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延邪心中一滞，他心中隐隐明白文臣将军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多余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罗晋远一听，都忍不住为吴延邪捏一把汗。

    文臣将军已经把话说这么开，难道还不明显吗？这还有什么值得再问的？

    然而这就算了，没想到吴延邪看到文臣将军没回答他，竟还多问了一遍道：“将军的意思……属下不是很明白……”

    这下文臣将军终于抬头，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目光微微变了一下，只见他薄唇微启，缓缓道：“将他们，全部放入七十二号刑场内，体验一下。”

    吴延邪大惊，于是又问：“将军可是七十二号刑场里面的守卫中，内奸或者只有一个，但是剩下的都是咱们自己的人，这……”

    罗晋远不满道：“吴延邪，你今天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七十二号刑场里面的守卫再多，若是查不出，难道后果还比不上他们的性命重要吗？”

    吴延邪为难道：“我只是觉得，他们毕竟是咱们将军府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七十二号刑场里守着，这么久来七十二号刑场都没有事，若是因为一个不明原因，或是因为谁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混入了进去而将他们全部都带进七十二号刑场之内，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太……”

    罗晋远反驳道：“我说你现在可不是当好人的时候，倒是你，我现在都发现你突然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了，我问你今天怎么了？”

    吴延邪偷偷看了文臣将军一眼，叫他依然表情依然没变，于是不觉感慨道：“我只是看到夫人今天……我记得夫人是为了一个下人吧，虽然夫人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是她能拼命到这种程度。以前我也是跟着将军一同在战场上不顾一切，视人命为蝼蚁，但是我现在觉得人命真的很珍贵，更何况七十二号刑场内的守卫们是完完全全出自于将军府的人，他们对将军的忠诚程度并不异与我们这些在战场上打杀的人，不过是没有我们那般需要凶狠厮杀，但是他们的心，却一直都没有二心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到了今日才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属下认为，还是请将军能三思而后行。”

    罗晋远平时最不喜欢的道理了，现在一听到吴延邪突然说了这么一大堆不沾边的话，听得他的头都快爆炸了，于是皱着眉头道：“我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什么人性不人性，人命不认命的，我只知道在沙场的时候我们没少杀人，人命在我们的眼里早就应该看到，哪怕它再重要，但是不管怎么样，在我们手上它就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吴延邪知道他突然这么对身边这两个人这么说，确实唐突，也莫名其妙他居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就连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今天他就是真的觉得人命不应该这样被作践。

    或许真的是长公主一直以来的举动感动到他了。

    他记得长公主刚来到这个南国的时候，虽然文臣将军并没有一来就给她多少难堪，但是他却总是因为一些过失或一些小小的事就要重重惩罚她，不说情面，一点留情的地步都没有。

    长公主来南国好似也没多久，却已经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惩罚的，除了这一次的进七十二号邢台，还有吊绳入水，徒脚过火架等。

    而不论哪件事，她都是为了别人受的，没有任何怨言，没有任何不甘，最后挺过去之后，她甚至还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他一直都不明白长公主那个满足的笑容究竟代表的什么，为什么明明犯错的不是她，受了惩罚的是她，最后得到满足的那个人，确是她。

    以前他不懂，也不想问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但是经过这次之后，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他记忆犹新文臣将军让她徒脚走火架那一次，长公主就那般面容淡淡按时出现在了现场。

    对于长公主，文臣将军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态度，惩罚会有，可以中途退出，但是若是失败或者中途退出，她想得到的结果就会相反。

    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看热闹的，看热闹，怕的就是热闹不够刺激，所以他甚至恨不得起哄，好像看到长公主越痛苦，他们就越觉得兴奋。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太多了，就像他们在战场上经历九死一生这么多年，早就看淡了很多东西，以至于直到后面他再看到长公主受罚，他也没多大感觉了，在现场，他不过是在等事情完罢了。

    这一次，长公主虽一身素衣，发无装饰，但是混在这群人堆里，还是有些惹人注目。

    那一次，一脸纨绔子弟的松散，两手交叉抱头，自后面的挡墙抖着椅子挨了上去。

    “该不会又是让她们相互打架吧？”周行立一下子无趣说道，“永远只有这一招吗？我早就腻了，能不能换一招？”

    “谁说只有这一招？”旁边的吴延邪魅一笑，先是看了旁边似笑非笑的文臣将军一眼，才说，“今天就换个大的玩。”

    话一出口，就惹得那几个好玩的公子满目期待：“有多大？”

    目光跟随着场下那一抹刺白

    藏在心里整整二十年的心事，无力吐之，无能化之，的确让人压抑至甚，也明白你力不从心的无奈，那种心力憔悴之感。”

    看着琴婉绫的模样，启儿忍不住轻轻唤了她一声：“小姐……”

    因为她知道，琴婉绫此时的感慨，多半是来于杜小雪吧。

    力不从心……

    心力憔悴……

    下午的时候，琴婉绫让启儿在外面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启儿一间，她一间，便在客栈里过了夜。

    “小姐，你这样，真的不需要看大夫吗？”启儿担心地看着琴婉绫微微惨白的脸。

    说完，拧干了热毛巾给琴婉绫轻轻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琴婉绫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才说：“无碍，不过是做了个恶梦罢了。”

    启儿心里看着难受，却不在说什么。

    琴婉绫掀开被子正打算起床。

    启儿眉心纠缠：“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只是虽然担心她，见到她下了床，还是毫不犹豫就替她穿起了鞋来。

    琴婉绫坐在床沿边，双手在两侧支撑着，低头看着启儿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后脑勺，轻声道：“我只是想起来喝杯水。”

    “啊……”启儿惊呼，一想到自己竟忽略了这个，顿时满脸羞愧，“启儿给您倒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