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可谓狠毒
裴宁慢慢走着,两眼打量四周,却什么也没往脑子里去。过了半响,她才发现,这个地方和外头的是一模一样!水池还是那个水池,小木屋不管是样式、数量还是建造的位子!
“小海!”她尝试着喊上一声,小海并没有出现,那么此地确实和外面是两处不同的地方了。小海说他们被关在水池边的山洞,可怎么看,周围并没有山崖呢,最近的那处还在百丈之外!
这坑人的小娃子,想来又没说清楚。
“涂山的小子姑娘们,听到吱一声!我是小海请来救你们的,你们在哪里?”她沿着湖边慢慢踱步,小海是从水下出来的,难道洞口在水下?
裴宁蹲下身来,双眼并不好使,瞧不清下面有什么。她自拍一个嘴巴,自己真是凡人当傻了,这情况该用神识!
就在此时,忽然水底射出好多条肉须,她急忙闪避,但仍有肉须缠住手臂。裴宁顺势用手拽住它,两厢互用大力,但最后的结果显然是她胜出。手臂猛力一拉,哗啦啦从水中扯出一庞然大物,肥肥长长、光溜溜的身体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形,狠狠砸向地面!地面被轰得龟裂开来!
大泥鳅,涂山客!
大泥鳅身虽长,却也肥,无法像蛇那般盘卷上来,它本能的便是张开大嘴往前冲来。
裴宁反手又将它扯起,这次狠狠砸碎了一幢房子。如此反复几次,大泥鳅似乎已经晕眩,卷在她手臂上的胡须没力的耷拉下来。
“上了岸就弱成这样,我都没用法术呢。如此怎么抵挡的住九婴的大军。”她知道必定是被九婴喂了什么东西,它才化出原形来,想着或许还能恢复,于是随手将它抛入湖中,算是放生吧。
与大象相当的体重,落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忒也太高了些。
但也就在她一个意念间,便发现了异样。立即放出神识,便见到水中聚集了许多大泥鳅,正在撕咬那无力挣扎的同伴,水面漾开一片猩红。
裴宁死锁眉头,涂山客原本一直是吃素的,“同类相食,当真是狠毒啊!”她咬牙切齿的想:今儿没拿下他们一员大将,真是可惜!
她瞧瞧手指上的戒子,如今已经暴露出来,恐怕不能使九婴再次上当。若要设陷阱引她出来,必须想个周全的法子。娘娘们动作频繁,且暗地里联系各方势力,想来她们大动作就快开始,自己必须加快脚步!
裴宁怀着沉重的心思回到半山腰,师傅大人打坐正好结束。
洮唯见她神色不愉,且身后空荡荡的,“人呢?”
裴宁只是摇头,“哪里还有人,咱们快出去吧。”师徒两人不再言语,来到山壁前寻找出去的图案,见师傅站在哪儿没有动弹的意思,她奇怪的问,“师傅,您快用玉佩开门啊?”
“我是被人带进来的。”洮唯淡淡看她一眼。
呃……那就是师傅大人得和她一起钻狗洞了。
“师傅,那就得委屈您了。”裴宁说着便将玉佩盖上小红花,慢慢走入那个神奇的空间之后,她指着唯一没有荧光的地方说,“师傅咱得从那出去。”话语间不知为何很兴奋呢,她有一种好荣幸的感觉。
唉,小徒弟好似很幸灾乐祸的样子,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既如此,那我便先走一步。”
裴宁只闻师傅说先走,便觉身边起了一阵风,没一会便看不见他的身影。她尝试着叫唤两声“师傅”,也没人回应她。
哇塞,什么时候她也能学这种幻化的本领?岂不是有个小孔便能逃脱了吗。
裴宁傻乎乎就要蹲下身去,膝盖都已着地,才惊觉自己也有撒手锏!先前她需要藏拙,现在可不用。她傲然起身抬头挺胸,将灵力注入戒中,人变得虚幻起来,然后轻轻巧巧便穿墙而过。
以前只是听梦中人说该如何使用,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宝戒的厉害,它能让自己看见结界的每个能量节点,并让自己安然穿过。
她一定要把时间戒给夺回来。以及查清楚是谁在暗中潜伏,并抢走了它。
裴宁从墙中穿出,便瞧见师傅默然站在一角。“师傅,我出来了。”说得那叫一个得意,只是师傅大人连个眼神都没抛过来。
洮唯本背对着她,此时转身说:“那就走吧。”他跨出步子,露出两具年轻人的尸体来,穿着青布麻衣,和小海的衣服类似。
“他们是谁?”
“为我引路的人。说族中孩子得了怪病,长辈们皆外出寻找灵药,我瞧着孩子们满身脓包、神志不清,便也没有怀疑。”洮唯难得一口气说如此多的话,心中也是伤感了。
裴宁便把方才自己所遇之事交代出来,“怪病许也是被人害的,我只瞧见满池子的原形泥鳅怪,互相打斗吞噬。还得把他们长辈找回来,或许还有办法。”
“没可能的,犹如蛊一般,已经开始无法退出。”洮唯的声音越来越冷,“你的行程安排可有和人提过?出来前可曾带着奇怪的东西?”
“您是怀疑……”但是她并没说过走的路线,也没接受任何人的赠物,包括师傅的小绿人。她缓慢摇头,“真的没有。”
“小七已和我汇报过,元宵前,你们遇到狙杀。接着凑巧遇到王真人,与雪姬见面,还带着她手下的半妖回了你的巢穴。后来在庄公山又遇到了麻烦,你零时定下的涂山也出问题。”洮唯说话越来越快,喉咙中的痒意仍是没有压住,咳嗽了起来。
她自然见到师傅嘴角可疑的红色,却是装作没看见,只说:“可这些事很凑巧啊,其中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所以说,你身边若没有一个实时监视你的人,如何会对你的行程了如指掌。”洮唯直直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仔细想,任何有小事都不要放过。”
师傅大人如此郑重的警告她,裴宁当下便认真思考起来。但是师傅又说,“接下去的路你先走,我有事要去拜访老朋友,随后便跟上来。”
她见着他离去的背影,师傅真是要强,都不肯示弱的。他大概真是受伤很重,要偷偷躲起来疗伤吧。果然自己没有拆穿他是做对了,让他在徒弟面前保有了脸面和尊严。
洮唯若知道她是如此想的,定要骂她一句,她自己平日里装样装习惯,就以为别人也和她一般。[.]