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瞅了瞅张飞，再去瞅了瞅张飞所指的那头母猪。

    这头母猪体格健康，色泽鲜艳，毛发柔顺，尤其是屁股上的曲线非常圆润光滑，一看就是很能生孩子的种类，张飞还用手抚了抚母猪的皮毛，母猪发出了一阵骚动不安的“哼哼”声，肥硕的身体一扭一扭，似乎还在害羞——用生物学的眼光看，这头母猪确实是“猪中之美人”。

    “翼德啊，我问你个问题，你到底是喜欢母猪，还是喜欢人？”刘备问他。

    “当然是喜欢母猪了。”张飞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吧。”刘备点头。

    然后他对那还在困扰中的猪贩说道：“你这头猪卖给我，要多少钱？”

    “大人说笑了，不要钱，不要钱……”猪贩子一脸惶恐，连连摆手。他看见了刘备身上的官服，原来这黑脸汉子是官家的人，惹了当官的可没好果子吃。

    “不行，一定要给钱的。”

    刘备坚持说道，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吊子钱。

    “两千钱够不够？”他问道。

    “够了，够了！”猪贩子一脸欣喜，接过了钱，“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唉，没想到玄德也跟着胡来。”简雍在一旁直叹气。

    得，这酒看来是喝不成了。

    不但喝不到酒，还买回去一头活猪，你说这俩人发什么神经。

    于是，除了简雍以外，三人高高兴兴地牵着一头母猪，回到了住所。

    “嫂子，快帮我准备纸墨笔砚！”刚一踏进家门，张飞就兴奋地直嚷嚷。

    乔婉稀里糊涂，看着张飞抱了一头母猪回来，不由拉住刘备，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备把张飞的爱好和她说了一下。

    “……”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妖怪吧。”

    听完整个事件经过，乔婉呆愣了片刻，最后也只好由衷地这么感叹道。

    给张飞准备了笔墨纸砚，他就兴高采烈地开始对着母猪画画了，手法纯熟一看就不是新手。

    简雍对张飞的爱好没什么兴趣，打了个哈欠回房读书去了。

    乔婉也还有事情要做，家里没有侍女，家事都得她来做，也得准备四个人的饭菜。

    刘备倒是很感兴趣，就站在一旁看张飞怎么画。

    就这样，大约两炷香的时间过去。

    “成了！”

    随着最后一笔，张飞眉飞色舞宣告绘画结束。

    刘备看着他画的像，点了点头，以他爱圆星第一画师的眼光来看——

    张飞的这幅“仕猪图”确实不错，勾勒出了母猪如同少女一般含苞待放的情感……最重要的是他的画风竟然隐隐有了一丝立体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宇宙中，某位前人的一副代表作《莉莉丝的微笑》。

    这个世界，估计还没有创作出立体派的画风，张飞绝对是第一人了。

    “翼德，你画得很不错。”刘备对他说道，“可惜这个世界不注重艺术，不然你一定可以留名千古——作为一名画师来说，你开创了一个萌芽。”

    “那是当然！”得到大哥的夸奖，张飞自然是得意非凡。

    虽然他没听懂“萌芽”是什么。

    “翼德，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私人性质的。”刘备看着他，突然间问道。

    “大哥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张飞倒是很豪爽地说道。

    “你到底是喜欢母猪，还是喜欢人？”刘备非常感兴趣地问道，“我指的是以雄性和雌性的角度……嗯，就是男女之间的关系。”

    按理来说，动物化形成人后，审美应该是不再以从前来看的。

    他的妻子乔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现在一天到晚就缠着自己要孩子，昨天晚上还差点把自己折腾的要死，没想到妖怪化形成人后精力这么旺盛，幸亏刘备的细胞可以再生，不然真满足不了她。

    据说兔子一生都在发情期，可能……妻子在化形后依然遗传了兔子的基因。

    所以她一旦尝到了“爱情”的甜头，就不断地索取，压榨，丝毫不管刘备身为一名骄傲的理工科的精神……唉，让刘备感到非常为难，他最近甚至还在思考，要不要先培育出手臂粗的胡萝卜。

    不过刘备现在想说的不是这个事情。

    主要是通过妻子的事例，刘备下了结论：妖怪变成人后，应该也是喜欢人的。

    但现在张飞的行为似乎又驳斥了他这一结论……这让他感到很好奇。

    “呃……”张飞楞了一下，没想到刘备还在在意这个事情。

    片刻之后，他动了动嘴，说道：“我说我喜欢人，大哥你信吗？”

    “哦……我本来是相信的。”刘备用委婉的语气回答道。

    张飞看着他，蓦然叹了口气：“大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

    “什么？”

    “西楚霸王和虞姬的故事。”

    “哦，这个不是故事，是历史。”刘备说道。

    “也算是故事吧。”张飞说道，“你知道虞姬是怎么死的？”

    刘备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自杀的，和项羽一起自杀了，因为四面楚歌。”

    “不，这个只是民间的传闻。”张飞摇了摇头，“后来她没死，项羽也没死，传闻项羽达到了炼空期的境界，他不可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那虞姬是怎么死的？”刘备来了兴趣。

    “老死的。”张飞一字一句说道，“普通人类的寿命大概五十年至七十年，就在项羽的面前，她一点点容颜逝去，最后老死了。在虞姬死后，项羽就归隐了，历史上再也没有了这个人物，于是人类就当他也跟着死了，最后刘邦建立了汉室。”

    “哦……”

    刘备好像有点听懂了，但是好像又没懂。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

    “这和你喜欢母猪，还是喜欢人，有什么联系吗？”刘备问道。

    “大哥，你自己想吧。”张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刘备想了想，突然问道：“翼德，你今年究竟多少岁了？”

    “二百多岁吧。”张飞说道。

    “二百多岁？婉儿不是说你只有二十来岁吗？”

    “嫂子才活了多久？虽然精明，有些事情她也是看不出来的。”张飞摇摇头，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讨论，“大哥，咱们还是讨论一下，午餐和晚餐的问题吧，我觉得红烧猪肉就很不错。”

    “……”

    “翼德，你到底是喜欢母猪，还是喜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