找上去的路。

    当菊花看见那一丛栀子花树和水边大石,忍不住想要流泪,她和葡萄都认出了这地方,连王忠也对这地方很熟悉。于是,引着众人上了竹园和橡园之间的大路,终于在大火的外围看清这场灾难的全貌,均庆幸竹园还没烧起来。

    菊花不想感叹,也不让旁人感叹,招呼他们直奔橡园山脚下,那里,一片沸腾!

    在路上,菊花边小跑边急促地叮嘱张大栓等人,等会到了地方视情形救火,须得水土结合,一边用土埋一边用水浇,单用水或者单用土都不成。

    打从逃进溶洞后,她就一直在想这问题:这么大的火,要如何灭火哩?

    先前在院子里他们都是用土灭火的。那火被盖住后,虽然不再燃烧,但尚未熄灭,最讨厌的是若不能盖严实的话,就会不停地冒烟,而那烟气最要人命的。她就想着,要是再对着冒烟的地方泼上一桶水,想必就能完事了。

    她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心里升起无穷斗志。

    衣裳家什烧没了,可以再置;书烧没了,可以再买;房子烧没了,可以再盖;山上的树烧没了,可以再种,她不是还有五千多亩山林么,只要能跟槐子站在一起,跟家人一起面对这场大火,一切鬼魅魍魉都将化为无形。

    她怀着迫切的心情奔向橡园,要跟槐子共同面对这场灾难。

    菊花担心的事不是没有道理的,槐子和青木果然遇上了难题。

    随着来救火的人越聚越多,用土灭火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人们硬生生地从大火中铺出了一条通道。可是,这情形并没有让他们高兴起来,因为被土覆盖的地方烟气缭绕。人们被浓烟呛咳得无法进出通道。

    槐子和青木也不是死脑子,他们立即分出一部分人去挑水,在有烟雾的地方浇水,才真正把火给熄灭了。

    只是这样一来,速度慢了许多不说,道路也泥泞不好走,一踩一滑,槐子看得满心绝望。

    因这场漫延几百亩山林的滔天大火。张家郑家所有亲朋好友、邻里乡亲、官府差役,全部都惊动了,各有表现。

    亲近的人也无需说,那是大难临头般地哭喊求救。菊花外婆汪氏看到那滔天的大火。当场就晕了过去。菊花二舅杨得志和表弟来财都去救火了,林氏和来财媳妇桂叶惊慌忙乱不堪。

    下塘集上,贺老爷得知起火的是张家橡园,立即叫上几十个下人,带着七八个儿子,并扁担箩筐水桶等物,往清南村奔来。他走后,贺夫人另让人在集上敲铜锣,将所有人家惊起。花钱雇人往清南村送。

    方靖宇也没有坐视不理,跟贺家一样倾力相助,余者与郑家和张家相交的,都或多或少派出了人。

    清南村的人更是不用说,那是男女老少都出动了,便是跟郑家和张家不对付的人家,也没有落后一步。

    李明堂催走了儿子孙子。又催儿媳妇去帮忙送水送粮,“那么多人,不得喝水?要是渴了饿了,干活没劲,不是耽误事么?”

    他儿媳妇倒没埋怨,觉得公公能说这样话,她往常还真错看他老人家了。

    孙家,孙金山带着孙铁柱走后。柳儿娘在院子里团团乱转,满心不宁。

    若说让张家倒霉、出丑,或者破个财啥的,她肯定巴不得,没准还会在村里到处传扬,好看张家的笑话。可是。这样的大火,把张家老小一网打尽,她是不是高兴呢?

    她望着小青山方向,嘴里嘀咕道,烧了好,省得那婆娘整天拽的跟二五似的。

    转了一圈,又停下来嘀咕道,这么大火,那婆娘能跑得出来么?

    她身子骨还好――要不跟自己打架能那么厉害――跑出来不是不能的,她那几个孙子人小,能不能跑出来哩?孙子们要是出不来,那婆娘怕是也不会自个先跑的。

    那不是见不到那婆娘了么?

    何氏那婆娘一家子要是没了,杨氏那婆娘怕也是活不成了。

    她不是该高兴么,为何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哩?

    回想起跟何氏杨氏吵嘴打架的过往,一幕幕很精彩,又想起板栗等四五个娃儿才那么点大,又想起菊花终究是帮了柳儿,她越想越慌张,最后嘱咐带奶娃的儿媳妇王氏看家,“娘去瞧瞧热闹。”说完挑了一担水桶匆匆出去了。

    看得王氏目瞪口呆――瞧热闹挑水桶干啥?

    袁县令也带着衙门里的人赶来了,他站在山脚下,看着漫天火光和冲天烟雾,不住捶胸顿足,欲哭无泪。至于他是为了张家伤心,还是为了他的前程伤心,也就他自个知道了。

    好一番难受后,他发现这火还在蔓延,又问明橡园东西两边、北方山顶处,救火防护的人都不多,顿时不乐意了:都这个时候了,那园子里的人怕是都烧成灰了,弄这么多人铺这通道有用吗?

    只看铺了不到半里路,就发现好几具烧得蜷缩的尸体,就能猜出那些妄图从山上逃下来的人,无一幸免,张宅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样白费人力和工夫不说,若是连累旁边的山也烧起来,那青山书院的事肯定没影了,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而且还要被朝廷重罚,因为他没有及时控制灾情蔓延。

    袁县令想到这个后果,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立即让衙役书办捕快以及随身伺候的长随通通出动,传县太爷命令:让大家立即去东西两边和北面山顶进行防御,这通道不准再铺了,说张家的人肯定都烧死了。

    郑长河听了大怒,眼睛红得要滴出血来,就要上前跟这狗官拼命,被青木一把拉住,沉声道:“爹,甭理他。咱们只管干咱们的,看谁会听他的。”

    又特地嘱咐槐子不准妄动,眼下救人要紧。

    李长雨、刘三顺、李长明、李长亮等人都叮嘱槐子不要跟这狗官冲突,反正他们都不会听他的,随他蹦q去。

    槐子冷冷地看了袁县令一眼,点点头,依旧安排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来救火的不是张家亲朋好友就是花钱雇来的,竟没有人听县令大人的话,再说,不让救人,这是一个父母官该说的话么?所以,人们都闷头干活,不理会衙门里的人。

    县令见他的命令根本不管用,没有人听他的,气得倒仰,对着张槐大喝道:“张槐,尔敢弃大局于不顾?若火焚小青山,致使生灵涂炭,令弟亦难逃责罚。”

    张槐只是忙碌奔走,根本不理他。

    袁县令大怒,喝令手下拦截众乡汉,让他们统统去东西两边山上救火,若敢抗命,一律抓捕。

    这时,葫芦纵马过来,大喝道:“谁敢?”

    青山和黄瓜跟在一旁,三个小娃儿紧绷小脸,一字排开,拦住那些衙役,那拼命的架势,仿佛在说,若要过去,先杀了我们再说。

    众差役傻眼,倒不是他们怕了几个小娃儿,而是他们不敢如平常般嚣张,这儿可是有几百人,若是惹恼了这些乡下人,会有什么后果,谁也难以预料。

    袁县令见几个黄口小儿也敢跟自己顶撞,真是气晕了头,怒道:“竖子不知死活,敢阻衙门办差?”

    葫芦高声问道:“请问大人,我等是否犯了国法?”

    袁县令一怔道:“不曾。不过……”

    葫芦质问道:“既然不曾犯了国法,这些人都是我家下人和亲朋好友,还有花钱雇佣来的帮工,让他们干啥活计是我郑家的事。难道大人要管我家事?”

    有差役急忙断喝,叱他无礼。

    葫芦傲然坐于马上,小脸满是寒霜,根本不理他。

    袁县令见他没有如一般小儿那般胡搅蛮缠,居然跟自己讲道理起来,他自持是为大局着想,因此也不怕人说他,于是一整衣衫,肃然道:“本官虽不能管你家事,然非常时刻,宜以大局为重……”

    黄瓜立即问道:“大人是说,张家人烧死就算了?橡园里一百多雇工烧死也不要紧,是不是?”

    袁县令可不敢承认他有这样的意思,气道:“大火如此猖獗,那些人焉有命在?瞧那些尸体……”

    葫芦再次打断他话道:“大人亲眼见到所有人都烧死了?”

    袁县令怒睁双眼道:“虽未曾亲眼见到,难道推测不出来?你可见到有一人逃出来?”

    青山道:“正是没有人逃出来,说明他们在里面等我们去救。”

    县令道:“若是都烧死了呢?如此耽搁岂不延误时机?”

    葫芦道:“若是没烧死呢?县令大人下令不救他们,岂不是草菅人命?”

    县令大怒道:“若是火势蔓延……”

    黄瓜道:“火势还没蔓延,我爹跟姑父早已经派人在隔离了。”

    就跟姑姑说的,要是等你来再隔离的话,怕是花儿都谢了。

    一大三小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在一群川流不息、紧张救火的挑土和挑水大军中,显得那么突兀。

    张槐虽然没搭理县令,心里却怒火熊熊:这狗官分明是害怕火势扩大,连累他乌纱不保。还有,听他那话的意思是说菊花他们早就烧死了?

    呸!狗东西!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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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四十四章所谓神童

    青木见他满脸狰狞,低声道:“甭生气。白气坏了身子不划算。咱还有好多事情要干哩。让葫芦他们跟他扯正好,小娃儿口没遮拦的,说啥也不算冒犯。我已经让人回去叫黄豆了。对付这样的人,连葫芦出马都嫌大了,就得让黄豆跟他掰扯。”

    张槐听了觉得好笑,可是这会儿哪能笑得出来,若是平常的话,怕是要笑弯了腰吧!

    郑家院子里来了一大群人,菊花大舅家是全部出动,还捎带上了刘家塘的村民,个个跑得满头大汗。

    杨得发问清大概情况,喝住哭泣的媳妇们,立即带领众人去救火,只留下刘云岚的娘张氏照顾闺女。

    这时候,来叫黄豆的人也回来了,是马小六的弟弟马小七,如此这般跟小娃儿说了一通。

    黄豆听说县令大人不让救姑姑家人,让人都去山上救火,气得直跳脚,又听说爹特意让马小七来叫他,让他去跟这狗官掰扯,只管胡扯一气,不用顾忌,顿时斗志昂扬。

    他嘱咐外婆照顾好娘,看好家,然后让马小七背着他就往橡园跑。

    他到达的时候,正赶上县令被三个小娃儿堵得不耐烦,威胁葫芦道:“若是这小青山烧起来,你们郑家和张家能担当的起吗?”

    他也不文绉绉地说话了,主要怕小娃儿听不懂。

    葫芦刚要回答,就听一个清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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