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严寒伤入骨
靖闻沉吟,缓缓道,“若是见一面倒是不难,师父这点全力自然是有的。”
苍玉颔首,两个时辰后,苍玉便出现在了水牢前。
灵剑宗看守水牢的弟子上下打量了苍玉一眼,小声嘟囔:“都是想出去的,没见过往里面送的,稀奇,进去吧,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苍玉心中默想,一炷香的时间够了。
他走进水牢,里面十分阴森凄凉,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宛若四处寂寥中的一点管乐之声,格外清晰,悲凉如斯。
苍玉脚下一滑,便扶着左右湿滑的峭壁,满手黏糊糊的青苔,这里正是令人作呕!
他跟着守卫往里走,那侍卫冷冷道,“嗯哼,到了。”
那守卫瞥了苍玉一眼,苍玉见慕云织正拴着桎梏,手脚无法动弹,心中一阵酸痛,催促道:“快开门!”
那看守却向他伸出手掌,苍玉眉头一皱,知晓要他给好处,顿时怒道,“你若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拧断你的脖子!死了一个守卫,我丹穴山还是承担得起的!”
那看守从未见过如此凶悍之人,有听闻丹穴山乃上古神兽凤凰的居所,心生惧意,想起此人是真神带来的,便消了贪心的心思,连忙从口来腰间拿出钥匙开门。
苍玉进了牢门,慕云织跪坐在地,身下全是积水,这水牢的水四个时辰涨一次,一次整整漫过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慕云织关进来已经一日一夜,此时看着满头发丝散乱,毫无神采的慕云织,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云织?云织你醒醒。”
慕云织从疲惫中醒来,在水中挣扎已经让她有些精疲力尽,只觉得眼前之人朦胧不清,眼中似还含着细沙,有些痛,只能微微睁开一丝缝隙。
“苍玉?你怎么也进来了?你也抄袭了魔修术法?”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苍玉扶着她的肩膀摇了摇,“你向来聪慧,如今可有自救之法?”
“自救之法?”慕云织此时头脑才有些清醒,细沙顺着泪珠流出,苍玉用手将她脸颊的泪水拭去,道,“对,自救之法,有人要陷害你,比会留下蛛丝马迹,你仔细想想昨晚发生的事,有什么地方你遗漏了?”
“遗漏之处……”慕云织闭眼仔细回想,“昨夜我在思过堂抄袭宗规,后来博文师兄来了,我知道两侧的松柏间都有人盯着,后来……后来我觉得嫦姒师姐有危险,便和勾敦一同往后院厢房跑去,我到时,师姐已经躺在地上,中毒不深……那时屋里……”慕云织只觉得脑门一阵酥麻,懊悔至极,“那时情急,屋里有人我竟没有发觉!”
“如今,你被锁在这水牢之中,我非灵剑宗之人,无法参与其中,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梵天寺出面查清此案!”
慕云织一愣,这三重天的万灵山和梵天寺是相互制衡的门派,两派都有监督对方的权利,但必须从昆仑天界直接受命才可以监管对方门派,但这件事墨衣似乎并没有准备让天界知晓,若是如此,也无人能够将此事传达到昆仑天界。
慕云织摇头道,“你根本无法将此事上达天听,只要万灵山不想此事被昆仑天界知道,梵天寺就不可能出面调查。”
“我虽然没有这个能力,但我奶奶天葵真神却可以直达天听。”
“天葵真神与我非亲非故,为何要帮我?”
苍玉思前想后,还是将此事告诉慕云织为好,“我骗我奶奶说,你体内可能藏有玉沁灵魄,我哥哥需要灵魄修复病情,奶奶才勉强同意,但需要你的一纸约定。”
苍玉说的小声,慕云织却听得清楚,她怔怔看了苍玉一眼,这种话绝不是空穴来风,“为何骗天葵真神?”
“我想,如今只有奶奶可以将此事上报天界……”
慕云织心中动容,这少年竟为了救她,欺骗自己的奶奶。
只是,慕云织却知道,天葵真神岂是好骗的?到时若是她没有玉沁灵魄,自然不会处置欺骗自己的孙儿,而她慕云织却有灭顶之灾,就算苍玉想要保她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婉言谢道:“苍玉,我知道你的一片好心若到时我拿不出玉沁灵魄,那丹穴山的颜面何存?就算是你的奶奶,也不会轻易饶了你,你的好意慕云织心领了。”
“可如今……只有梵天寺插手此事,你才有一线生机啊!”苍玉紧紧握着慕云织的手,这双手是如此的冰凉,柔弱,可她却要承受本不该她承受的。
苍玉说的没错,这万灵山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她万劫不复,只有梵天寺出面,她才有一丝生机!
“苍玉,私藏魔修术法是万劫不复之罪,所以审理起来十分严苛,需要人证物证,但我这件事的认证和物证都有疑点,便会进行三门会审,所以我此时只要熬得过这水牢之灾,便是安全的。若三门无法裁决,才会由真神上达昆仑,由天帝指派梵天寺进行监督,这样我才有一线生机。”
“这番程序下来,怎么可能再找到凶手?”
“只要我能出去,便有办法找出凶手!”慕云织神色坚定,此时,他对苍玉说,“你帮我带一句话给靖闻上仙,他代为转达给真神。”
“什么话?”
“你附耳过来。”
苍玉听完眉头一蹙,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慕云织这么有把握,他便代为转达。
“既然如此,我就先去万灵仙境,对了,这是避水珠,你带在身上会好过一些。”慕云织接过那碧蓝的珠子,拽在手心,只觉得心头一暖,对苍玉道,“多谢了。”
“客气什么?以身相许就好了。”苍玉说的轻松,慕云织却气的白他一眼,“走吧走吧,烦死了!”
苍玉嘿嘿一笑,便出了水牢,离开前对那守卫说,“对里面的人好一点,否则下次来,拳头伺候!”
守卫点头哈腰连声称是,等苍玉走后,他试了试额头的汗珠,“这些年的小弟子怎么都如此蛮横,不讲理,一点也不知道尊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