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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兄弟情深

      可看见下边站着的七皇子他又有些不忍,悄悄的趁二皇子不备就把自己面前的东西一点点的往身后藏。

    藏到第三件的时候被正巧低头的二皇子看了个正着,这下子二皇子的怒火更盛,扯过武安将军手里的东西怒视道:“好啊,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打量着我好欺负都不把我当回事,今天我就要让你们好看。”

    二皇子也没看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挥手就甩了出去,只是这一次周暻泽没有乖乖的受着,伸出一手就将刚扔出来的东西给接住了。

    二皇子的怒火瞬间就转移回了他的身上,“好啊,你竟然还敢躲了,长本事了呀”。

    周暻泽一张冷然的脸却在这一刻突然扬起一抹笑意,“二皇兄,您把武安将军的帅印都丢出来了”。

    周暻汯刚举起的手一顿,手里的东西顺势掉落在长条案几上,发出咣当一声。

    底下的将士们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二皇子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满帐的将士都赶了出去。

    武安将军满眼担忧的望着周暻泽,周暻泽没有看他,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站在那里。

    直到所有人都走出去了,二皇子才陡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几个跨步就走到周暻泽的面前。

    从他的头顶看到脸庞,再到肩膀、腰身、双.腿、两脚……

    来来回回的看了两遍以后,突然一拳砸在了周暻泽肩上,声音中都带了一丝暗哑,“你小子竟然真的活着,你瞒得我好苦啊。”

    一瞬间,两兄弟的眼眶都有些泛红。

    二皇子比七皇子大九岁,他的生母不过是尚仪局的一名司赞,因皇帝一次醉酒而怀上龙裔,被册封了昭仪之位。

    只是他的生母福薄,在顺利诞下麟儿之后就血崩而死,只剩二皇子一个在那暗潮汹涌的皇宫大院。

    长到两三岁大的时候身边的事也都是乳娘在打理,上边没有主子管着,那乳娘难免奴大欺主,对二皇子也越来越不尽心。

    那时候的二皇子冬日没有上好的炭火取暖,膳食也没有可口的饭菜,就连圣上赏下的一些好东西最后也都不知道进了谁的腰包。

    而比他小一年的三皇子却还看不惯他,处处刁难于他。

    林昭仪彼时刚刚入宫,身份没有其他妃嫔高贵,少不得要受些排挤,二皇子就是那时候入了她的眼。

    她将瘦骨嶙峋的二皇子带到皇上面前,请求皇上由她照料二皇子。

    却遭到了瑾妃娘娘的阻拦,林昭仪当机立断的把二皇子十指之上的冻疮给皇上看,皇上这才惩治刁奴,同意她照料周暻汯。

    二皇子在林昭仪的宫内才过上好日子,林昭仪是个善心的人,对二皇子日日嘘寒问暖,呵护备至。

    直到二皇子八岁的时候林昭仪有了身孕,二皇子才迁出林昭仪的宫殿另据他所,第二年周暻泽顺利降生。

    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娃娃,二皇子欣喜不已,日日往林昭仪的宫殿跑。

    等到周暻泽四岁的时候更是由二皇子帮着启蒙,在其后的几年里周暻泽更像是二皇子的小尾巴一样时时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龙嘉七年,皇上要从几位皇子中选一位到北燕做质子,本来选中的是没有母族依靠的二皇子,而那个时候二皇子刚刚定下一门亲事准备成亲。

    林昭仪于心不忍日日在寝宫中长吁短叹,那时刚刚年满九岁的周暻泽偷听林昭仪和贴身嬷嬷说的话,凭着一股意气冲到了勤政殿,自请代替二皇子前去北燕。

    等二皇子知道这事的时候皇上已经感念七皇子的重情重义下旨嘉奖,事情已成定局,再无更改可能,二皇子也只能一边默默垂泪一边按下决心一定要用最大的力气孝顺林昭仪,偿还她们母子为他付出的真情。

    却不想,周暻泽到北燕四年后竟然就传回了死讯,林昭仪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哭的昏死过去好几回,二皇子心中更是怨恨自己竟要一个小了自己九岁的孩子替自己前往北燕那虎狼之地。

    从那以后更是待林昭仪犹如生母,只是无论怎样都不能挽回林昭仪痛失爱子的悲痛。

    所以在皇上决定要对北燕宣战的时候,一直深居简出存在感极低的二皇子主动请缨要跟着武安将军上战场。

    不为别的,就是要屠杀北燕贼人为周暻泽报仇雪恨。

    站在猎猎西风、鼓声雷动的战场上,周暻汯不止一次望着西南方向暗自低吟:七弟,我来给你报仇了,你可以安心的离去。

    却没想到,几个月后,竟然有人传七皇子还活着的消息,抱着一线希望他开始彻查这流言的真假。

    等他真的见到了活生生的周暻泽站在面前的时候,几年的愧疚心伤在那一刹那全部转化成了愤怒,既然人还活着为什么要瞒着他们,让他几年中的每一日都活在自责之中。

    一个时辰后,主营大帐内佳肴飘香,武安将军前些日子猎来的野鹿被七皇子命人偷来下了锅。

    两人不顾武安将军在外边跳脚,守着火炉喝着鲜美的鹿肉汤,醇洌的酒一杯接一杯滑入喉咙。

    只是听完了周暻泽讲述自己在北燕四年所经历的种种过往,二皇子又陷入了沉默,陈酒入喉,似是酿了一杯又一杯的苦楚。

    眼眶里蓄满了晶莹星光,“七弟,是二哥对不起你”。

    周暻泽苦笑一声,拦下二皇子再次伸到唇边的酒杯,“二皇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生的坐在你面前吗。”

    几年的时光好似从未流逝一般,两人仿佛又见到了当年坐在檐廊下喝着从御膳房里偷来的酒,还一直嫌弃没有大人说的美味一样,兄弟二人相视而笑,两只有遒劲有力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既然这两年都隐藏着身份,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爆出来?”酒过三巡,二皇子问出心中疑惑。

    这是他不解的地方,既然已经不想隐瞒,为什么不是先来找他,反而是要等到流言都传到京师,他来查的时候才站出来。

    周暻泽眼睛微眯,语气中满是不屑,“我本不想暴露,我的计划是等到我南晋大胜之日再站出来,只是有些人等不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