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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缓兵之计(5)

      苏秦离开之后,余冰川在阳台站了很久,夏知了站在二楼的阳台,看着丝丝缕缕飘扬的烟雾,闻着淡淡的烟味儿,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们的对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直到现在她才真的相信,那不是梦,第一个出现在十里亭,救了她的人,就是苏秦,那个总是对着她笑的大哥哥。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她的家里,那是妈妈去世后的第二年,爸爸的腿伤复发,苏定国带着他一起来家里探望爸爸。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穿了一件米色的针织衫,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轻薄毛呢外套,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一双黑色的休闲鞋。

    他的个子很高,比她高很多,她要扬起头才能看到他有些冷漠的脸。

    后来听程浩洋说的,他比她大六岁呢,是苏定国的大儿子,他还有一个妹妹,跟她同岁。

    那个时候,苏定国在夏知了眼中,就是爸爸最信任最可靠的战友。

    他们是同一年近的部队,最初他们都是普通的三年兵,三年的时间过得很快。

    三年以后苏定国退伍了,爸爸说他有他自己的抱负。

    可爸爸选择成为了边防兵,成了余军行手下的兵,只是,他的兵很多,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部队里,有一个叫夏志邦的侦察兵。

    守卫边防三年,在老班长为救他而牺牲之后,夏志邦还是选择了离开部队。

    他要成为一名缉毒警,他要与那些毒贩,面对面的较量。

    可结果,他最终败在了他最信任的战友手中。

    夏知了想,他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吧,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

    人有很多的时候,往往都会如此,在迷茫的时候,去追寻着真正的答案,可当真正的答案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又不愿去相信了…

    多么可笑啊…

    夏知了心中苦笑,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其实,当她看到苏筱筱那冷漠的眼神时,当她看到那抹淡紫色的身影时,当她看到康力脸上的为难时,她的心里就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可她不也是不愿意去相信吗…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段很短的距离,若是平行的路,也不过就两三步远,就这般站着,一个望着天,眼中尽是冷藏。一个看着地,眸中隐隐透着泪光。

    直到卧室的灯关了,余冰川才轻手轻脚的进了卧室,退了衣衫躺在了她的身边,刻意的留了一些距离。

    他的身子还没躺稳,一只微微有些凉的小手,就搭在了他的胸膛让,透过肌肤的一丝清凉,让他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不知道这轻轻一搭是她熟睡后无意识的举动,还是故意的…

    他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却听到她在耳边嘤嘤细语,清清凉凉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就像有一双小手在他的心上轻轻的抓挠一样。

    余冰川心中翻腾的那些恨意和杀意,在这一刻,路慢慢的被一丝丝旖旎情动所代替。

    他轻轻的将她拦在怀里,一个有些长的吻,印在她的额头上,许久许久都不曾移开。

    他显少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会。

    就像是一个强硬久了的人,就不会软弱了一样。

    他便是这样,在失去了父母和弟弟之后,他不得不用一张冷冰冰的面具,把自己所有的温柔掩盖起来。

    他不止是对别人冷漠,他对待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夏知了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轻声说着,说着她一直想说,却未曾对他说过的话。

    “当年我写信约你见面,其实也是想要跟你告别的。

    我爸爸被污蔑成了叛徒,人人唾弃,我不相信,那些就是拿出那些所谓的证据,我也不信。

    那个时候我与爸爸虽然不亲近,可是,他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正义凛然的夏警官,我绝不相信他会背叛他头顶上的那枚警徽,他会背叛妈妈…

    当我看到他昔日的战友,站在那四位缉毒警的葬礼上,亲口说出是他们的队长,他们的师父,他们最最信赖的人出卖了他们的时候,我慌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也相信他们的话,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所以我躲开了,面对高额的疗养费用,我选择了那一百万奖金。

    因为爸爸的罪名已定,我无法参考警校,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去证明他的清白。

    后来我听丹妮说,你在到处找我,我想,就算要结束,也应该好好的道个别,所以我给你写了信。

    现在想想,还真是天意弄人。

    我要是没有那么懦弱,我要是能坦然的面对你,直接去找你,也许就没有之后这四年的误会了…

    我与你相约十里亭,从日落西山等到月朗星稀,可我没有等到你,我就在想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所以不愿意来见我了。

    我想了很多的可能,却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去了远在西城的千里亭,还发生了车祸。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凉亭里出现一帮人,大概是六个,或是七个,我记不清了。

    多说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偏偏那天的事,我却模糊的很。

    我记得我跟那些人周旋了很久,我还想着,你会不会像以往那样,从天而降来保护我。

    直到我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我只记得那是一个手指粗细的钢筋,贯穿了我的身子。

    意识模糊中,我看到一个人,他打走了那些人,一遍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

    再后来,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程浩洋说是他把我送到医院的,医生都说我凶多吉少了,可我还是醒了过来。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余冰川的气息有些乱,他没有回应夏知了。

    夏知了笑了笑,笑的有些自嘲,她接着说道:“因为不甘,因为恨…

    我的记忆虽然很模糊,可却清晰的记得一个女人,说了一句话,现在想来,说那句话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她说,‘余冰川不会来见你了,他已经知道了你爸爸是个叛徒,是个跟毒贩勾结的罪人,他的亲人都死在毒贩的手里,今天这些人,就是他给你的答案!’

    就是因为这几句话,我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