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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春秋:国君夫人第6部分阅读

      穿越春秋:国君夫人 作者:肉书屋

    穿越春秋:国君夫人第6部分阅读

    各国各地美味,如今再无那般口福了。”

    “夫人若是喜欢,奴婢今后愿意为夫人下厨。”

    “为何又自称奴婢?我记得上次,你自称思羽,未见得你来求我,便矮了三分,还是叫思羽吧!”

    那我也就直说了:“是,思羽有事相求!奴婢有个要好的姐妹,想进宫来讨碗饭吃,她比思羽的手艺更好!夫人若不嫌弃,恳请夫人让她进宫伺候膳食。”

    第八十七章 求筑玉夫人(三)

    “原来是这样……只是此事,并非我所辖之事,”她略有迟疑,“况且宫中膳司均为男奴,此早有定例,去膳司恐怕不妥。”

    “夫人,思羽也想过,去膳司的确不妥,思羽的姐妹只是想进宫来谋个职,至于何职,她也是不介意的,只求能有个饭吃。”

    “既然如此,那你且等几日,我须禀明了才可安排,再过十几日便是小年了,宫里定是缺人手的,我会过几日提,你以为如何?”

    筑玉夫人的话提醒了我,算起来,我入宫竟也快小半年了,而我却过得不知今夕何夕,对以后的日子这么麻木,的确,我没有任何期盼,也就不需要再算着日子过。

    “思羽谢过夫人!也替姐妹谢过夫人!”

    “区区之事,何必挂齿,平日里你不来,今日为了姐妹的事倒来找我,看来你们二人感情甚好。”

    我不太猜得透她的意思,到底是怪我无事不拜佛,有事才烧香呢,还是真夸我与柳儿感情好?

    可是柳儿,我真的就对你这般好吗?把无辜的你拉进来这淌浑水里,多半埋着的是祸呀!我突然有点恨自己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筑玉夫人转过身来对着我:“我能否问你,此事怎不直接去找太夫人,而是来找我?”

    这个,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好怎么应答了,如果筑玉夫人不答应,我势必还是要去求太夫人的,但是我有预感她多半会答应帮我这个忙。

    “思羽不敢去求太夫人,思羽头一个想到的便是来求夫人你。”

    这其实是实话,太夫人不喜欢我,正如她厌恶她身为国君的亲生儿子,而我,姬寤生的侍婢女御,即使她并未见过我几面,连印象都没有,一旦我禀明身份,她也会厌屋及乌,不会让我遂愿。

    这个中厉害,我想筑玉夫人并不是不知道。她或许只是想确认我是不是个诚实的人,而这些话断不能说明,在聪明人面前只需点到即止。

    第八十八章 坏消息

    我绝不是个性急的人,但这次却这么难熬——不过是几天而已。

    等到第三天,筑玉夫人还没宣我去觐见,颖考叔倒是捎来了消息:柳儿伤到手了。

    这个消息真是坏透了,搅得我寝食难安。

    红线的图她自己画不成,我们几个知情的人,更是没有一个有这本事给她还原百花图的全貌,分毫不差不可能,现在的情况是,就是近似,都做不到。

    这不是二十一世纪,不是根据当事人回忆模拟嫌疑人画像,如果说人两只眼睛一只鼻子还能凑出个大概,繁杂的百花图,凭借我们几个,根本就没有可能。

    所幸这几天没有任何人记起百花图来,越是没人记起,我们越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是谁拿了百花图,这个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愿这个人只是好奇或是同样出于观瞻,我甚至还希冀着,哪天我们回来,能看见百花图完好无损地躺在原地。

    可是没有。

    小顺抓住颖考叔退朝之时去问了个究竟,怕引起人怀疑,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工夫。

    颖考叔说,柳儿做饭的时候伤到了,被水烫伤,已经敷上药,就算要进宫,也得七八天以后了。

    我只得又去找筑玉夫人,我害怕失了这个时机,柳儿就进不来了。好在筑玉夫人都不曾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下来,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又是难捱又漫长的等待。

    宫里热闹起来了,张灯结彩的,我们也忙起来,只有在忙的时候,我能暂时抛开一丝等待的焦虑,而红线呢,她无论如何是放不下的,那根紧张的神经绷得好像随时都会断了。

    布做的红灯笼算不上明亮,摇曳的灯光在风中似明若暗,但却给这个清冷的寝宫中增加了一丝暖意——旧的一年就这样即将过去。

    起风了,我忽然觉得好冷。

    第八十九章 赏花

    事情再多,总有忙完的时候,忙的时候我才知道筑玉夫人说得不错:缺人手。而这一切,又源于在宫里过个年太铺张浪费,好像要把这一年的积累都放在这十几天消耗殆尽一样,这散的是哪门子的气呢?

    礼司的人来给我们每个人量了尺寸——过年了,为了绵延主人家的喜气和兴旺,我们是不可以扫兴地穿着旧衣服的,这个时候,连我们的穿戴,都关乎着国家颜面。

    国君是不管这些琐碎事情的,他每天只是需要接受各国使臣来贺,也派出臣子去向各国道贺,除了地位不同,这时候国与国之间就像家与家之间的关系一样简单。

    本应该是放开一乐的时候,我们几个却因为暗藏心事无法开怀,谁与此事关系更近,谁也就更忐忑。

    我想强迫自己高兴起来。

    墙里腾出一间屋子来,种了好些花,这时候这些花儿比人还较贵,三五个小内侍宫女天天伺候着,地下还有炉子烧了炭火来生地暖暖着这些花,唯恐凋落下一个花骨朵儿就煞了国运。

    这些花儿果然就骄傲又坚强地绽放在这个寒冬里,五颜六色的,直看得我眼睛有些干涩。气温骤降万物凋谢是自然规律,这样又何必呢?我心里总觉得它们开得那么突兀。

    一个小宫女舀过水放下瓢恭恭敬敬地对着我说道:“李女御来了!”

    “嗯。”

    我还之以淡笑,又转向那些花:“这个可是牡丹?”

    “回女御,是的。女御看的这株,正是叫‘紫金盘’的,是牡丹中的上品。”

    这朵牡丹看起来却像是蔷薇,仔细看,花瓣上果然透着些紫,花边上又是隐隐的金色。

    “忙你的吧!我随处看看。”

    “喏!”

    伺候花草是最雅气的事,伺候它们的人,却被认为是最低贱的。我小的时候爸也会揽一些宾馆里修剪花草的活儿,拿着极其微薄的报酬,哪怕只能给我换回几只铅笔几颗橡皮来,他也是高兴的。

    第九十章 浓烟

    刚移开一步,就听见有人说起话来,听语气是这里的一个小管事。

    “这九十九株花,可一株也少怠慢不得,元宵夜太夫人要开百花宴的,知道不知道?”

    “公公每日提醒着,奴婢自当谨记在心,日日勤伺候,从不敢怠慢的。”

    “明白就好。”

    听那公公的语气,好像是即刻就要离开,又不忘问了一句:“才走的那是谁人?”

    “是内寝的李女御。”

    公公不再说话,忽地小宫女却惊叫起来:“不好!着火了!”

    “着火?”方才要走的公公急急忙忙赶过来,尖着声问:“哪里着火了?”

    “公公你看墙外。”

    我顺着小宫女叫的方向望过去,果然,有一簇极大的浓烟,很快就闻见了呛鼻的烟味。

    捂着鼻子我叫:“这位小公公,还不快过去看看!若是此时出了岔子,少不得你们有担待。”

    我的话起了作用,刚才还有些趾高气扬的小公公看见浓烟滚滚而来,霎时没了一点架子,唯唯诺诺就去了。小宫女拎起浇花的水,略微吃力地小快步跟上,连水漾出来打湿了脚面也没察觉。

    这么浓的烟,这火岂是一桶水能灭得了的?没有十个八个人根本就是白搭,但是这会儿那几个轮值的宫女内侍又都不在,这里靠近宫墙,在宫里绝对不是块热闹的地方,只好去别的地方调人了。

    我也不想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偏偏又让我赶上了。

    我急急忙忙往内宫走,远远地却看见一个人慌慌张张也往内宫里疾走,这个人不是苋般又是谁?她专拣隐蔽的地方走,大概没想到,平时这么清静的地方竟然有个我。

    冷不丁发觉有人近在身边,苋般吓得一个激灵,“唰”一下脸上刚才还有的一抹血色瞬间消失殆尽。

    第九十一章 挑衅

    这样的苋般让我前所未见。即使我的职位已经在她之上,她从未买过账,见到我不是冷哼就是高挺着胸脯视而不见地擦肩而过。

    放在我个人身上,这个人我是可以视而不见,但是直觉告诉我,墙外放火的事情,一定跟她有关。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到底是苋般,尽管脸色还是苍白,却早已经调好了状态来应对,此刻她正满带着挑衅反诘:“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冷冷说:“我不需要向你交代。”

    她答得更快:“那我又有何必要跟你交代?你虽说长了一级,也不过是个内寝的奴婢,不要以为改了名号你就脱了奴婢的身份成了主子。”

    她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还是身份和地位,尽管她明知我不是仗着高一级的身份质问她,但这些我都不以为意,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宫里明令宫外十里内禁止火烛,她却在这个时候冒大不韪去放了那把火?

    她要走,被我一把拉住:“说清楚了再走。”

    “笑话,我凭什么要跟你说清楚?李思羽,我告诉你,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如今我可是跟随班夫人鞍前马后伺候,只有班夫人才能差遣我,何时轮到你来管?”

    原来这些天不见她在宫内行走,竟然是到了班夫人的寝宫,好一个苋般!她怎么取得班夫人信任我无从得知,我的心思,只在弄清一件事。

    “放肆!”

    一声凌厉的断喝响起,却见离掌司带着两名小内侍疾步而来。

    “身为宫婢应知宫内高低贵贱,你这贱婢口称只任由班夫人差遣,又将国君太夫人置于何处?!”

    他今天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样啊!以前我还想,他这么个面团的性格怎么就爬上了掌司总管的位置,这时候发现他还有着威严果断的另一面呢。

    第九十二章 下令彻查

    这一句立即让苋般噤若寒蝉,她不怕我,却很是顾忌离掌司的,到底她的去留升迁还是有几分需要倚仗离掌司的。

    她脸色复又泛红,我听见骨节一声脆响,苋般“啪”一下跪下去,一双眼只管死死盯着地上。从我的角度,只看见她的脚趾抓着地面,她穿的那双鞋不怎么合脚,好像要把鞋面撑破了似的,就更显她的局促了。

    “掌司恕罪,掌司恕罪!奴婢方才有些急,才口不择言,实则奴婢并无此意。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

    “知错?哼!入宫第一日学的便是尊卑有序,同为奴婢亦有三六九等,你是从未知晓此事,还是怪掌司我未教得你明理啊?”

    “奴婢岂敢怪掌司,是奴婢的错,奴婢的错!”

    她这样磕下去,我真怕她没完没了,苋般是可恶,我却还有事情着急禀明,正要开口,跑出去救火的小公公却一颠一颠地喘着粗气跑过来了。

    离掌司面带不悦:“何事?”

    小公公看我一眼,又急急地秉道:“秉掌司,宫墙外失火,殃及枯木数十株。”

    说完他又是低眉顺眼地闪烁着瞧我,想必是想让我搭上两句话,毕竟失火之时我也是在场的。

    “失火?”

    离掌司淡得几乎不见的双眉都拧到中间——这个时候又添这样的事,难不成还嫌乱子不够多吗?

    小公公老老实实回道:“是的掌司,小的才刚才已将火扑灭。”

    我这才意识到,这会儿都看不见闻不到浓烟了,难怪。

    到了小公公带领的地方我才发现,熄灭的火堆里露出几乎烧焦的一小块竹片来,原来燃起这熊熊之火的不过是一堆小小的竹简。竹简四周紧临的树木已被烧光殆尽,赫然现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凹洞。

    离掌司面布寒霜声色俱厉:“你们两个,去给我彻查此事!”

    “喏!”

    第九十三章 心悸

    我们正都往宫里走去,离掌司领着两个小公公走在前头,走得很快,大概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打理。

    这样的冬天,要是没有风也不会觉得很冷,偏偏天忽地阴下来,接着起了一阵风,人人都条件反射以袍掩面。我本来是在中间走着,不知道为什么倒不如后面的两个人快,渐渐落了下来。

    竟然下雨了。

    我记得入宫的那天下着雨,入宫以来这好像还是头一次下雨,这场雨来得让我措手不及,打在身上,冰冷。

    人人都跑起来,除了我——打湿了就打湿了吧!不是说跑的人比走的人会淋到更多雨吗?其实心底里我是想借着这场雨冲洗掉一些东西吧!

    远远地看到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迷蒙的雨里,我却忽然一阵心悸,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说不上来。

    东一脚西一脚,就这样没有意识的走着,走着走着,视线越来越模糊,脚下也好像不听使唤了,好像重得抬不起来,又好像飘飘然没有重心。

    雨水顺着眉眼往下滴,张大眼雨水就往眼睛里灌去,又钻进鼻子里。

    前面就是台阶,一脚印下去,我却再也支持不住,生生栽了下去。

    再醒来雨已经停了,好像过了好久,我半撑起来支起身子,迷迷糊糊地看见宫里已经点上了灯,那些灯光在我眼里闪啊闪啊,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

    没有人管我,没有人来找我,我还是要自己走回去的。

    摸着地上要起来,却摸着一个硬硬的东西,好像是一根树枝,冻了这些天又下场冷雨,掉些枝桠下来倒是一点也不奇怪。我把它扔开去想站起来,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手底下展开来,细听起来像裂帛的声音。是画卷?奇怪,这里哪来的画卷?

    第九十四章 患难真情

    远远的一盏灯近了,我听见有人在喊:“这里有人吗?思羽,思羽!”

    是燕息!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是想着我的,像我这样一个卑贱如泥的宫婢,实在是没有资格让其他人牵肠挂肚的。

    燕息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她在为我担心。

    我听见自己用很虚弱的声音答道:“我在这儿。”

    我以为不会有人听见,可是燕息,她听见了。她提着灯笼很快找到了我,还没说话就已经是带着哭腔了,她说话了,声音却变了调。

    “你为何在这里!我真是担心死了。”

    我挤给她一个笑容,说:“燕息,你的耳朵可不是一般的灵啊!”

    燕息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这个时候还会说这个,她又说:“快点起来,不知道会落下什么病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解下寒衣来,披在我身上。

    我站了起来,燕息从地上捡起灯笼照着路,忽然她叫道:“这是何物!?”打着灯笼凑近了去看。

    燕息说的,正是我刚才摸到的东西。

    借着灯笼的光,我们看清楚了这样东西,正如我猜想的那样,是一个画卷,不,是半个。

    燕息把它翻过来,俨然是一副牡丹图。我以手去探,却摸到凸凸凹凹,这不是画!这分明就是一副绣工工整的刺绣图!

    我脑中闪过一道光,百花图!原来它竟藏在这灌木丛中,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可惜,它只剩下半幅了。

    我胸中一阵激动,一把拽过燕息手里的灯笼,把这附近仔仔细细翻了一遍,却找不到另外半张。

    燕息提醒我:“何必费这个心思,你看,这边上有黑炭,分明是被灼烧过。”

    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果然这张图的边缘有或弯或直的痕迹。

    燕息问:“这是你的物件?”

    我摇摇头:“不是。”

    燕息拉着我便要走:“快些回去换身干爽的衣裳,其它事你我还是禀告掌司处理为妥。”

    第九十五章 向燕息倾诉

    “今晚就在我这里睡,别回去了。国君不会回寝宫的,她们也睡了,掌司问起来我会说明的。”

    燕息递给我一杯姜汤,帮我把枕头垫高些,这才掀开被子也把脚塞进来。

    “啊,好冷啊!哎,你在想何事?”

    姜汤捂在手里暖了手,流进胃里又暖了胃,不消一会儿,全身就都暖和起来。

    我把剩下的半碗递给燕息:“你也喝点。”

    她果然一点都不避讳的,接过去就喝了个精光。

    “想何事呢,这样入神?”燕息把碗顺手撂回桌上,碗砸得桌上一声脆响。

    燕息固然是值得信任的,但百花图的事情,是不是要告诉燕息?我并不想多牵扯一个人进来。思索再三,却还是开了口,在这里,她几乎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啊!事情到现在,我好不隐瞒我曾一度怀疑我是做错了,今天我就那样昏倒,除了燕息,没有谁记得我没有回寝室,也没有人问我一句。是的,我动摇了,我需要找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燕息,你知道百花图吗?”

    “百花图?”

    “看来你不知道。”我苦笑:“可是我却可能会为它丧了命。”

    燕息紧张起来,抓着我的臂膀催促我:“那快讲啊,到底是何事?”

    “你看到的那半张图,就是百花图。”尽管我没见过百花图,但强烈的直觉让我固执地认定那就是百花图。

    事情已经说到这里,我早就不打算隐瞒,干脆把想来龙去脉讲了个一清二楚。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燕息摇摇头,轻轻说:“没有。”

    我知道,燕息这么说不过是不想我自责安慰我,她一定了解我此刻的心情;而她心里,也一定认为我做了件要多荒唐有多荒唐的事情,这个麻烦根本是我上赶着揽下来的,到头来我却因为她们对我的不关心而心凉生出悔意,说到底我也是大俗人一个,呵。

    第九十六章 怀疑

    “还有一件事,我在后墙碰见苋般,她慌慌张张的,好像怕我发现什么。”

    “你怀疑她?”

    我沉默,算是默认。

    燕息点头:“这倒也是。你们几个无论谁被牵连,寝宫里都会出缺,这样她便又离国君近了一步。”

    燕息的分析不无道理,苋般和我们不一样,如果说她做所有事情的目的就是往上爬,那么原来的我,现在的红线,都成了她的绊脚石,她陷害我不因为我做错什么,陷害红线,也仅仅因为她在寝宫谋事,一旦位子出缺她就有机会趁虚而入。

    还有,我碰见她的时候她说,她到了班夫人那边伺候。既然在班夫人跟前当差,进进出出寝宫也在常理之中,不会引人怀疑,这点看,要说她趁人不备拿走了百花图,是完全可能的。

    我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件事情处理圆满,百花图毁了一半从某种意义上对我们来说是个契机,但是谁又能保证苋般不会先下手为强反咬一口呢?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多多少少是心里有数的。

    那半张百花图不时在我脑中闪现,头好痛。

    燕息敏感地察觉到我的不适,伸手来帮我把被子掖了掖,又是探探我的额头。

    “哎呀,这么烫!”燕息叫道。

    我轻轻推开燕息的手:“不碍事的。”

    “都这样了还说不碍事!?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吧!唉,怎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病了。”

    “真不碍事。”

    昏昏沉沉的,我只想好好睡一觉,睡过去了就不痛了,睡过去了就不用再想这些事,多希望从一开始就置身事外!可是现在事情也瞒下来了,柳儿也动用了,我是骑虎难下。

    “不要再对第二个人说起,好吗?”

    好晕,我知道这话我一定说得口齿不清,但燕息能听清。

    “知道知道,你若是想睡就睡吧!明日若再不好,我给你请大夫去。”燕息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呢!

    “好。”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答燕息一个字。

    第九十七章 燕息的好消息

    只消一夜,燕息那碗姜汤就把我身上的寒气驱赶殆尽,清晨起来头竟然一点也不疼了,甚至比病倒前更神清气爽。

    人的身体真的很神奇,我意识里不敢生病,生理上果然就被控制住不再跟我闹了。

    “哎呀,不烫了,好了!”

    燕息高兴得大声叫起来。

    “你看燕息,我全好了!”我甚至在房里跳着转了一圈给燕息展示,“命贱果然活得长些,我妈说得没错。”

    “你的……”燕息疑惑地看着我。

    “啊,我娘。”

    “原来你们家乡是这样称呼娘的,你刚才,怎么说来着?”

    “妈妈。”

    “妈妈?妈妈,真有趣。今后有空多教我些你家乡的言语,可好?”

    平时我和燕息没机会见面不说,好不容易见上面,也就是三两句说了就散开,又得各忙各的,只是既然燕息这样说,我又怎好扫了她的兴?她喜欢我家乡的东西,我也是欣慰得很。

    于是我欣然应到:“好啊!”

    燕息轻叹一口,既是释然又是惋惜:“唉,好想留你天天跟我一道处着,一道点灯说话啊!可惜……”

    可惜我的去留不是她能决定的,可惜我们都是风中的浮萍,勿论别人的去留,就是自己的去留都说了不算。而燕息释然,当然是因为我身体好了,她也少担份心。

    “你都好了,我也留不住你多久,再待一会儿,咱俩说说话。”

    燕息这样留我,看来她平日也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在宫里能有几个真正的朋友呢?每个人都是寂寞的。可是说什么呢?搜肠刮肚,我竟然满脑子还是那幅百花图,忘了吧忘了吧,我跟自己说,这里的快乐多短暂,我为什么要亲手给葬送了呢?

    我笑起来,央求着:“啊,燕息,你跟我说点高兴的事儿吧!”

    “高兴的事?”燕息想了想,“我这里还真有一件。”

    我摇着燕息的臂膀:“那你倒是快说说看。”

    第九十八章 出宫团聚(一)

    “就是,就是……”燕息故意卖着关子。

    “说嘛说嘛,让我也高兴高兴。”

    “上月我已经入宫满八年了!你可知道?”

    燕息脸上眼里满是掩不住的喜悦,自打我认识她以来,我还就从没见过这样子外露的燕息。

    “啊,你已经到这里八年了,可是……”

    “可是这为何就成了高兴的事儿对吧?”

    是啊,在我看来,这事儿确实没什么可高兴的,难道是高兴着平平安安地熬过了八年好好的活到现在吗?仔细想想,倒是该高兴,可是也用不着这么高兴吧?

    “你一定还不知道宫里有个规矩,就是凡入宫满八年无作j犯科者,可以允去家中探亲一次吧?”

    “啊?燕息,那就是说,你可以出宫回家了?”

    “嗯,不错。一月前我就跟太夫人提起,太夫人前两日允回家十日呢!”

    这算不算最初的探亲假呢?不过这个探亲假要满足的条件也太苛刻了,八年啊,八年才得以回家一次,十天,就足够把燕息高兴成这样子了。但不管怎么说,总还是值得庆贺的。

    “这太好了!你家离这里远吗?”

    我担心的是,万一来回就要个天,还能在家待上一天和亲人团聚就不错了,交通又不发达,汽车火车几个小时跑的路,这个年代最快要跑个四五天也难说啊!

    “丫头,你是怕我脚还没进门就要回宫了吗?”燕息就这么一眼看出了我的疑惑,“我家就在东市附近,出了宫门走一个多时辰便到啦!你倒是快些帮我想想,给我娘买点什么好呢?”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燕息提起她的家人,以前我还一度以为她是个孤儿呢!可能在这个宫里,越是在乎的越要埋得深,尤其对亲人的这份情,要时时收敛谨慎,才得以安度。

    第九十九章 出宫团聚(二)

    “我娘呢,每次给了她布币,她总是舍不得花,从年头到年尾,布币还是原封不动呢!这次我想不如给她买些东西带回去,你说好不好?”

    燕息已开始盘算着出宫的事情来,这是她盼了八年才有的机会啊,何其珍贵!这个机会不能不让人对它满怀向往。

    “自然好了。”

    燕息的期盼也感染着我,打心眼里替她高兴,只是这高兴里还藏着一丝没人知道的落寞——我的亲人们呢,即使出了宫,哪怕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还是见不到,也许他们只能存在我的记忆里和梦里。

    “什么时候走?”

    “过了明日,我便可以走啦!你说思羽,是不是我太想我娘了,就是明日一日,都觉得有些太长呢。”

    燕息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可是这么快,我开始有些莫名的担心,担心我是不是能平安地度过这个新年,担心能不能看到燕息探亲归来。

    “我明白。”我决定不能让燕息扫兴,拖长了声音笑她。

    “啊,你说,到底给我娘买点什么呢?”

    燕息是真的沉浸在这个即将归家的喜悦里了,她也终于把这个‘什么’用得这么顺了,那个何啊,为何啊,我听了半年总还是觉得别扭,好像那样的措辞是阳春白雪,我什么来什么去的,就是下里巴人,可我还是觉得下里巴人点的好啊!

    “这个,我可不知道。”

    我从没见过燕息的娘,我长这么大,送礼是我最不擅长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只要是燕息送的,老人家就一定很高兴,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一样的。

    小时候我给妈妈叠过满天星,每天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叠,生怕被妈妈发现。到了妈妈生日的时候,我攒了满满一罐子的满天星啊!我还记得妈接过罐子时的表情,是那样慈爱和疼惜,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后来,妈妈逢人就自豪地说我女儿的手巧,尽管邻里亲戚都不以为然,她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夸着我。那时候我七岁。

    第一百章 一夜未眠

    “燕息,燕息!”门外有个很尖的女人的声音。

    “来了!”燕息一边应着,一边对我急急嘱咐道:“这几日我调在礼司搭手,你有空了过去找我,啊。”

    “知道知道,你去吧!”我真不忍心耽误燕息的事情。

    “有空来找我啊!”燕息临了又嘱咐一遍,殷切得很。

    我笑着催促燕息:“你就忙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这个燕息,像我们这种身份,哪里是想去找就能找的,上头有掌事的人管着,下面还有要带的人盯着,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闲聊起家常叙起旧来?要回家了,她还真是有点不管不顾的意思。

    我不见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问起,连寝宫的世妇都没提起哪怕是一个字,难道就真的都忙到这个份上了吗?

    “思羽你回来啦!”

    就连红线也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又继续打着呵欠干着她手里的活,好像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只不过是离开了一刻钟到别的殿里办了点事一般。

    看起来寝宫里一个个都睡眠不足,像是在梦游。

    “这是怎么了?”

    “亏得你没回来,昨夜我们一夜未睡。”采月无精打采,虽然不情愿,手下的活却不敢停,看来她说的不假。

    也难怪,一夜都在忙,谁还有心思理会我去了哪里呢?这样想着,我心里竟然安慰了许多。

    “你去了哪里啊?”红线凑到我身边悄声问,“昨夜我们一直等你,后来小顺传话说你不回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

    看,她们倒还是记得我的,是我误会了她们,我心里竟又舒展了几分。可是怎么就这么忙,晚上还不让人睡呢!过这个年难道就是为了折腾人吗?

    第一百零一章 搪塞

    布置寝室的公公们进进出出,有人吩咐吆喝,有人抬桌椅花瓶,真是忙得热火朝天啊!

    “怎么这些都要换掉吗?”我拉住一个小公公问。

    “换啊!离掌司吩咐了,一律换过。”他也是没时间搭理我的,匆匆几句就又忙着去殿外搬家什了。

    难不成过一个年,这些东西就要彻底换一遍吗?宫外面还有多少人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啊,他们倒是有闲心摆弄淘汰这些个还亮光可鉴的物件就为讨个吉利和好彩头!这就是君侯之家,宁愿百姓饿死冻死,也要讲究这个面子上的排场,我可能永远也不能理解这个排场的意义何在。

    “哟,思羽。”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进来的正是离掌司,一边往我这里走,他一边还不忘叮嘱着公公们小心些,切莫损坏了东西。

    “你可好些了?”

    看来燕息已经向离掌司禀明了。作为掌司,哪怕他是收买人心,这句话还是让我嗅到一丝淡淡的人情味。

    “已经好多了,多谢掌司记挂。”

    “这便好啊!”离掌司点点头:“你来,我倒还有一事要问你。”

    “掌司只管开口,思羽知无不言。”

    “昨日在后墙,你可见到何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如果要说,我也只遇到苋般一个,但这样又会不会逼得苋般狗急跳墙,挑出百花图的事情呢?我有些担心。她说了实话倒还好,红线总不至于治个死罪,她要是乱编乱咬人,保不齐她来个鱼死网破,谁就被她编排了进去。

    “倒是没有。”

    “哦?那个苋般……你如何与她起了冲突?”

    离掌司这样问,就表示他虽心中起疑,但并未听到我与苋般前面的话。

    “啊,是这样,我与她同走一道,她踩了我的衣裙,我让她道歉,她不服气,便争吵了几句。”

    “原来如此。”

    离掌司不再追问,我松了口气,暂且算是过了这一关。

    第一百零二章 恐沾了晦气

    很快我就察觉到,来来往往的内侍宫女经过我身边时,都会或迎面看我或偷眼斜睨我——是啊,也难怪,站着这里我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大闲人。

    每件事都安排了人手,哪件我都插不上手,我只好傻傻站着。

    要说指挥么,我好像又没资格。按品级我或许比这里的多数人高那么一点儿,但是,这里的宫女,她们的顶头上司是世妇们,女御是个虚职,我不过是比做最低贱的宫婢时少受些气,能多说那么几句话而已,对了,还有多那么几十布币的月钱——其实多了也没什么用处,我根本没地方花,也不像燕息,有人可以给。

    “你们一个个的,只管干活,不要四处漫看。”

    离掌司这句话甫一出口,内侍宫女们立即就收敛了许多,只是低低着头瑟缩着从我身前经过。

    平常我都是跟她们在一处干活的,从来都没觉得过什么,当下时刻赋予我这样的优越感,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于是我决定主动开口,让自己不再这么尴尬。

    “掌司,我该去哪处归位呢?”

    离掌司没有回答,倒是一个脸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世妇上前来,躬一躬身对着掌司,又正一正身子对着我,暗暗低低清了清嗓子,高声又带着些矜持说道:“依祖例,今日女御应去礼阁辅助礼司司制祭祀。”

    反正我丝毫没有要搞特殊的意思,既然她开了口,我照办就是了。

    不想离掌司却伸手把我拦下:“她便不必了。其他人可都到位了?”

    “是的,清早礼司已来点过,三十六女御独缺李思羽一人。”

    “李女御风寒初愈,让其伺候礼祭恐害先侯沾了不该的晦气,便让她独自应承吧!”

    “喏。”

    原来如此。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个风寒让我因祸得福了,不用干活不用操持,可是却让我越发感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第一百零三章 飞越寝宫

    忽然想起早上燕息嘱咐我的话,暗暗抱怨我为什么要病呢,如果没生病,还能去礼司见到燕息,在她走之前名正言顺地借职务之便搭上几句话。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机会就这样没了。

    心里暗暗盘算着能不能等到大家都忙完了,我悄悄地去找燕息,哪怕聊上一两句也好。

    “李女御,你既今日无事,便去歇着也好,早些养好了身子,早日复位执事。”离掌司竟然主动开了口。

    听他这么说,我不假思索地飞快答到:“喏。思羽谨遵掌司吩咐。”

    管他主观上是替我着想还是秉公执事,客观上是给了我个台阶下。

    匆匆施礼过后,我更是三步并两步离开了寝宫往寝室走去。

    回想刚才那个世妇看着我既不甘心又不得不从命的怪异表情,我恨不得立刻就长了翅膀从这里嗖地飞出去再也不回来了,却又暗自揣着些小小的得意在她视线能及的范围内故意慢下来走着。

    我听采月提过,这些世妇多是七品的阶位,少有几个到了六品的,因着天子的世妇才可以封赏正三品至五品,诸侯的世妇,自是不敢与天子的世妇相比的,品阶上便低了几档。而总掌司呢,则是从五品,论品级在她们之上,所以即使做到国君的世妇,掌司的话也是不得不听的。

    曾看过一部叫《飞越疯人院》的电影,这回也终于轮到我飞越飞越寝宫偷得片刻的自由。

    离寝宫越来越远。

    不管了,抛开身后这些或让人恼怒或让人内疚的眼光;不想了,让我也放纵潇洒过一天。我跑起来,不顾一路上人们诧异的目光,尽管这个飞越不足以让我飞越整个城池,勿论飞回到二十一世纪。

    我就这么一路狂奔着一头扎进了我的寝室,一头把自己重重栽在床上,冷不丁头撞到床板重重磕了一下,竟不觉得疼,只是摸着脑门,自顾自傻傻笑了半晌,然后,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皮重了,我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原来在宫里生病后的感觉这么好。呵呵。

    第一百零四章 我似乎忘了

    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

    睁开眼,久不见面的太阳公公竟把日辉撒进了窗棱——这是新的一天,我情不自禁美美伸了个懒腰。

    好像真的把百花图的事情忘记了,如果所有人都忘记了,那该多好。

    一道强光进来,直刺着我半眯的双眼——是采月走到窗边掀开了帘子,原来细细碎碎的阳光就一把砸了进来。

    “是个好天。”采月笑吟吟的。

    “嗯,是个好天。”我随意着应承。

    “我可是托你的福好好睡了一回。”采月倒了一杯水递到我手上,“掌司让我来照看着你,我才进屋,你却已经睡下了,睡得可真沉……可好些?”

    我哪里还有什么风寒,早就好了,不过是借着名头顺水推舟地放肆睡了这么久。

    “好多了。”这才注意到而我的榻边还加了一张小榻,想来就是加给采月的了,“红线呢?睡没睡?”

    “应该是睡了……我来之时寝宫差些就布置妥当了。唉,”采月轻叹,“看你这样,我也想病一场。”

    我知道她是玩笑话,但这样的年纪谁不想在床上赖着呢,更何况是这么冷的冬天,我反正是有过深切体会的,所以我更怀念我的二十一世纪生涯,只可惜那样的岁月在我二十出头就草草结束了。

    妈妈说人这一辈子放开了看是公平的,年轻的时候懒散,到老了就要劳碌;年轻的时候劳碌,到老了才能清闲自在,她说的不全对,打从我记事开始她跟爸爸就一直在劳碌,她的话却在我这里得到了验证,大概我上学读书的时候,觉睡得太多了吧!

    “这事儿还让你羡慕上了?难不成你还盼着我天天生病啊?要真这样,还不早就一张席子把我裹了扔出去!不过呢,你要是还想睡,我倒是愿意再配合你几个时辰。”

    第一百零五章 两个宫女

    猛地想起燕息今天该走了,我掀开被子腾地站起来。

    采月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脸色微变轻叫起来:“你要做什么去?”

    “我出去一下,有点事情!”顾不得解释太多了,奔到门边我说,“我去去就回!”

    “思羽,思羽,”采月在身后叫,“几时回来?”

    奔出去十来步,迎面遇上着急忙慌的小顺,也不及跟他说上一句,我就是这么急,也还不知道赶不赶得上瞧瞧燕息呢!

    一头扎进燕息的屋子,真是安静得很,比平常还要安静几许。

    正对着我的是一个陌生的背影,看她的发饰打扮,该是比燕息低一级的宫女。

    尚未喘定我问:“燕息呢?”

    这个小宫女是被我吓着了,颤颤巍巍转过身来,只敢半抬眼看看我,低了头施礼回道:“回女御,燕息姑娘回家探亲去了,如今是奴婢在此顶替这几日。”

    说话间她已经调稳了呼吸,也不带颤音了。

    到底燕息还是先我一步回家了。

    门外投过一道黑影,轻手轻脚的,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身形轻盈得很,应该是个姑娘。

    门内的小宫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又退后一步——她一定是有话要跟进来的人喊,只是碍于我在这儿。

    我示意她有话尽管说便是。

    “喏。”她却还是小心翼翼,谨慎得很。

    我看她最初是开口想喊,这会儿却是语调平实下来,说话也是慢了一拍:“掌司吩咐我带着你,你怎么才一眨眼的工夫,就自己跑出去了,这要是惹出了什么乱子,你我可都没好日子过了。”她语气中含着的埋怨和担忧显而易见。

    身后的宫

    穿越春秋:国君夫人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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