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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979第6部分阅读

      穿越1979 作者:肉书屋

    穿越1979第6部分阅读

    上。李然无奈的扯出个笑脸,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笑得很勉强。

    一直躲着李然的刘成才看李然那狼狈样,眼里闪过一道实质的亮光。

    还没有正式开始早读,他放下手中才吃一半的包子,用手扯平身上穿着的新衣服的衣角,喜滋滋的向李然那走去。

    李然咬了下玉米饼,今天因为是超凡享受,坐车来学校的,所以他的早餐也给留到了现在才进行,喝了口将饼咽了下去,李然决定放假了自己去买点豆腐,做份腐||乳|来配这个吃。

    这味道实在是太腻了啊!

    再咬了口,看了看在自己旁边来去了无数遍的小屁孩,李然将玉米饼掰了一半:“你要不要吃点?”

    刘成才,李然自然是认得,可他在旁边耗的原因,他却不知道。

    不过刘成才人就坐在李然的右上角,偏头就可以看到。李然往他位子看了后,就发现了他桌上剩的馒头,从而得出个答案,这人是吃馒头吃腻了,想换点新的。

    盯着眼前的玉米饼,刘成才将两条眉毛皱成一条,他家虽然生活比平常人好点,但也没好到餐餐白面,从不吃玉米饼,好不好?他在这晃荡半天怎么可能是为了这个东西!

    挥手将饼打开,他用力扯了扯衣服,希望面前的人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李然看这动作后,还真发现了点什么,可那和刘成才想让他发现的偏了点方向。

    “你现在带手帕了。”李然从刘成才口袋里掏出露了一角的帕子,愧疚的说道:“我当初只是希望你能清理下鼻子,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真是对不起。”

    刘成才在心里内牛满面,狂奔回座位,为什么那你注意不到我想让你注意的呢!你难带就没看到我的新衣服吗?我的新!衣服啊!

    李然看着刘成才的背影,憋住要出口的笑。他自然知道刘成才到底想表达什么,可心情不怎样的他,不厚道的故意忽视这,开始逗他玩,不得不承认,李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殃及鱼池。

    翻开书本,李然看着任何时候,从小学到大学都会有的,伟大的李白的诗歌,跟着教室的朗朗读书声,读了起来。哎,人还是得随大流啊。

    回家的路上,就着小孩子的笑声,李然从书包里拿出麻布袋,开始做起小蜜蜂,勤劳的开采野菜。而路上只要是能吃的,都被一群小孩一拥而上,拔了个干净。

    不过跟他们的纯采野菜不同,李然顺便还弄了点猪草里面,他竟然还在书包里还放了个小锄头,胡建军对他的做法感觉很纠结。

    李然最近在学校可受老师的宠,一般叫他起来答问题,那绝对是又快又准。教课的老师还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为此,上课时,心情好像都因其配合,变得好些。

    李然旁边的胡建军扒拉下头发,他今天已经无意识做了这个动作,非常多次。

    这个好学生竟然在书包里放锄头!!要知道,他这个所谓的调皮捣蛋的学生都没做过呀!

    到家后,李然将猪草倒在猪用的食槽里,猪草掉进去后,发出物体撞击的声音。因为李然除了路上弄了些猪草,回来后还专门去割了些,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一餐的猪草有整整一大篮。当然,他在路上也不轻松,提这也提得很累的,幸亏,还有胡建军这个大力男孩。

    而这么多猪草倒进食槽里后,砸出的声音还挺大。

    探出头,李然看着新买的小猪崽欢快的进食着,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这一餐的猪草好像比起平常放多了点,不过李然还从没听过猪会撑死,那多吃点也好。

    在李然心里,猪是世界上消化系统最好的一种物种。当然,人也不差,什么有毒的东西吃了,都没事,还会慢慢形成抗体,简直是一个百毒携带库,只是没杀毒软件而已。

    屋内,五姐和李妈一起用新买的布缝制衣服。以这种家庭情况,自然买不起缝纫机,故而每件衣服,真的是慈母手中线,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将线从针孔里穿了过去,再交给李妈,五姐咬着唇,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妈,其实不用做新衣的,衣服都还能穿,又没坏成一块一块,不能见人。要是把卖猪的钱存着的话,也许以后还用得着。”

    李妈笑着摇头:“家里衣服都穿好多年了,也该换新的,妈知道你想省钱,不过以前没这笔钱,我们不照样安安稳稳过了冬天,你就别跟老妈子似的操心这个了。”顿了下,李妈摸摸五姐的头:“妈知道你是为家里想,不过家里情况看样子是注定好不起来了,还不如趁有钱时,给你们都做件新衣,免得以后想做都做不了。”

    五姐低头沉默,想了会低声说道:“三姐来信说,她在外面过得很好,也赚了钱。”

    李妈听这略显烦躁的皱起眉:“你别管她,也管不住她,只当没这人就成。”

    “妈,你明明很想三姐的!三姐的床你都还给她留着。”

    李妈却连头也不抬,只是快速的缝衣服,当没听到这句话。

    坐在门槛上,李然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虽然不知道怎么描述才好,可李然觉得那将云彩都晕成深浅不一的红色,甚至还晕出紫色云彩的太阳,实在比平常美了很多倍。

    至于日出,如果你每天都早早起来,像固定职业一样的,欣赏日出的景色,那再美,估计你也会看腻。

    将手放在膝盖上,李然撑着下巴思索,不说赚钱,自己怎么也得想个方法让家里好过点啊。

    而这时的好过,指的就是穿的好,吃得好。李然不会织布,这条穿得好,自是泡汤。吃得好,现在可不是讲究吃得好的时代,而是讲究吃得饱的时代。

    看着除了一棵大树,和摆着晚上用来纳凉的桌椅,就光秃秃一片的院子,李然想到了个小说里经常说的一个方法,院里种菜。

    跑到院子中,李然抓了点泥看了下,在田里工作了段时间,什么泥可以种东西,什么不可以,李然还是分得清了。

    看后,他满意的点点头,院里的土和田里差不多,只是更为干燥些而已,要是多些浇水的话,也不算个问题了。

    兴高采烈的冲进李妈房里,李然想将这个想法让李妈同意,因为知道有时理性还没有赖皮有效,所以李然在一瞬间决定走死皮赖脸的路线。

    果然,在李妈那磨了会,李妈就承受不住,答应了让他在院里种东西。

    现在是九月份,李然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掰着指头,数了数。九月份,可以种什么?

    勇猛的胡妈

    九月份是处于白露和秋分这两个节气,夏天的炎热天气开始转变为捎带凉意,而这个月份,蔬菜生产也开始进入繁忙季节。

    李然撑着下巴想了会,得出能种的东西挺多的,秋青菜、秋芹菜、秋马铃薯、萝卜、菠菜、榨菜等蔬菜,这个月都可以种植了。

    不过既然要求是能吃饱,那自然得种产量高和易饱肚的了。

    这样一排除,就得出马铃薯和萝卜时一定要种的两样东西,别的可以稍微种点,用来平常食用。

    李然舔嘴唇,在心里暗想,菠菜味道不错,可以种点。虽然他吃了后肯定没有大力水手那么杰出的变化,不过菠菜味道真的很棒啊。

    决定后就开始实行,拿着锄头,李然打算先将地翻好,再去找李妈帮忙。不是他不想自己种,可来了这么久,他上工时做的活都是有关于收获的,看到的也是张张劳累但是带笑的脸,而有关于播种的农活,他实在是还没接触过。

    想到以后院里会长出的绿油油的蔬菜,李然就满身干劲,热火朝天的翻土起来。可他这土才翻了一小块地方,李爹们就回家了。知道李然想干嘛后,他们也没阻止,只是提醒李然:晚饭时间到了。

    李然摸摸一直是扁着的肚子,理智的将锄头放到放杂物的茅草屋里,跟着李爹们走了进去。干活,啥时都可以干,吃饭,还是准时吃为好!李然为自己的动作找了个冠冕堂皇借口。

    在李然一回到家就投入翻地大业的热挖出来的热情和期盼中,院里总算开垦出了片菜地。因为是在院里开垦出来的,并且李然弄得很仔细,这菜地的形状生生给他弄成了个规矩的长方形。

    李妈本以为他就三分钟热度,因为院里种菜这种影响美观的事,现在还真是很少会有人做。起码,土坡村就没有。

    不过看李然真开了一大片地出来,李妈想到这地里长出的蔬菜都是自己家的,完完全全属于老李家,也被弄出了动力。

    想到前几天,李然要他去买种子,李妈连忙去她自己房里柜子下面的抽屉里检查了遍种子。农民家哪会去外面买菜种,自然是自家存了的。

    看了下菜种的种类,李妈决定还种一点大葱,那个做配料挺不错的,而且也不用种很多,并不占位子。看着外面的长方形菜地,李妈微胖的脸上露出笑脸,不说别的,这些储存得好的话,还能存到冬天呢。

    而在李然辛勤劳动的时候,胡建军那也是新奇事不断。

    胡建军小朋友从小到大一直是作为一种霸王的形态生长着,而年纪越来越大后,这种霸王的力量,也也来越强。其表现就是后面小跟班无数,前面无人敢挡路,故而,胡建军小朋友已经很久没受过什么耻辱了,当然,他妈他爸给的不算,那不是耻辱,是“爱的教育”。

    听到有些人的疑问,胡建军无耻反驳。

    在这么顺畅的日子中生活着,胡建军从没有想过,他竟然有天会受到黄胆大那个蹉小孩的苦,想到黄胆大那天夹杂着得意的阴森森的笑脸,胡建军在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因此在星期一当天的中午,胡建军此人就以他的聚集力,在镇上一大空地里聚集了一群自愿人士。其中大部分为土坡村土生土长,对其敬佩不已的小村民,以及小部分其他村受其威名,而自行投奔的有识之士。

    在这次会议上,胡建军用话语,将黄胆大成功塑造成了个阴险不要脸的“奇人”,激起了大多数人的公愤。

    而在听了黄家村对土坡村曾经进行过的“侵略战争”后,大家一致得出个结论,这种人,要给个教训。

    胡建军瞒着自己曾经的丢脸事件,蛋腚的接受了大家的提议。

    一场两村之间,不知道是第好多次的战争,又拉开了帷幕。

    不过与以往不同,这次,打出了问题。

    星期四下午放学回了家,李然就开始辛勤的翻地,这地还有一小块,就成了整长方形,而到了那时,就是正式完工了。

    头上带着草帽,脖子上搭着五姐给的汗巾,脸上还沾着泥土的李然,就像个滑稽的小老头,而胡建军翻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除此之外,胡建军肯定,那小老头脸上还有着股奇异的微笑。

    还没等胡建军得出结论,老李家的门就被重重的推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李然惊讶的抬头,就看到门口显出根气势冲冲挥舞着擂锤,一种在洗衣后,用来清洗衣服,将衣服中水砸出来的粗而光滑的木棍。

    接着往后看,就是胡妈怒发冲冠,一副气得快缺氧的表情。以前就说过,胡妈和李妈一样,都是那种农村特有的妇女经常劳作,锻炼出来的壮硕身形。而这样一个有力的大妈拿着擂锤站在那,李然不得不承认,这副情景很有震撼力。

    胡建军见着胡妈,吓得整个人往屋里跑,爱的教育偶尔为之就行,他不需要天天都有,带去学校炫耀。一边跑着,他一边对院里站着的李然抛出句哀怨的话语:“你怎么不锁门啊!”还弄得我用翻墙进来,耽误了大段时间!

    李然听这莞尔,他在家,自然不会锁门了。胡建军这算盘打得真是不太精。

    胡妈路过李然时,脚也不顿下,直接跟了进去:“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你这个不要命的,一天到晚惹事,给我找麻烦。你这次还给我把人抛进粪坑了,你厉害了,什么都敢做了。现在人家家长都找到家里来了,你能处理吗?幸亏那小孩会游泳,不然还不得淹死!”

    胡建军一边在屋里围着桌子转圈,和胡妈兜圈,一边不服气的回到:“我没错,只是把他给我做的,全还了回去。黄胆大那小子怎么可能不会游泳,我就是知道他会,才把他扔进去的,你看,他现在不就是活得好好的吗!再说,我是小兔崽子,那妈和爹是什么。”嬉皮笑脸的龇了下牙,胡建军幸灾乐祸的接着说道:“那就是兔公和兔妈啊。”

    李然在外面就知道,这话惹祸了,胡建军估计得死得蛮惨。果然,屋里安静了会,就传出了胡建军啊啊的惨叫,胡妈声声我打死你,从里面飘来。李然打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想下胡妈的身形,默默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叹道:“节哀。”

    等打够了,胡妈将胡建军往李然家一扔,就出了门。李然见她走了,连忙进去将胡建军扶到椅上坐着,观察了下胡建军脸上的伤痕,李然无语的垂下头:“我去煮个鸡蛋给你敷下。”胡妈看来是气到了一定程度,下手毫不留情,要是现在举行选美比赛,那猪都比胡建军长得好看些。

    胡建军用手轻轻触碰下伤口,倒吸口凉气,却还是不正经:“你那煮的鸡蛋还是给我吃了吧,我想死了,敷了就味不好了,没敷味才正。”装作悲伤的叹口气,胡建军做眼泪直流状:“回家还不知道有没有饭吃呢,就指着这鸡蛋饱肚了。”

    李然看胡建军那不着调的样子,懒得再说什么,直接进来厨房,和这人说话,得做好气死自己的准备。

    这次伤得还真算厉害,不过想到黄胆大爹妈都照过来了,李然又觉得该打这么重。李妈一直疼胡建军,李然倒不怕李妈舍不得两个鸡蛋,但还是希望胡建军快点走,否则等李妈们回来,这绝对会成为件大事件。

    将鸡蛋用布包着,李然轻手轻脚的让蛋在胡建军脸上滚动,胡建军偶尔痛得倒抽口凉气,却还是忍着。等李然敷完了,胡建军才哀声说道:“你故意的。”

    李然翻个白眼,你才知道。这家伙在李然给他处理伤口时,也不闲着嘴,还是不停的说着自己的伟大事迹。

    当李然听到这小子无法无天到将黄胆大给扔进茅厕后,也忍不住重重的按了下去。难怪胡妈忍不住死命的打,这小子真的是欠虐待到一定程度。把人扔厕所,也就他做得出来。要是那人自己不会游泳,他岂不得自己跳下去救人。

    胡建军大大的吸了口去,看着李然皱成一团的脸,凑了过来:“别给皱成包子了,我又没特别过分,只是将他做的给还了回去。”停顿了下,胡建军伸手,掐着小指头指尖笑道:“只是超过一点点而已,真只超过了一点点。”

    见李然脸色完全没好转,胡建军继续打岔,转移话题:“额,你最近怎么回事,感觉给长白了,真的。”咋咋嘴,胡建军快速用手轻轻蹭了下李然的脸:“变了好多,人秀气多了。”

    看着李然的脸酝酿良久,胡建军由衷说道:“我以后找老婆就找你这样的,疼人!”还长得好看,这句话被他压在了肚子里。

    李然用力推开他凑近的面目全非,近看绝不美观的脸,打击道:“你这脸没好之前,还是别靠人这么近。”

    拍拍脸,李然郁闷,我是gay好吗?虽然你不知道,但也别考验我这成年人的意志力啊。不过看着胡建军,李然明白,面对这人他完全不需要意志力,他对这小屁孩完全没感觉啊!

    胡建军走时,还喜滋滋的顺走了个鸡蛋,这孩子,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关继的一天

    胡建军这段时间不好过,关继那也不怎么舒坦。这两人刚好凑在了一块。

    当天早上关继不愿穿着脏衣服,一身狼狈的去学校,要求回家,姚舅虽然后来答应了,也将他带了回去,可关继也感觉到了姚舅对这的不赞同,只是对姚舅这人,关继带点你不舒心,我就舒心的恶劣思想。因此,虽然察觉到了这个,关继不但不为此考虑改变下主意,转而去学校,相反,关继为此还很开心。

    可等到黄昏,姚舅出去上工,还没回来,关继无所事事的呆家里时,家里迎来了一群人。这群人的出现导致关继发现:自己做了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会发生这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村民的好奇心。

    昨天关继刚来这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这时候村民都在家休息或吃晚饭,因此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这。但一时的没注意,不代表一世的不注意,到了今天,村里所有人都知道村里发生了件大事:姚舅/小姚家来了个城里娃子!

    城里娃子是什么样子,村里人一小部分偶尔去过城里,大部分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镇里。靠天靠地吃饭的农家汉子,对土地,家乡,故土,有种绝难以舍弃的情怀,远去他地,多数都属不愿的。到外面做工的人少了,出过市,省的也就少了。

    那镇里娃子是什么样的呢?村里人大多数对这还是有明确的印象的,他们大多数也就是穿得比农村里的调皮娃子好些,衣服看起来整洁新些,吃得比村里娃好些,身体却未必比村里娃子好,毕竟村里娃子那是天天爬树捣蛋的角色啊,那身体能不好嘛。

    因此,村里人对镇里能够做些轻活,不需天天去地里的居民有股羡慕,却也只是有点而已。

    可听到是大城市里的娃子来了,这反应就不同了。大城市啊,有的男子叹息:“我还没去过呢”。没去过的人,自然好奇。去过的有胡子,就摸着胡子,显摆道:“那可是个好地方,天天吃白面,就连白面,他们大多数人也是吃腻了。”他们自然知道吃白面馒头不是大城市人最显著的特征,可对村民解释时,这就成了个最形象的说法。起码,村民听这后,立马就知道了大城市有多好,有多特别。

    不是所有的农村都很穷,而且就算穷,也有穷的分级。土坡村是典型的最底层的那级。

    土坡村是个特别穷的地方,而所处的市里也有着这时代显著的特征,就是建筑简单,几条街,几座三四层楼,几条巷子,除此之外,就没别的显眼的特征了。21世纪发展后的高楼大厦在这时简直就是个传说。

    市里,这时最值钱的地段是火车站站点,那里人来人往,客最多,也最为繁华。关继来时就被那股繁华弄得有点走路都吃力,可以他的性子,是即使觉得吃力,也假装着一派安然的走到了姚舅和李然面前。

    村里人自从知道自家村里来了这么个人物后,当天就沸腾了。做完了农活的大叔,妇女,抑或老了呆家看家的老人,闲着无聊的小孩,都快速的冲到了姚舅家。

    关继坐在大堂的凳子上,尴尬的接受着众人好奇的打量。

    各种带着惊叹的视线不加掩饰的盯在他身上,那些目光都是不带恶意的,可也让关继觉得自己就像那动物园里关着的供热观赏的猴子,娱乐人了,还不得收费。

    悄悄挪了下屁股,关继在心里奢望,他们是不是快走了?从小受过的良好教养,让关继无法作出长辈在时,甩手走人的举动。当然,他这个长辈里面不包括姚舅。

    用余光瞄了下门口,关继心里有点失落,姚志峰还没回来。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想念他的一天。

    村里辈分大的大爷坐在关继搬的椅子上,光明正大的观察这个金贵的城里娃。

    这些大爷还好,因为长辈的身份,只是用眼睛看而已。

    站在家门口的妇女和年轻的少女,就没这些规矩捆绑,来这后,见了关继,就捂着嘴,嘻嘻哈哈的闲聊打趣起来:“你看,你看,他竟然穿那么白的衣服,做农活时那不一碰就脏了!”

    旁边人听这不屑的翻个白眼:“他怎么会下去做农活,城里人都是坐着做事的,你以为他会跟你一样,将衣服弄得那么脏。”

    “你还不一样脏!他一看就是个学生,肯定天天规矩的坐在教室,一动不动,穿白衣才干净。”

    “哎呀,他那是什么裤子,看起来还泛光。”

    听到这,众人将视线往裤子上聚集,关继被这些视线渗到,不自然的缩了下脚。

    “你还真别说,那裤子还真泛光,别是抹了油吧。”一个13,4岁的女孩子看着这裤子,忍不住猜到。

    “你个傻瓜,抹了油的裤子还能穿吗?”站在一旁听到这不靠谱猜测的一个17,8岁的姑娘,终于忍不住用手指狠狠点下女孩的头,这话说得也太不靠谱了。真涂油了,那得涂多少?

    “如果不是黑色,是别的颜色,那这布料肯定很好看。”

    这些杂七杂八的讨论声也不忌着关继,直接在他耳边来回响起。

    沉下眼,关继开始痛恨今早自己做的决定了。如果去了学校,虽然那副打扮还是会被人笑,但也比在这被人当珍惜动物观赏要好啊。

    就当关继越来越无法忍受这种气氛的时候,姚舅回来了!

    要知道中途关继承受不住,说了下抱歉有事就进了次房间,可他没想到进去后,也没逃脱这当猴子的宿命。竟然还有小孩子跟着他进了房间。见摆脱不了,关继最终死了心,无可奈何的回到了原地。

    在临近爆发点的时候,姚舅的回来,还有那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古铜色的皮肤,跟威武的阿波罗一样,让关继脑海里突突的蹦出两个大大的字“救星”。而平常姚舅那看起来不舒服的脸,关继也突然觉得,顺眼多了啊。

    等姚舅说了好话,将村民劝回家后,这事才算过去了。村里人见识过金贵的城里娃后,喜滋滋的回了家,这可有件事能和别村村民显摆了,不久,也都将这事放在了一边。

    稀奇事再稀奇,也没饱肚重要,九月份农活重,他们有更要紧的事做。

    关继以为逃过了一节,可他没想到,他刚度过了来这的第一个“难关”,再不久后又会迎来第二个难关!

    李然的一天小学生活

    镇上的教室虽然看着不怎么顺眼,但比起别的雨天漏雨,晴天太阳直晒的学校来说,算是环境良好了。听说学校能有现在这模样,还是校长到处找人,多番求情,才有的结果。

    教室摆设很简单,就是几张桌椅和一块黑板。

    这黑板也很有特色,不是贴在墙上的,而是一块刷上黑漆的大木板,可以移动,要是哪个教室黑板不够了,便移动过去教室使用。李然看到过那块黑板后,就觉得这发明不错。

    所有的教室,黑板上方无一例外都是红纸黑字的毛主席语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黑板前方是一张被称为讲台的课桌,和同学的一样,只是名字换了个。上面放着粉笔和用来擦黑板的抹布。

    一间教室有两块黑板,前面的用于上课,后面的用于黑板报,后面的黑板上方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志,就像穿的衣服,前后的区别在于前面的图案,知道了前后也就不会穿反了。

    讲台下面是四五十张课桌,木质的双人课桌大约一米多长,长桌连着长凳,没有抽屉,下面一块横木用于放书。

    李然的书包就放在这上面,调皮有零食的,就眼睛笔直的盯着黑板,手在下面作着小动作,好似,上课吃零食就是比下课吃要香些。

    而公用的课桌当然会引起领土侵犯时的纠纷,“三八”停火线就应运而生了。

    上课时过界不说,午休时,睡桌面还是凳面也是同桌们争论的焦点问题,窄窄的凳面上常发生摔落事件,所以桌面成了争夺对象,实在协商不了就只好各自在自己的领土内趴着睡。

    李然自然是打算让同桌金诗雨睡桌面的,他的实际年龄让他怎么也做不出,和女孩子为这,没风度的吵起来的举动。

    可金诗雨刚和李然成同桌时,还没等李然显示出绅士风度,她就已用笔在桌上画了条三八线,意思不言而喻。

    咋俩各自在各自领地活动!

    李然坐在桌在上,盯着黑板,手小心的往身前放着,以免超过两张桌子间的“三八线”。

    可注意力总有稍许放松的时候,李然正看似目光炯炯的盯着黑板,实则是目光呆滞,盯着一处发呆,耳边突地传来了女孩子特有的娇柔的声音,带着丝怒气:“你超过线了!”

    除此之外,一股尖锐的痛从手肘上传来,李然侧头,就看到他的女同桌正将削尖了的铅笔,狠狠的扎在他的手上。李然看着那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为好,该庆幸这是铅笔而不是圆规吗?

    知道碰触了雷区,李然无奈摇头,拿开手。

    将手拿到一旁后,李然抚额,为什么他要呆这和这么一群小孩子做这么无聊的事!

    而那无聊的事,就是指此时到处盛行的三八防火线了。

    说起三八线,李然很无语,他没想到,旁边坐着的斯斯文文的小女孩,看着文雅,也会做这种举动。

    况且,在课桌上划三八线这件事,不应该是由明明有好感却故做嫌恶状的男生做吗?

    还是自己有这么恐怖,让女孩子抛下了面子,不得不画了起来。想到这个可能,李然内伤。

    不过,通过这件事,李然知道了,其实有时候小孩子是最会演戏的,更是人不可貌相的代名词。具体代表,就有金诗雨这么一个。

    而胡建军现在是天天和李然凑一起,因此,在知道李然悲剧的被同桌鄙视了后,胡建军决定去替他找场子。

    所以在李然下课出教室去厕所后,胡建军连忙甩着手走到了金诗雨旁边,要知道这种机会可不多。

    李然在学校很少喝水,就是为了躲避学校的公共厕所。这时的厕所,那气味实在是“香气萦人”。除此之外,厕所墙壁上总会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语,比如什么谁谁谁最讨厌,我下次一定要打赢谁谁谁什么的,实在让人无语捶地。

    大摇大摆的胡建军走到金诗雨旁边,态度傲慢的敲了敲她桌子:“你,将这线给擦了。”所谓的三八线就是铅笔画出的线,用橡皮擦擦擦就掉了。

    可问题是,金诗雨这小女孩有着被她妈逼出来的文静,也有着她妈遗传下来的刁蛮,他妈妈就是全镇人无不摇头的镇长夫人,这么个女孩怎么可能受这恐吓,就老实就范:“为什么要擦?”

    凭什么你说要擦,我就擦。

    抬起下巴,胡建军噗笑道:“因为我让你擦!”

    “我不擦!”听这不可一世的话,金诗雨站起身斩钉截铁的回到。

    “你真不擦?”胡建军挑眉。

    “不擦!”

    看这丫头油盐不进,胡建军这没耐心的不耐烦了:“你擦不擦?”

    “不擦!”

    班里其他以为会发生有趣事件的孩子看着这情景,集体无语。你们这擦来擦去说了好多回了,能换个词吗?要知道你们一个是大魔王,一个是刁蛮女啊!!这样很没新意啊!

    胡建军见面前的小丫头片子一点都不识相,最终恶向胆边生。他是谁啊,霸王到老师都仰望

    的程度了,怎么能搞不定一小丫头片子。

    胡建军伸手扯过金诗雨左边的辫子,释放黑色气体,开始威胁:“你再不擦掉,我就把这剪了!”

    金诗雨的头发留了几年的,长度到胸前了,她妈妈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整整齐齐的垂在身体前面,配着她平常的模样,第一眼看,很有误会性。

    金诗雨这女孩胆子大,知道胡建军这人很捣蛋,可也不信他真敢将自己头发剪了。她不服气的抬起头,嘲笑道:“你不敢!”

    这话就跟你不行一样,绝不能随便说。胡建军听后怒极反笑,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刀,往辫子上划去。就说要随身带武器嘛,看,现在不就有用处了。

    紧接着一声惊叫从四年级一班响起,叫声太过凄厉,让外面的人都往四年一班的教室看去。李然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抬头看向教室。这是金诗雨在叫吧

    摸着被剪得只到肩膀的头发,看着胡建军手中拿着的还没散的另一半辫子,金诗雨在叫完后,眼泪哗啦啦跟瀑布似的从眼里流了出来。

    她的辫子!她的辫子!回去了妈妈肯定会说她的,辫子可是一个女孩淑女的象征。

    胡建军见这情况,带点心虚,手足无措的将辫子藏在身后狡辩:“我没打算真剪的,是你自己往前动,才不小心给弄断的。”

    刚刚金诗雨被胡建军的话弄得满肚子气,看到胡建军的威胁举动后,挑衅般的往前一凑,却没想到辫子因这真的阵亡了。

    说起来,两个都有罪。

    用手擦了擦眼泪,金诗雨不回话。

    胡建军被她哭得全身发麻,看着金诗雨现在娇弱的样子,再想到她先前硬气的模样,胡建军抖下身子,女孩子果然是最恐怖的生物!

    用力地推开桌子,金诗雨往教室门口跑去,刚好撞上进教室的李然,看着李然,这小女孩睁着通红的兔子眼,恨恨道:“我绝饶不了你们两个!”

    李然很无辜,转过身看着她哭着跑走的背影,他不禁疑惑,他没惹他啊。

    胡建军看他回来,给班里人一个住嘴的眼神后,快速的用橡皮擦将桌上的三八线擦了干净,递了支笔给走到旁边的李然:“来,你给重新画条三八线。”

    “为什么?”李然拿着笔不懂意思,为什么要重新画?

    恨铁不成钢的拍拍李然的肩,胡建军气愤的沉声道:“作为我胡建军的表弟,你怎么能让女生画三八线。三八线这东西,就该由男生划的,用来和那群哭哭啼啼的女生划清界限。要是让女生画了的话,太丢面子了!”

    李然垂头,他没怎么觉得丢面子…

    见李然还是没反应,胡建军走到他身后,从后面环住他,捏住他的手,帮着他在桌上画出了条还算笔直的竖线。

    因为平常要帮家里做事,两个人的手都不怎么光滑。

    看着画完后的三八线划分的领地范围,李然眨眨眼,抽抽嘴角,抬头看着胡建军说道:“这地盘是不是分得太不均匀了点?”

    此三八线划分的范围:整张桌子三分之二是李然的,三分之一是金诗雨的。

    李然暗自摇头,这也太欺负人了。

    胡建军撇嘴,这才不够,他已经猜到今天回去,他估计又得受次“爱的教育”,既然这样,当然得拿点好处。

    松开李然的手,胡建军确定此项地盘划分完成:“就是这样分,不能改!”

    在胡建军作出最后决定后,就跑过来一个男孩子,这男孩叫梁有德,也是土坡村的。每天上学,放学都走一起,这小子又特崇拜胡建军,所以李然跟他也熟悉。

    梁有德刚刚一直在窗口往外看,教室的窗户是用纸糊的,手痒的小孩子早将那个给撕得七零八落,是个很好的观察情况的位子。

    看到金诗雨和班主任夏婷婷一起进来了,梁有德连忙跑过来报告消息。

    对于梁有德的自觉,胡建军很满意,赞赏的拍拍他的头,接着胡建军拉着李然向外跑。

    李然看他动作明白过来他想逃课,连忙把他拉住。有这么一句话: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

    还有这么一句话:早死早超生。

    李然觉得这种事还是早点了结为好,否则挂在心里,七上八下,那才闹心。

    胡建军听了李然的解释后,觉得有理的点头。李然带着他到教室门口站着,并让他老实巴交的垂着头,作出后悔的沉痛模样。

    夏婷婷过来的时候就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众所周之的好学生,睁着眼睛,“哀伤”的看着他。旁边还有个愧疚的男孩子,低着头,满面懊恼之色,看到她后,还带着哽咽的说了句:“老师,我错了。”

    本来有一肚子的话的夏婷婷被这弄得语塞,可想到拿刀子剪女孩子这种事的严重性,她又沉下心,对胡建军说道:“跟我来办公室。”

    胡建军跟了过去,李然想到他会惹祸的原因,也义气的跟了进去,换来胡建军重重的一巴掌,拍到他的肩上:“好兄弟。”

    李然囧!

    进了里面,夏婷婷身为老师的光芒全开,李然还好,胡建军是重伤不止。

    不过幸亏胡建军碰到的是位女老师,因为此时讲究的可是不打不成才,要是是位男老师,估计胡建军手掌屁股得开花。

    而最后胡建军的惩罚是罚站。金诗雨对这处罚不算满意,抽抽搭搭的,可也没办法,只能嘟着嘴回了教室。

    李然眯着眼看了下太阳,为站在阳光下的胡建军默哀,打算去安慰下他,走近后,却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胡建军站在阳光下,丝毫不怕这热量,正笑声的念着这时的顺口溜,李然听着却满头黑线。这顺口溜不说胡建军,因为在路上经常有人念,就连他自己都会了。

    而这时胡建军念着的的顺口溜,充分的表达出了小孩子不愿上学的心思:“太阳当头照,花儿都死了,小鸟说,呸呸呸,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不见了!”,

    胡建军现在应该就有着想炸学校的心思……

    摇下头,李然无奈走回教室,路上却不禁笑出声,他也想到了个搞笑的。

    “半夜三更,想起雷锋,来到厕所,打扫卫生,节约用电,没有开灯,一不小心,掉进茅坑,与粪搏斗,壮烈牺牲,消息传到北京,毛主席说他傻卜楞登”

    到教室门口时,李然嗯嗯两声,终于无事人一样走了进去。李然发现和小孩子呆久了,人好像都会“年轻”些。

    香菇

    “嗒、嗒、嗒”的声音传来,李然拿着伞,走进院子里。

    他脚上的布鞋已经满是泥土了,里面还进了水,动动脚趾,就能感觉到水在脚趾缝与鞋间晃悠。

    将伞拿紧了,李然小心的踩着院里铺着的石头走向屋子。这土院子天气干燥还好,一下雨后,就全成了湿泥,变得黏巴巴的,沾鞋。要是从上面走过去,到屋里时那鞋底就加厚了一层。

    虽然因为从学校走回家里的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鞋子早已脏得不像样,可李然也不希望再给它加点颜色。

    今天早上,李妈看天气不好,怀疑会下雨,就让李然带了方块雨衣去学校。可想到这几天天气晴朗,气温还很高,跟夏天似的,李然就觉得李妈有点杞人忧天。

    上午到学校后,天气还是不错,李然就确信李妈是多心了。

    等到中午,老天爷像突然生了气似的,天色没过会儿就变得暗沉,接着没过多久,天上就劈里啪啦的开始落下大大的雨滴。

    李然听着屋外大大的雨砸在地上的声音,不禁打心里佩服起李妈。这准确度,顶得上天气预报了。

    想到回去时的一大群人,李然知道,今天回村时,得有一群落汤鸡了。他那一件雨衣可遮不住所有的人。不过看这雨下的架势,肯定维持不了很久,放学时,应该会小很多。

    李然猜得不错,放学时,老天爷像是心情转好了,大雨慢慢的给变成了细细麻麻的小雨。

    被家里要求带了遮雨工具的都拿好东西走出了教室,方大山一下课就去不远的教室,将他弟弟给接了过来。

    李然想到方小山身体不好,就将雨衣给这小孩子穿了上,方小山人太小,穿上后,整个人就变得只能看到头和一件大大的衣服,脚和身子都被掩在了里面。

    方大山见李然的举动,感激的对李然点头,也没拒绝,以他弟弟的身体,要是生病了,那病估计得蛮久才好。

    见雨细细麻麻,不像要停的样子,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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