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能随意地转到别人家里去，否则就是擅闯民宅了。”予嬗解释着。

    “对对对，要是可以随便转换，想想也挺可怕的……那可以从别人家里转出来，是吗？”

    听予嬗这么一讲，初晓忽然感觉到其实每个空间应该都是有一定的管理制度的，就算是人死了到阴间，肯定也是要遵循一定的规章制度的。

    想来，很多人所希望的能生活在一个完全自由的空间里只会是不切实际的空想了。仔细想想，初晓觉得每个人还真是不可以完全的自由，否则在任何一个空间里生活都是不安全的。要是会转换的人都可以随意转换到别人家里，那别人真是关上几道门都不能防贼防害的。

    “从别人家里转换出来是可以的……”说到这里，予嬗顿了顿，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等过几天我要回一趟平间，应该要接受审查了。”

    “什么审查呀？”初晓摆放好碗碟又随予嬗一起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上次转到你姑姑家的事情，我是要接受审查的。”

    “哦那次你是转进家门的……可是，当时你不是对着什么人说了转换是因为公事吗？”

    予嬗浅浅地笑笑，“就算是因为公事，理论上也是不可以转到别人家里的。”

    “那……”想了想，初晓觉得不太明白，“当时你是在对什么人说话啊？在你转换的时候，周围是……有什么神、佛存在吗？不然谁会知道你转换到别人家里去了？”

    “因为几乎每个人家里都有门神。”

    “门神？”初晓听得一愣，随即她又疑惑到：“门神是秦琼和尉迟恭吗？还是关羽和张飞啊？”

    在民间传说里，初晓确实听过门神。据说最早流传的门神是指神荼和郁垒，之后随着历史的进程，不同地区传说的门神人物也不尽相同。到现在，神荼和郁垒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在初晓的印象里，她所听到的门神最多的就是指秦琼和尉迟恭，以及关羽和张飞的这两版。其实门神肯定是哪个编故事的人编出来的，现代有玄幻小说，古代也是有神话传说的，总而言之，这些神人都是天马行空的思想产物。

    可是予嬗这么一说，等于就是证明了门神是真实存在的。这么一想，初晓就觉得那些民间传说也极有可能是真的了。

    既然是每家每户都有门神，而传说中的门神却又只是特定的两个人，那如此看来，门神是必须要有分身术了，不然单凭两个个体之力，怎么可能守护得了所有人家的平安呢？

    比起相信身为门神的两个人会分身术，初晓其实更觉得门神应该不是单指某两个人物，很有可能门神就是一类人物的统称，也就是说民间传说的各种门神人物其实都只是门神的一员。这样一来，门神就不必要有分身术了，每家每户也就都可以由两个不同的门神守护了。

    端着玻璃杯问着予嬗的时候，初晓的脑子里已经快速地闪过了许多关于门神的猜想，她就等着予嬗来给自己答案了。

    “是鬼。”予嬗只淡淡地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什……什么？鬼？”初晓有点被水呛到了，这有些不可思议的回答让她感到了瞬间的汗毛竖起。

    门神怎么会是鬼呢？不过想想，初晓觉得也对，门神既然是肉眼看不见的，那么就是没有肉身的，自己的一重天眼一直是开着的，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门口有什么陌生的人，那么门神就不可能是什么魂魄的存在，所以门神是鬼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听予嬗这么一讲，初晓总感觉身上有些发寒。还是那句话，因为无知所以无畏，要是予嬗没告诉初晓门神是鬼，初晓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下知道了，她就会想着门口始终站着两个不认识的鬼，虽然看不见，但是知道他们就在那里，初晓的心里总归有些瘆得慌。

    作为看过《魂魄略述》的人，初晓知道鬼其实就是人的灵魂和觉魂在阴间的结合产物，只是一个意识形态的存在，而真正可以去害人的似乎只是魂，所以初晓本不该对鬼有惧怕心理的，但是毕竟自古以来所有的恐怖故事主角都是鬼，在人们的思维里鬼也都是可怕的，因此，初晓一时自然摆脱不了对鬼的恐惧心理。

    望着初晓有些吓到的样子，予嬗不禁笑意深了一些，“那些鬼都是每家人过世的长辈，都是正常生老病死的，所以模样并不可怕。”

    “是自己家里过世的长辈？”

    猜想了半天，门神竟然是自家人，虽然这听起来有些新奇，但初晓总感觉少了那么一种神奇感。

    每个人死后并不是都有鬼的，只有正常生老病死的人，其灵魂和觉魂在阴间才能生成鬼。鬼并不是存在不灭的，除特殊情况外，鬼存在的时间都是由其家里的晚辈决定的。

    一般，按一个鬼生前在家里的辈分往后排，等到第九代人出生时，这个鬼就会消失，同时他就不再作为守护家里的门神了，他的门神位置也就顺由他的下一辈鬼来接替。

    有门神的家里，一些外来魂魄都是不能进入的，因为门神会将它们拦在门外。但是一些魂附在人体上从而进入家门的时候，这就不归门神来管了。但是对于违规转换到家里来的人，门神是要报告给阴间相应的管理人员的。

    上次予嬗转换到初晓的姑姑家里，其实是违纪的，她必须向门口的门神说明转换原因，然后门神会一五一十地将予嬗的话转达给阴间的相应人员，随着管理人员间的层层传递，经过一段时间后，予嬗就要接受相关的审查，在审查人员核实转换的目的后，再根据结果请示上级，上级就会最终决定是否要对予嬗做出一些处分。

    “嗯。并且，鬼生前与家里人的关系越和睦，死后他守护家人的能力也就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