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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初年第64部分阅读

      穿越大清初年 作者:肉书屋

    穿越大清初年第64部分阅读

    你说什么?你这是要犯上逼宫吗?”阿巴亥气极而笑,胸膛急剧起伏,森寒的瞪住了苏浅兰,犹如愤怒的雌虎。

    苏浅兰却丝毫不惧,淡然道:“事关大汗病情,想必大妃也不会介意遵照医嘱,以便早日恢复大汗健康媳妇此举,全出一片孝心,绝无冒犯之意大妃是否需要暂时回避,一问太医便知”

    她抬出太医,抬出努尔哈赤的健康,阿巴亥也是无法反驳,只得瞪向那几个太医,冷声问:“你们怎么说?”

    几个太医噤若寒蝉,都不想搅进这后宫的纠纷中,最后却是张太医因和苏浅兰熟悉,先前又是自己对她说过那话,只得起身向阿巴亥躬身答道:“奴才……奴才确以为,大汗此时不便再受任何刺激”

    “你……”阿巴亥一阵语塞。

    苏浅兰悄悄捏了一下叶赫那拉氏的胳膊,忽然盈盈蹲下身子,行了一个标准的旗礼,口中朗朗的念:“恭送大妃”

    主子行礼,下人只能跟着,又有叶赫那拉氏左右四顾,那些宫娥内侍没个不机灵的,都纷纷下跪,只差嘴里没跟着喊罢了。

    眼看舱中矮了一大片,阿巴亥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满怀不甘地站起身来,眼里的怒色宛若利剑般,狠狠射向了苏浅兰。

    除了忙绿着的太医,还站得笔直的只剩下侧妃叶赫那拉,她的地位只比大妃差一线,却是不必跪她。见得大妃哑口无言,又有苏浅兰帮着造势,她只觉得今夜说不出的扬眉吐气,唇边不觉现出了一丝隐隐笑意,说出来的话也有底气了许多:“大妃您也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这儿有妹妹看着,您放心便是”

    阿巴亥怒哼一声,却是看也不去看她,快步走向舱门的时候,反而在苏浅兰面前停了一瞬,无声愤怒的瞪视着她。后者一脸平静,不为所动,她也奈何不了对方,只得拂袖而去。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催命符(上)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1615 23:13:31 本章字数:4756

    第二百四十章 催命符(上)

    努尔哈赤终于苏醒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刹,看到的已是明亮的朝阳,光线透过窗棂照射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却是衣不解带坐在床榻旁,脑袋靠着床栏在打瞌睡,面上带着倦容。

    “叶赫那拉?”努尔哈赤一阵恍惚,忽然心有触动。他没有想过,仆役满船的情形下,自己的侧妃会强撑着睡意亲自守候在旁。那一瞬间,眼前这张跟记忆中那人有几分肖似的面容,勾起了他无尽的回忆,如果……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舱中没有什么人,所有宫娥内侍都在寝室外间待命,他能看到外头有人轻悄的走来走去,但在这内室,确然只有侧妃一个人相陪。或许是人少的缘故,他仿佛觉得空气都变得异常新鲜起来。

    正在他怔的时候,叶赫那拉氏头一点,骤然惊醒过来,立即睁眼向他看去,跟他目光一对,微愣之后喜意便是浮现出来:“大汗”

    努尔哈赤身子一动想要坐起,才现自己已半身麻木,背上疼痛如刮骨噬髓,痛哼之下顿即气促起来。

    叶赫那拉氏一惊,连忙扶住他的胳膊不让他乱动,并且回头呼唤:“来人啊传太医快传太医”

    努尔哈赤痛得浑身哆嗦,偏偏滴汗也无,喘气之余只觉口苦舌干,浑身前所未有的难受,倒也不敢再逞强起身,只是心头震骇,万想不到自己的病情一旦恶化起来,竟是剧烈如斯

    “大妃呢?”努尔哈赤喘息中犹忍不住问了一声。

    “大妃……已去歇息,太医说了,大汗您如今病情加剧,宜静养不宜受激,是臣妾斗胆,劝大妃暂且回避。大汗,您要见她,臣妾是万不敢拦的,但——求大汗保证不会再为她而情绪激动,如此臣妾方愿前去唤她”叶赫那拉氏把苏浅兰所教的说法都照着说了出来。

    “这样,也好”努尔哈赤先是面上掠过了一丝诧异,继而便是略显嘲意的苦涩一笑,认可了叶赫那拉氏的处置。

    太医很快来到,忙碌起来,叶赫那拉氏退到门边上看着,随时控制全场,不一会儿,苏浅兰端着一盘热粥过来,低声招呼道:“安布,您守了一夜,还粒米未进呢媳妇给您做了点吃的,不如先吃点吧”

    叶赫那拉氏本想摇头,但那米粥的香气飘来,她才现自己真是饿了,见着苏浅兰一脸关切,心头软,便点了点头,走到外间桌旁,坐了下来。这里可以看清里头的一切,若有什么,随时可以反应。

    粥很美味,叶赫那拉氏吃得浑身暖呼呼的,对苏浅兰好感更甚:“这粥真是你自己做的?”

    苏浅兰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媳妇手艺粗糙,让安布见笑了”

    “不做得太好了”叶赫那拉氏由衷赞了一句,虽然贵妇之中也有对烹调感兴趣而专门去学的,却也不是每个都能学得一手厨艺。

    “媳妇就只有粥汤还拿得出手而已”苏浅兰谦虚一笑。

    叶赫那拉氏放下空碗,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张老太医微皱着眉头走了出来,连忙起身询问:“太医大汗情形如何?”

    “回禀娘娘”张老太医摇摇头,毫不乐观地道:“大汗之创口浮浅开阔,紫瘀脓汁多而肿不退,此宜|岤脓,并不可放纵,迟则皮肉腐坏,伤骨烂筋,渐成脓多,且节候不根据法者,无治矣”

    太医这一番掉文袋,背医书,顿然听得叶赫那拉氏和苏浅兰两个大眼瞪小眼,懵然不知其意。

    张老太医回过神来,连忙详加解释,叶赫那拉氏和苏浅兰方才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这毒疽之症,初患时并不难治,只要慎劳累、慎食忌、慎喜怒,配合针烙导引,善药良医,可有九成治愈的把握。

    偏偏到了治疗的关键时刻,努尔哈赤却犯了“慎喜怒”的大忌,导致病情恶化,到这时候,毒疽已然化脓破烂,十分凶险,太医竭尽全力也只剩下不到五成的治愈把握。

    从今日起,太医们要做的就是更加密切关注病人的每一刻变化,将创口的烂肉及时清理掉,并且严格控制化脓的程度。而病人则需要更谨慎的维持情绪稳定,绝不能再有半点差池,否则控制不住皮肉腐坏、筋骨糜烂、流脓不止,那就必死无疑了

    听完太医的解释,叶赫那拉氏和苏浅兰都是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寒气,叶赫那拉氏是想到了大妃阿巴亥还在船上,她要闹起来的话,只怕就是一场无法遏制的灾难。

    苏浅兰则是想到了依照原来历史上的记载,努尔哈赤就没能逃过这一劫难,甚至没能撑到盛京,就病死路上。他究竟是药石无救,还是又受了什么刺激以至太医们的努力前功尽弃?

    张太医自去监汤开药,叶赫那拉氏一把拉住了苏浅兰,手指都在颤,脸色白的念:“大、大妃……”

    苏浅兰也皱起了眉头,大妃阿巴亥,还真是一枚让人无法预料的定时炸弹,天知道她究竟在跟努尔哈赤闹什么别扭,偏偏这又是在船上,不到地头不靠岸,想把她撵走都不行

    “安布,咱们万万不能冒险船到盛京之前,绝不能让大汗大妃相见大汗那里,则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生出召见大妃的意念”苏浅兰很快有了定计,低声给叶赫那拉氏出起主意来。

    叶赫那拉氏已有些六神无主,听了苏浅兰一条条建议下来,虽然惊得脸色刷白,呼吸急促,把苏浅兰的手捏得死紧,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当竭尽全力的照办。

    苏浅兰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软禁。她先让叶赫那拉氏收服了船上所有的仆侍,再用太医的遗嘱宣告全船,禁止一切喧哗吵闹,并且大妃也不能例外,否则便断她的水粮,让她无力反抗。

    其后便是对努尔哈赤宣称大妃受了风寒,略有小恙,为恐两个病人交叉感染,只好隔离开来,分别治疗。由于大妃只是小病,所以船到盛京之后,她也是刚好能够痊愈。

    整个局中,侧妃叶赫那拉氏的信任和支持,不遗余力身体力行最是关键,其次便是张老太医的配合。

    作为大夫,病人至上,未受侵袭的张老太医可谓极有主见风骨,他最明白苏浅兰所为都是为了病人,又跟她十分相熟,很佩服她的行事魄力,因此对苏浅兰的要求总是很爽快的答应。

    太医本是没有什么实权的人物,指挥不动什么人,可他现在是努尔哈赤的主治大夫,只要是跟病人健康息息相关的医嘱,就没有人敢忤逆行事,又有侧妃撑腰,结果满船的人都选择性的将大妃放到了脑后。

    悠悠数日过去,在三个人的倾力合作下,整条船始终被牢牢把握在侧妃手上,大妃阿巴亥固然愤怒得大有将苏浅兰生吞活剥之势,却也翻不出半点波浪来。处于被软禁状态下的她,连传递消息向努尔哈赤哭诉撒娇求援的机会都欠奉。

    苏浅兰却没有时间去考虑万一历史改变,大妃阿巴亥存活下来,这个将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又会施展怎样的手段报仇雪恨,船一天不到盛京,她就一天无法松懈下来。

    虽然张太医表示努尔哈赤病情还在控制之下,没有再继续恶化,假以时日还是有治愈的希望,她却仍然每天都在忧虑,生怕努尔哈赤仍是没能逃过此劫,又再重蹈没有遗嘱的历史覆辙。

    就在她度日如年的守候中,努尔哈赤终于似有察觉,在两日后的清晨,将她召到了面前。

    苏浅兰绝不敢小瞧眼前这位英雄了得的老人,早已做好心里准备,随时预备着运用自己的急智,令他保持乐观平静的情绪。

    “四贝勒媳妇”努尔哈赤气色虽差,精神却还不错,神情也很平静,但那眼神却非常犀利,仿佛看穿了一切,对着垂低眉一派恭顺神态的苏浅兰微微一笑,出声动问:“今日船到哪了?”

    “回禀父汗船行已入浑河,最迟三日便可抵达”苏浅兰明知道努尔哈赤问的是人人皆知的话,仍一丝不苟地回答。

    “啊终于快到了船还真是慢啊骑马的话,这也不过就是半天的路程。”努尔哈赤感慨一句,忽然又问:“大妃还好吧?”

    “大妃小病将愈,只是还有些虚弱,她虽然不能前来,可心中还是记挂父汗的,媳妇每天都会将父汗的情形向她禀告。”苏浅兰眨眨眼睛,毫不羞惭的回答,并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

    努尔哈赤凝望着她,不禁莞尔,哂然道:“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哪不过现今本汗却也深切领教了一回金刀郡主的厉害啦”

    “父汗何出此言”苏浅兰抿嘴一笑,努尔哈赤能说出这话,可知自己的一切作为当真是没能瞒过他去,但心照不宣是一回事,口头上她却是绝不会承认的。

    努尔哈赤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而是轻轻一叹,闭上双目沉默了一瞬,才又睁开眼来,缓缓的道:“有些事,本汗也等不了啦再往前去,就是叆鸡堡,到了那儿,先靠岸停一会,你们传本汗的谕令,让太妃兼程赶来,就在叆鸡堡跟本汗见上一面吧”

    苏浅兰听到叆鸡堡三字,这个努尔哈赤归天所在的地名,心头便是狠狠一跳,声音都有些变了:“太、太妃?”

    “是啊”努尔哈赤淡淡一笑:“本汗要办的这件事,还真太妃不行别担心了,是件好事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的”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催命符(中)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1615 23:13:36 本章字数:4533

    第二百四十一章 催命符(中)

    八月十一,在苏浅兰神经绷到极致的这天上午,努尔哈赤旗舰终于抵达距离盛京四十里的叆鸡堡。奉命而来的太妃纳喇氏早已等候在岸,一俟船靠岸,就让内侍引着登上了努尔哈赤的旗舰。

    努尔哈赤病情虽未再继续恶化,但他终究年纪已迈,这番折腾下来,任是铁打的底子也经不起消耗,不但骨立形销、虚弱萎靡,而且卧在榻上连翻身也是不能,只好由叶赫那拉氏和苏浅兰代他出迎太妃。

    太妃身子尚算健康,尽管她走上船的时候瞧着有些颤悠悠的,离不开宫婢搀扶,那精神体力比起虚弱的努尔哈赤,还是强上许多。

    她上得船来,本该即刻去见大汗才是,恰逢大汗又昏睡过去,只得进入舱室,先由叶赫那拉氏和苏浅兰陪着,等候大汗苏醒召见。

    这位老太太苏浅兰曾经见过一次,此时再见,只觉得她仍然不改迷糊,甚至更加迷糊,见了她,竟然想不起来她是何人,还是叶赫那拉氏重新介绍了一回,她才回忆哈日珠拉这个人来。

    苏浅兰无语的猜测着,不知道努尔哈赤能让这么位太妃替他做成什么事儿,难不成是要用这位名义上的太后去压制大妃?

    三人正在舱中闲聊,外头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几声带着惊惶哀恳的呼唤,随即,本该被软禁着的大妃阿巴亥突然闯入了舱中,快步冲到太妃面前站定,才屈膝福了一礼:“阿巴亥叩见太妃”

    几个宫婢内侍追到舱门处,个个面色难看,却是拦之不及,只好缩在外头,忐忑垂瞄向这边。

    苏浅兰瞳孔一缩,心头警铃大作,她早就预料阿巴亥没那么简单,想不到她真能隐忍到现在,才骤然难,摆脱了奉命守住她的那几个侧妃亲信,一路闯到此处。

    叶赫那拉氏惊愕之余,却极为佩服的瞥了苏浅兰一眼,早在日间,苏浅兰便是跟她说过,阿巴亥极有可能会在今天制造风波,建议她加强了大汗寝室外围的拦截人手,防止阿巴亥强闯硬冲。

    当时她还些将信将疑的,却不料阿巴亥果然有了动作。虽然阿巴亥有些出人所料的没直接去闯大汗的寝室,而是选择了闯到太妃面前,也已经让她再度信服起苏浅兰的能力来。

    老太太睁着昏花的老眼,很是愣了好一会,才满脸诧异的问:“阿巴亥?原来你也在船上?”

    满船的人几乎全部晕倒,这老太太真有趣,大妃阿巴亥奉诏前来迎接大汗回宫,人所皆知,她却好像懵然不知似的。

    阿巴亥显然很清楚老太太的状况,并不惊讶,只是稳稳的答道:“阿巴亥奉命服侍大汗,自然在的先时未能及时出迎太妃,失礼之处,尚乞太妃恕罪”

    “哦哦”老太太点点头,既不欢喜,也未责怪。

    苏浅兰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射来,抬头一看,正好对上阿巴亥含威带怒的眼神,不由嘴角一抽,暗自戒备。

    如今她也看出了阿巴亥的打算,是要借助太妃获得见到努尔哈赤的机会,她这般好端端没病没灾地出现在太妃眼前,只要太妃对努尔哈赤说句话,那就再不能用她感染风寒小病的理由禁止她重回大汗身侧。

    该怎么才能防止出现意外,不让阿巴亥刺激到努尔哈赤?苏浅兰一面急思索着对策,一面便将努尔哈赤目前受不得刺激的情形娓娓的对太妃说了出来。

    她并不认为太妃有那个左右努尔哈赤情绪波动的能力,因此她这些话其实都是故意说给阿巴亥听的。离开了努尔哈赤的宠爱,阿巴亥什么也不是,她若是够聪明,就应该不会干出刺激努尔哈赤的蠢事。

    果然,听苏浅兰说清努尔哈赤的现状,阿巴亥面上也不由现出了凝重的神色,努尔哈赤病情如此严重,显然出了她的预料。

    见到阿巴亥似有觉悟,苏浅兰心头的紧张也不禁稍稍缓和下来,照这般情形看来,即便阿巴亥跟着太妃一齐去见了努尔哈赤,想必也能将危险降低到一定的程度。不过,接下去该如何做才能不让阿巴亥借故又留在努尔哈赤身旁,可又要费尽思量了。

    正当苏浅兰竭力想着办法的时候,一名内侍匆匆来到,禀报了努尔哈赤苏醒,召见各人的消息。

    苏浅兰转头望向阿巴亥,却见对方面上得色一闪而逝,随即换上了平和宁静的神态,感应到她的注视,美眸一翻,却是传递了一个很明显的意思: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蠢

    四人进入内舱见到努尔哈赤,分别见礼落座,阿巴亥丢下她一直搀着的太妃,直趋床榻,轻唤着“大汗”,顺势坐上了床尾。

    苏浅兰立在太妃身后,冷眼注视着阿巴亥的每一丝神情变化,见她很快便做出一副柔弱憔悴的姿态,满面都是对努尔哈赤的温柔关切,隐隐夹着几分愧疚,不觉暗自松了口气。

    能够独宠汗宫十几年,这个女人还是两把刷子的她很聪明的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诋毁侧妃控诉自己的委屈,反而放低姿态,俯默认自己犯错,博取同情,以努尔哈赤多年来对她的感情,很容易就会原谅她的一切,令她重展大妃的权势。

    漂亮聪明的女人,有时候什么话也不用说,就能取得最理想的成效,阿巴亥也是这样,就那一声腻甜里带着歉意的呼唤,努尔哈赤面上便现出了柔和的线条,望着她点点头,仿似在无声中就原谅了她的过错。

    眼下太妃在座,努尔哈赤自不会抛下太妃不理,跟阿巴亥这短暂的交流之后,便将注意力移到了太妃身上。

    互相问候之后,努尔哈赤瞥了阿巴亥一眼,便忽然道:“此番劳烦太妃前来,实是有一桩事,想让太妃帮着参详则个。”

    太妃老眼一睁,往前俯了俯身子:“大汗请说”

    “本汗的前侧妃,叶赫那拉氏,庄敬聪慧,甚得我心,惜乎当年其母族海西叶赫,正与本汗为仇,俟其亡故,始终不得其时,赠其大妃之位”努尔哈赤一开口,立时震住了面前数人。

    叶赫那拉氏是一脸惊喜,阿巴亥则面上变色,太妃更加认真听着,苏浅兰却在一呆之后,迅向阿巴亥看了过去。

    “如今本汗也垂垂老矣念及旧情,始终难忘于怀故而总想着是不是追赠亡妃一个大妃之位,日后也好相见”

    努尔哈赤吁了口气,一句感慨之后,又对太妃说了下去:“后宫之事,本汗原不该多加干涉,但这追赠后位一事,大妃始终不允,本汗心中为难,方求询于太妃,却不知太妃是何意见?”

    “大汗”阿巴亥起身离开床榻,忽然跪了下去,神情泫然欲泣:“非是臣妾任性,不知大汗心意,横加忤逆,只是大妃之位,关系重大牵一而动全身,岂可草率从事”

    “更何况,臣妾荣居后位十数年,不敢说从无过犯,这兢兢业业、生儿育女、辛劳操持,至少也有苦劳在,若是大汗贸然追赠他人大妃名位,臣妾多年的努力岂非毁于一旦”

    “知道的都说大汗是重情念旧,不知道的,只会质疑诋毁臣妾叶赫那拉姐姐已故去多年,她多一个名份不多,少一个名份也无人在意而臣妾若名声受损,却让我那三个孩子何以自处?”

    阿巴亥说得声泪俱下,趴伏地下,将额头望船板上磕去,声声哀恳呼唤:“大汗求大汗体恤活人,三思而后定”

    苏浅兰暗暗倒吸了一口寒气,心中陡然透亮,原来是这样这就是阿巴亥一直在跟努尔哈赤斗气的根源所在她不是要请立自己的儿子当储君,而是要阻止努尔哈赤追赠四贝勒的生母为大妃,免得四贝勒在强悍的实力之外,再多一个正宗嫡子的名份。

    要说阿巴亥也算聪明之极了她知道自己三个儿子唯一能够凭仗的优势所在,为了她儿子,她不能让最有希望继承汗位的四贝勒拥有同他儿子一样的地位。

    但她却绝口不提这茬,只从别的方向来私下阻止努尔哈赤。看努尔哈赤多日来的各种反应,她的这种努力竟是卓有成效,若非今日努尔哈赤忽然打开了天窗说亮话,旁人只怕会一直被蒙住。

    苏浅兰只感到咽喉干,忐忑向努尔哈赤望去,这个男人一向宠爱阿巴亥,他会不会因此再度打消追封四贝勒生母大妃名位的主意?

    侧妃叶赫那拉氏也是紧张之致,睁大眼睛瞬也不瞬的望住了伏躺在床上的努尔哈赤。四贝勒生母是她的姐姐,她姐姐的地位若能再提高一级,她也会得到许多无形的好处。

    整个舱室静得异样,只有阿巴亥一下一下额撞船板的“咚咚”声在敲击每个人的心房,令人窒息屏气。

    一声长叹,努尔哈赤最终打破了沉寂:“阿巴亥,你起来吧你的意见本汗会酌情考虑,但现在本汗询问的是太妃的意见”他说到此处,目光一逡,开声下令:“太妃留下,其余人暂且退下”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催命符(下)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1615 23:13:41 本章字数:4931

    第二百四十二章 催命符(下)

    外舱室中,气氛压抑,叶赫那拉氏紧张得频频望向努尔哈赤和太妃两人谈话的所在,一脸的患得患失,但当然,那边房门紧闭,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苏浅兰则暗自留意着阿巴亥,从目前情形来看,努尔哈赤状况不错,没有因为阿巴亥继续反对他要追封四贝勒生母孟古姐姐而怒。反而是阿巴亥自己情绪激动,坐立难安。

    想来阿巴亥也生怕努尔哈赤暴怒,改变了应对策略,由针锋相对变成了哀恳哭诉,若是她能将努尔哈赤的安危放在心上,努尔哈赤病情好转的几率必然大幅升高,甚至痊愈。

    可是,苏浅兰心头仍然压着一块巨石,无法松懈。原来的历史上,努尔哈赤最终是逃不过去的,他没能活着回到盛京去,究竟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会不会是……太妃?

    应该不会苏浅兰摇了摇头,不管太妃同不同意努尔哈赤追封孟古姐姐为后,努尔哈赤都不可能因此情绪大动。太妃同意的话,他最可能的反应不会是狂喜,顶多有点如释重负或感慨,太妃不同意的话,那他也不过就是失望、失落,绝不会对太妃怒。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太妃表示同意之后,阿巴亥受激之下忘记一切又去向努尔哈赤大吵大闹,终于酿成悲剧?苏浅兰心中凛然,这样的话,可绝不能再让阿巴亥有机会去见努尔哈赤了

    似乎感受到苏浅兰的注视和目光中的戒备,阿巴亥骤然转过头来,冷冷向她回瞪着,口中亦冷冷的道:“自古以来,非蒙冤受屈者,追赠其身份封号,那都是在人刚死的时候,从未有过时隔多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例子就算太妃同意,此事也得先经过朝议允可四贝勒媳妇,你还是不要抱持无谓的幻想为上”

    叶赫那拉氏回头瞥了阿巴亥一眼,脸色难看,阿巴亥明着是针对苏浅兰,但何尝不是暗暗敲打自己,此举着实嚣张可恨。

    苏浅兰勾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只是若有深意的回道:“大妃多心了哈日珠拉岂会如此浅薄可笑一切该我有的,无论谁如何阻止,始终也跑不掉,一切不该我有的,便费尽心思,也是枉然”

    “你……”阿巴亥如何听不出她话中之意,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偏偏又抓不到她的话柄,只得恨恨的甩了一句:“你明白就好”

    叶赫那拉氏暗地喝彩,得意的飞眉向苏浅兰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苏浅兰却没注意到叶赫那拉氏对她的赞赏,她还在努力想着法子不让阿巴亥在抵达盛京之前危害到努尔哈赤的性命。

    如今她已有七分肯定假若努尔哈赤来得及立下遗嘱,汗位继承人定然就是四贝勒,否则努尔哈赤不会想到要追封四贝勒生母一个大妃的名位,增加汗位继承人的合理合法性。

    可如果她能保得努尔哈赤活着留下遗嘱,说不定阿巴亥也因此而逃过被殉葬的命运,将来成为一个隐患,以太妃的身份处处和她作对。

    真是讽刺啊自己为了四贝勒的继位正统性而救努尔哈赤一劫,顺带也便救了阿巴亥的性命,可是到时候,被救的那个人非但不会感激,反而会成为死敌,那自己算不算是在搬石头砸向自己的脚?

    正思虑间,太妃从里头走了出来,阿巴亥一见,立时兔子般窜了过去,想要抢在叶赫那拉氏和苏浅兰之前返回努尔哈赤身边去。

    出乎意料的是,反而是太妃堵在门口,拦住了阿巴亥。

    “大汗歇了,你们都别进去,需要你们的时候,会唤你们进去的”老太太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

    苏浅兰暗松了一口气,看向阿巴亥,只见阿巴亥咬紧了牙关满脸不忿,可也毫无办法,这么多人盯着她,她也不敢硬闯,否则到时候若出了意外,她也是担待不起。

    “追封的事……大汗可有了定论?”阿巴亥忍不住问。

    老太太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你急什么等回了宫,一切自有大汗做主不管大汗怎么做,本宫都没意见”

    苏浅兰嘴角微微一抽,有点想笑,老太太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她说上半天也未必有一句是能作准的,回答也不在点子上。

    阿巴亥也是急了,听到太妃的话才想起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来,面上悻色一闪而过,没有再多问什么。不过神色间倒是缓了一缓,既然老太太说了不知道,至少她还有的是机会阻止这件事。

    太妃看来事情已了,连一刻也不想多留,说自己已经跟努尔哈赤告辞过,直接就让人送了她下船。

    阿巴亥心中挂着努尔哈赤,不肯久离他的左右,意思意思送送,就回了努尔哈赤的外舱候着,叶赫那拉氏还是记得苏浅兰最初的建议,也跑去在一旁盯着,结果只有苏浅兰依足晚辈礼将太妃一直送下了船。

    到得码头,苏浅兰才松开搀扶着太妃的胳膊,也是她爱心作祟,总是不放心这位颤巍巍的老太太,怕她在狭窄轻晃的桥板上摔着,想着自己算是会点身手的,比那些宫婢们可靠,便扶了她一把。

    “四贝勒媳妇”太妃回身望着苏浅兰,布满皱褶的面上写着感慨和欣赏,莫测高深地笑道:“你这孩子不错放心吧只要大汗看了那个东西,大妃也阻拦不住你那额娘一定会被追封大妃的”

    苏浅兰一惊,愕然问:“什么东西?”

    “呵呵呵呵”太妃一脸得意,并没回答她这问题,而是在她愣着的时候,领着一班宫婢嬷嬷内侍护卫登上了车驾扬长而去。

    苏浅兰呆在码头,直到身边内侍出声提醒,才回过神来走上舰桥,一路惊疑不定的返回了舱室。

    什么叫“只要大汗看了那个东西,大妃也阻拦不住”?难道在太妃和努尔哈赤密谈的时候,太妃给了努尔哈赤什么东西?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阿巴亥的阻拦计划失败?

    苏浅兰越想越觉不妙,要说有什么东西是她疏忽过去未能掌控的,当属太妃和努尔哈赤的密谈,就太妃那个不靠谱的模样,万一她要拿给努尔哈赤看的东西,是会刺激得努尔哈赤暴毙的催命符……

    苏浅兰不寒而栗,脚下越走越快,几乎小跑起来,等她带着一丝惊惶扑进舱室,那卷起的衣风竟把里头阿巴亥和叶赫那拉氏两人都惊着了,齐齐回头诧异的望住了她。

    “大汗、大汗没事吧?”苏浅兰急问。

    “怎么了?大汗不是歇了吗?能有什么事?”叶赫那拉氏从未见过苏浅兰这般急切的模样,被她弄得也惊慌起来。

    苏浅兰感应到阿巴亥也紧盯过来,深吸口气稳住了自己情绪,出声道:“虽说大汗不让人打扰他的休息,但他如今病着,咱们岂能大意不如让张太医提前过去瞧瞧,也好让咱们放下心来?”

    “你倒是挺上心的”叶赫那拉氏还没回答,阿巴亥便哂然先开了口,不过苏浅兰的建议,她却是听了进去,回头便吩咐身边的内侍:“你去,把张太医请来”

    苏浅兰倒不介意这命令由谁来下,见那内侍匆匆领命而去,而寝室那边站着的几个内侍也无异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努尔哈赤没有异状,那也许太妃要给他看的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自己可有点杯弓蛇影太过担心了。

    张太医很快去给努尔哈赤观察了一会回来,告诉三位女主子,努尔哈赤情况稳定,让三女一齐缓下了紧绷着的心弦。阿巴亥更是直接狠剜了苏浅兰一眼,责怪她大惊小怪,吓人一跳。

    不过张太医这番进去观察病人,却是又吵醒了努尔哈赤,好在努尔哈赤并未动怒。苏浅兰有点赧然,老人家睡眠本就警醒,又病成这样,正需要多多休息,自己却马蚤扰了他的睡眠。

    反正努尔哈赤也醒着,针灸处理创口的时辰也差不多了,张太医请了旨,便召集其他太医,拥到内舱开始了又一轮忙碌。

    一番治疗过后,努尔哈赤又恢复了些许精神,阿巴亥、叶赫那拉氏和苏浅兰毕竟关切,等太医们退下之后,都留了下来。

    有大妃在,自然是轮不到苏浅兰说什么话,就是侧妃叶赫那拉氏也由于口舌不如阿巴亥,而被挤到了一旁,只能听着阿巴亥对努尔哈赤嘘寒问暖,很有技巧分寸的展现自身的委屈和柔情。

    努尔哈赤还是很享受美人关怀,听到阿巴亥再度委婉的表示不赞成追封孟古姐姐的意见,也只是摆摆手,阻止她再提这个话头:“这件事暂且搁下,本汗还得仔细考虑,待什么时候本汗有了决定再说”

    阿巴亥摸不准他的心意,倒也不敢再提,眼珠一转却又提出,自己既然已经“痊愈”,理当留下守候看顾努尔哈赤,换那辛苦了好几天的侧妃叶赫那拉氏回去休息。

    苏浅兰的心又提了起来,努尔哈赤目光一逡,将叶赫那拉氏和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颇出人意料的淡笑拒绝了阿巴亥的建议:“行了本汗晓得你们的心意,你们亲自守夜实无必要,谁也不必留在本汗身旁这些事自有内侍来做”

    努尔哈赤开了口,阿巴亥也只得无奈答应。

    苏浅兰想不到替她解决这个难题的反而是努尔哈赤本人,颇为意外的望了他一眼。可不知怎的,她始终觉得内心很不安宁。

    这里就是叆鸡堡,历史上努尔哈赤的葬身之地,可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努尔哈赤除了气色极差、虚弱不堪之外,瞧着并不像就要毙命的模样?所谓事有反常即为妖,苏浅兰可放不下心来。就当她心神不宁目光游移不定的时候,忽然一样东西跳进了她的眼帘。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逆天改命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1615 23:13:46 本章字数:4746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逆天改命

    舱室本来就不大,陈设也不会像正式的汗宫那样尽多华而不实的装饰,再加上连日来苏浅兰在这里头往返出入,室中有些什么东西哪怕不曾留意过,也早已看得熟悉,多点什么少点什么很快就能察觉。

    那是一方扁扁的匣子,碟子般大小,外表是不起眼的黑底金漆图纹,仿佛女儿家妆台上用来盛放单件饰的木盒。如今就静静的放在舱内矮柜上,距离努尔哈赤不过一臂之遥。

    苏浅兰迅确认,此前绝没有这样一个方盒,它是突兀出现的,就在太妃跟努尔哈赤密谈之后。

    这一定就是太妃要让努尔哈赤过目,并且肯定努尔哈赤看过后必然不再受阿巴亥左右一准追封孟古姐姐的物事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在努尔哈赤眼皮底下先窥得匣中之物?

    她的注意力都被那匣子引了过去,正努力想着办法,身后一名内侍端来了熬好的药,热气氤氲黑乎乎的一碗。

    苏浅兰灵机一动,连忙说声“我来吧”,便把药碗接了过去,端到努尔哈赤床前恭敬的道:“大汗药来了”

    努尔哈赤这么个英雄人物,见到药,竟也皱起了眉头,阿巴亥和叶赫那拉氏都自然而然的抢上前去争夺给他喂药的工作。最终是阿巴亥离得近,当先从苏浅兰手里把药碗接了过去。

    苏浅兰的目标本就不是要给努尔哈赤喂药,不管这两位妃子谁把药碗接过去,她都达到了目的。有这两人紧挨在努尔哈赤身旁,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而她刚刚这上前几步,正好就站在那匣子前面。

    匣子是翻盖的,并且没有上锁,苏浅兰趁着无人注意,站在叶赫那拉氏身后,利用手中的丝帕作遮挡,飞快的打开匣子向里头瞄去。

    看来这真是个盛放女人饰的盒子,里头铺着柔软的红缎,但红缎上却不是什么饰,而是一条白色丝质的带子,末端绣着朵红梅。

    苏浅兰怔了一怔,一时弄不清这条带子是什么意思,可她动作却极快,丝帕一卷便将这条带子裹挟而出,又重新合上了盖子。

    叶赫那拉氏抢不过阿巴亥,站在床头脸色一阵变幻,才悻悻后退。苏浅兰趁机随着她退,不动声色将包着那带子的丝帕塞进了腰兜。

    努尔哈赤浑然不现苏浅兰的异动,喝完了药,又是一阵乏力困顿,便将眼前这三女都打离去,只留内侍在舱门处守候。

    苏浅兰回到自己舱室,草草的用过膳,独自爬上绣榻,连姗丹也远远的赶开去,方才摸出那包丝帕,打开来,细细的端详那条丝带。

    这是什么东西?瞧着可不像装饰在旗袍上或头上的物事,并且这丝带没绣花的一头竟然露出了几缕脱出的细丝,仿佛是从什么地方扯断下来似的,而那朵孤零零的梅花……

    苏浅兰用手指轻轻抚过那朵红丝绣成的五瓣梅花,忽然看到了一丝异样的暗褐色,隐藏在鲜红的梅花下面。

    “这是?血?”苏浅兰将那朵梅花凑近眼前翻瞧了半天,忽然现,这朵显得有些突兀的梅花,其最大作用便是掩盖丝带上的血迹。

    血迹并不是不可清洗的呀既然要留着,却为何又煞有介事的两面绣朵梅花来掩盖它?苏浅兰心中疑惑,两手持着丝带,将那朵梅花对准了窗外日光,眯着眼睛一瞧,果然隐约看到了一些痕迹。

    “好像是……一枚血指纹?”苏浅兰猜测着,脑子里闪过许多荒诞的念头,最终还是茫然收回了丝带。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知道内情的人,怎么看也看不出它的奥妙,知情的人,一看就心中透亮。苏浅兰再聪明,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也只能够肯定,这东西跟阿巴亥息息相关而已。

    太妃是肯定知晓这东西的底细的,她要努尔哈赤看这东西,或许能说明努尔哈赤也认得这是什么。

    太妃又说这东西能粉碎阿巴亥阻扰努尔哈赤追封四贝勒生母大妃名号的计划,可知这东西一定对阿巴亥有不利的地方但看阿巴亥的各种反应,她似乎全不知道太妃手里拥有这样东西。

    不能问努尔哈赤,也不能问阿巴亥,那这东西的底细,唯有回到盛京再问太妃了太妃愿意对她说明这是什么东西么?

    苏浅兰想得头都疼了,最后决定先妥善的替太妃和努尔哈赤保管好这东西,等回到盛京跟太妃仔细打探明白过后再作处置。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关心,那就是努尔哈赤究竟能不能逃出生天。

    汗驾所在的舱室中,努尔哈赤又从那不安稳的浅眠中苏醒过来,睁开眼来,但觉满室昏黄,原来已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

    他没有急着唤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床头矮柜,那上面放着一只描金的黑漆木匣,是太妃给他留下来的东西,要他回到盛京之后便履行追赠孟古姐姐大妃封号的诺言,若然感到心念动摇,便开匣来看。

    那里头会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他回到盛京再打开来看?又为什么说如果他的心意不改变,也就没必要打开来看了?

    难道,这匣子里的东西跟孟古姐姐有关?是她遗留下来的定情之物,可以勾起他对她的无边回忆?当初孟古姐姐过世,两人之间的各种情物不都做了她的陪葬吗?怎么还会有遗漏,而且在太妃手中?

    努尔哈赤越想越觉自己没有猜错,忍不住探手将匣子取到了掌中,如果里头真的是孟古姐姐所留之物……

    一生坚强如他,但触及内心那条深埋的心弦

    穿越大清初年第6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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