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日本九零年代 作者:一碗二锅头

    第三章 筹钱

    午饭后，李广志和高大力两人在客厅里盘腿对坐，看着中间矮桌上的几叠钞票发愁。

    这些钱，是他俩翻箱倒柜了上午，从家里的各个角落里找出来的。

    李广志仔细的把钱数了两遍，除掉零头，共是37万日元。这jiù shì 他两忙活了年的所有积蓄。

    他和高大力两人加起来个月大概能挣60万円，札幌的生活费又不高，结果年下来只剩下这么点，实在是叫李广志郁闷得蛋疼。

    “广志哥，这些钱够咱们在东京花不？东京那地儿生活费可不低。”高大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

    李广志瞪了这二货眼，有心想骂他几句发泄下，却又开不了口。

    “自己”的记忆告诉他，直以来，两人挣到的钱都是归李广志保管的，而绝大数花钱的tí yì ，也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在这点上，高大力实在是没什么责任。

    “钱不够就想bàn fǎ 再弄点！我记得电器街的老尤好像还欠了咱20万的，大力，你下午去找他，想bàn fǎ 把这钱给拿回来。”

    李广志沉吟了会儿又道：“你拿钱的时候顺便问下老尤，咱们屋子里这堆电器原本都是从他那儿拿的，问他10万块往回收干不干。”

    老尤是个做黑市的二手贩子，在札幌电器街上混了不少年头。他的主要业务是回收些二手电器发往中国，偶尔也会做些收赃销赃的生意。

    如果可能的话，跟老尤这种人精儿打交道的事李广志是不太想让高大力zhè gè 二愣子去办的。但出于谨慎起见，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避免跟之前的熟人打交道，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混混了。

    高大力出门后，李广志开始收拾那堆属于“自己”的衣服。

    他没想到原来的“自己”会是个如此骚包的货色，居然比女人还爱打扮。看着那满满两衣柜的各类“时髦”衣物，李广志终于明白钱都被花到哪里去了。

    他边口里喃喃的骂着，边在那堆衣物中翻找。他dǎ suàn 从里头挑出些不那么花哨的留下，其他的都送到二手店去换钱。对于现在缺钱的他来说，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

    整理了会儿，客厅的电话响了。他走过去接起来，是高大lì qì 愤的声音。

    “广志哥，老尤那老混蛋不肯还钱，说要拖到下个月再说！”

    李广志听到zhè gè 消息倒也没觉得太大yì ;。在他的预期里，老尤zhè gè 铁公鸡会不会还钱，本身jiù shì 五五开的事。他让高大力带话说愿意10万块卖掉家里价值30万的电器，jiù shì 想引起老尤的贪心，让他觉得自己能占到便宜，还钱兴许就能爽快点。

    他思忖了下，决定还是自己出面去和老尤谈谈。毕竟那20万的欠款如果能拿回来，对他和高大力在东京的生活还是大有帮补的。

    他对电话那头的高大力说道：“大力你就在那儿等我，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他拿起钥匙换鞋出门，朝两个街区外的电器街走去。路过街口的面包店时，他顺手买了两个火腿面包边走边吃。

    午饭吃过才不到两小时就饿到要吃东西，这让李广志感觉有些迷惑。zhè gè 身体似乎在精神突然变得格外健旺的同时，对食物的消耗和需求也大大的增加了。这究竟是人体的自然fǎn yīng ，还是某种因穿越而产生的变异？李广志暂时还不清楚。

    电器街离他住的地方算不上很远，他路走路思考着对策，没久便看到等在街口的高大力。

    老尤的店在电器街的街尾，是栋略显破旧的二层小楼。李广志拉着高大力走到店门口时，店里的推拉门是关着的，门口还着两个矮壮的混混。

    高大力在旁嘀咕道：“老尤这老混蛋喜欢坑华人的名声都烂大街了，中国人里头没人愿意帮他，现在只能从韩国人那里拉人来撑场面了。”

    李广志闻言心里微笑：看zhè gè 情形，老尤对自己和高大力还是有所忌惮的，否则也不会特意喊两韩国混混过来撑架势了。

    他对高大力说了句“在外头等我”，便径直朝店内走去。两韩国混混慑于他的身高，又见他是孤身人，竟然也没敢拦他，就让他这么施施然的走进了店里。

    矮小、精瘦，干瘪的像个核桃的老尤架着副老花镜，坐在柜台后面正往个小本子上写着什么。看到李广志就这么平静的走了进来，眼角不由闪过丝紧张和诧异。

    但他很快就起身来，热情到夸张的hā hā笑着迎向李广志。

    “哟，广志xiōng dì 来了！撒西布里（好久不见），撒西布里啊！”

    李广志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截住了他那蹩脚的日语寒暄，lěng mò 的开口道：

    “老尤，你这儿也没外人，咱就不跟你fèi huà 了。”

    前世李广志很少接触这类三教九流的灰色人物，在这类人面前该如何说话才能压住对方，他原本是有些拿捏不准的。不过，看到老尤脸假笑的上前寒暄套近乎的mó yàng ，他立刻回忆起自己在单位负责招标时，那些上门拉关系的个体老板。

    于是，他便摆出当时jù jué 那些小老板时的架势，lěng mò 中带点居高临下的蔑视和不耐烦。

    还别说，zhè gè 架势配合他高大魁梧的身材，还真把老尤给唬住了。

    李广志把头低下凑到老尤的面前，盯着他有些慌乱的眼神，慢条斯理的说道：

    “老尤，我跟你把话挑明了说吧。我呢，和大力在外头接了个买卖，可本钱不凑手，所以就找你要债来了。还不还钱，你现在给我个准话儿。”

    说完没等老尤回答，李广志就转身走到屋角的沙发前坐下，然后冲老尤招了招手。

    老尤犹豫了霎，还是起身跟了过去，坐在了李广志的对面。

    李广志给自己点了颗烟，抽了口jì xù 道：“你要是不dǎ suàn 还呢，我凑不齐本钱，就只好把这买卖的路子交给虎哥了。虎哥吃肉我喝汤，也算不错。而且，我相信虎哥肯定支持我带人半夜上你们家要债去。”

    听到这话，老尤的脸颊忍不住略微抽动了下。李广志看了他眼，缓和下神色略带微笑的说道：

    “老尤你要是今儿把钱还了，我和大力肯定记你的好儿。我这回接的这买卖可是个长期的，只要头回能挣到钱，再走下回的时候说不准还得找老尤你帮衬帮衬了。”

    “你们走的是什么货？又是怎么个帮衬法？”老尤不愧是混老了的生意人，开口就直指核心。

    “废旧电器。借你的店面和人手收货，我们付钱。”

    “就你和大力？你们俩想倒废旧电器？”老尤轻蔑的冷笑，脸我看穿你把戏的表情。

    他本身在二手电器zhè gè 行当里混了好年了，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里头的门道都清楚。他才不相信这两个愣小子能干成这样的买卖。

    “老尤，莫欺少年穷啊”这话出口李广志便忍不住要笑。他感觉自己要出戏，赶紧往回绷住了。

    “五个集装箱，直发广东贵屿，船名和港口就不说了。老尤你觉得怎么样？靠谱不？”

    李广志仰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副得意又卖弄的神情。

    老尤听到贵屿zhè gè 地名，不由得心头震，对于李广志之前的话顿时便信了七八成。他做二手电器这么年，自然知道自己做的其实只是zhè gè 行当里的边角生意。这里头真正挣钱的大头，是电子垃圾。

    从八零年代初开始，日本政府对废旧电器和电子产品的回收有着十分严格的监管。居民家中的废旧电器，如电视机、冰箱等，是不能随意丢弃在般垃圾场的，必须送到专门的回收处理场去。

    1998年的时候，日本政府还专门出台了《家电回收法令》，规定每丢弃台废旧电视机或洗衣机、空调、电冰箱，其所有人要分别支付2700日元、2400日元、3500日元、4600日元的拆解回收费用。违反法律规定的要受重罚。

    这些在日本要花钱才能送出去的废旧电器，被集装箱装着运到些发展中国家后，由于可以从中拆解出大量的工业原料，贵金属和稀有金属，就成了每吨可以卖到几百上千美元的bǎo bèi 。

    这是条没有任何法律风险，而且两头都流淌着现金的财路。所以，从八零年代中期开始，日本帮派势力便和松下，东芝等大型家电企业合作垄断了这条财路。

    他们最开始是通过海运将这些电子垃圾运往香港。到了九零年代初的时候，由于中国大陆有加低廉的人力成本，这些电子垃圾的集散地便开始向中国大陆转移。而广东贵屿，jiù shì 形成最早也是最大的个拆解集散中心。

    现在zhè gè 时间，正是贵屿刚起步的时候，其名声只有真正的行内人才会清楚。就连老尤自己，也只是从国内的下家那儿听到点风声而已。

    所以在老尤看来，李广志这俩外行小子如果不是真正摸到了门路的话，是不可能知道贵屿zhè gè 地名的，不可能知道贵屿和废旧电器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条门路里蕴藏的财富，向老谋深算的老尤也禁不住内心火热。他从口袋里掏出包七星，谄笑着凑过身子帮李广志点上，道：“广志xiōng dì ，老哥我方才说错话了，你别跟我zhè gè 老糊涂般见识。你那钱，我马上就拿给你！”

    第三章 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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